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為情而痛而苦的人,可不是隻有顧家冬梅;此刻的楊紹文也在飽嚐這種滋味。(.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暗戀秀菱,不是一天兩天了。巧合的是,他的父親楊國平也相當喜歡和欣賞秀菱,一門心思想讓秀菱以兒媳的身份進入楊家,從而為楊家在生意場上開疆拓土,發揚光大!


    父子倆既是同一個心思,因此楊國平就決定向顧家求親。沒料到顧守仁的答複,卻讓楊國平的希望成了泡影。


    楊國平有些不甘心,花了些錢著人細細打聽秀菱的身世,結果和顧守仁的敘述一字不差。不僅如此,他連秀菱的生母,因為不守婦道,被逐出夫家一事,也挖掘了出來。


    既然如此,秀菱和楊紹文的親事,是鐵定成不了啦!楊國平失望之餘,也是無可奈何。


    楊紹文本來滿心歡喜,淨等著父親出麵,把這門親事定下來。在他的想法裏,自家和顧家聯姻,肯定是三個手指頭捏螺螄----十拿九穩的事兒!


    誰知後來就沒有了下文。再後來父親說是這事兒不成了,到底為著什麽緣故,卻又沒說!


    楊紹文自小有些怕這個父親,他說不成,也就不敢多問。然而一顆熱騰騰的心,卻象掉進了冰水裏,那股難受勁兒,根本無法形容!


    雖然不敢開口問父親詳細,想必這件事情的原委,他肯定會和母親細說。因此楊紹文便磨著他母親鄭氏套話兒。


    鄭氏常年聽楊國平在耳邊念叼,說秀菱這個小丫頭怎麽怎麽聰慧,做生意怎樣靈活,點子多,觀念新,真是把耳朵繭子也聽出來了。


    又聽說秀菱長得也好,又識文斷字,一些兒不比大家閨秀差什麽,隻除了家世。所以她對秀菱印象也很好。丈夫提出要和顧家結親,她也沒有什麽反對的意見。


    可後來又探明白秀菱的真正身世。嚇得連連搖手:“這可不成。我隻有紹文這麽一根獨苗兒,要是被她克了,我還能活嗎?咱家又不缺錢,管這秀菱是個什麽商界奇才呢,不要不要。這親事從此也別再提起了!”


    就是楊國平的老母親聽了,也是一百個不願意:“我的寶貝孫子,怎麽可以討個這樣的喪門星?想都別想!哎,照我說啊。以後得讓紹文離這個秀菱遠點兒,千萬別沾上什麽晦氣來家!”


    楊國平自然反駁不得,隻是同母親和妻子說:“親事自然是不能成了。可我和顧家還是生意合作夥伴。因此,其餘的還是照常!楊家和顧家的來往,是不能斷的!就是秀菱,往日怎麽待她,今後我還是怎麽待她。這是兩碼事兒!”


    鄭氏聽見自己兒子打聽這事兒,就從頭至尾把緣由說了一遍,末了道:“顧家還算實誠人,裏頭的彎彎繞繞並沒有藏著掖著。盡管如此,這門親事卻是做不成的!你放心。爹娘日後肯定幫你尋個好的,一點兒不會比那秀菱差就是!”


    楊紹文還有什麽話兒好說?難不成他還要反駁長輩道:“我不管。我隻要和顧家秀菱在一處,就是被克死也心甘情願!”


    依著他小時候的性子,也許會這樣。可是如今大了,懂事了,又哪裏能夠如此童言無忌呢?何況他也曉得,自己即使這樣說了,上頭三個長輩,可能容許他肆意妄為嗎?


    他可是三代單傳啊,身負傳宗接代的神聖使命,若是被秀菱克死了,那還得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三個老的登時也要沒了性命!


    試問一下,楊紹文可有這個膽子,那才是大大的不孝啊!


    可是盡了孝道,楊紹文想娶自己的意中人秀菱為妻,無異為癡人說夢!


    這個少年的心,突然就象碎成了無數瓣,拚都拚不回原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該怎麽辦?就這樣放手,日後娶個門當戶對,卻不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回來,生兒育女,直至老死?


    要不,再學著別人討幾個自己中意的小妾放在屋裏?可是,他隻中意秀菱,別的女子,他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老天爺啊,你真太會捉弄人啦!既然幫秀菱安排了這樣的命格,卻為何要讓我遇見她,又偏偏讓我喜歡上她呢?


    年青的楊紹文欲哭無淚,打這以後,脾氣暴漲,不順心便砸東西。他的書房,有時候簡直象個垃圾場,好端端新買來的東西,一到他手裏,便變得破敗不堪!


    為這事,惹得楊國平沒少斥責他,他一轉頭,還是老樣子!氣得楊國平說他暴殄天物,要打他。卻被老太太護在頭裏,楊國平也是無可奈何!


    無獨有偶,楊紹文鬱悶煩惱,淩慕白也好不到哪裏去。楊紹文起碼明明白白地知道原因,淩慕白卻是被秀萍蒙在鼓裏。他以為,也許過不了多少時候,秀菱肯定就要和楊紹文定親了。如此一來,自己還有可能和秀菱在一起嗎?


    雖然年紀尚小,並沒有考慮到以後到底會怎麽樣,淩慕白還是痛徹心肺地覺得,自己再也沒法象從前那樣,自由自在的和秀菱相處,玩耍!


    再聯想到有朝一日,秀菱會嫁給楊紹文,成為他的妻,淩慕白就恨不能拿頭撞牆。他不願意秀菱嫁給楊紹文。最好是~秀菱若是嫁了自己,那麽,他們就可以一輩子都呆在一塊兒!也許,他們會很幸福,很幸福!


    眼前仿佛出現了秀菱和自己並肩而立的情景,他們可以看同一本書;欣賞同一幅畫作;遊覽同一處風景;做同一件他倆都喜歡做的事情。


    他們一定會說不完的話,甚至她說了上半句,他便能猜到她下半句的意思;有時候他們不是常常說出同一句話嗎?然後相視大笑。


    可是淩慕白隨即從這種美好的幻想中醒悟了過來:似乎這件事情是沒有辦法實現的!他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很顯然,自己的娘是不會同意娶秀菱入門的。她屬意的人,是楚雲菲!


    該死的楚雲菲,淩慕白真的覺得和她一點也合不來。可是他能反抗韓氏嗎?


    他知道他娘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一點也不想再傷她的心。但如果韓氏一定要一意孤行地安排自己和楚雲菲在一起,自己又該如何?


    唉,如果楚雲菲突然身染惡疾,再暴病身亡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完全徹底地放下心來,再無後顧之憂!


    想到這裏,淩慕白吃驚地挑起了濃眉,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居然也變得這樣惡毒殘忍?就為了自己不願娶楚雲菲,便希望人家去死,也真是太說不過去啦!


    而且,現在這事不是還沒定嗎?指不定人家楚家還看不上自己呢!


    淩慕白可以把這事拋過一邊,不去碰不去想,可是秀菱怎麽辦,她是要嫁楊紹文的啊!淩慕白頹然地將額頭抵在書桌上,長歎了一聲!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那個芳姨,帶著楚雲菲又上淩府做客來了!


    淩慕白雖然能躲則躲,可是架不住楚雲菲找上門來,怎麽說人家也是個客人啊,總不能太過拂了人家的麵子,顯得自己沒有教養!


    可問題是,楚雲菲近來有些步步緊逼的味道了。


    十三,四的女孩子,身體發育得比男孩子早,思想也要成熟不少。因此楚雲菲已經是情竇初開的美少女一枚。


    她從小就喜歡粘著淩慕白,偏偏淩慕白對她冷淡得厲害。可他越冷,她就越熱。隨著年齡增長,她還拗上勁了: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等著瞧吧,我定要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本姑娘哪點兒不如人啦?


    到秀菱出現的時候,更是激發起了楚雲菲的鬥誌:切,我還比不上那個鄉下丫頭不成?她拿什麽來和我比呀?論家世,論才藝,論相貌~不是一個檔次的好不好?


    可以說,楚雲菲根本就看不起秀菱!她甚至不願將秀菱視為對手。


    這會子秀菱已經不成為問題,因為淩慕白的娘韓氏,已經幫楚雲菲解決掉了。所以,楚雲菲的眼前,不會出現秀菱這個人,起碼不會在淩府出現!


    此刻,楚雲菲立在淩慕白的書桌前,半伏了身子,望著淩慕白寫字。她的頭,離得淩慕白很近,一縷幽香,不由分說地進入淩慕白的鼻孔,那是品流極高的百合香。


    可是淩慕白卻覺得想打噴嚏,因為太香了,他喜歡聞淡淡的,天然花草的香氣,而不是這種嬌揉造作的香味。忽然就憶起秀菱身上的氣息,極淡極清的蓮荷之氣,不經意的時候,在鼻尖繚繞;待要仔細聞時,卻仿佛又沒了!對,他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


    楚雲菲因為靠得近,她的發絲不覺蹭到了淩慕白的臉,使得淩慕白不由自主地往一旁避了避。


    楚雲菲敏感地看了他一眼,盈盈雙眸中,掠過一比慍色,但隨即又消失不見了。反而彎起唇角,凝出一抹微笑說:“慕白哥哥,我記得你最中意的顏色,是秋水碧,可對?”


    淩慕白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他已經猜到楚雲菲要說什麽了。因為,她身上著的,正是一件秋水碧的衫子,衣襟和袖子上,繡著小朵小朵的黃雛菊,極為美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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