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傅清玉氣極,想要掙脫那人的束縛。無奈耶律齊南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任她如何掙紮,都徒勞無功。


    “你放手。”傅清玉怒道。雖然小花園之後便是一條小巷,沒有幾個人,但是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會被一個男子挾持,傅清玉覺得很丟臉,她瞪著他,如果他再不鬆手的話,她就要用對付色狼那招來對付他了。


    此時此刻,耶律齊南居然還笑得出來,他唇邊含著笑意,搖搖頭:“真是一隻小刺蝟。不過我們草原的男兒就喜歡這樣的,而不喜歡那乖巧溫順的小白兔。寧願舍棄溫室裏的花朵,也要去采摘帶刺的玫瑰。清玉,你是帶刺的玫瑰中最嬌豔的一朵。”


    說著,把手湊到嘴邊,吹了一個胡哨。


    不一個的功夫,巷口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竟有兩匹神駿的一白一黑兩匹馬兒揚蹄而來。


    傅清玉愕然地望著轉瞬之間就到跟前的一黑一白兩匹馬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身子一輕,整個人被耶律齊南推上了白馬的馬背上。


    “抓住韁繩!”他叫道,然後,取下馬鞭,朝馬屁股抽了一記。那馬兒吃痛,立刻發狂地奔跑起來。


    傅清玉氣得夠嗆,想下馬找他理論,無奈自己在狂奔的馬背之上,隻好先顧眼前的,緊緊抓住韁繩,一刻也不敢鬆開。


    那白馬似乎十分熟悉地形,穿街越巷,專門揀沒有什麽行人的路上奔跑。兜兜轉轉的,竟然來到了郊外。


    傅清玉原本以為白馬會停下來,誰知它根本不停,一直沿著山間小道朝上衝,一直衝到半山腰的一塊平坦的坡地上時。這馬兒才停了下來,朝著後麵騎著黑馬趕過來的耶律齊南打了一個響鼻,很有一種向主人誇耀自己完成了任務的得意在內。


    耶律齊南騎著黑馬也到達了這塊坡地,他伸手撫了一下白馬的馬頭,讚許道:“白兒,真乖。”然後,朝傅清玉點點頭:“嗯,騎術不錯。誰教的?”


    傅清玉不理他。調轉馬頭,冷著臉對耶律公子道:“我還有事,失陪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說完,摧動馬兒就要回京城。


    耶律齊南眼明手快,一下子拽住了韁強,含笑道:“別急著走。哦對了。我這白兒可是隻聽我一個人的話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話它都是不會聽的。”看到傅清玉不相信地望著自己。耶律齊南笑了一下,“若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傅清玉伸手去拉韁繩。果然,那匹白馬紋絲不動。


    “你……”傅清玉望了一眼前方,這路途遙遠的,難不成要憑兩條腿走回京城去?


    “耶律齊南,你到底要怎麽樣?”傅清玉怒道。也不尊稱他為“公子”了,跳下馬來,氣鼓鼓地走到一邊。


    “過來。”耶律齊南也跳下馬來,猛地拉著傅清玉,把她拉到一處地勢稍高的坡地上,然後坐倒在草地上。


    見傅清玉仍然站在一旁,他朝她招招手:“過來,坐下來。”拇指上有一枚三隻蒼鷹盤踞在一隻老虎頭上的扳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傅清玉望著他手指上的扳戒微愣了一下,今天,他怎麽又戴起這枚戒指來了……


    “你站著不累嗎?”耶律齊南朝她笑道,“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


    傅清玉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這位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耶律公子到底要幹什麽。不過,她也的確站得有些累了,於是挑了一塊離那個危險人物稍稍有些距離的草地坐了下來。


    “經過一番狂奔之後,心情有沒有好點?”耶律公子絲毫不介意她對他故意的冷淡疏離,唇邊含著笑意,輕聲問道。


    傅清玉蹙緊眉頭望著,難道他弄出這些事情出來,隻為讓她心情變得好一些嗎?


    他的這種調節心情的方法還真是特別。不過說真的,經過剛才那高度緊張的狀態,如今鬆懈下來,內心的擔憂與鬱悶,仿佛找到了排解的出口,心境果然沒有那麽沉鬱了。


    他躺在草地上,微微翹起一隻腳,手裏把玩著那枚已經合起來的潑墨紙扇,幽幽道:“我自小就離開父母身邊,天涯海角四處漂泊,其中的艱辛不為人知。每當我覺得心情煩悶的時候,我就會騎上馬,狂奔一番,這樣心情就好多了。”他斜睨了她一眼,“我這個方法不錯吧?”


    傅清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雖然他的行為的確十分不禮貌,但是這種排解憂思的方法還是不錯的。


    耶律公子舉目遠眺:“你看,我們現在正處於山坡之上,繁華的京城盡收眼底。每次我坐在這裏望著底下的京城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很渺小,什麽煩惱也就都沒有了。”


    他低歎了一口氣,語氣裏似乎包含著濃濃的思鄉之情:“這要在我們草原上,那是極美的景致。特別到了晚上,四周靜謐,星野遼闊。坐在高坡上,那些碩大的星星就好像鑲嵌在墨藍色的錦緞上一般,觸手可及。”


    “耶律公子,你到底是什麽人?”傅清玉皺緊眉頭,問出心中的疑惑。


    耶律齊南看定她:“你一直在疑惑我的身份,對嗎?我是高麗的使臣,這是我目前的身份。不過,我真正的身份是,我是一名突厥人,是漠北一帶草原上的貴族。”他撫摸著拇指上三鷹一虎的扳戒,示意給她看,“這枚戒指,是草原上貴族的象征。還有,我不叫做耶律齊南,我的真名叫做格魯,我是格魯王子。”


    突厥人?高麗使臣?格魯王子?傅清玉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個人,怎麽有著那麽多層的身份!


    她隱約記得,如今漠北一帶的突厥人日益強大起來,不想再忍受漠北一帶的苦寒,虎視眈眈地盯著中原這塊富庶的肥肉,也想著要攻占中原,一統領地。是以近年來,常常聽聞突厥的一些部落對邊境的商隊燒殺搶劫,無惡不作,引得邊境居民怨聲載道。


    而今,這位所謂的突厥部落的格魯王子居然跑到了中原來,還是以高麗使臣的身份來到中原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這人雖然長相不大像中原人士,可是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仿佛在中原地區生活了多年似的……


    耶律齊南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笑了笑:“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不是中原人,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口音是不是?其實,我自小便跟隨養父做營生,走南闖北,經常出入中原,所以對於中原文化耳熟能詳。如此說來。我也算是半個中原人了。”


    “如果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半個中原人的話,這麽多年的耳熏目染,最起碼應該懂得中原的禮節吧?”傅清玉看著他,臉上帶著些許慍怒,話語間也不客氣起來。


    他這樣無端端地把她擄到這裏來。然後說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這算什麽嘛!何況自己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如果冬梅冬蕊發現自己不見了,還不知道有多擔心呢。


    “我們草原人講究的是豪爽,沒有這麽多的繁文縟節。”他的目光望著她,漸漸柔和起來,“清玉,你的性子很像我們草原的女兒,所以,我喜歡。”他輕輕歎息一聲,“清玉,跟我走吧。我一定會讓你成為草原上最尊貴的王妃。”


    傅清玉猛然轉頭望住他。她知道麵前這個人不簡單,他的眼線遍布天下。難道說,他已經探知自己處境艱維,所以想救自己於水火之中,來歸還自己以前救過他一命的恩情嗎?


    “耶律公子……哦,不對,你是格魯王子,我很向往你所說的那個大草原,也很向往那種星際低垂,伸手可以觸碰到星星的極致美景。隻不過……”她含笑看著耶律齊南,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很對不起。”


    “他是誰?”耶律齊南警覺地盯著她。


    “他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須知道的是,我與他,很快就要成親了。”傅清玉深深呼了口氣,“現在,你該明白了吧?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所以,格魯王子,依照中原禮節,送我回去吧。”


    耶律齊南看了她許久,然後輕輕地笑了起來:“那個人……他真的可以給你幸福嗎?如果那樣的話,我會真的死心……”


    他把兩匹神駿的馬拉了過來,拍拍馬背,對傅清玉說道:“上馬吧,依照中原禮節,我送你回去。”


    當傅清玉重新出現在“國色天香”背後的小花園的時候,隻見冬梅正是院子裏的另一側焦急地走來走去。


    “冬梅。”傅清玉倚在花園的後門邊上,喚了一聲。


    “小姐,你去哪裏了?讓奴婢好找。”冬梅一路小跑走了過來,驚喜地拉著傅清玉的手,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小姐,你到底去了哪裏了?快把奴婢急死了。”


    “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傅清玉笑道,揚了揚手中兩隻碧綠的玉佩,“我一個人在院子裏悶得慌,便開了後門到外麵走走,正好碰上一些賣玉器的攤販,我看這兩隻玉佩的成色不錯,就買回來給你與冬蕊一人一隻。”


    她把手中其中一隻玉鐲塞給冬梅,然後一邊走一邊問道:“冬蕊呢?”


    冬梅跟著後麵,一邊看著玉鐲,一邊道:“小姐,你又破費了,怎麽買這麽貴重的玉鐲給奴婢……”


    傅清玉抬起頭來,見小花園一側的圍牆上,耶律公子半個身子露在牆頭上,含笑看著自己。趁冬梅不注意的時候,她朝他揚了揚手中的玉鐲,算是感謝他出的這個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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