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唐王氏響午高峰期過後,來到馬車行,對唐燁美滋滋道,“這是隔壁雜貨鋪的張嬸給的方子,說是有效的很呢,你拿著,照這方子試試。”


    又一張求子藥方,唐燁一看到上麵的什麽無根水就苦笑了,弄得這麽玄乎幹嘛,直接說雨水不就行了,“娘,我在吃太醫開的藥呢,不能吃雜了。”


    某偉人不是說過嘛,不管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嘛,這道理不光偉人懂,唐王氏這個沒受過教育的如今依舊未脫盲的大清的老年婦人後世的中年婦女也無師自通,不管太醫遊醫解決問題就是好醫,“都試試,張嬸子說了,不礙的,實在不行,就暫停兩天太醫的藥嘛,都試試,你說呢?”


    唐燁似是而非的嗯哼了兩聲。


    “等五丫生下一男半女,如果八字相符,你就讓那孩子拜給你們,沒準也有用呢。”唐王氏不知道又從哪兒打聽來的。


    給人當幹媽?唐燁突然想起後世朋友們常說的話,“別,千萬別叫我幹媽,阿姨就好,媽不好當啊,就是幹的也費錢啊…”不過,唐燁可不大算在這個問題上再搪塞一番,便應了。


    “慈惠的學業比興全好,先生也說他該再在京多讀一年,所以,你爹給你宋三伯去信了,”唐王氏嘮嘮叨叨道,“對了,你爹還想給慈惠說親呢,說慈善會的一個同僚人很不錯,家中有個閨女…”


    “娘,讓爹別管這些事,這說親是那麽好說的?說得好倒也罷了,若日後人家小兩口不痛快,爹不還得給落下埋怨?”唐燁忙勸道。“再說了,你都說了慈惠學業好,日後前途沒準不會太差。爹的同僚家世想來也一般…大概沒法給慈惠什麽助力,在官場沒人幫襯,肯定艱難。誰知道日後慈惠會怎麽想?”


    “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自私呢。”唐王氏敲了敲唐燁的腦袋,“都像你這麽想,那得耽擱多少姻緣?媒人找的,哪那麽知根知底啊?這事積德的事,知道不知道?這日子過得好不好,那得看八字合不合,還有。慈惠是那麽勢力的人?他若考中了狀元,就會嫌棄嶽家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這話我都知道,你沒聽說過?真娃子出息了,嫌棄咱們家了沒?真是的。”


    唐王氏略作休息,“再說了,要是人家閨女八字好,有幫夫運,慈惠日後的前程更好!就像你,你就有幫夫運。真娃子娶了你,就時來運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燁無奈道。


    “我和你爹怎麽生了你這麽冷清的一個丫頭出來啊,”唐王氏不由歎氣道,“當時咱們四處給蜜兒說人家的時候。可是到處托人呢,你咋不想想咱們家當時的心情啊?”


    “如果宋三伯托了爹,那是另一回事啊,”唐燁辯解道,這主動和被動差別很大的。


    “懶得跟你說,”唐王氏白了唐燁一眼,“日後你生了孩子,我可得天天過來,免得被你教壞了。”


    唐王氏洗刷了唐燁後,便著急著要走。


    “娘,鋪子有虎子他們看著,急什麽啊?”唐燁雖然笑著貌似在留客,但還是起身準備送唐王氏,自己可在上班呢。


    “我約了人打馬吊,”唐王氏笑嗬嗬道。


    “打馬吊?”唐燁楞了一下,作為一個來自後世血戰到底的四川人,唐燁在大清還真沒見過女士打牌呢,一般打牌的都是男同胞,這主要和唐燁接觸的圈子有關,家裏都不富裕,家庭主婦們沒那時間也沒那小錢娛樂,男同胞也打得少,反正唐高林就很少打,李真更是不會玩,所以咋一聽唐王氏要打馬吊,唐燁便覺得很奇怪,“娘,你啥時學會的?牌搭子都是誰啊?”


    “才學會,”唐王氏正處於剛入門的興奮期,“是來店裏吃飯的客人,都是常客,就住在附近胡同裏,我昨天還贏了兩個銅板呢。”


    唐燁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和隔壁攤子的人打牌呢。”


    “他們哪有時間啊,”唐王氏笑道,“我要不是有虎子們幫忙,也玩不成,走了,走了,那方子你記得吃啊。”


    “娘,你多贏點哈。”唐燁笑嘻嘻的說著祝福話,心裏盤算著日後家中過年,是不是也可以來幾場麻將呢,嗬嗬,打牌這玩意兒,可是一通百通呢…


    沒將唐王氏打牌放在心上的唐燁複又埋頭做起了餐飲連鎖店的企劃…


    唐燁在京裏忙事業,李真則在紹興當跟班。


    漕幫的翁祖師爺終於要露麵了,弘參要雅朗留在軍營當總調度,雅朗倒也沒矯情的非要跟著一起去,堂堂鐵帽子王還是分得清如何做才能顧全大局的。


    但是,雅朗卻提議帶李真一起去,“讓李真多長長見識,免得日後隨隨便便又被人拿捏了…”


    弘參無語,雅朗啊,你是不是管得稍微寬了點啊…


    “他好歹也是你家親戚,要是學不會擔當,日後受連累的可是你們兄弟!”雅朗忙表示自己其實是為紫禁城一家著想的。


    “李真還是有擔當的。”弘參倒為李真說了句話。


    “這擔當不是他想擔當就行的,必須得有那能力,”雅朗道,“他如今缺的就是這個,沒點膽氣魄力,這可是男的精氣神!”


    “性格使然…”弘參笑道,“他本就是軟性子,你不能要求他在家心甘情願處處都聽媳婦的,在外卻特有主意,這世上哪有這種人啊,你見過特有主意的人會在家聽媳婦的?”有,怕多半也是人格分裂了。


    雅朗癟了癟嘴,沒啃聲,不過,臉色神情卻表示對弘參的話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弘參是個明白人,當即就知道雅朗在想什麽,笑著搖搖頭,道,“我皇阿瑪是壓根不管家裏的事,還有,我皇額娘一點也不好強,完全沒可比性。”


    雅朗還沒蠢到在這個問題上和弘參爭論,不過還是依舊癟了癟嘴,“反正你將李真帶上吧,讓他多曆練曆練。”


    弘參緩緩搖頭,“我怕他屆時一著急喚我二爺…”


    雖然弘參有著如此擔心,但最終還是點了李真去當跟班,還是培養培養吧…


    弘參和翁祖師爺的會麵安排在漕幫紹興分舵,這是弘參提議的,大概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膽量,於是便苦了跟著去的一幹侍衛,在分舵附近執行任務的便衣,以及在軍營當總調度的雅朗,李真不苦,因為李真壓根就沒想過在大清的地界上有人敢對弘參不利,咳,在李真眼裏,世界再複雜也是有底線的…


    因此,當到達漕幫分舵時,隻有弘參和李真的表情是輕鬆的,跟著的一幹侍衛全繃緊了臉,因此,李真便落入了翁祖師爺的眼簾,被多打量了好幾下。


    “草民見過四阿哥。”翁祖師爺率先跪下了,雖是漕幫的三大巨頭之一,但還是白身一個啊。


    弘參沒虛情假意的上前將人扶起,而是繞過翁祖師爺,徑直走向大廳的主位,緩緩坐好後,才開了口,卻沒叫起,而是冷冷道:“翁幫主好大的架子啊,今兒怎麽終於得空了?”


    翁祖師爺身後還跟著跪了一幫人,不管是什麽級別,總歸都是漕幫的人,見弘參如此托大,臉色都有些不好,場麵話都不會說啊,蠻夷果然是蠻夷…雖然漕幫諸人在腹議著,但見翁祖師爺跪著轉了個方向,隻好憋著氣,跟著照辦。


    “草民惶恐,”翁祖師爺雖然沒起身,但卻還是抬起頭眼睛直視著弘參,“實在是四阿哥來頭太大,草民擔心被落個結黨之名,還請四阿哥體諒。”


    李真聽得不由一楞,這個人說話還真直啊…


    “結黨?”弘參笑了,也盯著翁祖師爺,玩味道:“你是說你來見爺就是結黨?”


    翁祖師爺也沒退縮,眼神繼續和弘參交著鋒,“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


    “哈哈,哈哈…”弘參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可笑的事,讓在一旁完全笑不出的李真有些尷尬,這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啊,二阿哥的笑點也太低了吧?


    弘參的笑聲在大廳裏回響了好一陣,才漸漸止住,“這漕幫本就是爺的,還需要撇清瓜田李下嘛?哈哈…”


    弘參此話一出,滿廳的人都是一驚,包括來的一群侍衛。


    漕幫的人更是傻了眼,不禁麵麵相覷…


    翁祖師爺更是老臉漲得通紅,不過,眼神卻依舊犀利:“四阿哥,還請慎言,這種玩笑開不得…”


    “爺像是在開玩笑嘛?”弘參冷笑了一聲,“翁幫主,這漕幫要不是爺的,爺會不叫你起來?爺會不等你請爺坐爺就徑直坐下了?爺告訴你,爺今兒可不是反客為主,而是到自己的產業裏視察來了…”


    “四阿哥,”翁祖師爺看著弘參,“奪人產業也不是這麽個奪法…”


    弘參冷臉道:“爺怎麽聽你的意思是不認啊?怎麽,翅膀硬了,想叛主了?”說到最後弘參的語調分外嚴厲。


    “四阿哥,你說漕幫是你的,有何證據…”翁祖師爺倒也不發怵,“漕幫自前朝就在,敢問四阿哥,漕幫何時成你的了?”


    “證據?”弘參笑了,“怎麽,翁幫主這是鐵了心的不想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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