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的侍衛身手很利索,在八爺得到信後派出的人還未趕到前,姓賈的就落網了。


    見著嘴裏塞了布的賈管事,唐燁不僅不主張再審,而且還叫李真趕緊跟著去報告八爺,“李真,你跟著一起連夜回京,見了八爺,如實說就是…”並囑咐四牛跟上,“四牛,你跟著一起去,有啥事,趕緊給家裏報信,我明兒一早就回京。”


    唐燁本來是想跟著大部隊一起返京的,但轉眼一想,有這麽多人跟著,李真是斷然不會莫名失蹤的,那麽自己跟著去幹嘛?去給八爺解釋?但給八爺匯報的顯然應該是李真而不是自己…


    唐燁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改了主意,自己跟著去不見得能見著八爺的麵,對整件事情的解決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討人嫌還連帶讓李真沒什麽顏麵---老婆管這麽多,你個大男人在幹嘛啊…那自己又何苦吃力不討好呢。


    因此,唐燁在叮嚀了李真後,便選擇了目送著大部隊遠去,還是明兒回京聽結果吧…


    而八爺派出的人則是和李真等人在路上相遇,也不廢話,掉轉頭又朝京趕。


    一行人趕到北京城時,城門早已關了,三爺的侍衛從兜裏拿出令牌,暢通無阻的進了外城和內城,將人送到了八爺府上。


    參加審案的不僅有八爺,還有弘旺。


    兩人一見李真的腫臉都吃了一驚,怪不得那麽大的藥酒味…


    再一看給扔在地上的雙手反捆嗚嗚叫喚的賈管事,心中都有幾分了然。


    “怎麽個情況?”八爺緩緩問道。


    李真忙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敘述了一遍,也不管八爺臉上是何種顏色,跪下了,“八爺,念在俺娘苦了一輩子的份上,請你幫幫俺,別容這等宵小壞了俺娘的名聲…”


    “你起來了吧。爺自有分寸。”八爺道。


    李真認認真真的磕了一個頭,“謝八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才站了起來。


    八爺的下巴這才衝地上的賈管事揚了揚,管家遂上前將賈管事嘴裏塞的布給取了出來。


    “主子,主子。奴才沒臉來見主子啊,奴才該死啊…”布剛一脫離賈管事的嘴,賈管事就邊磕頭邊嚎了起來,“奴才這些年沒哪一天睡得著覺啊,奴才該死,奴才罪該萬死啊,奴才對不起主子。奴才沒臉見主子啊…”


    姓賈的嚎得很是深情並茂,聲音淒慘就不說了,眼淚還嘩嘩的直往下流,那張臉五彩繽紛極了。


    “喔,賈林是吧?這麽多年沒見,爺還真沒將你認出來呢,說說看,你怎麽個沒臉法。怎麽對不起爺啊?”八爺的聲音竟然還透著幾分溫柔,但卻讓李真莫名打了個寒顫。


    “奴才,奴才沒照顧好韓姑娘…”姓賈的停止了磕頭。“奴才有負主子交代,奴才有罪啊…”


    “怎麽個沒照顧好法啊,說來聽聽…”八爺瞧也不瞧姓賈的,專心致誌的打量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奴才護送韓姑娘回鄉,誰知道半路上,竟然遇到劫匪…”姓賈的口水鼻涕流了一臉,“奴才當沒能護住韓姑娘,奴才該死啊,奴才該死啊…”


    “那就是說,她被劫匪所殺了?”八爺的聲音依舊很柔。


    “劫匪們見韓姑娘生得好…”姓賈的哭訴道。“竟將韓姑娘給欺淩了…”


    李真握緊了拳頭,“你瞎說!”


    “你那時還沒出生呢,怎麽知道我是瞎說!”姓賈的反駁道。


    “李真,你若要插話,那就出去。”八爺冷冷的掃了李真一眼,李真咬緊了嘴唇。將頭扭向了一邊。


    “接著說啊,韓姑娘就當壓寨夫人去了?”八爺竟然還微微笑了一笑。


    “韓姑娘被十多個劫匪欺淩,身下見了血,人也早就不省人事了,”姓賈的擦了把鼻涕,“劫匪們以為她活不長了,就扔下沒管了…”


    李真咬得牙直疼,額頭青筋直冒,但卻沒再開口斥責。(.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喔,那孩子就沒了?”八爺問道。


    “是,孩子哪還能保得住啊…”姓賈的道,“韓姑娘醒來後,知道孩子沒了,哭了一天,然後,然後就給奴才說,孩子沒了,奴才的小命肯定保不住,要想活命就得聽他的…”


    “奴才當時慌了神,被她的話給嚇著了,心想,若能保命那最好啊,就問她有什麽法子,韓姑娘就說,孩子沒了,隻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隻要瞞得過爺,榮華富貴可都在前頭等著呢…”姓賈的道,“奴才鬼迷心竅啊,竟然聽進去她的話了,就,沒回京…”


    “那李真是哪兒抱養的呢?”八爺問道。


    “奴才找人牙子買的,說是妓院窯姐的兒子…”


    也就是說,李真的娘該受的屈辱還是都受了,而且還成了一個奸惡之人,而李真呢,則成了一個完全不知道親爹是誰的雜種…


    李真給氣得已沒了感覺,但還保持著一分理智,心想,錢財不都被劫匪給搶去了嘛,哪來的錢買嬰孩呢?


    誰知八爺卻不追問這個,反而問道,“然後呢?”


    “奴才心裏難受啊,一直覺得對不住主子,好幾次都給韓姑娘說,你自己過吧,奴才回京給主子請罪,”姓賈的泣訴道,“奴才這話說得多了,韓姑娘就起了歹意,竟然勾搭上了歹人,雅害奴才…”


    “不用問,你自是逃出來了,”八爺微微笑道。


    “奴才命大,從閻王手裏撿回了一條命,”姓賈的還撕開衣服,指著胸口的一條疤道,“這就是當時奴才身上挨的一刀…”


    八爺壓根就沒看,隻是點點頭,“嗯,接著往下說…”


    “奴才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養好傷,”姓賈的道,“奴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更怕死了,就,就沒敢回京,…這些年一直在外躲著,這幾年心裏越發難受了,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一想到主子被韓姑娘給蒙騙,想死的心都有了,奴才自知沒臉見主子,就覺得能在府外給主子磕幾個頭也是好的,便上京來了,好在沒聽說府裏多了個二阿哥,奴才稍微心安了些,可誰知道卻又聽說主子以為李真是小阿哥,奴才心急了,無論如何不能讓主子受蒙騙啊,於是,奴才便找到了李真,想悄悄將這事給了結了…”


    “誰知道,李真卻說,他的身世還不是全憑奴才一張嘴?”姓賈的恨恨的瞪了李真一眼,“奴才明白告訴他,奴才已經對不起主子了,不能再做對不起主子的事,他如今也算是皇親了,就別欺瞞主子了,然後,李真就給奴才說,他也不要奴才說假話了,隻要奴才閉嘴就行,要給奴才一萬兩銀子,送奴才去南洋安家,叫奴才走得遠遠的…奴才不從,李真便要衝奴才下狠手,虧得他手上沒家夥,也虧得奴才還有幾分力氣,這才逃了出來…”


    “那李真怎麽又將你送到爺府上了啊?”八爺慢吞吞問道。


    “奴才先也糊塗著呢,可後來被帶到李真家裏,才知道,是他婆娘壞了他的事…”


    “喔,原來如此,”八爺看向李真,“所以啊,這娶妻一定要娶好啊…”


    “八爺…”李真忙開口正待爭辯,“你別聽他胡說…”


    八爺擺擺手,“你們各執一詞,聽誰的都不對,這樣吧,今兒也夠晚了,李真,你就先回府吧,這幾天先在京城待著…”


    李真道,“八爺,俺雖不知道實情,可就憑他亂說這兩天的事,俺敢打賭,他肯定是在胡說八道,八爺…”


    八爺不耐煩的擺擺手,管家走到李真跟前,打斷道,“請…”


    李真隻得退了出去。


    在八爺府門房外等著的四牛忙悄聲打探,“問清楚了沒?”


    李真搖搖頭,“被那家夥倒打一釘耙…”


    內城門還關著呢,兩人也回不了家,雖然蜜兒搬到了新府邸,但畢竟高門大戶的,也不好去叨擾,兩人打算到城牆下躲風…


    不想,還沒走出胡同口,八爺府的人就追了上來,李真精神一振,以為有啥進展了,不想來人卻說,“八爺讓小的送二位去四貝勒府。”


    李真忙道,“不用,這大半夜的,將四福晉吵起來不好,再說四爺也不在家,就不去打擾了。”


    八爺府的人卻堅持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於是,弘曆的門房就被吵醒了,李真仗著自己是親戚,叫門房不要去打擾蜜兒,“叫你們外管事安排個客房就好了,夜已深了,別打擾福晉。”


    但門房卻沒敢瞞著,四爺不在,府裏可是福晉最大呢,瞞誰也不能瞞福晉啊…


    “李爺,你體諒一下奴才,奴才真不敢瞞福晉,”還給李真解釋。


    李真也不好怪人,隻好道,“唉,我也是好心,也沒啥事,就是太晚了,回不了家,來借住一宿…”


    門房也沒通知外管事,而是通知的大管家,八爺府的人直等見了大管家,才閃人。


    大管家叫人送走了八爺府的人,這才叫人收拾兩間客房出來,而蜜兒也很快趕到了前院,“姐夫咋回事兒?呀,姐夫你咋了,馬車行到底出了啥事,你怎麽和人打架了?…”


    弄得李真挺不好意思的,有事明天再說。


    蜜兒哪還能睡得著啊,“姐夫,是不是哪個府的人找碴?要不你們怎麽會大半夜的還在內城?”


    大管家忙道,“是八爺府的人送李爺來的。”


    “八叔?”蜜兒楞了一下,“姐夫,到底出了啥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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