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一口氣說完,心中暗爽。


    當他不知道老妖婆在挑撥他同謝景衣的關係,可她不曉得。他隻恨不得將謝景衣亦或者是柴祐琛的毒嘴描下來,然後換到自己個的嘴上。


    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氣得人七竅生煙。就是這樣!


    不枉費他預想了好幾天,方才想出了這麽一番說辭。看著太後不高興,他便像是夏日飲冰,舒坦得很。


    雖然他隻學了個皮毛,但也夠用了。


    太後透過銅鏡,看到了官家得意的臉,冷笑出聲,“官家是不是以為,有了王相公及其門下支持,有了柴祐琛同謝三攪風攪雨,你這皇位,便穩若泰山了?”


    “哀家給了你許多得機會,是你自己個不珍惜罷了。”


    她說著,從頭上拔下了官家替他簪的簪子,用力的拿著衣袖掃了掃桌子。


    桌麵上的銅鏡,連帶著裝滿珠翠的梳妝匣子,全都劈裏啪啦的打落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緊接著,門外突然想起了砰砰的聲音,官家往窗外看去,臉色頓時一變,白日焰火。


    “你這是要謀逆麽?”官家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嚷嚷道,“來人啊!”


    太後朝前走了一步,一腳踏在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上,“謀逆?我這是撥亂……”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腳下那珠子一滑,整個人往後一仰,摔在了地上。


    屋子裏的人,都傻了眼,這是他們絕對都沒有預料到的場景!不是,咱們不是謀逆嗎?逼宮嗎?太後出師未捷身先躺可怎麽辦?


    官家抿住了嘴,卻憋不住笑,噗呲一下笑出了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太後惱羞成怒,也顧不得掰扯多言,伸手一指,“點金!”


    之前站在太後身邊的宮婢,哪裏還有半分低眉順眼的樣子,猛的一抽腰帶,那條綠色得腰帶,竟然變成了一柄軟劍,朝著官家刺來。


    官家大驚,往後退了一步,卻亦是腳下一滑,躺倒在地。


    太後的首飾匣子裏,實在是有太多的珠子了。官家覺得,他踩到的這顆,大概是個玉球。


    點金一劍落空,看著躺地上的官家,又是一劍刺來,可手還沒有伸到,便感覺頭上一陣勁風襲來,仰頭一看,好家夥,屋頂上的瓦片,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


    她麵朝屋頂,一塊大石頭掉了下來,點金猛的一閃,那石塊擦著她的肩膀落了下來,隻聽得嘩啦一聲,半個衣袖被撕裂開來,手臂瞬間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屋頂出現了個大窟窿,一個人影從上一躍而下,伸手敏捷的提溜起了地上的官家,將他護在了自己身後。


    來人一言不發的,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戴著白色的麵具,腰間懸掛著一根黑羽,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看上去剛被人吵醒,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此時武婢點金已經站在了太後身前,拿著軟劍,警惕的盯著從天而降的人。


    “要全部殺掉嗎?官家?屋裏的兩條臭蟲,還有屋外的那些?”


    說話的正是翟準。


    官家搖了搖頭,“不要胡來。”


    翟準百無聊賴的轉了轉手中的小刻刀,果斷的將官家護到了一角,就在那點金鬆了一口氣的瞬間,翟準突然猶如閃電一般,轉移到了點金跟前,她還來不及悶哼,喉嚨便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太後尖叫一聲,被噴了一臉的血。


    翟準一個轉身,扯著官家的衣領閃到了一旁,一隻弩箭擦著他的耳朵,朝著太後所在的方向飛去,直直的釘在了太後身後的牆上。


    “太後,末將來遲,讓您受驚了。”


    官家聞聲看了過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滿身金甲的將軍,正是太後的親弟弟齊槿。


    太後聞言忙朝著齊槿的方向衝了過去。


    官家眼眶一紅,已經是怒極,“齊槿,你這是謀逆!狗賊爾敢?我禁衛軍……”


    齊槿哈哈大笑起來,“禁衛軍?禁衛軍可並非是鐵桶一塊,你也不瞅瞅今日在這宮中巡邏的,到底是誰?你這禁衛軍,多少年都沒有打過仗了。看到沒有,這就是你重用姓吳的小毛孩兒的下場!”


    “怎麽著,已經不記得你需要依靠齊家上位,喊我舅父時的模樣了麽?我倒是個長情之人,衝著那一句舅父,今日給你留一條全屍!”


    齊槿說著,大手一揮,一群弓箭手擺開了陣仗,對準了站在牆角的官家同翟準。


    翟準吹了吹手中並不存在的灰,抬腳往地上一劃,一堆落在地上的珠子,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朝著齊槿等人飛去。


    齊槿大喊一聲,“放箭!”


    萬箭齊發,全部釘在了牆上,像是一隻刺蝟一般,先前還站在那裏的官家同翟準,卻是已經不見了。


    齊槿一愣,抬頭一看,陽光透過屋頂上的大窟窿,照耀了下來。


    一個眯眯眼探出腦袋來,頗為失望的說道,“就這……簡直打擾我午睡。”


    齊槿憤怒不過,抬箭便射,“給我朝著屋頂射,不要那小皇帝跑遠了。”


    他說了半天,卻不見響應,扭頭一看,卻見身後已經變了天了。


    柴祐琛拖了張凳子,小心翼翼的扶著謝景衣坐了上去,太後站在那裏,滿臉驚色。


    在他們的身後,堆的是屍山血海。之前同他一道兒衝進來的那些人,已經死得幹幹淨淨的了。鮮血流在了地板上,像是西域的葡萄美酒,妖冶得嚇人。


    齊槿也上過戰場,什麽死人沒有見過。u看書 w.kashu


    可他還是頭一次,瞧見一個並不會武功的,嬌滴滴的小娘子,坐在屍體中間,悠哉悠哉的吃著點心。


    齊槿看著被製住的太後,想要衝過來救人,卻發現脖子一緊,屋頂上的那個眯眯眼,甩出了一根長鞭,纏住了他的脖子。


    “嗚……”柴祐琛一個閃身,拿著謝景衣常用的磚,一把劈了下來,齊槿白眼一翻,頓時暈死了過去。


    柴祐琛拿著那磚,在手中掂量了一二,驚奇的看向了謝景衣,“還挺好用。我家謝三可真聰明,拿這個打人,一點都不費力氣。”


    謝景衣無語的半遮了臉,指了指一旁的太後,又指了指齊槿,“可真是沒有勁。我費了老大勁,方才擺了個修羅陣,坐在這裏威風八麵的,統共就兩個敵人欣賞,你還敲暈了一個,現在隻剩一個老眼昏花的,實在是不美。”


    柴祐琛腳步一頓,看了看一臉血的齊槿,“那拿涼水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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