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的嘿嘿一笑,鼓足了氣吆喝了一聲,“坐好了您!”


    那胖肚子又往外彈了幾分,得虧今兒個為了同那些婆子席地而賭,穿得是尋常布衣,要不然,那綢子還不得被他崩脫紗去!


    馬車一行,關慧知便伸出手來,“你那是什麽金槍必倒的蒙汗藥,有這等佳品,竟然不早些與我幾分,不然的話……”


    謝景衣眼珠子一轉,從懷中掏出了帕子,遞給了關慧知,“你可悠著點,若是暈過去了,我可沒有勁兒扶你。早些與你如何?難不成你還要蹲大街上強搶民女不成?”


    關慧知樂得露出了八顆牙,看也不看那帕子,直接往自己個懷中揣。


    “我要強搶民女,還用得著這個?高手都用的是劍氣!”關慧知說著,看著謝景衣欲言又止起來。


    謝景衣感覺到她這令人發毛的視線,疑惑的問道,“咱們什麽交情,你有什麽話,還不能直說了?”


    關慧知想了想,到底沒有問。殺手可是不能見光的,若是多一個人知曉了,那便多了一分危險。謝景衣接連遭遇刺殺,都從未展露過武功,可見怕不是在那奇怪的抱五行散人跟前發下了毒誓。


    譬如,若徒兒透露半句,便一夜白頭,我愛之人用不愛我之類的……


    她想著,話鋒一轉,“你那板磚哪兒來的,我怎麽撿不著?”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關慧知一眼,“你抱著我的時候,沒有感覺我特別重?當然是一早就藏好了的,上頭用磚頭砸那嬤嬤,沒有掌握好力道,她一會兒就醒了,回去我練習了許久,用順手了都,保證暈而不死。”


    關慧知有些汗顏,這還需要練習?拿什麽練?半夜裏蒙了麵,見人就哢嚓一下?


    “我以為你本就有那麽胖……”感覺到謝景衣犀利的眼神,關慧知立馬改口道,“我自然是感覺到了,當時還奇怪呢,你那麽瘦,怎麽會這麽重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謝景衣滿意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你記性如何?”謝景衣問道。


    關慧知高抬了下巴,“我三歲識字,五歲……”


    不等她說著,謝景衣已經把那賬冊拋了過來,“就你了,咱們回到鬼街之前,你全記下來。”


    關慧知驚訝的翻了翻,“瘋了嗎?這麽厚一疊?”


    謝景衣啪的一下,又把賬冊奪了回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關慧知默默的將燈提近了一些,盯著謝景衣發愣起來。


    她看得不算快,但卻是全神貫注的,不一會兒,額頭都起了薄汗。


    關慧知托著腮,想起了今日白天,謝景衣去尋他們,說的那些話了。


    當時她正啃著一個大雞腿兒,手上還端著小酒,呼啦啦的說著話,“賬冊就在姓周的那兒,沒有錯的。”


    趙掌櫃的吃得嘴上冒著油花,“何出此言?聽你說來,那權書生是西京人士,說不定同許師爺是舊識,譬如在同一個書院裏做過學生,有同一個啟蒙恩師,亦或者是他七大姑同他的八大姨乃是好姐妹之類的。甚至是跟咱們一樣,因為都喜歡吃肉,成了朋友。”


    “要不然的話,怎麽就恰好在了一塊兒。那權書生同周小娘子一道兒來,做甚不要相鄰的地字一號,卻要地字二號,委實可疑!”


    謝景衣搖了搖頭,伸出了手指頭,“我也考慮過權書生,但是周子語太嫩了點。首先,周夫人說感覺到有人跟著她們,割了他們箱籠的繩索,等一係列的鬧鬼之事,太假了。”


    “那些人是如何對待許師爺的?嚴刑拷打致死,且不說厲害不厲害,殘忍是真的。那麽殘忍的人,定是一擊斃命,為何要做出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舉動,來嚇唬一個小娘子?”


    “倘若是你,想要翻周子語箱籠找東西,你會如何?”


    趙掌櫃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認真的說道,“自然是弄死了許師爺之後,趁著天黑,立馬去茶樓翻周子語的箱籠,若是沒有趕上,半道兒偽裝成山匪,將嫁妝全劫走。”


    “且不說西京周家不咋地,便她是郡主,那也是山匪劫的,找山匪說理去!若是人少,東家不想鬧大,那邊趁夜裏,偷走!”


    謝景衣點了點頭,“沒有錯。許師爺摔倒在周子語的箱籠上,這件事情,隻有我的證人瞧見了。嚴家的人,並不知曉,他們不會那麽快,就把眼光看過來。即便是發覺到這一點了,那也會像我們一樣,蟄伏起來,等待時機,一舉拿下。”


    裝神弄鬼算什麽?小孩子過家家嗎?


    “周子語說的話,真假參半,那些人的確是跟著她,被她發覺了。但是割箱籠的事情,是不可能的。uu看書uukanhu她的嫁妝那麽多抬,有鏢師相護,在茶寮割開一箱有用?怎麽確定賬冊在那裏麵?”


    “那麽,她一個閨閣女子,是如何發覺的呢?自然是她已經翻開了那本要命的賬冊。”


    “疑點二,他們說聽聞青山鎮住在他們左鄰的那個書生死了。這一點,很有問題。”


    “我們去青萍鎮的時候,鎮上並沒有任何人提及周子語以及權書生,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當地縣衙的差役,壓根兒就沒有給他們錄過口供。”


    “正常的辦案,總歸得問上幾句,你昨兒個夜裏,有聽到隔壁有什麽動響嗎?沒有人問,有兩種可能,一,當地縣衙太廢物,二,在發現許師爺屍體的時候,周子語一行人已經離開了青山鎮。”


    “周夫人用的坊間聽聞那幾個字,就很有意思。她是聽說許師爺死了……這四個字,證明了是第二種情況,她們早就離開了。”


    “許師爺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清晨。周子語一個嬌嬌小娘子,青萍鎮離京城一步之遙,她都非得歇一宿再入城,為何天不亮就匆匆離開了?”


    “我在周府瞧了,府中最大的長輩,也就是同她一道兒來送親的周夫人了。不會有人嫌棄她進城晚,她根本就不用急……”


    “是以,我猜,她知曉賬冊的價值,想要據為己有,又擔心有人追來,於是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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