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跑去問了大劉那麽多關於江玉鏡的事情,同樣身為警察的大劉不可能不感到好奇,也自然猜得出來,其中必然有事情發生。


    田蜜被問起來,倒也不想隱瞞,畢竟江玉鏡現在被確定為遭到綁架的對象,綁架她的到底是什麽人,她現在身在何處,生命安全是否無恙,這些還都是未知數,他們正需要更多的協助和配合。


    大劉聽說江玉鏡可能遭人綁架,也挺驚訝的,雖說之前氣哼哼的說了不少風涼話,不過到底也是一條人命,她也不可能真盼著別人出什麽事,盤算盤算時間,答應田蜜中午就去問自己的兒子。


    找到任旭陽的家倒是費了一些力氣,原本以為按照戶籍上的記錄找過去就可以了,結果到了那個地址才發現,任家早就在一年多之前把房子賣掉,居家搬走了。


    多虧任旭陽一家原本住的就是老房子,或許和新建的那些漂亮小區比起來,這種老樓少了漂亮的社區景觀,少了健全的物業設施,卻多了許多熟悉的老街坊老鄰居,和更濃的人情味兒。


    一聽說田蜜是想找任旭陽一家調查任旭陽的事情,幾個上了年紀在樓下下棋摘菜的大爺大娘們立刻停下手裏正忙活著的事情,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旭陽可是個好孩子!就是太可憐了,那麽小小年紀就尋了短見!”老大娘甲手裏攥著一把豆角,搖著頭,歎了口氣。


    老大娘乙立刻接過話頭兒:“是啊。原本啊,我們這附近誰家不羨慕老任家。都說他們家是祖墳冒青煙了,一兒一女,兒女雙全,而且還都特別聽話懂事,家裏頭老人也都在,這可是難得的‘全乎人兒’啊!多有福氣!接過小丫頭這一死,老太太就先頂不住了,一口氣沒上來,沒多久就跟著去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老太太走了沒倆月,老爺子原本身體就不好。死了孫女又沒了老伴兒,也不行了,好端端的一家六口兒,一轉眼就沒了一半兒!”


    “那是一半兒麽?!”一旁手裏還攥著兩枚象棋的老大爺憋不住的糾正老大娘乙的信息,“他們家那個兒子不也離家出走了麽!現在家裏頭就剩下任毅和他老婆兩個人!這叫一下去少了三分之二!”


    “任毅他兒子那是跑了,又不是死了!那怎麽能算進去!你說的不對!”老大娘乙不服氣的頂回去。


    “你們知道任旭陽的父母搬家之後的新地址對麽?”田蜜聽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半天,總算聽出了一些端倪。


    幾個大爺大娘立刻紛紛點頭,又七嘴八舌的說起任家的新地址。田蜜在他們的互相糾正中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正確的具體住址。連忙道謝,半逃脫似的離開了任旭陽一家原本居住的小區,留下幾個老人繼續意猶未盡的議論著。


    關於任旭陽本人。田蜜到目前為止已經從不同的渠道聽了兩種評價,無論是作為老師的侯強,還是作為鄰居的那幾位老人家,對任旭陽的評價都還是比較不錯的,至少能歸結出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脾氣很好。


    陸向東從重案組收到那盤光碟到現在,對眼前的這個案子始終表現的興致不高,隻是偶爾才開口討論上一句兩句,大多數時候都隻是充當著田蜜的司機,默默的跟著她東奔西跑。


    “你老媽取證的事情,還沒有結果麽?”在去往任旭陽父母家新住址的路上,本打算假裝不知情的田蜜,終於忍不住了。


    陸向東側過臉看了看她:“我以為你會忍耐更久一些才會來問我呢。”


    “你怎麽知道我知道?”田蜜沒想到他會如此了然。


    “你是在練習繞口令麽?”陸向東聽了她饒舌的話,笑了,事實上這幾天,除了麵對田蜜的時候之外,他真正意義上的笑容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既然你都去程峰家裏住過一夜,我怎麽可能相信劉嘉逸那個大嘴巴會不把我的事告訴你呢。”


    “你別那麽說,嘉逸姐也是一片好心。”田蜜生怕陸向東對嘉逸有意見,同時,聽陸向東這麽一說,她又忍不住有些不高興起來,“話說回來,你的事情,我做女朋友的還要從旁人的嘴裏才能聽說,如果嘉逸姐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瞞著我呀?”


    “是。”


    陸向東此時的坦白聽在田蜜耳中格外別扭:“為什麽?因為告訴我,我也幫不上忙?”


    “因為告訴你,你會替我著急,我不希望這樣。”陸向東顯然早就猜到田蜜會有這樣的猜測,“更何況我還沒有通過你母親拿到關卡,不想給自己增加更多可能的負分數了。”


    田蜜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從個人感情上出發,她希望陸向東讓自己一起分擔,理智上她又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她除了心裏著急,一點實質的忙都幫不上。


    “你多提防著點,我谘詢過了,遺棄罪這種自訴案件,想要在證據上做手腳好像並不難。”田蜜隻能盡量提醒。


    “放心。”陸向東伸手輕輕拍了拍田蜜的頭,仿佛在安撫一個不安的孩子。


    任旭陽父母的新家,位置比原本的住處更偏僻一些,到了目的地田蜜才發現,那裏的樓房比他們原本的家也更老舊,幾排低矮的樓房隻有四層高,表麵的水泥牆體因為年頭久遠,已經變成了黑色,一樓的外牆體上還掛著墨綠色的青苔,走到近處,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騷臭,估計夜裏附近光線昏暗,不少醉漢都在這裏解決過內急的問題。


    田蜜事先沒有能夠聯絡到任旭陽的父母,不過方才聽任家原本的老鄰居們提到,任旭陽的父親在女兒和父母相繼過世之後,因為精神恍惚,在工廠裏出了事故,之後就一直無法外出工作,隻能在家休養,所以她也隻能抱著碰碰運氣的心理,找上門來試一試。


    這個舊樓還保持著七八十年代典型的一梯三戶格局,根據老鄰居提供的地址,田蜜和陸向東爬上了三樓,找到正中間的那戶門前。


    同為舊樓裏的住戶,這一層樓的左右兩家即便看起來也很簡陋,隻是鏽跡斑斑鐵皮包裹的木門,好歹門旁還貼著尚未褪色、破損的春聯和福字,而被夾在中間的任家,一扇油漆斑駁的木頭門,兩旁沒有春聯,隻有光禿禿、髒兮兮的牆壁。


    看起來就是一副了無生氣的感覺。


    田蜜站在門前,又猶豫了。


    “你說,咱們這樣算不算揭人家的傷疤呀?”她於心不忍的回頭看著陸向東,“到目前為止,我們聽到的關於這一家人的遭遇,可真的是有夠慘的了!”


    “江玉鏡不管到底有多可惡,一條人命,終歸是一條人命。”相比田蜜的感性,陸向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


    知道他說的有道理,田蜜轉身敲響了那扇看起來不怎麽結實的木門。她的力道並不大,隻敲了三五下,隨著門板微微的顫動,門框的磚縫裏落下一些細灰,差點迷了田蜜的眼睛,讓她咳嗽起來。


    吱嘎――。


    門開了,一個兩鬢斑白,臉頰枯瘦的男人從裏麵探出頭來,看了看田蜜和陸向東,表情有些疑惑。


    “你們找誰?”他開口說話了,嗓音十分嘶啞。


    “請問,你是任旭陽的父親任毅麽?”田蜜雖然知道這樣有些明知故問的嫌疑,還是必須先確認一下。


    瘦男人一聽到“任旭陽”三個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任憑田蜜和陸向東在門外怎麽敲門,也不肯再開。


    “你們走吧!我不會給你們開門的!”過了好半天,田蜜敲門的手都有些發麻了,門裏麵終於又傳出了任毅低啞的聲音,“我們家孩子死了已經很久了,你們這些寫文章的不要再拿她說來說去!算我求求你們,讓我們家閨女安生安生吧!”


    “任毅,你先開開門,我們不是報社的記者!也不是想要采訪任旭陽的事情。”田蜜聽出他誤會了自己的身份,連忙解釋。


    可是任憑她怎麽說,警官證就攥在手裏,隨時準備讓對方查驗,可是任毅就是不理不睬,到後來任憑田蜜怎麽敲門,怎麽試圖溝通,他都不做任何回應。


    田蜜一籌莫展,她長時間的敲門,已經讓左右鄰居在門內悄悄留意起來他們來了。


    “走,咱們先下樓去吧。”陸向東從背後拍了拍田蜜的肩,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先離開。


    走到樓下,他把手機遞給田蜜:“你的電話沒有電了,田陽把短信發到我這裏。”


    田蜜看陸向東表情凝重,心裏頭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拿過他的手機一看,屏幕上一條簡短的信息:速到xx路xxxx小區x樓xx單元江玉鏡家,屍體已找到。


    “快!先去那邊!”一看這條短信,田蜜也顧不上任旭陽的父親什麽態度了,趕忙上車,和陸向東直接按照田陽給出的地址,奔往江玉鏡家。


    【感謝同慧親滴鼓勵!小莫會加油!yeah!】(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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