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傅月娥臉上的神情真的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已成了騎虎難下之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先前,她向大廳裏的各位老爺舉薦傅清玉的時候,可不是因為相信傅清玉的醫術什麽的,那是她心裏打著小算盤,反正她認為太醫都沒有法子的事情,傅清玉一個涉獵醫術未深的黃毛小丫頭能成什麽氣候,所以純粹是抱著一副看笑話的心態來的。


    她沒有想到的是,傅清玉居然還較了真。真是豬腦子啊,以為她是伯樂,慧眼識英才,一眼就相中了她嗎?呸!這個外府養大大的野丫頭也不攬鏡照照自己,能擔當得起她的賞識嗎?


    且不說傅月娥在肚子裏發了無數遍牢騷,但麵前的局勢卻令她進退不得,一屋子裏本來也是抱著看熱鬧心情而來的小姐們,如今全都自動自覺地後退了幾步,並且眼睛還時不時瞟了一下傅清玉手裏的銀針,顯然畏懼之極。


    居然沒有一個挺身而出站出來救她!


    傅月娥氣呼呼地站在原地,看著傅清玉,再看看一屋子的人都拿眼睛看著她,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姐姐真的不關心老太太了嗎?姐姐真的不相信我了嗎?”傅清玉目不轉睛、一副無辜狀地看著傅月娥,臉上的神情更加沮喪起來。


    冬梅眼珠一轉,忙勸道:“小姐,堂小姐怎麽會不關心老太太,又怎麽會不相信小姐呢?堂小姐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又是最為孝順的人,老太太平日裏又是最心疼堂小姐的,如今老太太這副樣子,堂小姐那是心急如焚,不要說關心,就是把心掏出來給老太太做藥引。堂小姐也是願意的。試針這樣的小事情,堂小姐又怎會不應允呢?”


    “那是,那是。”這個時候的傅月娥還能夠說什麽呢?她是個訂了親事的人,如今她的所作所為,不出半個時辰定會傳到未來夫家那邊去。要是被人說成她連最親的祖母的死活都不管不顧的,那她以後還能嫁得出去嗎?


    再看看屋子其他的人,個個似有意似無意,都在看著她。這裏麵不乏多事的。碎嘴的。還有想弄點事情出來的人。


    傅月娥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捋起袖子:“來吧,為了老太太,我可是什麽都肯做的。”話雖然這樣說,但語氣明顯弱了起來。一雙眼睛根本不敢看傅清玉手上的銀針。她可是領教過那枚銀針的厲害的,一紮之下,血珠都冒出來了。疼得要命。


    “準備好了?”傅清玉微微一笑,朝冬梅看看。冬梅馬上會意,走上前來。托著傅月娥的手臂道,“我們小姐久未施針,手藝有些生疏,不過,她不過想確定一下幾個重要的穴位。很快就好。堂小姐不會嚇哭吧?”


    “少廢話!”傅月娥硬著脖子道,“羅嗦什麽,還不動作快點!”


    傅清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持著銀針,看了一下穴位,就要插下去。


    “等等。”閉上眼睛的傅月娥馬上把眼睛睜開,“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堂姐,我要有什麽三長兩短的,你就給我抵命。”


    死到臨頭,還要來個威脅呢!


    傅清玉心中冷哼一聲,這個傅月娥還真是欠教訓,不殺殺她的氣焰還當她傅清玉是個好欺負的!


    當下略一凝神,銀針如利刃般,直直地朝著傅月娥雪白的一截手臂狠狠地紮了下去!


    “啊!”傅月娥一聲慘叫,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她拚命想掙脫,無奈冬梅抓得死死的,她的手臂根本動彈不得。


    “傅清玉,你要謀殺啊。”傅月娥咬牙切齒道,低頭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銀針沒入肉裏大半截,但是並沒有血珠滲出。


    “月娥姐姐別亂動,你再亂動的話,我若施錯針的話,那你的小命我可保不住了。再說,這是為了老太太的安全著想,你就當作孝敬老太太,將就一下吧。”傅清玉盈盈一笑,又把一根銀針紮了下去。


    這一回,傅月娥痛得淚水都出來了。她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傅清玉,你是個騙子,你根本不懂得醫術,卻要裝成是薛紅英的關門弟子……”


    “月娥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傅清玉輕笑一聲,又一隻銀針紮入了傅月娥的手臂裏。這回,。傅月娥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清玉妹妹的醫術我們怎麽會信不過呢?”門外麵,忽然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


    冬梅轉頭看出去,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撥開眾人,走了進來。她心中不由一喜,原來是傅淑華回來了。


    “淑華姐姐。”傅清玉一見到傅淑華,連忙上前行禮。


    “清玉妹妹不必多禮。”傅淑華感激地對傅清玉說道,“清玉妹妹的醫術既然是月娥妹妹推薦的,以月娥妹妹的眼光,想必不會差到哪裏去。如今老太太這病,太醫已經判了無再醫治的可能,清玉妹妹如果能夠讓老太太醒過來,姐姐,屋子裏的姐妹們,還有老爺夫人們,一定會對清玉妹妹感激不盡的。”


    傅清玉笑了一笑:“多謝淑華姐姐信得過我。”她轉頭看看床上的二老太太,說道,“好吧,現在我來給二老太太看看。”


    轉身把傅月娥手臂上紮著的三支銀針相繼取了下來,含笑道:“多謝月娥出手相助,老太太醒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把姐姐的孝心告知老太太的。”


    銀針一離手,痛楚立消。傅月娥忙察看自己的手臂,什麽也看不見,連個針孔也沒有,就好像那些銀針根本就沒有紮過自己一般。


    “傅清玉,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不然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傅月娥咬著牙道,卻在看到傅清玉手中的銀針的時候,身子明顯地縮了一下。


    傅清玉懶得理她,給她一個小小的懲戒,是警告。現在救治老太太要緊,剛才她已經看過了,若沒有七八成的把握,她又怎麽會先懲戒傅月娥呢?


    傅清玉凝重望著被丫環們扶坐起來的老太太,轉到老太太的背後,從針包裏取出三枚銀針,略一沉吟,快捷無比地把銀針相繼刺入老太太的後背之中。


    屋子裏頓時響起了一陣小小的驚呼聲,有瞪大眼睛的,有掩口的,還有膽小的,捂住眼睛不敢看。


    傅月娥有些口呆目瞪,她原來以為,傅清玉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如今見她的手法如此利落幹脆,一些猶豫都沒有,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一下子呆住了。


    傅清玉輕輕轉動著銀針的尾部,薛紅英的《醫通》裏麵有關這方麵的記載,還有現代那些被她快翻爛的醫書上的記述,一頁一頁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兩者一結合,她的心底一片清明。


    她再拿出一枚銀針,以無比精確的定位,還有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紮進了二老太太頭上的一個重大穴位之中。


    下一秒,二老太太的喉嚨一陣“格格”的響動,然後口一張,竟然噴出一口血來。


    “快。”傅清玉吩咐道。


    春瑤會意,馬上取來一隻痰盂,二老太太被幾個丫頭扶著,連連嘔出一口一口的血來。


    “傅清玉,你真的要殺了老太太嗎?”傅月娥又驚又怒,就要衝上去與傅清玉拚命。


    外麵,忽然傳來丫頭的叫聲:“皇上又派了太醫過來了。”


    眾人回頭一看,見外麵的走廊裏,傅政傅老爺正陪著一個頜下銀白色胡須飄飛的老頭走了過來。那個老頭的身邊,還跟著一位風神俊朗的少年公子。那少年公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一雙丹鳳眼很是迷人。他的手裏握著一卷黃色的綢布,顯然是傳聖旨的。


    見有外人進來,屋子裏的小姐們慌忙躲到了屋子裏的屏風後麵。傅月娥也顧不得追究傅清玉的責任了,竟然與傅清玉一起躲在了最靠近門邊的那個小屏風背後。


    唯有春瑤,還有扶著老太太坐在床上的那些丫頭沒有動。


    傅政一看到老太太這副樣子,大吃一驚,忙喝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把老太太治成了這個樣子?”


    趙子宣的心一緊,難道他來得太晚了,那個丫頭,已經擅自給老太太治病了嗎?並把老太太治成吐血不止的樣子?


    自接到冬蕊的傳報之後,他便想到了一個人,匆匆趕到那個人的家裏,把他請來,再去請聖旨,這樣一來一去,不過大半個時辰,那個丫頭竟然這樣都等不及,就下針治人了嗎?


    春瑤早已嚇傻了,跪在地上道:“老爺,這不關我的事情,這是六小姐,六小姐她……”


    趙子宣的心“格登”一下沉了下去,真是被他料中了,那丫頭終究經不住別人的激將,擅自動手救人了。


    他不由暗歎一聲,撫住額頭,這個殘局,該怎麽收拾才好?


    “咦?這不對呀!”那個銀白胡須,老態龍鍾的老頭忽然開腔了。


    趙子宣一驚,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那位老頭:“龔太醫,你說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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