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菱見激起了淩慕白對付病魔的鬥誌,便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來,便是坐等藥方配齊了。


    第二日秀菱便開始到處奔走,尋找真正的犀牛角。起先當然是往藥店跑,畢竟犀牛角可以入藥,興許藥店會有存貨。


    哪曉得跑了好幾家,人家拿出的都是水牛角,秀菱隻能搖頭。


    當然不能就這麽放棄,接下來還得到處尋找,基本上把長平縣大大小小的藥店都跑遍了,竟是尋不出一家真正有犀牛角的。可見這東西有錢還沒地方買去。


    秀菱這才著了急,藥店沒有,尋常百姓家自然也不可以收藏著這東西啊!想來想去,還隻有向人打聽,看看哪個大戶人家收藏著這個。


    東打聽西打聽,結果就從楊國平那兒回饋了一條信息,說是他知道有個叫陳致遠的人,出了名的癖好收集犀牛角雕,因此啊,這個人家裏肯定是有犀牛角的。


    秀菱便拜托楊國平去幫她打聽打聽,這個叫陳致遠的人,家住何處,她好親自登門請求這人讓出一件犀牛角的物件,來給淩慕白入藥。


    楊國平是個辦事雷厲風行的人,雖然他和這個陳致遠不認識,但第二日就給秀菱回了信。


    沒辦法,秀菱還得腆著臉上門去求告。她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她覺得淩慕白已經夠苦了,實在不忍心再讓他為這些事情操心奔波。索性都攬到自己身上來。


    到了楊國平告訴給她的地址,見是一座很氣派的宅子,顯見得這人身家不菲。秀菱也有些忐忑不安。據說這陳致遠非常喜愛犀牛角雕刻出來的東西,費盡心思收集得來的,人家又不缺錢,憑啥就肯出讓給自己呢?何況她拿來還是要毀掉,然後入藥的。真不知道人家怎麽肯答應。


    但事巳至此,為了淩慕白的康複,秀菱卻不得不試上一試。不然上哪兒去找犀牛角呢?


    秀菱按捺住起伏不定的心,敲開陳宅的大門,對著陳家的下人說是要求見主人。誰知下人麵無表情地說:“我家大公子今日出去了,所以您見不了。”


    秀菱不肯白來一趟。於是塞給下人幾個錢,好聲好氣地說:“如果大少奶奶在家,還勞煩你替我通報一聲可好?”


    她來之前,是向楊國平打聽過這陳致遠的情況的,曉得這陳致遠年紀不大,娶親也才是去年的事情,因此才有這話。她想著。自己身為女子,與同是女人的少奶奶可能會比較容易溝通一些。


    如果自己說出來的話語,能夠打動這位少奶奶的心,說不定她還會幫著自己,在她丈夫跟前美言幾句。那麽,自己得到犀牛角,不就容易一些嗎?


    那下人得了秀菱的錢,不好意思再板著臉。於是說:“那我去回一聲大少奶奶,至於她肯不肯見你,我就不曉得啦!”


    秀菱哎了一聲:“麻煩你了。”


    等了好一大會兒。秀菱都覺得肯定是沒戲了。她咬咬嘴唇想:大少奶奶不肯見就罷了。今兒不行,明天我還來。明天不在,那我後天再上門,不信碰不見這陳致遠。隻是這下人也真是的,就是不見吧,起碼給個信啊,咋就這麽不見人影哩?


    誰知道這時候那下人走來對秀菱說:“姑娘你運氣不錯,我們大少奶奶本來不見的,不曉得為啥,想了想又說見見吧!因為大少奶奶剛起床。還得梳妝打扮,因此讓你久等了。”


    秀菱鬆了一口氣,連忙說:“沒事沒事,還煩你這就領我去見你們家大少奶奶吧!”


    下人應了,走進頭前領路,將秀菱帶到一個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小客廳裏坐下。然後自去忙去了。


    又等了會子功夫,秀菱這才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說:“大少奶奶,絨球偏是跟在您身後,趕也趕不回去。”


    另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道:“仔細別讓它弄髒了,你把它抱在懷裏得了!”


    清脆的女聲應了一聲是,似乎還有小狗的咕嚕聲。


    秀菱忽然就覺得,這個嬌滴滴的聲音,怎麽就那麽耳熟呢?心裏想著,人影巳到了跟前,從衣著上已經能夠看出,一個正是大少奶奶,另一個肯定是貼身丫環之類。那丫環手裏抱著一隻渾身雪白,小巧玲瓏的哈巴狗兒。


    秀菱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這大少奶奶不是旁人,正是那個與她有過怨仇的楚雲菲。


    這下子秀菱真是進不得、退不得啦!她是真不知道,這陳致遠娶的女人,居然會是楚雲菲。


    秀菱心裏直叫不妙。要知道,楚雲菲曾經想方設法陷害淩慕白,目的就是為了嫁給他。可是卻在淩慕白和自己聯手之下,不但挫敗了她的陰謀詭計,還羞辱了她一場,使得她不得不低頭認錯!


    那麽這會子,她和淩慕白有求於陳致遠,這楚雲菲能夠答應嗎?不從中搗亂,攪起風波以,那都不是楚雲菲的為人。


    想到這裏,秀菱的心啊,真是拔涼拔涼的。她應該怎麽辦呢?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陳宅?


    要離開並不難。難的是,她又到哪裏去尋找真正的犀牛角呢?淩慕白沒有真正的犀牛角配藥,也許藥效會大為減輕,藥效大為減輕,他的病也許就不會好,他的病不好,自己的幸福也就等於泡了湯!


    為了淩慕白的健康,為了自己的幸福,秀菱咬牙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個字,忍!


    所以秀菱還得立起身,麵帶微笑地看著楚雲菲說:“原來陳家的大少奶奶,竟是楚家的大小姐。沒想到咱們竟在這兒見麵了。”


    楚雲菲看見秀菱,心裏也是沒來由地緊張了一把。可是想到秀菱起先並不知道自己即是陳致遠的妻子,而上門求見,心裏又是一鬆。因為她之前聽下人說過,來求見的女子,是要求大公子一件事的!


    既是秀菱有求於自己的丈夫,那她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指不定還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羞辱這臭丫頭一回呢!


    所以楚雲菲擺出一付傲慢的姿態,率先坐了下來,先將丫環遣開,吩咐不許讓別的人進來。這才看著秀菱冷冷地問:“不曉得你找上門來,是為著什麽事情呢?我丈夫不在,又提出要求見我。既是見著了,你就長話短說吧,我還有事情呢!”


    秀菱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大少奶奶,我聽說陳公子酷愛收集犀牛角,因此等地登門拜訪,想求他將收藏的犀牛角轉讓一隻給我,我感激不盡。當然了,錢財方麵,必不能讓陳公子吃虧就是。”


    楚雲菲冷笑一聲:“你以為陳家缺錢嗎?不是我自吹自擂,就是把我楚家的門縫子掃上一掃,也夠你們家吃上好幾年哩!”


    秀菱聽這話覺得刺耳,可是她也清楚,自己找上門所為何來?此刻並不是與楚雲菲論理的時候。


    於是秀菱盡量壓抑住自己,很誠懇地看著楚雲菲說:“我自然知道陳家和楚家有錢。我來這裏的目的,不過是想要一隻犀牛角配藥治病。你知道嗎?淩慕白得了腫瘤病,他急需要正宗的犀牛角。所以,求大少奶奶看在淩慕白的麵子上,說服陳公子轉讓一隻犀牛角給我們好嗎?”


    “哼,看在淩慕白的麵子上?我為什麽要看在他的麵子上呢?試問他當初是怎麽對待我的?當著那麽些人,那樣的羞辱我,使我顏麵盡失。我一想起來,便恨他恨得牙癢癢!他死了才好呢,與我有什麽相幹啊!”楚雲菲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恨,眼睛裏露出刻薄的光芒。


    秀菱聽得心裏一涼,但她還是想努力說服楚雲菲:“其實你應該感激淩慕白才對!你那樣陷他於不義,敗壞他的名聲,可是他呢?他什麽都沒有追究對不對?他隻是要你承認一下錯誤而巳,你就恨他到這般地步嗎?”


    楚雲菲立起身來,壓抑著聲音道:“我當然恨他,到死都恨。因為我付出了我的真心,可是他呢?不但將這份真心扔到地上,還要踏上一腳!而且,還是當著你的麵!我怎麽可能不恨他?我連你都恨!”


    她瞪著秀菱,慢慢嘴邊浮現出惡毒的微笑:“我常常詛咒你們兩個!或許是我的詛咒靈驗了呢!淩慕白得了腫瘤是不是?好啊,讓他去死吧!然後你也得不到他,這樣不是很公平嗎?我和你,我們誰也不是贏家!嗬嗬嗬~”


    楚雲菲暴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不過為了防止被他人聽見,楚雲菲是從喉嚨裏頭壓抑著笑出來的,因而顯得更加疹人。


    秀菱恨恨地看著麵前這個變態的女子,從她的話語裏已經可以聽出,即使陳致遠會答應將犀牛角轉讓給自己,楚雲菲也一定橫加阻攔的!她不肯讓自己如願。


    秀菱忍了又忍,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怒火,反而有些低聲下氣地說:“算我求你好嗎?以前的事情,就當做我和淩慕白對不起你,我願意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歉意。隻要你肯說服陳公子把犀牛角交給我,無論你要我做什麽事情,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不會推辭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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