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投軍。”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驚醒了正在棚下打盹的軍漢。


    “這裏隻接受修行者,”春光明媚,正是睡覺的好時候,被吵醒的軍漢帶著不悅,懶洋洋地睜開眼瞥了她一眼,雖然身著男裝,但是唇紅齒白,沒有喉結,一看就知道是個西貝貨,不由輕蔑地笑笑,“小姑娘,我們這是去前線,可不是去逛廟會看花燈。”


    什麽時候女子也能投軍了?一個小姑娘不好好在家繡花,到處瞎跑,擾了他的春夢。


    “我就是修行者。”脆甜的聲音染上了一絲不耐。


    軍漢完全睜開了眼,正了正身子,收了幾分恣意,細細打量了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幾眼,他也算是個老兵油子了,自然也是有眼力的,她身上那種內斂的自信傲氣比普通的修行門派的弟子更勝幾分,說不定真是修行者,語氣中就多了幾分客氣,“請到這裏的能量石測試法力。”


    一塊不大的長形石塊擺在桌麵上,並不十分起眼,方小心隨意地將手放上去,能量石倏地亮起。


    “通脈上境!”一直懶在椅子上的軍漢跳了起來,望向方小心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就是十五歲左右的年紀,竟然就有這樣強悍的實力,說明她不僅是個修行天才,而且不是出自超級世家就是名門大派,普通門派之中一個通脈上境就能鎮住場麵了,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少年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通脈上境了,今後絕對是前途無量,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夠得罪得起的。


    “您這邊請――”軍漢點頭哈腰,滿麵堆笑,連敬語都用上了。


    “你這攤子不顧了麽?”方小心有些奇怪。


    “嗬嗬嗬。這攤子擺了十多天了,就隻有您一位修行者來投軍,就算我現在走了也沒事兒。”軍漢賠笑道。


    這軍漢說的倒是不假,和蠻人的戰爭已經打了將近一年,從最初的震驚憤怒恐懼,已經變成如今的麻木,別說不問世事的修行者了,就連普通百姓都對投軍的事兒充滿了恐懼。沒有半點保家衛國的熱情了,大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這場戰爭拖垮了。


    為了填補前線的空虛。大部分犯人都被判了發配充軍,不管是小偷小摸的小賊,還是殺人強奸的重犯一概不問緣由地送上了前線,一時間各城的監獄都空了,獄卒閑得天天打麻將。


    雖然好奇這麽個嬌滴滴,實力卻強悍可怕的小姑娘怎麽會願意來投軍,但軍漢還是很上道地不敢問出口。


    “您隻要填好這張表就是我們邊軍的一員了。”到了一處衙門似的地方,一個文官打扮的男子滿麵微笑的遞過一張紙,態度殷勤得都要淌出蜜來了。“我們邊軍有專門的修行者軍隊,所有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分駐在呼落河、杏林關、落葉城……”


    “我要去杏林關。”方小心打斷了他。


    文官睜大了眼,“您要去哪裏?!”


    這個小姑娘究竟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難道她不知道杏林關是傷亡最大的死亡之地嗎?蠻人將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杏林關。那裏是兵家要地,蠻人部落中最強的戰士全都在此。也不知多少修行者埋骨此處,若是換他選絕不會去白白送死啊,隻有那些犯了事兒的修行者才會被押送到此地。


    但轉念一想,這小姑娘既然有如此實力。肯定是要去那驚險之地尋求突破,聽說有些久久無法突破的修行者是要在九死一生中得到突破的,也有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最喜歡到驚險之地修行,修行人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揣摩推測的。


    “您還有什麽要求嗎?”


    “即將去杏林關的有個叫風青英的,我要和他編在一組。”方小心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我查查――”文官在手中的簿子裏翻閱著,那是一個煉體上境的修煉者,犯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即將在明日被押往杏林關。


    “他是?”文官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生怕得罪了眼前這位高手,可是按規矩他必須盤問清楚。


    “他是我大哥,我和他一同去杏林關,路上好有個照應。”方小心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文官了解地點點頭,“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您明日憑這個腰牌到城北軍營報到。”


    “都安排好了嗎?”焚熾一見方小心邁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安排妥當了。”方小心眼底眉梢有著沉重。


    “我也準備好了。”段慕一身簡樸的裝扮。


    “師姐就拜托你們兩個了。”焚熾歎了口氣,“我打聽過了,杏林關戰場最是慘烈,雙方的精英兵力都集中在那裏,那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們務必小心。”


    “有利有弊,杏林關險要,蠻人不容易攻進,我們大周也有大批修行者在那裏,勝戰敗戰都與我們無關,隻求能夠保師姐平安無事,若有機會,我們就掩護她死遁。”


    “不錯,小命最重要,師姐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隻要小心避開戰場,掩護師姐逃到後方的燕城之後,我會想辦法接應你們的。”焚熾點點頭。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幹脆直接劫了師姐逃走,何必要多此一舉?”方小心奇怪地問。


    “劫走師姐不難,可掌門布置的試煉任務怎麽辦?隻有製造一個師姐已死的假象,我們才能繼續在京城站住腳。”


    “隻是師姐今後再也不能回京城了,”段慕神情肅然,“大皇子一日不死,她就無法光明正大出現在京城。”


    “這些都是後話了,先別想這麽多了,”方小心打斷了他,“二師兄,我們都去了杏林關,這裏的一切都拜托你了,掌門的任務也隻能由你一人擔負了。”


    “放心吧,我不會辜負師姐的,她留下的法陣和東西已經足夠我們支撐過去的,何況還有這個對講機呢,有什麽事就通過它聯係。”


    這個對講機是她利用元素的頻率鼓搗出來的初級產品,收訊並不十分良好,雜音也多,但時間太趕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對她來說是個瑕疵品的對講機,卻被師弟妹們奉為神器。


    一想到她之前的交代,三人都默然,甚至開始懷疑焚清音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不然怎麽會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果真是紅顏禍水。”焚熾一臉苦相地長歎一聲,“那個花落陽真不是東西。”


    “雷霆雨露,俱是皇恩。”段慕嘲諷地笑了笑,早就和他們說過不要和皇室的人走得太近,他們卻傻乎乎地將大皇子當做好人,好人又如何能在那樣殘酷的宮廷鬥爭中存活下來?


    氣氛難免有些低落,四人這麽多年來朝夕相處,雖然也常吵吵鬧鬧,但卻沒有分開過,無論前路是好是歹都是一起麵對,感情比一般的兄弟姐妹還要深厚,如今是他們第一次分開,心裏萬般滋味難以言說。


    尤其是焚熾,他們三人去了邊關,隻留他一人孤零零在京城獨撐大局,自然鬱悶得要吐血。


    押送犯事的修行者到邊關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軍卒,而是傳說中陰狠如惡魔的監察院使。


    五個犯事的修行者衣著整潔,由於他們犯的並不是什麽大錯,又正要上前線,監察院並沒有苛待他們,負責押送他們的是四個黑衣監察使和一個紫衣指揮使,隨行的還有方小心這個主動投軍的修行者。


    “大哥,吃片筍吧。”小姑娘甜笑地給身邊的黑瘦少年挾菜。


    “我就知道我家小妹最愛我了。”少年伸手肉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頰。


    四個犯事的修行者目瞪口呆地盯著這一幕,差點沒吐在碗裏,監察院的幾位隻顧埋頭吃飯,不知道是覺得惡心,還是什麽,竟連頭也不抬。


    “那個,風小哥啊,你和這位姑娘真是兄妹?”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魁梧男子終於忍不住好奇。


    “我姓風,我親愛的小妹姓方,你說她是我的親妹妹麽?”少年說的輕浮,長得平凡,笑容卻不讓人討厭。


    “那你們是?”另一個大眾臉男子也加入了話題。


    “對啊,你說我是你的誰嘛?”小姑娘也嬌嬌軟軟地撒嬌。


    “你是這碗飯啊。”少年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飯。


    “什麽?!”小姑娘瞪大了雙眼,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種回答。


    眾人更是茫然。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裏了啊。”少年笑眯眯地說。


    “咳咳咳――”


    “惡――”


    一桌子的人咳的咳,吐的吐,場麵好不熱鬧。


    就連幾個監察院使都忍不住輕顫肩膀,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勾引無知少女的麽?這女娃娃長得又美,境界又高,竟然死心塌地地跟在這個相貌黝黑普通,境界也普通的少年身邊。


    小姑娘被少年說得雙頰緋紅,嬌羞幸福地依在他懷裏。


    “佩服佩服,風小哥,我今日總算是學到一招了!”一個長相尚算英俊,可已不再年輕的男子一臉崇拜地拱拱手。


    他縱橫花叢這麽多年,號稱大周第一淫賊,卻不知道妞還能這麽泡的,今日總算是長見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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