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亮時,叫驢的聲音可是把小破屋中的幾個人給吵醒了,方靜本就是個懶人,不睡到天大亮,基本不願意起來,可是這叫驢的聲音實在是難聽,方靜也是無語,覺得自己買錯東西,買了幾個禍害回來了,以後要是在外露宿,一定要把這三頭叫驢給牽遠一些,要不然可是難受得緊。


    起床後第一件事是給三頭叫驢吃些豆子,一會還得靠它們行路呢,方靜提著昨天用水泡好的豆子,往著三頭叫驢那兒去,把泡好的豆子分別倒在三頭叫驢前麵,讓它們隨意吃上些豆子。


    提著煮鍋回來後,這才開始收拾東西,用一塊大大的布把兩個睡袋包起來綁好,再把金餅子放進包袱裏頭紮好,搓了幾根草繩提著東西往一頭叫驢走去,把睡袋綁在驢背上,再把煮鍋和竹碗筷放進裏頭蓋上蓋子綁住,煮鍋外頭都燒成黑鍋巴了,別人也瞧不出是什麽顏色,也不用再管,除了蓋子還顯出亮銀色之外,當然方靜也是有辦法的,塞進布包裏和睡袋一起,這樣也就讓人瞧不見了,看起來像個大盤子的鍋蓋,算是藏了起來,把最後剩下的半袋米也綁上,好了,都完事了,也是準備出發了。


    “大頭,小樹,小草,你們騎這頭驢,我騎這頭,這頭就帶些東西。”方靜牽著一頭剛吃飽豆子的驢過來,和三個小娃說道。


    抱著小草上去,小草可是沒騎過驢,有些害怕,坐得直直的,很是僵硬,方靜又抱著小樹放在最前麵,然後把大頭抱上去放在最後麵,小草夾在中間,這樣可就使得小草不再那麽害怕了,把驢繩綁在自己騎的那頭驢脖子繩上,又把帶貨物的驢繩綁在大頭他們那頭驢脖子繩上,最後方靜才檢查了一下,覺得可行了,這才牽著叫驢開始出發了。


    方靜牽著叫驢往前麵走,坐在叫驢上的三個哇哇叫著,感受著騎驢的興奮,一會指著前麵說好高,一會指著兩邊說好快,方靜聽著也是好笑,不過方靜心裏覺得這樣的旅途肯定也是不錯的,一路的歡聲笑語,也是難得的景色。


    方靜牽著驢往城門口去,心裏高興著,想著以後帶著小妹也可以這樣慢悠悠的遊大唐,那真是愜意呀。


    行進金州城裏後,方靜拿著隨身留著的銅錢買了幾個胡餅,這才開始往城北門行去,驢的行進速度不是太快,也就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反正也不急,慢慢走唄。


    從城北門口出來後,來到漢江渡口,有一些專門擺渡的船隻停靠在渡口,船夫隻要看著有人過來就會問著是不是需要擺渡。


    “船家,我們需要渡江過去,你看我們要多少銅錢?”方靜向著一名船夫問道,盤算著三頭驢四個人,應該也就幾十文錢吧。


    “客官,我們的船小,隻能分著過江,一起二十文錢吧,兩條船可以的,這是我兄弟,客官放心,我們都在這漢江上擺渡了好幾十年了。”船夫看了下方靜他們,指著身邊的一個漢子,向方靜說明情況。


    “行呢,聽老船家的。”方靜覺得沒啥問題,兩條木船,也就將將能裝下他們,而且看著此處的漢江水流也不是很急,心中也認同沒啥問題。


    趕著兩頭叫驢上了一條船,再趕著另一頭上一條船,方靜四人這才上去,船夫操持船漿的水準還是可以的,方靜看著已經離岸幾十米了,心裏也放下心來。


    瞅著漢江的水麵,不急不緩的流淌,向漢江遠處看去,也有不少的船隻在過江,當然也有不少船隻在漢江捕魚,江岸邊也是有不少的人,看著這畫麵,方靜雖不是沒見過,但也未見過此類非機械的場景,如果誰把這副場麵畫下來,那也是一副好作品的。


    漢江兩岸相隔一裏左右,一兩刻鍾之內就能到達對岸,此時方靜他們已然過了江,給了船夫們二十文錢,又開始了他們的接下來的行程,船夫們也開始了他們再一次的擺渡,方靜牽著驢繩往西北行去。


    方靜本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因為記得前世的地圖,往東北方向基本是大山,往西北也是大山,隻是方靜隨意的選擇往西北,主要是想,見識一下秦嶺到底是什麽樣子,更何況方靜想看看那些豎穿秦嶺的官道是怎麽樣子的,再者說,隻要往是北,總能到長安不是。


    其實說來,方靜對於往西北而行,那是對的,因為隻要方靜到了石泉縣北端就能知道蜀道了,蜀道可是非常有名的,蜀道在古時代那可是交通要道,而方靜最終還是需要走蜀道中的子午道才能到達長安。


    蜀道中的各條道路,說來其實大多都是在戰國時期修築的,或者說是已開建,當然也有後期各朝代修築的,各種史冊典籍均有記載,以往交通都需要南去北來,但蜀地屬於山高林密江多之地,而且蜀地又出產各種物資,為了這些物資的運輸以及征戰天下,更是為了加快行程,修築了好些條道路通往蜀地。


    在各條道路中,應該最出名的屬荔枝道了,這條官路通道可是唐玄宗為了楊貴妃而修築的,隻是為了楊玉環吃上口新鮮的荔枝,使用權力和人力物力財利修築的官道,杜牧詩中有雲“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就是荔枝道的由來了。


    方靜牽著叫驢往前慢悠悠的行進著,腳下的路途雖也是官道,但卻沒有漢江的繁華,其主要水路便宜,陸路的費用要貴了很多,所以沿江往上或往下的大小船隻,還是隨時能看到一些的。


    “大頭,你可知道我們現處於何處?”方靜他們四人三驢已前行了一天,也是見不著人煙,隻是沿著官道前行,對於在何處,卻是不知道的。


    “靜哥哥,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大頭四下看了看,卻是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也是的,大頭他們隻是在金州城待著,哪會過漢江來的。


    “行吧,慢慢走也沒多大事,過會兒我們找個地方露宿吧,也見不著一個人,要不然也能問一下路,不過想來我們也沒走多遠,應該還是金州所屬。”方靜表示自己知道了,隨既說了幾句話。


    太陽掛在山頂不遠,方靜他們隨便找了個地勢高一些,地麵稍平的地方,背靠著一塊高大的岩石,作為今天露宿營地了,方靜用長劍砍了許多的枯草墊在地上,今晚要睡在野外,自然要弄好一些,要不然,今天可別好過。


    方靜看了一下天色,晚上應該不會下雨,如果下雨就麻煩了,不過想來方靜還是有辦法的;方靜弄好住的地方,叫三個小娃待在原地,自己隨既快速離去抓獵物去了,方靜可不需要他們幾個小娃去撿什麽柴火或石塊的,這裏可是真正的山林野外,野生動物多到都能打攻城戰了。


    方靜從離去到回來也就半刻鍾,手裏提著隻小獐子,小娃們看著也是眼讒,心裏想著靜哥哥真是有本事,隨便就能抓到獵物,要是自己也有靜哥哥的本事,那就太好了,以後也就不用再餓肚子了。


    獐子,秦嶺地域的黑獐子,也叫南麝,林麝,香獐,屬體型最小的獐子,成年獐子二三十斤左右體重,草食性野生動物,類似於鹿,但比鹿可小太多了,棲息於海拔兩千米左右,低海拔地域當然也能生存,目前華夏野外僅發現百隻左右,非常珍稀的野生動物,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方靜提著獐子跑到山溪邊上清理,提回來後又開始解下米和煮鍋下來,隨意撿了些石頭做了個石頭灶,進到林子裏砍了些幹柴,烤著獐子,做叉燒飯。


    三頭叫驢這會也隨意的放著,尋著些發芽的青草吃著,方靜想等會吃完飯給它們隨便吃些幹豆子再綁樹邊,要不然可別大晚上叫得響。


    四人吃完飯後,隨既在火堆邊待著發呆,說著一些話,雖然大多數都是方靜在問,幾個小娃回答,但也使得氣忿融洽,方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天色慢慢的變得越來越黑,起身後,牽著三頭叫驢綁在不遠處的樹上,取了些豆子撒在地上讓它們吃著,也不管什麽驢了,把睡袋打開鋪在枯草上,回到火堆邊上繼續他的烤火加閑聊。


    天空中的彎月升起,照耀著這片山林荒地,方靜轉頭四下看去,耳朵中時有各種蟲鳴,方靜覺得周邊也沒有什麽大型動物,蛇類基本不會在火堆附近,早已不知跑哪去了,或許還在冬眠中吧。


    “天晚了,大家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方靜覺著天有些晚了,叫著三個小娃去睡覺。u看書 .ukanshu


    “靜哥哥,你剛才說這邊的山林裏有虎羆,會不會跑我們這裏來呀?”小樹看向四周,有些怕怕的問著方靜。


    “有肯定是有的,但絕不會跑我們這裏來,就算跑我們這裏來,我也能砍了它,省得打擾我們睡覺。”方靜可不怕什麽虎羆,卻是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失,導致三個小娃都心裏怕怕的。


    “莫要擔心,哥哥我武功高強,隨便來隻虎羆,哥哥我都砍得它認不得它老娘。”方靜說著一些小娃們聽不懂的話,但也是保證自己可以殺死虎羆的,這才使得三個小娃鑽進睡袋去睡覺。


    也不知道方靜他們睡了多久,幾聲驢叫,把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方靜給吵醒,以為天亮了,忙坐了起來,發現天麻麻黑,但驢叫聲還在持續著。


    方靜抬眼往驢叫聲處看去,哦勒個去,一隻豹子帶著兩隻小豹子正圍著三頭叫驢呢,把方靜驚得,這是準備把我的坐騎撕了不成?那還叫我如何往前走?那還叫我如何去長安?


    方靜連忙爬起身,提著長劍就飛竄過去,一劍就砍了花豹,也不管叫驢和小豹子,轉身回來繼續睡覺。


    三個小家夥雖然也被吵著,但卻是沒有完全醒來,驢叫聲停了,也就繼續沉睡,不遠處的小豹子鑽進雜草堆中,躲了起來,三頭叫驢卻是舔著地上的血跡,花豹卻早已身首異處。


    微風吹過,一股血腥味開始飄散開來,往著林子裏飄去,也許過不了多久,食肉動物就會聞著血腥味而來,但是四周也沒多少大型食肉性動物,估計也隻是會吸引一些些蟲鳥鼠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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