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道手上的拳套平均每一次呼吸就可以發射十枚以上的光刃,加大真元輸出後,這個速度提高到了每息二十枚。


    這拳套法寶中所發射出的光刃同時具有金,火,木三種真元氣息,不僅鋒利,堅硬,而且還能隨著武思道的心意在飛行途中隨時爆炸,大大增加這些光刃的轟擊範圍。


    從這些光刃爆炸所蕩漾出的衝擊波漣漪來判斷,這些光刃所攜帶的威能已經超過了玄冰之全力施展流光劍時所能爆發的法術轟擊力,再加上如此高絕的激發速度,玄冰之敢肯定,這是一件威力不僅不弱於中品靈器,甚至還有所超出,但是品階卻仍舊是下品靈器的稀有法寶。


    武比規則,所有參賽弟子隻準攜帶一瓶恢複真元的靈液,不得使用超過五十張以上的七品符籙或者五張以上的六品符籙,也不得使用任何超出正常修為所能使用的法寶。


    以築基三層組為例,築基三層及以下的修士所能使用的最好的法寶就是下品靈器,在武比過程中,至多就隻能使用下品靈器作為隨身武器,不能運用某些特殊的,大威力一次性法寶。


    這麽做雖然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比賽的公平性,卻也不是絕對的。因為下品靈器有好有壞,威能各不相同,財大氣粗的門閥世家自然會將最好的法寶賜給家族弟子,讓他們的勝率大大提升。


    除了法寶占盡先機之外,武思道的鬥法經驗也很豐富,他激發的風刃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實際上每一發風刃都預定了提前量,攻伐的位置全部都是消瘦修士下一刻將要到達的地點。


    消瘦修士之所以能一直不斷的躲閃過攻擊。全部憑借著高超的隨機應變和敏捷的身手。玄冰之自問現在自己的躲避技巧也能做到與消瘦修士相當的程度,卻絕對不可能保持太久。


    果然,在武思道加快攻擊速度之後,消瘦修士明顯狼狽起來。貼身圍繞他旋轉的四麵法盾開始不斷的冒出火花,每一次光刃爆炸的衝擊波都會讓消瘦修士本已微顯混亂的真元更加紊亂。


    不出五息時間,消瘦修士身邊的一枚法盾哢嚓一聲宣告碎裂,武思道眼疾手快,抓緊這個機會猛的發出一輪三十枚光刃的連續攻擊。


    “啊!”消瘦修士躲閃不及,一條手臂被光刃割破,劃開一道長有一尺的傷口。


    見血之後。武思道的目光驀然變得雪亮起來,他似乎非常喜歡看到鮮血,非常享受殺傷對手所帶來的血腥快意。這些鮮血讓他的戰意更加強烈,滾滾真元不斷自他體內激蕩而出,威勢瞬時大大增加。


    武思道的攻擊速度開始穩定在每息時間三十枚風刃,消瘦修士躲閃得越來越吃力,鮮血之花不斷在他的雙臂嬌豔的綻放,武思道雙目漸漸通紅。喉頭格格作響,他快要瘋了。


    “怎麽樣,痛不痛,爽不爽?哈哈哈哈哈哈……”武思道舔了舔嘴唇,仿佛對手流下的鮮血是什麽誘人的美食,“下賤的牲口。你再瞪我呀,你再瞪我一眼呀,我今天要你爬下擂台,像狗一樣爬下擂台!”


    “太殘忍了!”玄冰之眉頭緊蹙。輕聲自語。


    “他這人就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玄冰之身邊。負責執宰她十場比賽的那名執法弟子忽然低聲搭話,“他們武家特別擅長這種攻心之術。每次鬥法,武思道都要對對手極盡侮辱,有時還會施以虐刑,這是他們武家的傳統,說隻有比敵人更加殘忍,才能真正重創敵人,無論身心。”


    “敵人?”玄冰之麵露嘲諷之色,極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敵人在哪裏,我隻看見山門同道啊!”


    “敵人當然是魔門邪修了。”執法弟子輕聲冷笑,“不過嘛,每一次鬥法都要全力以赴,這是武家的格言,故而無論善惡,都是敵人。”


    “混賬王八蛋!”玄冰之狠狠啐了一口,“比賽鬥法自然需要全力以赴,可是這樣瘋狗一樣連吠帶咬的又能算得上什麽本事!”


    “赫赫,罵得好!”執法弟子低低嘿笑了兩聲,“小玄師妹,你有信心打贏他麽,有的話,我很樂意看到師妹你將這條瘋狗狠狠的踩在腳下。”


    玄冰之愕然側身,深深看了身邊已有金丹修為的執法弟子一眼,“前輩跟他有仇?”


    “沒有,我隻是看這條瘋狗很不順眼罷了……”執法弟子的麵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武家雖是瓊華第一豪門,實力最強,但也是最肮髒,最惡心的家族,他們家的一切,我都很討厭。”


    場中戰鬥仍在繼續,在武思道疾風怒濤般的轟擊之下,消瘦修士宛若海嘯中的小舟,隨風飄蕩,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他的雙臂已經失去大量的血肉,森森白骨都已露了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這名修士的潛力勃然爆發,他就如一道電光般忽然閃出武思道的攻擊範圍,抬手就射出一枚耀眼的火球!


    轟!


    武思道眼睜睜看著這枚火球由遠而近飛到自己身前,在碰觸到三色護身靈氣之後猛然炸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好狗,好狗啊!你竟然敢咬我,你竟然敢咬我!”武思道不怒反喜,哈哈狂笑,“好久沒那麽熱血沸騰了,好久沒那麽心情暢快了,我喜歡會咬人的狗啊你曉得麽,我決定了,我不要你爬出去了,我要你,滾……出……去!”


    去字說完,武思道忽然在儲物袋上一點,一道靈光閃過,他的另一隻手上也出現了一個拳套。


    兩件威能超過普通中品靈器的稀有拳套!


    消瘦修士的雙目中露出了恐懼之色,他抬起一臂,口中高呼,“我……認……”


    一道橫向飛掠的光刃就如一道響亮的耳光般抽在消瘦修士的臉上,將他尚未出口的輸字打回了嘴裏。


    “好狗啊。你剛才嚷什麽呢?再嚷一遍,我聽不見啊!”武思道麵目扭曲,雙目興奮得幾乎要流出血來,手中兩件法寶同時激發,每息時間都有多達五十道風刃揮灑而出。


    消瘦修士身邊最後兩麵法盾很快碎裂,他知道自己再無任何勝算,已經決定主動退出擂台,但武思道早已洞悉了他的意圖,飛身疾掠,堵住了他的退路。並適時的將攻擊方向對準了消瘦修士的雙腿,血花綻放中,一寸寸的血肉高高飛起。


    玄冰之已駭得說不出話來,這觸目驚心的一幕終於讓她體會到了執法修士口中的淩遲。


    真的是淩遲。


    武思道對法力的操控非常微妙,隔著數百丈的距離,他都能用光刃將消瘦修士雙腿的血肉一片片削去,而每當消瘦修士預備高呼認輸時,就有一道光刃狠狠橫向抽在他的臉上。叫他有口難言。


    這血腥殘忍的場麵玄冰之已經看不下去了,她上前兩步,轉身麵對著執法弟子,“前輩,勝負已經很明顯,為什麽還不叫停。”


    執法弟子呲笑道。“武比規矩,被打出擂台者敗,高呼認輸者敗,所有比賽選手的頭部。軀幹五髒及丹田都被禁法保護,就算手腳全斷也不會死。自然沒有叫停的說法。而手腳全斷,隻需一名金丹修士悉心治愈。不出兩年也會恢複如初,所以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重傷啊。”


    玄冰之不甘心道,“可是這樣太殘忍了呀!”


    “殘忍?能殘忍得過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道妖人麽?能殘忍得過專門抽魂煉魄修習邪術的天魔宗十萬邪修麽?”執法弟子臉上的嘲諷愈加濃厚,“小玄師妹,你入門尚淺,可能不知道門中的一些習慣,我在瓊華多年,一直秉承的都是這樣的教育——我們瓊華雖然是仙道門派,卻不拘泥於仁義道德的簡單約束,隻要能夠達到好的目的,過程遺憾些又有何妨,倘若武思道此種就算是殘忍,那天魔宗的眾妖就全是專以人類為食的域外天魔化身了。如果連這點小場麵都受不了,那以後如何下山除魔衛道,如何弘揚我瓊華雄威呢。而且,武思道隻是適當的利用了武比的規則,他這麽做雖然喪德,卻合乎規矩。”


    “合乎規矩?”玄冰之怒極反笑,“這樣的規矩,也配稱作規矩?”


    “師妹說的沒錯,這樣的規矩確實應該修改,甚至廢除。”執法弟子讚同的點了點頭,眼中的的嘲諷漸漸變成了憤怒,“其實自武思道橫空出世以後,十年來不知多少同門向長老會上書進言,要求修改武比規矩,但武伍兩家在瓊華已漸有一手遮天之勢,但凡向山門中進言過的人,無論修為高低,一律都受到了武家的打壓,最近兩年,進言的人已越來越少了。至於負責編製門規的長老會中也有接近三成的成員出自武伍兩家,再加上他們兩家的盟友,那麽多人聯合反對,這規矩能否修改的結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惡!”玄冰之緊緊咬著下唇,心裏對這惡心的武氏門閥還有那狗屁長老會狠狠詛咒了十七八遍。


    武思道這人明顯是一個瘋子,這種人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遇到的,可是她已答應了師父,一定要在歲考中奪魁,要拿冠軍,就一定要打敗武思道。


    可是,就憑現在的她,想要打敗武思道,這絕不可能。


    “若在往年,因為有周雲壓著,武思道行事還比較收斂。”執法弟子看著擂台上依舊在持續施暴的武思道,憤恨的說,“因為他的目標隻有周雲一個,根本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所以鬥法的時候都是爭取速勝,這種變態到極致的淩虐場麵還沒有出現過,今年周雲不在,武思道自忖再無對手,他憋屈了三年的怒火,恐怕全都要發泄在這些與他對抗的弟子身上了。哎……可惜我已晉級金丹,依照門規,無法再向他發起挑戰,否則的話……”


    執法弟子欲言又止,麵上充滿遺憾之色。


    “前輩,你有什麽能幫我的嗎?”玄冰之忽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執法弟子。後者明顯一陣愕然,隨即就十分欣慰的笑了起來,他從腰間輕輕解下一隻儲物袋,交到玄冰之的手中,“這是我收集的武思道最近三年的鬥法影像,希望能給師妹有所幫助。”


    玄冰之接過儲物袋,鄭重執禮,“如果晚輩能在歲考奪魁,一定厚禮報答前輩。”


    “報答就不必了!”執法弟子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你是周雲的師妹,希望你能繼承貴師兄的風采,祝師妹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我認輸!”此時與武思道比賽的消瘦弟子終於完整的叫出了他一直想叫的三個字,可惜為時已晚,他已經在擂台下了,而且是手腳全失的躺在擂台下。


    在削盡對手四肢所有血肉之後,武思道用光刃撞地所產生的爆炸將消瘦弟子轟下了擂台,或者說,滾下了擂台。


    接下來對手全部棄權,武思道不戰而勝,威懾力果然冠絕全派。


    武思道整了整略起皺褶的法袍,大步向擂台下走去。他龍行虎步,意態張揚跋扈,宛若剛剛攻克了一個國家的少年君王。


    出了擂台禁製,武思道舉目四望,將眾多瓊華弟子臉上尚未斂去的驚駭與恐懼盡收眼底,心裏十分得意。


    忽然,他眼角餘光掃到一個不屑的眼神,轉頭望去,正瞧見玄冰之滿臉厭惡的避過他的目光。


    “母狗,想跑了麽?”武思道唇角揚起一個邪異的諷笑,“別跑別跑,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玄冰之對這人的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之所以回避他的目光,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眼睛,聽到他如此張狂的侮辱挑釁,她心裏的火氣騰的一下躥了上來,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傳音回道,“要噴糞滾茅坑裏去!少在這兒汙染山門風景!”


    武思道聞言大怒,指著她的鼻子,直接大吼起來,“你這母狗,你竟敢罵我,我要把你的骨頭一寸寸捏碎,讓你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


    “有種你盡管動手,沒種趁早滾蛋!”玄冰之毫不示弱,開聲回罵。


    武思道剛才一仗打得暢快淩厲,自家威勢震懾諸多瓊華弟子,更是讓他誌得意滿,心中驕狂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見玄冰之不僅不怕他,反而還敢開聲回罵,他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條形,麵目驀地變得猙獰起來。


    一道無形的法術波紋自他雙目中激射而出,直直刺向玄冰之眉心泥丸宮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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