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牧羊姑娘的話,柳毅感覺到更奇怪了。有些驚訝的問道:“這又是為何?”


    牧羊姑娘抬頭看了柳毅一眼,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柳毅算是有些急性子,看到牧羊姑娘的樣子急了,跌腳說道:“姑娘,你倒是說話啊。”


    牧羊姑娘看了留意一眼,低頭說道:“賤妾怕柳公子知道之後惹上禍端,有性命之危。”


    牧羊姑娘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柳毅雙眉一豎,說道:“我柳毅難道是怕死之人麽?姑娘你快快道來,如果你真的是受了什麽委屈,我柳毅絕不會袖手旁觀。”


    “唉,既然柳公子如此堅持,那賤妾就告訴柳公子吧。賤妾乃是洞庭人氏,去年我尊父母之命嫁到了涇川。可是沒有想到我的夫君竟然是一個無德浪子。


    新婚之日拜完天地就不見人影了,洞房也是賤妾一人。賤妾本以為是當天賓客太多他喝醉了。可是事後才知道,拜完天地之後他就前去尋歡作樂了。直到現在,賤妾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長的什麽樣子。賤妾去向公婆訴說,公婆去絲毫不理會。到後來嫌賤妾說的太多,汙蔑他們的兒子,將賤妾趕出了家門在此放牧。”


    聽到牧羊姑娘所說的話,柳毅有些尷尬。雖然從心底覺得這位姑娘的夫君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這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看到柳毅有些尷尬的樣子,牧羊姑娘接著說道:“賤妾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父母親人,可是這裏距離洞庭太遠了,賤妾根本無法和家裏人通消息。周圍的所有人畏懼公婆的權勢也不敢幫助賤妾。”說著忍不住哭出聲來。


    柳毅忙說道:“姑娘,莫要悲戚,在下雖然願意幫助姑娘,可是……可是這件事實在不是在下能幫忙的啊。”


    牧羊姑娘擦幹眼淚說道:“讓柳公子見笑了。賤妾並不是說讓柳公子去和他們理論,隻是想請柳公子給我家裏帶個信,讓家裏人來接我離開這裏。”


    聽到是這件事,柳毅拍著胸脯說道:“此事不難,等在下回家之後,立馬就去洞庭,將姑娘的遭遇告訴姑娘的家人。”


    牧羊姑娘忙施禮說道:“如此就多謝柳公子了。我家住在洞庭湖畔……,門前有兩顆數人合抱的大橘樹。柳公子去了很快就能找到。”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交給柳毅,說道:“這是賤妾隨身攜帶的東西,賤妾父母看到這件東西之後,就會知道柳公子你是替賤妾送信的。”


    柳毅伸手接過牧羊姑娘遞過來的玉佩,也沒有仔細看,就踹到懷裏抱拳說道:“姑娘放心,隻要柳毅回到家中,立刻就去通知姑娘的家人。”


    牧羊姑娘再次施禮感謝,隨後說道:“柳公子,趕快走吧。公婆派來監視我的人快要回來了,如果柳公子撞上他們,可就走不了了。還可能會害了柳公子的性命。”


    柳毅雖然並不害怕有人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不過也擔心自己被發現之後,牧羊姑娘會有更大的麻煩。點點頭對牧羊姑娘拱手一禮,上驢而去。


    看著背影越來越遠的柳毅,牧羊姑娘輕歎一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身邊說道:“請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旁邊的。”


    牧羊姑娘話剛說完,就見姑娘身邊突然出現一縷青煙。等青煙散去,一個白眉白須手持短杖的老頭出現在牧羊姑娘身邊,對牧羊姑娘拱手一禮,說道:“小老兒見過三公主。”


    牧羊姑娘伸手說道:“請起,我現在不過是一落難之人,又那裏是什麽公主了。”


    這老頭聽到牧羊姑娘的話,卻一句話都不說,雖然他也知道牧羊姑娘委屈。但是有些話不是他該說的,更不是他可以說的。


    “不知能不能隱瞞我剛才和柳公子見麵的事?若是能幫我隱瞞此事,日後等我脫難,定然有所報答。”牧羊姑娘看著眼前的老頭說道。


    老頭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許久才說道:“三公主,還請莫要為難小老兒。”說完就低下頭不敢再看牧羊姑娘。


    牧羊姑娘輕歎一口氣不再說話。人家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敢這麽做。雖然牧羊姑娘也很清楚,這老頭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實力為自己隱瞞這件事,但還是有些失望。


    “三公主,那位柳公子胸中有一團浩然正氣,沒有人敢輕易殺害的。”白須老頭忍不住安慰道。


    牧羊姑娘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柳毅胸中是有浩然正氣的。如果不是柳毅胸中有一團浩然正氣,她根本就不敢讓柳毅去幫自己送信。


    柳毅騎著毛驢前行一段距離之後,轉頭看去,隻見身後一層淡淡的薄霧。牧羊姑娘和羊群都被薄霧擋住,看不到了。


    順著牧羊姑娘所指的方向,柳毅很快就走上了大道。一路上柳毅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一直在想著自己剛才遇到的那位牧羊姑娘。科考失利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道那位牧羊姑娘的夫婿是什麽樣子,竟然對這麽善良、這麽漂亮的妻子置之不理,結婚到現在竟然連麵都沒有見過,實在是太過分了。”君策騎在驢上低聲嘀咕道。


    一路上牧羊姑娘的模樣一直都在柳毅的眼前不停的晃蕩。讓柳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騎在驢上並麽有怎麽注意周圍的環境。


    “昂恩,昂恩,昂恩。”柳毅屁股下麵的毛驢突然一陣叫喚,把驢背上的柳毅驚醒了。這時候柳毅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太陽都快落山了。笑著拍了拍毛驢的脖子,笑著說道:“你這懶貨,看來是餓了,每天什麽都不幹,就知道吃。”


    話剛說完,柳毅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嚕一陣響。毛驢也同時昂恩,昂恩,昂恩的叫喚了起來。“唔,看來我也餓了,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看來人言秀色可餐果然是不錯,竟然忘記了餓的感覺。”柳毅有些自嘲的笑道。


    向四周觀視了一番,柳毅不由皺起眉頭來。剛才騎在驢上順著大路一直走,沒有怎麽注意,這會已經走到了荒野之中,四周都看不到人煙。


    “這下麻煩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難道讓我在荒野之中睡覺?這未免有些太危險了,萬一遇上野獸我又睡著了豈不是麻煩了。”


    騎著驢一路上前,想要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麽能夠讓自己消息的地方。以現在的時間,想要在天黑之前走到城鎮之中顯然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麽村落、野店、寺廟、道觀之類的。


    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唔,前往京城的時候,魯國這裏,我好像記的距離這裏不遠處有一座破廟。找找看,今晚就在那座破廟裏過夜吧。”


    又前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在柳毅以為自己記錯了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角屋簷。屋簷下掛著一個有些破爛的鈴鐺,隨著微風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看來我沒有記錯,這裏確實是有一座破廟。”柳毅下馬牽著驢向看到的破廟方向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廟門外。推開廟門直接牽著驢就走了進去。


    雖然寺廟已經破敗了,但柳毅還是不敢直接把驢牽進大雄寶殿。在大雄寶殿外找了一個地方把驢拴好。又找來了青草,放在毛驢眼前,這才帶著自己的包裹走進了僧舍。


    “幸好我一直都帶著幹糧,不然今天可就要挨餓了。”就著剛從井裏打出來的清水吃完了幹糧,柳毅躺在床上想道。突然柳毅翻起身來向前院走去,一邊走一邊收集了一些枯枝,等來到毛驢身邊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大捧。掏出火鐮來把柴火點著,拍著毛驢的腦袋說道:“差一點就忘了在你身邊點火。”


    這毛驢雖然說不是什麽靈物,但也是知道向主人撒嬌的。用頭輕輕蹭了蹭柳毅。


    柳毅笑著拍了拍毛驢的腦袋,返回了自己休息的僧舍。路上又收拾了一些柴火,在僧舍正中央點著。此時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晚上也不算是太冷,點火也不是為了驅寒,而是為了驅趕野獸。避免有大型野獸衝進來把自己和毛驢一起吃掉。


    就在柳毅在破廟之中安頓的時候,那牧羊姑娘身邊出現的白胡子老頭,正躬身站在一對老年夫婦身邊。低聲說著今天牧羊姑娘的所作所為,和柳毅見麵,並拜托柳毅送信的事自然也被說了出來。


    這一對夫婦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絲陰鷙,一看就知道是天性涼薄之人。屬於那種隻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的類型。


    聽完白胡子老頭的話之後,老婦皺眉說道:“大王,盧芷波的是絕對不能傳出去,不然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


    “哼,傳出去又如何?就算是他盧浩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盧浩自然沒有什麽好怕的,他就算是生氣,也頂多是把盧芷波帶回去罷了。他現在正在受到猜疑,所以輕易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我擔心的是盧淼,這莽貨可是沒腦子,什麽都做得出來。”老婦打斷道。


    “那就殺了那個書生。”被稱為大王的這老頭絲毫不以為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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