廣州城的老百姓一覺醒來就聽說一支艦隊將珠江口給封鎖了,那些個黑洞洞的大炮口正一水地瞄準著東方公主號,大有一聲號令之下就將那東方公主號送上天的架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那艦長布萊克先生也被嚇到了,他對清朝的海軍並不是很了解,隻是聽說在這個國家的北方有一支龐大的海軍,但是未曾想南方居然也有一支海軍存在。


    “請哈裏領事閣下過來一敘。”布萊克也不傻,對著好幾十個火炮的炮口,再撂什麽狠話吃虧的就是自己。


    “艦長閣下,”大副有些局促,“清國方麵已經宣布封鎖港口,連糧食供應都切斷了。”


    “什麽?”布萊克有些大怒,“他們不能如此對待俘虜。”


    大副心裏暗想,你不是一直不承認自己是俘虜麽?怎麽這個時候就承認了?但是大副還是道:“艦長閣下,按照《天津公約》,我們如果要享受戰俘待遇的話,首先必須解除軍艦及其全部海軍士兵的武裝,其次就是要降下大英帝國的國旗,同時讓清國的海軍接管我們的軍艦。”


    布萊克不說話了,如果讓大英帝國的國旗就這樣從東方公主號上降下,隻怕自己一回國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受審。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很明顯東方公主號與清國就還屬於戰爭狀態,那麽清國自然有權力將火炮全部對準東方公主號。至於糧食與水,你聽說過哪兩個國家打戰的時候還互相提供食物的?


    大副見布萊克沉默,便提出另外一個建議。“艦長閣下,我個人認為閣下應該暫時放棄作為一個大英帝國海軍軍人的榮譽,以個人名義向清國投降……”


    大副一邊說話一邊拿眼偷看布萊克,戰場的投降分為兩種,一種是軍人個人的投降,另一種自然就是軍隊的投降。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允許軍人在盡完自己的軍人義務之後向敵人投降,但是不允許泄漏國家的軍事機密。例如美軍在後世隻允許軍人在投降的時候說明自己的姓名、軍銜和所屬部隊番號,如果超出這個範疇將視情況嚴重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而大副希望的是艦長一人投降來換取整支艦隊待遇的提升。


    “我明白你的意思。”布萊克歎了口氣,“你去跟翻譯說,就說我願意向這裏的最高駐防長官投降,交出我的佩劍。”


    聽到這裏,大副也明白是布萊克先生屈服了。讓一個帝國指揮官交出佩劍,那就表明這個指揮官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對軍隊的指揮權,同時也表示他個人的投降。


    “我們的士兵會感謝閣下的勇氣的。”大副敬了一個禮之後便去找翻譯與港口的軍隊協商。


    這個消息傳到永璿那的時候,永璿正準備前去常春藤苑赴宴,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微微皺眉道:“英國人還真是會偷梁換柱,讓一個艦長投降就換取一支艦隊的生存?買賣也不是這樣做的!――不過既然他們有和談的意願,本王也就不趕盡殺絕了。傳令下去,讓人備上一日的食物及飲水,至於談判,明日再說。”說完,永璿便帶著自己的幕僚、侍衛朝常春藤苑而去。


    為了迎接恭親王永璿這尊大神,德保自然也在常春藤苑做了貼心的安排。除了粵菜的廚子之外,還請了位退休的禦廚過來掌勺,又聯想到京城人士好魯菜,於是魯菜師傅也備了一個。更貼心的是,知道永璿曾在杭州、蘇州二地待過一段時間,杭州菜與蘇州菜師傅也是有的,幾道點心的材料更是讓人從蘇州、杭州當地采購道地的食材。幾個在廣州城聞名的戲班也被請了過來,由於清朝禁官員出入青樓,於是相公堂子頗為風行。德保本身就是旗人,自然曉得京城裏的貴人好這麽一口,於是囑咐幾個相公堂子將自己的紅牌相公以及還沒有接客過的清倌人都送了過來。一時間,這常春藤苑被折騰得如同當年的酒池肉林一般。


    “哼,這一頓下來不曉得要浪費多少民脂民膏!”敢在廣東巡撫的酒宴上抱怨的自然不是俗人,廣州知府張嗣衍道,“待會八王爺一到,本官定要參上一本。”


    “大人不可。”跟在張嗣衍身旁的乃是他的首席幕僚,李治亭,“皇子不與外官結交乃是本朝大忌,大人這本一上不僅惹惱了德保大人,也將王爺送到火上去烤,隻怕大人最後裏外不是人。況且這巡撫大人家境優渥,常春藤苑又是其休憩的園子,巡撫大人愛花多少錢不是我等該說的。”


    張嗣衍雖是科舉出身,但是做到一地的知府自然也不是個笨蛋,剛才的話也純屬個人抱怨,隨後便將話題轉開。“如今八王爺命人封了珠江口,這是要打還是要和?”


    “要打,也不是要打。”李治亭道。


    “先生這話的意思是?”張嗣衍有些不解。


    “八王爺如今開江南招商局,其目的就是為南洋海軍籌措軍費。如今南洋海軍除了留下一支馬尾水師拱衛北上水道之外,大軍全部開拔到了崖州,這自然是為了與英國人一戰。但是王爺子又在澳門盤桓數月,期間與不少使節交涉,想必是遠交近攻,打破英國海軍在南洋的優勢。如今優勢未破,想必王爺最後對東方公主號隻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張嗣衍有些不滿,畢竟當初東方公主號炮轟的是他的廣州城。


    “如今局勢隻能這樣。”李治亭也是經曆過炮轟廣州城事件,“若是貿然開戰,隻怕南洋海軍全軍覆沒,屆時我朝在南洋的一些優勢也會全部失去。”


    張嗣衍與李治亭正在這裏閑話的時候,門房上忽然來報,說是恭親王永璿的車駕就要來了,於是德保忙領著治下的官吏前往門口迎接。


    永璿在車駕上其實很想下來與廣東一地的官員親切會談,但是拘於禮製隻能大搖大擺地乘著車駕從正門進了大門。在二門的時候,方由一群太監、宮女簇擁著進了正堂。


    因為永璿的身份所限,主桌上隻有他一人,其餘官員都在旁的座位上。永璿見大家拘束,便笑道:“橫豎今晚大家均是便服,不必拘束。”


    德保也是個活躍宴會的人,見永璿放下話來,便笑道:“既然王爺有如此美意,我等卻之不恭。”


    德保一揮手,於是舞台上的戲班便做天魔狀,雖然演得什麽永璿不清楚,但也就是圖個熱鬧。酒席間還有如同美嬌娘的少年穿梭其中,忽然獻酒,忽然插科打諢。在京城的時候永璿就知道這個朝代的男人們大多好這一口,也見過大戶人家所豢養的孌童。這些個少年若是放在後世,的確不輸日本的傑尼斯男孩,隻是在這個時代,永璿瞅著有些隔應。


    “王爺,奴家敬一杯酒給您!”永璿正在思考的時候,一個少年走了過來。


    永璿回過神,也沒有思考什麽,接過酒便喝了。原本有些安靜的宴會,忽然就熱鬧起來。因為這個少年的緣故,不少高官也過來與永璿喝上一杯。本來這就是私宴,大家又是著便裝,倒也沒那麽多規矩。


    “那就是八王爺啊。”剛剛敬酒的那位少年在個角落裏對另外個少年道,“哥,你說咱們會被他要了去麽?”


    那個年長點的少年看來周圍幾眼,壓低聲音道:“快將你心裏的那個念頭給去了!他是什麽人,咱們是什麽人?說不好聽點的,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爺,我們就是那種被人捏死他都不會瞧一眼的阿貓阿狗。雖說媽媽催著你接客,但是堂子裏好歹是咱們說得了的話的地方。若是真去了王府,甭說那些個福晉、格格饒得過你,就是那瑣碎的規矩也要磨死你。”


    少年神色黯淡,那個年長的也沒有再說其他話,帶著他繼續穿梭在酒席之中。


    而另一邊,永璿與德保正在那互相敬著酒,永璿道:“巡撫大人這園子好氣派啊!”


    德保心裏一驚,莫非要做什麽?但是嘴上卻道:“下官手上有些個生意,搗騰了數年的收入終於置辦下這麽個園子。下官也沒啥愛好,就喜歡吃好睡好,當年皇上也責罵過下官,說下官沒啥出息。唉,想了想,下官還真是個沒啥出息的人。”


    “哦?”永璿嘴角浮上一絲笑容,心想這德保不愧是在廣東巡撫位置上待了數年的老油條了,自己剛剛敲打他一番,他立馬就抬出乾隆來壓自己。看來自己的皇阿瑪在廣東這邊布置得還挺多的。


    “王爺可瞧上這裏的相公了?”德保露出猥瑣的笑容,“有頭牌的紅倌,也有未□的清倌,王爺若是瞧上了誰,下官這就安排去。”


    永璿一愣,但是也沒有推脫。無論哪朝哪代的官場,上司下屬直接勾搭在一起的方法就是送錢送人。下屬願意送一方麵是的確有所求,另一方麵也是遞交投名狀,看這個上司願意不願意將自己當成心腹。


    既然德保如此試探了,永璿自然也不會將這份情誼推出去,笑道:“剛剛給我敬酒的那人就不錯。”


    話隻要點到為止,德保一聽笑道:“王爺果然好雅興。”


    德保敬了杯酒就走開了,一來他要去安排,二來好不容易請來尊大神來,若是自己一個人霸著燒香也會讓其他人不滿,他還是要給自己的下官一些情分方可。


    果然德保一走,敬酒的人便絡繹不絕。永璿也來著不拒,日後南洋一戰這廣東便是大後方,不跟這些人聯絡下感情,日後在後麵擺一道也夠自己受的。


    永璿覺著自己有些喝高了,德保忙命人將永璿攙到上房去。


    少年見著這個王爺被攙進來的時候,心裏卻是撲通撲通地亂跳。從自己被賣進堂子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什麽。要麽就是千人騎萬人壓的相公,要麽就是送給大戶人家玩弄的阿貓阿狗。當常春藤苑的管家帶著一臉嚴肅找到自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當成一個禮物送給了王爺。


    “若是伺候好了王爺,你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來了。”管家臉上露出一臉羨慕,“若是有個差池,就算王爺饒得了你,我們家大人也不會放過你們堂子。你自己想好了!”


    這幾個過來伺候相公分屬不同的堂子,見這個少年得了貴人的青眼,一片恭喜聲中也帶著濃濃的醋意。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一輩子都進不了貴人們的宅邸。但是有個外宅讓自己做主也是好的,而且這個貴人的身份不一般,跟著他隻怕是尋常官員見了自己也要低頭的。


    “唉,這怕就是你的命令。”那個勸解過少年的年長少年走了過來,“我要說的話,媽媽也教過你了,如何伺候好這位貴人就看你自己了。”年長的少年說了幾句,從貼身的兜裏掏出一個玻璃瓶,“這裏的藥膏是慈恩堂大夫密製的,堂子裏幾個紅倌都是有的。原本以為你還有些時日,不曾想今日便是了。這藥膏你好生用著,總歸好受些。”


    少年便在恍惚間被送到了正房,而一旁的浴桶裏正是幾個宮女伺候著永璿沐浴。見這個少年來,一個管事的宮女冷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居然能來伺候我們王爺!――我醜話說在前頭,好生伺候著我們王爺,若是有些不規矩的地方,我立刻喚人來將你拖出去打死了事!”


    宮女們伺候著永璿沐浴完,換上一身月白色的棉布內衣便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裏便隻剩下永璿跟這個少年。


    安靜了許久之後,永璿忽然笑道:“這就是你在堂子裏學的伺候人的法子?”


    “不是,我……”少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永璿早就喝了一碗解救湯,人也清醒了不少。身邊的人很快就拿到了這個少年的資料,十四歲,比自己隻小了三歲而已。不過算上自己上一世的年紀,永璿覺著自己就像一個怪蜀黍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一個小正太。想到這,永璿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也別嚇著自己了,我留下你隻是要給德保一個麵子罷了。你若是願意跟著本王,你就到本王的書房裏當差,橫豎本王書童也不差你一個。若是你想回去,本王自然會囑咐照顧好你。”


    “奴才願意跟著王爺。”少年不傻,自然曉得跟著永璿會更好。


    “嗯,那你過來,陪本王說會話吧。”永璿曉得這些堂子裏是人來人往,若是要打聽什麽消息,問堂子裏的人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元旦假期想更新的,接過頭兩天玩瘋了,然後就感冒了。


    一直到今天整個人才清醒過來。


    元旦願望是希望自己能堅持日更,然後周末可以加更。


    ps:開了個微博,還被人在微博上追著罵。


    莫非沒讀者麽?冒個泡吧。


    微博地址:t./suika1986


    ――2011-01-06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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