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之的計劃是暫時把自己打造成練習一月便有成符率四到五成的天賦優秀人才,這樣既突出了自己的製符天份,又不會特別引人注目,安全無隱患。


    至於出售符籙的店鋪,門派裏雖然有很多選擇,玄冰之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符堂,因為符堂是天才最多的地方,最適合隱藏自己。


    剛剛進門,上次招待她的老頭就嘿笑著迎了上來,“怎麽地,小丫頭,五百張符紙統統用完啦?成功了幾張?十張,二十張?”


    玄冰之見了這死老頭火氣就很大,陰沉著臉,想要另找一人接待她,哪知老頭死皮賴臉的堵在她跟前就是不走,一雙賊眼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一張都沒成,是不是,是不是?哈哈哈!!”老頭一拍大腿,興奮得像撿到了寶貝似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張都畫不出來,所以想來買些次品回去練手是不是?”


    老頭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的得瑟道,“咳咳咳,不好意思,次品賣完了。”


    這欠扁的樣子讓玄冰之恨不得抬手狠甩他兩個巴掌,強抑著怒火,玄冰之咬牙道,“不好意思,老前輩,我不是來買次品的,我是來出售成品的!”說著從儲物袋裏抽出一大匝成品符籙來,很是得意的在老頭眼前晃了晃,“九品符籙,一百張!”


    “咳咳,咳咳咳……”老頭眼珠子一鼓,差點沒背過氣去,“一百張,兩成的成功率,你不錯嘛。”


    玄冰之狠狠瞪他一眼,斥道,“什麽兩成的成功率,本姑娘天縱奇才,有五成的成功率好不好!”


    老頭手搭涼棚,衝著符堂外的天空一陣眺望,“好多牛,哇,好多牛啊,是哪個這麽有本事,把牛都吹到天上去了,真是天縱奇才哩!”


    見到老頭這副活寶樣,店裏的幾位顧客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有人打趣道,“孫長老,你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呀,連這麽年輕的小姑娘你都能聊得那麽投機。”


    老頭得瑟的撚了撚顎下的胡須,“那是當然,本長老人老心不老,今年八十,明年十八,後年八歲,哈哈哈哈哈哈……”


    玄冰之一陣惡寒,這老混蛋還是個不要臉的老活寶,她揶揄道,“再後年呢,活回你娘胎裏去啊?”


    “不錯!”老頭收起笑容,一臉認真的對玄冰之道,“就是活回你的娘胎裏去!”


    “哈哈哈哈……”


    老頭特別把“你”字重重念出,眾人當即會意,拍桌子敲大腿,個個笑得打跌。玄冰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得不輕,老頭子這話聽起來像是自汙,實際上已經侮辱了她的生母。


    如果這老頭是從玄冰之的娘胎裏生出來的,那麽老頭的父親又是誰?這當中又有什麽香豔的趣聞?看似可以發揮的空間不多,卻足夠令這些混賬無限遐想了。


    玄冰之是個孤兒,自出生起就沒有見過父親,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在她九歲那年也病逝了。在玄冰之小小的心目中,此生最敬重,最懷念,最愛戴的,就是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的母親。


    玄冰之決不允許任何人如此侮辱自己的母親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一個大膽的計劃在玄冰之腦中頃刻間成型,口頭便宜她是不準備討回來了,她要這死老頭放點血,狠狠的放點血!


    重重的哼了一聲,玄冰之指著老頭的鼻子,不客氣的道,“老前輩,莫要以為你嘴皮子利索就了不起,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要是我的製符成功率能達到四成,你就輸我一千個靈石!”


    眾人一聽有賭局,紛紛興致高漲起來,向店裏的小廝打聽玄冰之的來曆,不出盞茶的功夫,已有好事的當先叫了起來,“孫長老,跟她賭,跟她賭啊,莫要墮了你財神的名號啊!”


    老頭輕蔑地瞥了那人一眼,撚了撚胡須,慢悠悠道,“一千個靈石嘛,老夫還是賭得起的,隻不過,有個牛皮吹上天的家夥,不是說自己的製符成功率能達到五成的麽?”


    “我……,你……”玄冰之佯裝怒極,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好像大話被人戳穿的樣子,她故意頓了頓,這才忽然一高聲,喝道,“好,五成就五成,兩千個靈石,你賭不賭!”


    老頭輕咳了一聲,翻起一隻老手,優哉遊哉的搓著掌心手皮,“一兩千個靈石,不過是小打小鬧,有什麽意思,要跟老夫打賭,就要賭個大的,你若製符成功率能有六成,我就輸你五千個靈石,要是達不到麽,咳,你就脫離出塵仙子座下,到我這裏來,做一輩子奴婢,天天喝老夫的洗腳水。(.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怎麽樣,五千靈石買你這小丫頭,賺翻了吧?”


    “你……”玄冰之氣得臉都歪了,眼眶紅紅的,一下子蹲到地上,把頭埋在臂彎裏,渾身上下輕輕顫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老頭咂咂嘴,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輕飄飄伸出手來,趕蚊子似的對玄冰之揮了揮,“要賭就來,不賭就滾,別癩皮狗似得蹲在門口,妨礙老夫做生意。”


    “孫長老,你也太狠了吧,一下賭人家小姑娘一輩子不說,還要她日日喝你的洗腳水。這樣的侮辱,誰肯哦!”


    “就是啊,孫長老,人家小姑娘也很不容易,你何必趕盡殺絕呢?”


    “孫長老,她可是出塵仙子座下弟子,你開這麽個條件,這是打她師父的臉呀。”


    幾個看客見賭局似乎有流產的趨勢,紛紛開口聲援玄冰之,做起和事佬來。


    老頭也覺得似乎條件開得過了,頓時有些無趣,何況欺負的是一個入門才幾個月的小丫頭也有失身份。不過他本就是瓊華有名的惡棍,這點小事不會令他有一丁點兒內疚,更何況他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依舊風輕雲淡,老神在在。


    幾個修士搖搖頭,紛紛上前,輕拍著玄冰之的肩膀,悄聲安慰起來。


    孫長老本民孫靜修,綽號老頑童,又叫蛇魔,金丹期頂峰修為,是黑瓊峰符堂裏的重量級人物。他在製符一道上天資卓越,不僅很得峰主器重,同時也是瓊華符堂首座的左膀右臂,地位超然。


    因此此人雖然玩世不恭,尖酸刻薄,專以逗弄本門弟子為樂,卻沒人敢真的去糾正他,指責他。


    眾人勸了一陣,小姑娘卻不理不睬,哭得傷心極了,他們雖然也很憐惜,同時也覺得十分無趣,紛紛打起退堂鼓來。


    玄冰之覺得再演下去就過了,左右擦了擦眼淚,騰一聲跳起來,指著孫靜修的鼻子大罵道,“你這老東西,老匹夫,老混蛋,我,我跟你拚了!賭就堵,誰怕誰!”


    低階弟子辱罵高階弟子要受門規重罰,玄冰之這三聲老匹夫老混蛋足夠罰她勞役三個月的,不過此時卻沒人覺得她這樣做有何不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個大活人。


    店中數人眼睛全都亮了,一轉不轉的望著孫靜修。老頭子搓搓手,嘿嘿怪笑幾聲,那看著玄冰之的眼神說不出的猥瑣。


    沒有絲毫顧忌,孫靜修一臉惡毒的奸笑起來,“小樣,中計了吧,入彀了吧,一會兒看老子怎麽治你,老子每天的洗腳水足有八缸那麽多,就是撐也撐死你了。”


    “噝……”幾位看客全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老王八蛋竟然說得這樣直白不堪,真是壞得流膿,心肝都爛透了。


    “拿十張符紙來,再取火砂,金砂,木砂各十錢,”孫靜修對內堂吩咐了一句,轉身麵向玄冰之,“我要你畫十張火箭符,成六張你贏,六張以下你輸。”


    火箭符是九品符籙中威力較大的一種,畫法繁瑣,內蘊七個法陣,一般很少有人繪製。玄冰之拿出來賣的這批符籙中,一張火箭符都沒有,卻不代表玄冰之沒有畫過。


    “這老頭真是太無恥了!”玄冰之在心裏暗罵,“畜生不如的東西,姑娘今天不整死你,我都對不起我自己。”


    內堂小廝很快取來符紙,五行砂與靈石墨,還有一方繪符的檀木方案。


    玄冰之仔細的調配了五行砂的比例,與靈墨混合,取出墨謙贈她的符筆占滿,閉眼裝模做樣的醞釀了一番,猛的睜開眼睛,提筆就上。


    一個法陣很快完成,第二個法陣也告成功,店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孫靜修本人,其他所有人都希望玄冰之贏,這時候當然不會出聲擾亂。


    成了!


    兩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繪製成型的符籙嗡嗡鳴叫著閃爍出一陣奪目的光彩,眾人齊聲叫好,玄冰之愉快的贏了一陣。


    第二張符籙,第三張符籙,第四張符籙,玄冰之氣勢如虹,一口氣連成四張,每畫好一張,看客們都會猛烈鼓掌,高聲喝彩,巨大的動靜吸引了更多的瓊華弟子前來觀望,把個符堂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甚至有人開起了盤口,賭孫靜修與玄冰之誰能獲勝。


    繪製第五張符籙的時候,玄冰之已汗如雨下。她修為尚淺,連續繪製這種需要耗費大量精力的符籙,也感疲勞。


    吧嗒,一滴汗水凋落在符紙上,繪符失敗。


    “我,我要休息。”玄冰之丟下符筆,開聲提出要求。


    孫靜修冷哼一聲,“半個時辰,過時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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