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圓臉夫人驚呼出聲,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說謝景嫻今日私會旁人,還是說,永平侯府大房的夫人在撒謊?


    畢竟她說得信誓旦旦的,說裏頭的兩個人,乃是有婚約的……


    周圍的人都麵麵相覷,看了一眼張氏,又看了一眼謝景衣,她們若是還不知曉,這是兩房鬥法,那當真是白吃了那麽多酒席了。


    “大伯娘,開門吧!”


    張氏看著謝景衣一臉鎮定的樣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嬤嬤,那嬤嬤微微的頷首,往前一步,開了門,門開了一條縫,那嬤嬤便又一臉驚慌失措的關上了。


    “夫……夫人……裏頭裏頭……”


    張氏皺了皺眉頭,頓時心虛起來,“什麽?”


    不等那嬤嬤回答,屋子裏便走出一個穿著青色綢緞袍子的男子來,他尷尬的笑了笑,對著張氏拱了拱手,“嶽母大人,小婿同玉嬌許久未見,一塊兒喝了一杯茶,不想驚動了諸位,實在是羞愧難當。這都是誤會,誤會……”


    在場的人又是驚呼出聲,便是小張氏,都捂著嘴,不好言語了。


    張氏往屋裏一看,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但是此刻已經來不及,正對著門站著的好幾位夫人,都瞧見了裏頭的謝玉嬌。


    張氏不知作何言語,腦子嗡的一響,撅了過去。


    謝景衣拱了拱手,“諸位,清者自清。那邊的嬤嬤,可別愣著了,天寒地凍的,先將我大伯娘扶起來吧。”


    那文舉人一聽,忙走了過去,一把扶起了張氏,“嶽母大人,你醒一醒,醒一醒。”


    小張氏這才回過神來,跳過去將他推了開來,“你胡言亂語什麽?誰是你嶽母大人?”


    文舉人一愣,垂了垂眸,“承蒙永平侯爺高看,打玉嬌一出生,便給我二人定下了婚約。夫人自然是小生的嶽母。”


    謝景衣站在一旁聽著,嘲諷的笑了笑。


    看,垃圾總是作成一堆的。


    謝景衣姐妹的笑話,她們看得不痛不癢,能當猴戲看,可是謝家大房的笑話,她們可隻能憋回家再笑了。


    眾位人精似的夫人,各自尋了借口散去。


    謝景衣倒是也沒有繼續落井下石,同楊夫人告了別,讓方嬤嬤去尋了三房的曹氏來做主,悄悄的別了慶寧長公主,尋了個借口,悄悄的回府去了。


    待上了馬車,翟氏方才抱著一頭霧水的謝景嫻,哭了出聲,“我的兒啊,你怎麽就這麽倒黴呢!先是有那姓徐的惡婆娘,如今又遇到賊算計的……幸虧老天爺開眼!今日之事,定是沒完沒了!”


    謝景嫻傻乎乎的看了謝景衣一眼,對著她做了一個詢問的嘴型。


    謝景衣無語的看著她,這是什麽絕世傻白甜,差點兒被人連皮帶骨的吃了,竟然還不在狀態!她一想到那楊夫人,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


    “那嬤嬤不認識,阿姐怎麽同她去。你可知曉,她領你去的地方,後來發生了何事?”


    謝景嫻搖了搖頭,“她叫我先喝茶,說你們一會兒過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喝,景音就拉我去看投壺了。”


    謝景衣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後來那個同謝玉嬌有婚約的文舉人到了……大伯娘帶著一群人去堵門……若是二姐姐沒有叫走你,你可知後果如何?”


    謝景嫻臉色頓時沒有了血色,“這這這……”


    謝景衣看著她,沒有說話。


    人總是在毒打中成長的,與其日後被人毒打,不如先被她打,打到痛了,自然就聰明了。


    “阿娘你先別著急哭,今日回去,謝玉嬌定是要打上門來的。到時候,你不要慫,看我的就行了。咱們初來乍到,多少眼睛觀望著呢。文家的親事,京城早有風言風語,今日事情一出,大家心中自有判斷。”


    “大房待我們不善,想要磋磨我們,旁人看了,頂多唏噓一聲,內心卻隻會覺得,這是家任人磋磨的軟包子,日後誰見了都能夠踩上一腳。今日咱們立住了,他日誰敢騎上頭來,都要掂量一番,他們那些穿鞋的,可承受得住我們這些不穿鞋的野蠻打法。”


    翟氏一聽,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挺直了胸膛,“三囡說得對。可是我的兒,今日事情一出,你大姐姐名聲保住了,可你怕是要被人說厲害了……日後可如何好說親。”


    謝景衣笑了出聲,寬慰翟氏道,“阿娘且放心,也有那家中有慫包兒子的,想要娶個厲害的媳婦回去管束於他,那我豈不是正好,日後腳踩夫君,拳打婆母,眼瞪小姑,活得逍遙又自在!”


    翟氏無語的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卻是越發心酸起來。


    “阿娘,婚姻大事,乃是一輩子的事。與其裝賢惠,嫁了一個看重賢惠的人家,日後暴露出缺陷來,還不如一開始便是個什麽樣子,就是什麽樣子。喜歡的,自然會喜歡,不喜歡的,也不用勉強湊在一塊兒。”


    謝景音聽她絮絮叨叨的說,uu看書 wwuukansh 猛的拍了她一下,“今日鬧出這樣的事情,楊家的親事會不會黃了?”


    翟氏一聽,猶疑起來。


    謝景衣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會的。阿娘覺得楊夫人為人如何?”


    “很健談,同我一見如故。”


    謝景衣又搖了搖頭,“不是同你一見如故,而是她想讓你覺得同她一見如故罷了。阿娘同阿姐都放心吧,這親事黃不了。你們且想想,這保媒的人是誰?楊家求親的時候我們還在杭州呢。”


    楊家見都沒有見過謝景嫻,也不在乎那會兒她隻是杭州通判的女兒,高高興興的來求親,看重的是什麽?不過是同永平侯一樣,看重了謝保林身後站著的王公罷了。


    那麽,隻要今日屋子裏的不是謝景嫻,那這事情,便依舊談得下去的。


    楊夫人厲害著呢,我說阿姐同楊家五郎的親事,她是如何回答的?她進可攻,退可守,沒有留下口實呢!謝景嫻若是嫁過去,也不知道日子過不過得好。


    但厲害也有厲害的好處,隻要王公不倒,娘家厲害起來,聰明人便不會為難謝景嫻。


    謝景衣想著,搖了搖頭,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當務之急,乃是應對暴怒的謝玉嬌。


    她想著,勾了勾嘴角,京城就是好,有人上趕著送上門來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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