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冷漠地甚至有點無禮的聲音傳來。


    眾人愣怔,轉頭,落在黑衣少年的身上,隻見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手裏提著一柄染血的黑色長劍。那長劍從何而來,並沒有人看到。清戈和安格進來時,也沒有人看到他們帶了武器。


    少年麵容平靜而淡漠,身上全無殺氣,仿佛他其實什麽都沒做,隻是一直安靜的站在安格身後一般。


    也正是因為寧飛揚完全沒有感覺到清戈身上散發出殺氣,這才錯過了救下寧四最好的時機。


    寧飛揚瞳孔微縮,他方才一時間覺得被清戈冒犯到了,怒氣上頭從而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既然他沒有感覺到清戈身上的殺氣,也就代表著,清戈其實並沒有想要殺死寧元寶,僅僅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在沒有任何殺氣的情況下,將一個後天高手傷城這副模樣……這個叫做清戈的少年,究竟是什麽實力?


    後天巔峰……亦或者先天?


    打傷寧元寶,甚至是將他殺死,他也完全可以輕鬆辦到。但他絕不可能在不外露殺氣的情況下,用如此短暫的時間結束戰鬥,而對方,已經倒地不起,毫無還手之力了。


    方才,從安格和清戈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清戈身上。這個少年身上有種讓他覺得熟悉的氣息,就像他在五大家族那些老家夥們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原本他還以為是他的錯覺,清戈太年輕了!


    但現在,寧飛揚才真正的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天才是什麽樣子的。


    這樣的人……必然有自己的驕傲。要他賠禮道歉,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作為教訓,寧四的模樣實在有些太過淒慘了。


    方才替寧四上藥的時候,他也順便檢查了傷勢,除了一隻右手被斬斷外,手腕腳腕處都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顯然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脊椎骨三處斷裂,胸前更是斷了兩更肋骨。


    寧四不會死,但他已經廢了。縱然治好了傷口,這輩子,他也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


    對上寧飛揚充滿質問和憤怒的眼神,清戈的眼眸裏不但沒有一絲的慌張與擔憂,而且還十分挑釁的揚了揚手中的長劍。


    一時間。寧飛揚的身體緊繃,他竟然還敢挑釁自己?


    安格拉了拉清戈的手,淡聲道:“清戈哥哥。夠了。”


    她說“夠了”,而不是“你錯了”,沒有半點讓他道歉的意思,更不是阻攔。顯然。她並不覺得清戈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似乎。對清戈的實力十分有信心,認為他即便對上寧飛揚,同樣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不僅僅是不敗之地而已。


    寧四的言語刺激還不至於讓安格生氣,這種逞口舌之快的小人又能有什麽成就?不過是仗著家族強大附庸其上的蛆罷了。


    但對龍族來說卻是一種侮辱,自己守護的人竟然被人指著鼻子說是騙子,張口閉口的出言不遜,他能忍到現在才廢了他,已經是十分給寧飛揚麵子了。


    至於寧飛揚,安格和清戈都清楚。僅僅是後天大圓滿的武修,對於一個築基後期和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而言,根本就不夠看。


    清戈聽話的不再搭理寧飛揚。摸出一塊黑色的布匹來擦拭長劍上的血跡。隨後,他隨手一甩。那長劍便如同有靈性一般纏在了他的腰間,與黑色衣物瞬間融為一體。


    寧飛揚的眉心忍不住跳動了兩下,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真有讓人崩潰的本事。


    同時,他的眸子也不受控製的落在了清戈腰間如腰帶一般的黑色軟劍上。


    這到底是什麽武器?如此柔軟,卻又能輕易的劃破一個後天武修的皮肉,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想也知道,這一定是一柄神兵利器!


    這柄劍,是安格用清戈從龍珠空間內找出的一種特殊的黑色礦石煉製出來的。那礦石似近金非金,似礦非礦,有著獨特的柔軟度和柔韌度,連清戈也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因為清戈一直想要一柄屬於自己的武器,他不喜歡冷硬的冷兵器,又羨慕安格的飛劍,找出這種礦石之後,安格靈機一動,想起了武修的一種兵器――軟劍!


    軟件不似一般冷兵器那樣冷硬,可以像鞭子一樣使用,甚至還能一定程度上的拉長――雖然不可能像真正的鞭子一樣,但相比起來,更為鋒利耐用,倒是十分適合清戈。


    果然,軟劍煉製出來之後,清戈十分喜歡,愛不釋手,成天帶在身上。


    或許是因為那種特殊礦石的關係,煉製出的軟劍也是漆黑如墨一般,穿著黑色的衣物,一般人根本就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清戈總愛穿著黑衣。


    不得不說,清戈的皮膚白皙,金色的頭發和眼睛,配上黑色的衣物,看起來愈發俊逸了。


    “你們……”寧飛揚想要質問,但是想到清戈那可怕的劍術,與那柄奇特的武器,眸中閃過一絲隱忍,收回了瞪視的目光。隻是心裏那口氣還是不吐不快,轉向安格道:“安格小友,你這位表兄的脾氣未免也太壞了些!”


    “怎麽會,清戈哥哥的脾氣最好不過了。”安格笑的十分甜美,認真道。


    寧飛揚頓時無奈的苦笑,這對表兄妹,可真夠護短的!


    因為寧四出言不遜,清戈廢了他,而安格,也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表哥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罷了,是小四自尋苦頭。”安格都開口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畢竟是寧四挑釁在先,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這兩個孩子。小孩子嘛,血氣方剛的,會衝動也是正常的。


    寧四口無遮攔,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讓他長記性也好。隻是,他沒想到清戈會出手這麽重。


    揮了揮手,寧飛揚道:“小九,帶小四回去療傷吧!”


    九長老一怔,方才點了點頭。


    大長老的意思,恐怕是不能計較這事了。憑心而論,她雖然同樣意外也有些憤怒,但對於這事,還真說不好誰對誰錯。如果她不是寧家人,或許會完全站在安格他們那邊也說不定。


    畢竟,對方隻是兩個孩子,你一個老頭跟人家兩個小孩子較勁,就算贏了,也不光彩。這下可好,連後半輩子都賠進去了,不知道丟的是誰的人?


    長老們其實都差不多,他們憤怒,還不是因為寧四太過丟人,損了他們的麵子?


    所謂長老,自然都是一幫子看重麵子勝過性命的老頑固。


    隻不過,大長老都發話了,他們也隻能放棄。


    “安格小友,我們進屋談。”寧飛揚淡淡掃了一眼周圍,見並沒有人露出義憤填膺的模樣,滿意的笑了笑,總算,大部分還是有眼力的聰明人:“你跟我來。”


    “清戈哥哥也要一起。”安格撅嘴說道。


    真是拿這小丫頭沒辦法!寧飛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大腦裏麵某根神經不停的突突跳動,讓他十分的頭痛!“行,你們兩一起進來。”


    安格這才露出笑容,和清戈一道跟著寧飛揚,走進了最偏遠的一間屋子裏。


    直到三人的身影進入屋中,門被緊緊關上,外邊的寧家眾人才麵麵相覷起來。


    七長老幫著九長老將寧四送回去――自然不會是送到這裏的這些小屋中,寧四原先住的那間。既然成了廢物,自然沒有了成為長老的資格。就算是親人,這一點也是不能違背的。好在四長老從前的屋子還在,想來,他的子女會好好照顧他的。


    寧和風看看二長老和五長老,忍不住湊了過去問道:“二伯,五伯,四伯他……”


    “他廢了。”二長老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又道:“愚不可及!”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五長老不接話,反而道:“二哥,我們先前的棋局還沒下完呢!”說罷,拖著二長老走到棋盤邊。


    二長老無奈,隻能任由他拖著走,他這個五弟,就是個標準的棋癡!也就是大長老能讓這個癡迷於圍棋的家夥短暫的清醒過來,這不,大長老一消失,他又恢複原樣了。


    兩位長老走了,留下呆怔在當場的寧和風,和同樣呆若木雞的寧颯風、寧臨風。


    四長老……廢了?


    那麽強大的四長老,就被一個少年,給弄殘了?


    雖然四長老的人緣並不好,但怎麽說,也是一位後天強者啊!他們這些人,能不能進入後天還是個問題!


    寧和風與寧颯風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有一絲同樣的堅定。


    那兩個孩子……絕對不能與之交惡!


    他們背後的人……絕對很可怕!


    寧臨風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心裏卻是十分複雜。


    安格與清戈來的時候,他是拿他們當晚輩看的。在他眼中,他們並不是寧家的客人,而是自己的兒子在外曆練時結識的朋友――雖然安格有點太小,怎麽看都覺得清戈更像是寧無塵的朋友,但事實上,結果卻完全相反――抱著長輩的心態,好好招待他們就可以了。


    然而,這一天一夜之內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但,有件事情他卻十分確定。


    “族長,十七有話要說。”


    “十七弟,什麽事?”


    寧臨風突兀的衝著寧和風跪了下來:“大哥,我要脫離家族!”


    寧和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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