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數著日子,看海子青大概還有一個多月才回來,歎了一聲,平時天天在一起沒覺得什麽,反倒是分開了就想念起來了。不知道海子青現在在幹嘛呢?


    胡嬤嬤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太好,拿著根針戳了半天沒戳進針眼去,小萍乖覺幫著胡嬤嬤把針穿好了。胡嬤嬤搖頭:“人呐,還是老了,年輕的時候幫著太後她老人家繡百花裙是一晚上一條,手上的針就沒停過。”


    小萍奉承道:“我們再年輕也是趕不上您的,我們總歸都是些笨手笨腳的。”


    胡嬤嬤笑罵:“小蹄子這是混說,你要是笨手笨腳,二奶奶會選你。”小萍笑嘻嘻連說不敢。


    胡嬤嬤收住了笑,正經的對小萍道:“你們這真是遇上了好主子,二奶奶是個隨和不過的人,看前頭的晴雯麝月哪個不是穿金戴銀的,在外頭也是個奶奶的款兒。如今都是夫妻和睦呢!你呀,也不用擔心,盡著心兒伺候好二奶奶,你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況且如今咱們二爺又的皇上的青眼,你們這幾個丫頭隻怕嫁的更好。”


    小萍聽了不禁羞紅了臉,要說她們這些丫頭心裏沒有一點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主母精明不說,二爺也不是個花心的,她們隻好老老實實的做丫頭了。


    蘇妍聽到外間的嘻笑聲,也不由得笑了一下,伺候她忠心的人她自然會好些對待。


    海子墨有些詫異的看著手中的這封信,這是孔玉珍的筆跡?海子墨如今記起那個死了的妻子,眼前卻隻剩下模糊的一個輪廓,她有才氣,聰明,可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過這封信著實讓海子墨楞了一下,本是死了的妻子還活著,或者說她詐死了,娘跟自己說的是孔氏確實是病死了。得了風寒,難不成還沒死?


    照顧好寶雅,他再怎麽說也是寶雅的爹爹,還用她說。破天荒的。海子墨沒去幾個妾的屋子,反倒來了以前孔玉珍和他住過的主屋,瞿氏看到海子墨來了一臉喜氣:“大爺來了,快坐下,妾身給你製了幾身衣裳給您。”


    海子墨就這樣怔怔的看著瞿氏,孔氏可不會跟他製衣服,罷了。終究是不同了。


    蘇妍聽說熊氏要來,也不多說什麽,不過瞿氏是一定要到的,畢竟熊氏不僅是奉國將軍夫人,郡主,又是崇明侯府的老太君,這樣的人物旁人怎麽會錯過好機會。熊氏來的也早,蘇妍打扮得當去了花廳。幾個妯娌都在,瞿氏身邊還站著個不認識的夫人。


    那位夫人倒也乖覺,自稱姓吳。恰巧到了府上。蘇妍跟她略點了點頭。熊氏到了之後,大家都是親眷倒也不用行禮。蘇妍笑著上去挨著熊氏坐好:“娘,這位是大嫂呢?”


    熊氏眯著眼睛看了一下,笑道:“果然是好模樣,可比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好多了。”


    瞿氏不管怎麽樣嘴巴是甜的很,“看郡主說的,二弟妹這般的樣貌人品哪裏是我能比的。”


    熊氏看著蘇妍道:“親家大嫂倒也別謙虛,我這個女兒是從小慣壞的,要是哪些地方得罪你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瞿氏尷尬的笑笑。看看這就是嫡出的好處,娘家都在後麵撐著哪裏像她,出了什麽事嫡母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呢!熊氏又問蘇妍:“姑爺什麽時候回來?”


    蘇妍道:“前幾日寫信回來說還有一個月。”


    熊氏道:“那你在家幹嘛?”


    蘇妍平淡的說道:“也左不過那幾件事,照顧好大寶小貝,做做女紅。”


    熊氏對著瞿氏道:“親家大嫂如今在家做什麽?”


    瞿氏心裏有些不屑蘇妍,“闔府上下的事兒都要管著。如今累的很。”


    熊氏挑挑眉:“親家大嫂果然是能者多勞。”說完又對蘇妍道:“你既然每日也沒什麽事,家裏你也幫不上忙,明日就跟著我去周國公府裏坐坐,他們家老太君明日生辰,是大壽。”


    蘇妍笑道:“自然好。”


    熊氏道:“這好,人家老太太也還記著你呢!”瞿氏見狀也隻得高興附和熊氏,也不敢在背後嚼舌根。


    再次和熊氏來到周國公府,卻沒有當初那種巍峨的感覺,周國公隨著太子的下台已經失勢了,牆蹋眾人踩,這個時候為老太君祝壽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不過這也注定了今天將是不太平靜的一天,北宮傳來消息,皇上崩了,頓時這消息讓到來的賓客作鳥獸狀,蘇妍扶著熊氏一道回了蘇府。


    還沒過一天,皇位屬意人就出現了,竟然是那位二皇子。二皇子一反往常溫潤的作風,雷霆般的手段繼了位,四皇子被降成了鎮國公,六皇子更慘派去守太後的靈位。


    朝廷上一番大清洗,韋家的人多數封了官,韋駙馬還封了爵位,不過可惜了那位三公主竟然無福消受這些榮譽,得了急病死了,以前三公主對韋駙馬及韋家人很不好,韋家人倒是以德報怨為她歌功頌德。


    這位令親王也重賞了陶家,不過對於蘇妍來說,最高興的是二姐蘇早要回來了。海子青身為年輕的臣子,得到了新皇的重用,不到四十提前進入內閣,海家也是一片歡騰。


    第二年,海家的兩位姑娘寶雅和淩開都來了郢都,她們都到了要定親的年紀,陳氏隻好把她們送來郢都,讓瞿氏幫著找個好的婆家。瞿氏指著賬上的銀子道:“這幾年收成又不好,偏偏這兩個丫頭出嫁老太太又要我置辦,孔氏的嫁妝都是空殼子了,我真是……”


    瞿氏想著要幫兩個名義上的女兒出嫁妝錢就好似割了肉一般。孔玉珍的嫁妝前些年因著蘇姨娘當家不知道挪著用了多少,如此一來,所有的嫁妝都要瞿氏一個人出,她不肉疼才怪。


    蘇早回到了闊別了幾年的郢都和陶禾是一陣感慨,又看到如今已經是翩翩少年的陶玉,忍不住落淚,妹妹把兒子教得很好。陶玉看著母親手中牽著的弟弟笑道:“你是木哥兒吧?我是你大哥!”陶木害羞的叫了聲“大哥”蘇早早就拉著大兒子和小兒子一起進屋訴衷腸。


    蘇妍幫著淩開添妝,這孩子是個有福的,他原來的哥哥如今也是個縣令,找到了妹妹也拿了許多東西來。淩開羞紅了臉:“二嬸,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蘇妍送給她的是一副珊瑚頭麵,這是韋皇後賞賜給她的。蘇妍聽她這樣說故作不高興道:“這不是給你現在戴的,等到以後出去也好有個壓得住的首飾,記住,有什麽難事兒就告訴二嬸。”


    淩開看了看蘇妍,重重的點了下頭。她也感受到了家人的關懷,親哥哥找到了他,兄妹兩人毫無芥蒂,親親熱熱。


    海子墨給淩開找的倒也不差,是一位寒門裏的一位舉子,恰好也是懿軒的同窗陸航,這個人人品不錯,性子又豁達,實在是佳婿。忙完了淩開,寶雅的小定禮也開始了,和淩開不同,寶雅是真正的嫡長女,陳氏也在上頭看著,瞿氏不敢做主,因此海子墨給她找的是沐王府裏的一位國公爺,他的生母是老沐王的側室還是很的寵愛的,張氏對這個側妃也還好。


    孔玉珍聽到外麵鑼鼓喧天悄悄的扒開車簾,問身邊的香芹:“這是在做什麽呢?還擺著儀仗!”


    香芹出去問了問,便道:“夫人,聽說是海家的大小姐的小定禮,這男方是位國公爺,可不就擺著儀仗嗎?”


    孔玉珍聽到這話怔了怔。女兒已經訂了人家了,都這麽大了,可笑自己相信什麽愛情,權勢,如今上個街都不行,每日裏在那個別院呆著,等待那個人來個一次兩次的,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蘇妍不滿的看了看手中的名帖,遞給海子青,“你說這哪家姑娘好啊?我真是挑花了眼。”懿軒已經入學國子監,父親又是內閣大臣,要許親的不知繁多,再加上聽說這個懿軒沒房裏人,也頗為自律,又看看人家父親,可不是這樣嗎?


    海子青在榻上看著書,看著妻子著急也隻是淡淡道:“急什麽,好男不愁娶。”


    蘇妍被他這話逗笑:“好好好,都是我瞎操心好吧!”


    海子青看著美貌不減當年的妻子,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似是自言自語道:“生個和你一樣的女兒可就好了。”


    蘇妍聽他這樣說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說我都不還意思出去見人了,這麽大年紀又懷了一個,可真是?”又想起這一切都是拜海子青所賜,便罵道:“都是你害的。”海子青也知道孕婦的脾氣是莫名其妙的,也不生氣,隻抱著蘇妍左哄又哄。


    到了正月份,蘇妍果然生了個女兒,蘇妍這次卻自己取名字叫了自己前世的名字心悅,海心悅,一輩子心情愉快。海子青在一旁哄著孩子,嬌嬌嫩嫩的女孩子,長了幾天看著倒是白白嫩了不少。


    蘇妍在一旁看著,幸福的笑了,這就是她要的生活,老公孩子熱炕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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