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委李主任從小何家鄉調查回來了,立即召開了會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會上,他首先澄清了關於羅一鳴和小何的桃色傳聞,表揚了羅一鳴助人為樂及為人正直的精神,為羅一鳴正了名;嚴厲批評了眼鏡小李編輯的無中生有造謠滋事的惡習,並宣布調離編輯部;最後通知大家今晚設便宴為田老送行……


    羅一鳴一場虛驚,好人險遭惡報;


    眼鏡李編輯調離,警示要為人正派;


    田老勞苦功高,喜宴送回歸,也算功德圓滿。


    雖是便宴,酒菜卻很豐盛,李主任致辭,感謝田老從省會來到地區以身作則傳幫帶。肯定田老幾年來的成績,並祝福田老生活愉快工作順利晚年幸福……


    田老致答詞,感謝大家工作上的支持,生活上的照顧和關懷……


    人們一一起立為田老敬酒,說著祝福的話。


    田老以茶代酒眼含熱淚回敬大家嗉。


    一場便宴,雖然簡單,氣氛卻很熱烈,人們難舍難分,吃喝著議論著,動情動容。


    飯後,羅一鳴送田老回家,走到中途,小於也突然追了上來。昨天,羅一鳴小於不歡而散後至現在一直沒有說話,誰也不理誰。


    羅一鳴主動搭話:“你怎麽來了?”


    小於好像氣還不順,“興你來就不興我來?”


    一問一答兩句話,二人再沒話。他兩人一左一右在田老身旁走著,默默地走著。田老囑咐他們,要深入生活,注意觀察生活,要勤奮寫作,會有成績的……臨分別時,田老送一套《紅樓夢》給羅一鳴,送一套巴金的激流三部曲給小於。


    田老明天中午坐火車去石家莊,羅一鳴說到時候送他,小於也說送田老暗。


    回來的路上,開始時候,二人無話。


    羅一鳴在興奮喜悅中,終於還清白於自己了,李主任的認真負責精神讓他感動,如果這事情不徹底解決的話,自己蒙羞不算還會影響去出版社,誰會要個作風不好的人呀?那樣的話,自己連唐山也不能留了,隻得回槐樹莊了,丟人不丟人?這麽一想就很後怕,心裏顫顫的……


    小於想的是柳岩的那些話,又想昨天憤然離開羅一鳴的舉動,覺得自己很不冷靜,不應那樣對待羅一鳴,告訴他柳岩說的那些話又何妨?看來羅一鳴是真的生氣了,不然不會不理我!既然自己錯了,還拉什麽架子?就決定先開口說話,說什麽呢?還是說羅一鳴關心的事情吧。她在前麵走著,站住了,回頭對羅一鳴說:“其實,柳岩也沒說你什麽,隻是說她自己對你的印象和感受,說她是一見鍾情,一廂情願……這些柳岩的話,小於是如實複述,寫信送信那細節她是隻字未提,因為羅一鳴隱瞞了,她知道羅一鳴並不想讓外人知道,那就隻好不說了。


    小於說話時有時聲音小,羅一鳴緊跟在她身後聽,唯恐漏掉一字。聽完後放心了,他覺得柳岩好像並不怎麽恨自己,這就好。羅一鳴想應該給小於一個回話才對,就隨口說道:“你怎麽沒送送她呀?”


    “我是想送她,可後來我睡著了,醒後人就走了。隻見她留一張字條。”


    “寫些什麽?”


    “沒寫什麽,隻寫讓我問你好,說並不記恨你。”這些話她本來不想說,可是羅一鳴一問她就說了,心裏實在存不下,不過柳岩給羅一鳴寫信那事說什麽也不能說。她自己囑咐著自己,自己要裝糊塗。


    羅一鳴鬆了口氣,果真這樣,自己就不必擔心了,以前還認為她是個瘋狂的女孩,看來不過如此,不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影響。


    小於說完後就不再言語,一心等待羅一鳴的反應,不料羅一鳴竟一聲不吭,她猜想著羅一鳴為什麽無動於衷,難道說,柳岩的真情真的是她一廂情願?如果是這樣,她就放心了,不禁欣喜起來。


    不知不覺間,羅一鳴已經走在了前麵,越走越快,小於被拋在了後麵,過往行人很多,小於看不見羅一鳴了,一急,一氣,一怒,就不再追趕羅一鳴,自己慢慢地走,心裏叨咕著“什麽人呀?”


    當小於走到離家不遠時候,發現自己門前有一個人在那裏東西張望著晃,誰?小於心裏一驚。停下腳步躲在暗影裏觀瞧,再一細看,不是別人,乃是羅一鳴,她一陣欣喜,衝了上去。羅一鳴卻抱怨地說:“你幹什麽去了?還以為你丟了呢,再不來我就四處找你去了!”


    小於有些感動,心裏一陣熱浪滾過,沒有說話,深情地望著羅一鳴。


    羅一鳴說:“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說罷轉身要走。


    小於搶先一步擋住他的去路,“著什麽急走?就不興進屋坐會兒?”


    羅一鳴想了想,一笑說:“好吧,坐會兒就坐會兒。”


    小於返身開門,讓羅一鳴先進去。


    羅一鳴進屋後沒有坐下,他第一次來這裏,仔細地看著這狹小的空間,室內很淩亂,床上的的被子散放著,辦公桌上堆放著雜誌稿紙,自來水筆插在墨水瓶裏,一碗一筷一碟也擺放在桌子上,碗裏還有半碗米飯,碟裏還有幾條鹹菜,桌上很擁擠,桌下臉盆裏泡著褲子,看得出這是小於急著上班沒有做完的事情。羅一鳴皺起眉來,打量著正在倒水的小於,搖著頭,她這是過地什麽日子呀?一個姑娘怎麽能把屋子住成這樣?


    小於遞水給他的時候,他都不知曉。小於知道羅一鳴一定在笑話她屋子裏的髒亂差,不由得一陣臉紅,後悔讓他進來。急忙下手簡單收拾了一下,讓羅一鳴坐。羅一鳴看了看坐在方凳上,這是唯一可坐的地方。


    氣氛有些尷尬。小於很不好意思,臉一直紅著,她昨晚沒有睡好,盡想著同羅一鳴不歡而散的場景,今早就起得晚了,屋子沒來得及收拾,故一片狼藉。


    羅一鳴見小於變顏變色,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就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便問道:“田老送你的書看過嗎?”


    “《家》看過,《春》,《秋》還沒看過。”


    “好好看看吧,你會感動的。”


    “是嗎?”


    羅一鳴點頭,又大概講了講主要內容。激流三部曲,是他在沈陽讀高中時在遼寧圖書館讀完的,那年學校組織學生到鐵嶺勞動半個月,他請了病假,才有機會躲在圖書館裏看小說。


    羅一鳴邊回憶著邊講述,小於聽得津津有味兒。


    羅一鳴講著講著突然停住不講了,對小於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小於說:“等會兒,”她彎腰把床下的小箱子抻出來,打開,取出疊得方方正正的一身衣服遞給羅一鳴,“你的,小何讓我替她還給你。”


    羅一鳴接過來看,正是自己的那身衣服,洗得很幹淨。正是這身衣服險些惹了禍,他心裏一陣感慨,這衣服還得真及時,自己正愁沒有衣服換呢,買吧,兜裏的錢又不多了。他看著小於笑了笑,把田老送他的《紅樓夢》裹在衣服裏夾在腋下,揮了下手走了,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小於翹腳目送著羅一鳴,心裏一陣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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