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咋弄的!”張錦把胳膊從王純手裏掙脫出來,急忙把袖子拉下來。


    安長埔一聽他這話,也有點動氣了:“胳膊是不是長你身上的?自己的身上怎麽多了幾道傷口,你不知道誰知道?!”


    “哎,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啊!”張錦不認賬,“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嘛,這麽點兒小傷口,不疼不癢的,誰會留意啊!稍微刮破一點皮兒就哭鼻子抹眼淚的那是娘們兒幹的!”


    他這話一出口,就惹來田蜜一記白眼兒。


    張錦連忙訕笑:“那啥,我不是說你!你,還有你――”


    他一指王純:“你們都是女中豪傑!”


    王純絲毫不把他的馬屁放在眼裏,一指帶著傷痕的胳膊:“回答我的問題。”


    “我都說不知道了!”張錦不高興的拉長了臉。


    “田蜜,我覺得有必要對比一下dna了。”王純沒再和他糾纏,扭頭對田蜜說。


    田蜜點點頭,安長埔那邊已經很配合的站起身來,走到張錦身邊,拍拍他:“走吧,先去采集樣本,然後回來再說!”


    “憑什麽啊憑什麽啊?”張錦有些慌了,一邊躲開安長埔的手,一邊把身子死死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恨不得屁股底下能生出一條樹根,把他和椅子連在一起一樣,“我不去!你們憑什麽要求我去?!”


    王純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對他們說:“這樣吧,我那邊還有點事沒做完,要不我先回去,等你們做通了他的工作。再帶他去找我!”


    既然如此,田蜜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答應。送王純先離開,張錦看法醫走了,又來了勁頭兒。


    “你們憑什麽懷疑我啊?憑什麽要我做什麽測試啊!憑什麽啊!”他現在儼然就是一副無賴相。


    “你和李雲之前是男女朋友關係。對不對?”田蜜問。


    張錦脖子一挺:“那又怎麽了?犯法啊?”


    “李雲因為被你毆打,提出分手。之後你又反悔,曾經到李雲的家和工作的出租車公司去搗亂尋釁,這沒錯吧?”


    張錦嘴巴張開又閉上,把臉扭向一邊,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李雲遇害當晚,你的行蹤沒有人可以證實。法醫在李雲的指甲裏找到皮膚組織,你的胳膊上恰好也有抓傷,你覺得用這些作為理由,夠不夠充分?”


    田蜜的話說完,張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試圖擠出個笑臉,臉部肌肉卻格外僵硬,掙紮了半天,他說:“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胳膊上的傷,還真是被人撓的。也真是被女人撓的!可是吧,那個女的可不是李雲啊!”


    “剛才不是還說自己不知道怎麽弄的麽?”安長埔問。


    張錦一臉為難:“我好歹也這麽大個大老爺們兒,要是跟你們說因為打麻將被一個女的撓傷嘍,多沒麵子啊!我這傷吧。真是打麻將那會兒撓的,我剛才也沒撒謊,就是因為和這個女的起了爭執了,還被她撓傷了,我才覺得沒麵子,牌也不打了就一個人回家睡覺的!”


    “誰能證明?”


    張錦被問住了,沉默了幾秒鍾才說:“其實那天在場的另外倆人,還有王老賴,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吧,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給我作證啊!都是跑出去透透耍錢的,怎麽可能願意遇上幹你們這行兒的呀!”


    “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把能給你作證的人名和聯係方式告訴我。”安長埔拿出紙筆,遞給張錦,讓張錦寫下來。


    拿了他寫下來的名單和聯係方式,安長埔把張錦交給田蜜和陸向東,自己先到外麵辦公室去打電話核實。


    張錦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因為誰都不說話,氣氛尷尬而不自在,還是因為安長埔去打電話確認而緊張,整個人一直扭來扭曲。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對田蜜說:“其實,我真是無辜的!李雲出事兒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別說弄死她了!就是平時在馬路上看到她,我都得嚇得繞著走!”


    “喲?這話聽著倒挺稀奇,貌似當初是你先打了她,所以才分手的吧?去鬧事的人,也是你不是李雲,如果你們倆見麵有一個人繞著走,我還真不太相信那個人會是你。”田蜜對張錦的話完全不買賬。


    “是,我承認,我那時候是打過她,可是就那麽一次!”張錦豎起食指,對上田蜜目光,立刻意識到自己說話的中心似乎不對,連忙改口,“我的意思不是說一次沒什麽關係,打人肯定不對,別說一次,半次也不行!我是說,我那時候是一時衝動,後來去找她求和好,也是覺得還喜歡她,但是我後來可是借倆膽子也不敢再惹她了!”


    張錦的話,倒是讓田蜜想起了李雲父母提到過的一件事――張錦去李雲家搗亂,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停止了騷擾行為。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其他情況麽?


    “為什麽忽然變得很怕李雲了?按照你過去的行為來說,應該不至於吧?”田蜜的疑問一旦形成,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張錦有些顏麵無光的兩手揉搓著臉頰,沒好氣的說:“其實這話要按我自己的意思,那就得爛在肚子裏,這輩子都不告訴別人!太丟人!但是現在我真是沒辦法了,不說出來吧,你們總懷疑我!其實我和李雲之間,我才是被傷害的那一個!我動她那幾手指頭,不疼不癢,她可把我教訓的很慘!這女人,太陰險了!”


    田蜜不搭腔,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張錦果然一旦開了頭兒,就滔滔不絕起來,當然,對於他自己做過的那些騷擾行為,就絕口不提了:“李雲這女人,忒不是個東西!我苦苦哀求她,想要和她和好,這對男人來說,是多美麵子的事兒啊!可見我下了多大的決心!結果呢,我去她家她也不理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沒辦法,我隻好去她上班的地方堵她了!她見了我什麽也不說就是躲,我連話都還沒來得及怎麽說,就被和她一個車隊的那幫司機給連推帶攆的給轟走了。”


    “之後呢?”


    “後來,我就又去她家裏找了她幾次,還是見不到人兒,她爸媽死活都不給我開門!我還想著怎麽和她說說呢,就被她新的相好的給打了!”


    “新的相好的?”田蜜被張錦的這句話給弄愣了,在之前的調查中所獲得的信息,都說明李雲在遇害前一直處於單身狀態,那麽現在張錦口中說的新相好的,又會是誰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當然要由因為被打而顯得憤憤不平的張錦來回答:“你是說李雲在和你分手後,有了新男朋友?對方叫什麽名字?”


    “我哪知道啊!”張錦一撇嘴。


    “那長相呢?”


    “大黑天的,我沒看清啊!”


    田蜜忍不住有些動氣了:“不知道姓名,不知道長相,那你怎麽知道對方是李雲的新男朋友?”


    “那玩意兒還用先問‘貴姓’麽?沒看清長相,可是人家揍我的時候說的可特清楚!讓我以後離李雲遠一點,再讓他看到我糾纏李雲,下次就卸胳膊卸大腿!”張錦有些心有餘悸的回答。


    “你就挨了一頓打,到最後連對方長相什麽的,都一點沒看到?”田蜜對張錦的話深表懷疑。


    張錦憋了半天,似乎也沒有辦法給自己找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最後隻好說:“所以我之前才決定打死都不說出去這件事麽!是,我承認我這人沒大能耐!但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家夥打起人來跟不要命似的!當時大黑天,他還帶著帽子和口罩,我咋能看清的了啊!還有啊,他有一腳踢在我腰上,我去推拿館按了好幾天!”


    “那人嗓門兒是大是小?聲音是粗還是細?”


    “好像……挺低的!聲音倒是沒有多大!”張錦有些嘲諷的嗤笑,“不過要是換了是我,我也不可能大聲嚷嚷啊!萬一驚動了周圍的人,大晚上的,誰打給110啥的,他哪兒跑去啊!”


    “既然這樣,那你挨打的時候怎麽不大聲喊叫,嚇跑他?”田蜜反問。


    張錦張了張嘴,僵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害怕麽,他打我下手那麽重,萬一我嚷嚷,回頭他再給我一刀,那我不就更賠了!”


    “那出了聲音以外呢?”田蜜對張錦有些無可奈何。


    “那人個兒應該不算大吧,也不是大塊頭!就是有一身幹巴勁兒!”張錦摸摸鼻子,“被一個連自己體格都不如的人揍成那樣兒,我哪有臉往外說啊!”


    “他說他是李雲的新男朋友?”


    “這還有說嘛!不是和李雲有一腿,沒事兒誰來出這個頭啊!”


    張錦說完,一拍大腿,說:“我想起來了!多虧當時他來了一通電話,他就急忙走了!不然還沒完沒了呢!”


    “電話?”


    “啊,對啊,我記得他那個鈴聲,還是個什麽電視劇裏頭的曲兒來著……哦,就是那個三國演義裏頭那個什麽‘子龍,子龍’的那個!”張錦想起來了。


    【感謝曲奇sakura童鞋可愛滴粉紅票!麽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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