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收回了目光,我就信了你的邪了!


    馬車駛到國子監門口,謝景衣率先跳下了馬車,想要給翟氏撩簾子,還未上手,就感覺被人一撞,險些沒有摔倒。


    “抱歉抱歉,我說話太過投入,未注意到小娘子”。


    那人約莫三十來歲,穿著一身上頭繡著大金元寶的上衫,大肚子鼓鼓的,宛若十月懷胎,但出人意料的是,竟然不讓人覺得油膩。


    謝景衣擺了擺手,繼續扶了翟氏下馬車,剛往門口走了一步,突然身子僵住了。


    她臉色一變,朝著那人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巷子口早就空空如也,不見人蹤影了。


    “怎麽了,三囡,可是剛才被撞疼了?”謝景嫻見她麵色有異,關切的問道。


    謝景衣笑了笑,“無事無事,略微有些疼,不打緊的,咱們進去罷。”


    “你快回屋子,讓忍冬給你用藥油揉揉,別仗著年紀小,胡亂來。這人也真是的,走路也不看著點。”


    “好的,阿姐快隨阿娘進去,她可想你想得不得了呢,我回我院子裏換了衣衫就來,適才那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身上一股子怪味兒。”


    謝景嫻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前頭走的翟氏同謝景音。


    謝景衣見她走遠了,又用餘光瞟了瞟巷子口,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一坐下,她便從懷中一掏,果不其然,從裏頭掏出了一個揉得皺了吧唧的紙條來。


    她將那紙條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根黑色的禿雞毛,原諒她用了如此鄙夷的詞匯。


    實在是這畫雞毛的人,太過懶惰,隻畫了寥寥幾筆,卻碰巧真實的反應出了黑羽衛底層芝麻官的悲慘境地,讓人唏噓。


    但再怎麽禿,也壓不下謝景衣激動的心情。


    等了這麽久,可算是接到任務了,隻要有任務,那就有升遷的機會啊!


    這往下一瞧,謝景衣頓時無語了,這是什麽沒頭沒腦的任務!隻見那上頭寫著幾個歪七倒八的大字:霍清修表妹劉羽恩有一支珠釵,取。


    在這句話下頭,畫了那釵子的模樣,大約就是一根棍子上串了一個圓,看想去像是小時候用來撲蝴蝶的網……


    謝景衣有些無語,拿起來又仔細的瞧了瞧,見那圓上,有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紅色,更是沒好氣的將那紙揉搓了塞進了匣子底。


    氣歸氣,但這是頭一個任務,不得怠慢,至於沒頭沒尾,她也能夠理解。如今她官階太低,不配知曉那麽多事。


    這珠釵應該就是那種最簡單的小簪子,一根金簪帶一顆圓珍珠,幾乎每個小娘子首飾盒裏,都會有好幾根這樣的簪子,用來點綴空的發髻。


    隻不過這顆珍珠,有些特別之處,就是在珍珠之上,有細微的紅色雜質。


    上頭為何要這根珠釵?


    黑羽衛直屬官家,也不會因為一些不著四六的事情來動用。那麽可想而知,這個簪子有特殊之處,簪子的主人劉羽恩,也有特別之處,一定是牽扯進了某個事件之中。


    謝景衣垂了垂眸,不是她吹,黑羽衛雖然什麽樣的人都可能有,但是世家小娘,絕對隻有她謝景衣一個人。


    應該是她為了關慧知,悄悄地打聽霍清修的事情,被人知曉了,這個任務才落到了她的頭上,不然的話,不會提霍清修這三個字。


    線索太少,一時半會兒也分析不出太多的東西來。


    謝景衣想了想,又拿起了那張紙,仔細的聞了聞,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勾了勾嘴角,又將那紙條兒放了回去。


    屋外的忍冬敲了敲門,“三娘子,夫人那邊派人來催了,說是要早些用飯了,方好送大娘子回去。”


    謝景衣認真的鎖好了匣子,“知了,馬上就去。”


    她飛快的換了件衣衫,又往身上灑了些藥油,確認毫無遺留之後,方才快步的去了主院。


    一進門,果不其然的瞧見柴祐琛同謝景澤正坐在院子中下棋。


    “我們今日原本是要在侯府用飯的,你這也能來?”


    翟氏一聽,從屋子裏出來,罵道,“你這孩子,又渾說什麽?今兒個你大姐回來,阿娘難得親自下廚!逸天就愛吃我做的菜,這不循著香味就過來了。”


    謝景衣遠瞭了了一下柴祐琛的住處,嗬嗬的笑了出聲,還循著香味就過來了?


    你丫的是狗嗎?


    還能根據菜香味聞出是廚娘做的,還是親娘做的?簡直了!拍馬屁都不打草稿的。


    看把翟氏驕傲的,都不仔細思考了!


    “你可真出息啊!”謝景衣說著,在棋盤跟前蹲了下來。


    柴祐琛極擅長棋道,謝景衣瞟一眼都知曉,他同謝景澤對戰,壓根兒連五分功力都沒有用。


    她想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謝景澤,雖然比在杭州的時候進步了許多,但兄長還需要遭受更多的毒打,方才能夠更進一步啊!


    謝景澤打了個噴嚏,疑惑的看了看天,今日豔陽高照啊,怎麽覺得有點冷?


    柴祐琛點了點頭,“要賺十萬聘金,不出息不行。”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uu看書 ww.uuansh “也是,真是恭喜你了!今兒個剛聽說,你阿娘想要你羽化升仙,給你相中了元嬰女仙長,小哥,小心給人做爐鼎!”


    謝景澤一頭霧水的看了二人一眼,將棋子往謝景衣手中一塞,“你來你來,我正好有話要同景嫻說。”


    謝景衣毫不客氣的坐了他的位置,轉了轉手中的黑子兒。


    “我無靈根,同元嬰金仙們仙凡有別,還是接著賺我的十萬金。”


    謝景衣嘿嘿笑出了聲,湊到了柴祐琛跟前說道,“你阿娘說我是狐狸精!要我離你遠點。”


    柴祐琛拿著棋子的手頓了頓,“她給你的錢,要算做我的聘禮。你要了多少?”


    謝景衣一聽,叉著腰哈哈大笑起來。


    柴祐琛放下了棋子,摸了摸謝景衣的頭,“嗯,狐狸精!”


    謝景衣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啪的一聲,下了一子。


    “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小心要輸。”謝景衣摸了摸下巴,得意洋洋的看著柴祐琛。


    柴祐琛斯條慢理的下了一子,“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的事情,不由我母親做主。我去取藥,不過是為了我大兄罷了。”


    謝景衣沒有接話,柴祐琛也沒有展開解釋,兩人你來我往的下起了棋,直到翟氏催飯了,也沒有分出勝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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