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冰想當然的一陣搶白,讓田蜜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麵前依舊氣哼哼的女人,竟然忘了該怎麽開口才好。


    “你可能有些誤會,我們今天叫你過來,其實和桂秀琴一點關係也沒有。”田蜜歎了口氣,“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因為吳亮出事了。”


    齊冰原本從做下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在抖腿,那快速顫抖的動作讓坐在她對麵的田蜜都看得有些心煩意亂,聽完田蜜的話,齊冰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抬頭死死的看著田蜜。


    田蜜被她盯得心裏都快發毛了,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剛才把胡楊給放跑了,應該把他留下才對,順便幫忙鑒定一下,齊冰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他出什麽事了?我不相信!你騙人!我不信!”齊冰說話了,語速快的好像準備說繞口令一樣,“你們一定是騙我的,好讓我相信,相信了之後我就不會再聯係他,桂秀琴那個賤女人的陰謀就得逞了!你們是一夥兒的!”


    田蜜對於她的反應幾乎快要抓狂了,這個女人怎麽會這麽固執呢?為什麽會執意認為自己是桂秀琴的所謂“同夥”,無論如何都繞不出來呢。


    “吳亮死了。”實在沒轍,田蜜隻好選擇據實相告。


    齊冰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我不要在這裏聽你胡說八道了!我要走!”


    田蜜也不阻攔他:“沒有人騙你,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今天我請你過來,是協助我們調查,警察局不是桂秀琴家開的。沒有人會和她合謀騙你。”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去認屍!否則我就不相信!”齊冰根本不聽田蜜說什麽,固執的搖頭不肯相信。


    這個要求倒是把田蜜給問住了。照理說,家屬認屍是正常的,桂秀琴作為死者的妻子。也已經去認過了,現在齊冰也要去。可是以前妻的身份,又似乎不合規矩。


    “這個恐怕不行……”


    田蜜剛剛開口拒絕,話還沒有說完,齊冰就一屁股跌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歇斯底裏的開始大聲哭號起來。


    “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一個單身女人無依無靠!欺負我軟弱!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她邊哭邊捶打著地麵,眼淚順著臉頰劈裏啪啦的滴落在地上。


    田蜜被她的這個架勢嚇到了,瞠目結舌之餘也意識到需要把人扶起來。於是連忙上前想要攙扶齊冰,無奈齊冰不但不配合,還拚命掙紮,兩隻手胡亂揮舞,田蜜猝不及防,臉頰上被她狠狠的抓了一下,白皙的皮膚上麵立刻浮現出一條血印子。


    “怎麽了?怎麽了?”會客室的門開了,墨竇探進頭來,看樣子是他們在外麵也聽到了齊冰的哭聲,以為這邊發生了什麽情況。


    陸向東從墨竇身後把門推開。走了進來,一眼看到田蜜臉頰上醒目的傷痕,眉頭皺了起來,幾步走到坐在地上涕泗橫流的齊冰。從背後一把將她架起來,丟在沙發上。


    齊冰的身材十分豐滿,加上原本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田蜜也嚐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扶動她,陸向東力氣大,又算是“突襲”得手,齊冰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就已經跌進沙發裏了。


    田蜜稍微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臉頰熱辣辣的的疼,伸手摸摸,被抓傷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了。


    “齊冰是吧?”陸向東伴著臉,語氣足有零下二三十度,“有過精神病發病時不是什麽罪過,誰也不能因此而歧視你,但是同樣,這也不是你的免罪金牌,不是你撒潑耍混的借口!”


    齊冰發出一聲響亮的哀嚎,那聲音就好像現在蜷縮在沙發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受傷的動物。


    “你們欺負人……你們對我一個女人動手!”她歪在沙發上,指著陸向東哭罵著。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們可以帶你去驗傷!如果我有傷到你,那我甘願接受處罰!”陸向東高聲說,一把拉過田蜜,指著她臉上的傷痕,“同樣,你造成的傷害後果,也要一並處理!還有,不要試圖拿你的精神病史來做借口!你剛剛在出手傷人時是否具備行為能力,我們會找專人鑒定!”


    齊冰的哭嚎雖然沒有停止,聲音卻明顯降低了一半,低著頭,雙手捂著臉,不再說話。


    墨竇這才看到田蜜被抓傷了,對齊冰也有些惱火,再看她已經被陸向東說得收斂了不少,也不便再開口說更多,畢竟對方是一個情緒極度不穩定的人。


    “你怎麽樣?”墨竇問田蜜。


    田蜜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麽。


    “這是鬧的哪一出兒啊?”墨竇低聲問,衝齊冰努了努嘴。


    “她不相信我說吳亮遇害身亡了,說要去認屍,我覺得不合程序,沒答應,然後就這樣了。”田蜜委屈的回答。


    “她也要去認屍?!這……”墨竇一聽這要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要不,你們在這兒守著她,我去打電話問問頭兒?”


    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陸向東的一番話,倒是讓齊冰收斂了不少,但是看眼前的架勢,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估計她的態度也不會配合到哪裏去。


    墨竇立刻到外麵的辦公室去打電話請示程峰,留下陸向東陪著田蜜一起,守著依舊抽抽搭搭不肯把手從臉前麵移開的齊冰。


    “你是傻子麽?”陸向東看了看齊冰,拉著田蜜,把她拉到會客室另一邊,壓低聲音臉色不善的質問道。


    “我怎麽了?”田蜜被他說的委屈極了,臉上的傷還隱隱作痛,這個時候麵對莫名其妙的指責,她覺得自己的鼻子深處有些發酸,“幹嘛無緣無故的說我?”


    “無緣無故?”陸向東瞥一眼她臉頰上的傷痕,“你什麽時候能記得自己是個女人?什麽時候能記得隨時隨地保障自身不受傷害?”


    “你說這個?”田蜜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一指,不小心碰到傷處,臉皺了一下,嘴上無所謂的說,“就碰到一點皮毛,又不礙事!”


    “你是還嫌自己不夠醜麽?所以破罐子破摔?”陸向東沒好氣的諷刺道,“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告訴我,我倒樂意幫忙。”


    “你要是不怕被我賴上就試試看!”田蜜下巴抬的老高,用眼角睨著他。


    陸向東不自然的眨了眨眼角,瞪田蜜一眼,扭頭走開了。


    墨竇打完電話回來,告訴田蜜,程峰的答複是可以讓齊冰去認屍,田蜜聽後打算親自帶齊冰過去,被墨竇攔住了。


    “你還想遵循那句‘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麽?”墨竇若有所指的朝陸向東的方向看了一眼,“齊冰要是再跟你撒一次潑,估計有人就要爆發了。”


    田蜜有些羞窘,欲蓋彌彰的狠狠剜墨竇一眼:“那你帶她去吧!回頭後悔了可別說我推卸責任,不夠意思啊!”


    “放心吧,我皮糙肉厚,她要是撓一把,搞不好指甲都斷了!”墨竇開著玩笑,走過去叫齊冰。


    聽說可以去認屍,齊冰立刻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抹抹眼淚,跟著墨竇就走了。


    “這女人的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簡直就是收放自如!”田蜜對齊冰的態度大感驚訝,“她之前確定住的是精神病院麽?要是不說,我簡直會以為她是從電影學院裏出來的!”


    “精神病患者,有時候本身就是很好的演員。”陸向東沒有田蜜那麽大驚小怪。


    安頓好年擁軍返回來的田陽,一進門就看到田蜜臉上的傷痕,也有些吃驚,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今年是流年不利還是怎麽著?還挺多災多難的!我上哪兒給你請個天兵來保護你呀!”


    說完,若有若無的看了陸向東一眼,處理與年擁軍有關的文件材料去了。


    田蜜看到陸向東望著自己的眼神,忽然很想把田陽和墨竇這兩個人統統毒啞。


    他們總是這樣旁敲側擊的講話,聰明如陸向東自然不可能聽不出來話裏的弦外之音,可是這樣子她很丟臉好不好?


    即便她有勇氣去倒追,也不用搞得好像自己嫁不出去,需要他們這麽大力的推波助瀾吧?


    他們對陸向東的種種暗示,除了讓田蜜自己感到更加窘迫之外,實在是無法讓她找出其他效果。


    要說破案,田陽和墨竇都是個中好手,可是談起感情來,這兩個門外漢卻十足十稱得上“豬一般的隊友”。


    想到這些,田蜜忍不住覺得有些頭疼,並且有些想念已經出發去維和的安長埔,這些人裏,就隻有他那一晚和自己的促膝長談最為貼心。


    過了一會兒,墨竇臉色難看的扶著齊冰回來了,齊冰走路的姿勢有些趔趄,好像身上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一樣,低迷的狀態與之前撒潑時的狂躁判若兩人。


    “你剛才沒告訴她吳誌達也和吳亮一起遇害了,是不是?”墨竇問田蜜。


    田蜜點頭:“才說了吳亮,她就已經這樣了,我哪來得及提吳誌達呀!”


    “那就難怪了!”墨竇頗有幾分同情的看看齊冰,“剛才,看到吳亮的時候還哭天搶地,一看到吳誌達,直接就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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