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把以刀疤為首的三個男人都嚇了一跳,大驚失色地撲過來。


    牛牛原本死死咬住了銀耳環,見三人奔過來,立刻機靈地鬆口,回身一竄,就竄回了車上,扶搖一伸手,將它抱入懷裏,蹲坐在車門口,警惕地盯著他們。


    刀疤抱住了銀耳環,見他喉嚨上血流如注,好在並沒有咬破血管,隻是皮肉傷。


    銀耳環看不見自己的傷勢,隻知道脖子上劇痛無比,慘白著臉荷荷地抽氣。


    那辮子男果然是他親哥哥,一見他受傷,登時眼睛就紅了,抬頭看去,見車門口一個俏麗的女郎,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狗。


    那狗身形不大,卻眼露凶光,嘴上還沾著血跡。


    “該死的畜生!”


    他跳起來,就朝馬車衝去。


    阿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見狀顧不得多想,立刻飛身一撲,他全無功夫,僅靠一腔勇氣,竟被他抱住了辮子男。


    他一得手,便死死地勒緊了胳膊,大叫道:“我們是蘇北嶽將軍的家人,誰敢動手!”


    此話一出,不僅辮子男,刀疤、胖子和地上的銀耳環都是齊齊臉色一變。


    “蘇北嶽?”刀疤眯起眼睛,露出了一絲邪光。


    扶搖在車上瞧得清楚,立刻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既然是蘇北嶽的家人,那就更不能放走了。胖子,老三,上!”


    胖子早就已經不耐煩,跳起來就朝馬車撲去。而被阿旺抱住的辮子男,也反手一拳打在阿旺的臉上。


    阿旺被這一拳打在眼眶上,頓時眼角崩裂。


    辮子男又是大力一掙,就掙脫出來。又是重重兩拳打在阿旺胸口,阿旺幾乎吐出血來,隻覺整個胸口疼痛欲裂,一絲兒力氣都用不出來了。


    而那胖子撲到馬車前,伸手就去拉扶搖的胳膊,想把她從車上拽下來。


    沒等他碰到扶搖的衣服,一道白光便朝他臉上撲來。


    不過胖子早有準備,從方才老四受傷的情況他就知道。這女郎手裏的小狗是個凶物。他伸手去抓扶搖的時候,眼睛就已經盯住了小白狗。


    是以牛牛一跳起,他就已經察覺,腰部狠狠地一扭。


    他身形雖然肥胖,行動卻十分靈活,腰部一扭。上半身就跟著一側,小白狗牛牛擦著他的肩膀就撲了個空。


    但他沒想到的是,牛牛不僅牙齒鋒利。爪子也是一樣的銳利,雖然撲空了,前爪卻勾到了他肩膀上的衣服。哧一聲就把他的衣服給撕裂了,而且在他肩頭上留下兩道血痕。


    “嘶!好畜生!”


    胖子倒吸一口冷氣,蒲扇般的大手卻已經抓住了扶搖的胳膊。


    “大小姐!”


    阿棋和阿韻驚恐地叫了起來,眼見著扶搖被那胖子一把拽下車,箍在了懷裏。


    “唔……”


    扶搖劇烈地掙紮。但她的力氣跟胖子比起來,就好比是螞蟻跟大象。胖子將她的兩條胳膊反擰過來,用一隻手就把她的兩隻手腕給抓住了,另一隻手則掰住了她的下巴,並用大拇指按住了她的上唇,讓她叫不出聲音來。


    扶搖隻覺手上嘴上都是劇痛,但聲音發不出來,隻有臉上現出痛苦之色,身體也不停地掙紮著。


    胖子的滿臉橫肉就貼在她耳朵邊上。


    “蘇北嶽害的我們兄弟一無所有,隻能逃亡天涯,今天抓了他的家人,倒也能做個墊背哈!”


    他的聲音陰惻惻的,透出無盡的陰毒。


    扶搖頓時心頭冰涼。


    這些人,難道是倭寇?


    她頓時想起那些桐城人,他們在茶餘飯後經常會提起倭寇侵略東南時所實施的暴行。倭寇會糟蹋婦女,把她們淩虐致死後,割下她們的舌頭、耳朵、大腿,甚至是胸部。


    這些殘暴的行徑在桐城人口中變得血腥而惡心,同時也將倭寇完全地妖魔化了。


    眼下卻管不得這些傳言的真假,她隻怕四個女孩兒都落到這幾個男人手裏,不知是何下場。


    與其四個人都被抓住,倒不如讓她們先跑掉,回城搬救兵。


    情急之下,她突然惡向膽邊生,雖然上半身被胖子箍住,兩條腿卻還能動,她將上身往胖子身上一靠,借力使力,猛地跳起來,一腳踢在馬屁股上。


    那馬兒吃痛,頓時一聲悲嘶,撒開四蹄就跑。


    車上還有青寧、阿棋和阿韻三人,她們見到扶搖被胖子抓下車,本來要跳下來營救,但是這馬兒一跑,慌不擇路,馬車頓時也顛簸起來,三人在車上摔得東倒西歪。


    “老大!”


    胖子大喝一聲。


    他話音未落,一道灰影已經從地麵上掠過,向那發狂的馬車飛撲過去。


    扶搖看的清楚,正是那刀疤男。


    刀疤的身手竟是所有人中最好的,馬兒跑得瘋狂,馬車也是左右亂晃,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一跳就跳上了車,緊跟著便抓住了韁繩,狠狠地勒住。


    馬兒吃痛,高高地昂起脖子,四蹄卻是已經放慢了下來。


    扶搖看得大急。


    而這時,地上的銀耳環已經站了起來,他脖子上的傷,刀疤已經緊急處理了,用一條白布包紮。


    他扶著脖子,一麵走過來,一麵邪惡地笑道:“還想跑!哼哼,落到爺爺的手裏,讓你們也嚐嚐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話顯得特別狠毒,扶搖更加害怕焦急,但是她的下巴被胖子死死地掰住,頭也被頂得高高昂起,既使不出力氣,也想不出什麽辦法。


    刀疤已經控製住了馬車,將馬兒兜轉回來,駕著車往這邊奔過來。


    車裏麵的青寧、阿棋和阿韻都拚命地拍打車門,但是刀疤已經將車門關上,他就坐在車門外,用自己的身體頂住車門,猶如一塊沉重的鉛石一般。任憑車裏的三個女人怎麽用力,就是一點都推不開。


    馬車奔到胖子等人跟前,刀疤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上車快走!”


    這裏雖然是郊外,但是離桐城很近,而且離官道也很近,隻要有人路過,發現了這裏的異常。就一定會招來城中的軍隊。


    胖子等人顯然也是深知這一點。


    先是辮子男。一巴掌將阿旺給扇昏了,像扛麻袋一樣把他扛在肩膀上。


    刀疤從車上跳下來,拉開車門,沒等車裏的三個女人鑽出來,辮子男就把昏迷的阿旺像扔死豬一樣扔進了車裏。


    車裏的三個女人被這麽沉重的物體砸到,都發出驚呼。


    辮子男將阿旺扔進去之後。身手敏捷地上了車,鑽進了車裏。


    青寧等三個女孩兒立時驚恐地往車角落拚命地縮過去,害怕地看著他。


    辮子男卻更加凶狠地瞪著她們。


    而下一個上車的。就是剛被牛牛咬傷的銀耳環,他也跳上了車。他的目光跟鞭子男又不同,辮子男是凶惡。他卻是淫邪,不停地朝青寧三個女孩子身上的敏感地帶看去。


    青寧三人都又害怕又厭惡,隻能拚命地縮在一起,試圖從對方身上獲得力量。


    蘇家的馬車十分寬大,即使已經坐了六個人。車內竟然也並不擁擠。


    “胖子,快上車!”


    刀疤又朝胖子吆喝。


    胖子應了一聲,拖著扶搖朝馬車走,扶搖雖然被製住,卻不肯就範,不停地掙紮,腳底也努力地巴著地麵,胖子拖起來也十分地費勁。


    這時候,刀疤忽然臉色一變,道:“快上車,有人來了!”


    他聲音十分驚惶。


    胖子聞言,扭頭一看,之間官道上,從桐城方向來的一輛馬車,還有數匹快馬,正朝這邊奔來,而且馬上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這邊的異樣,大聲地叫喊起來。


    “快!”


    刀疤一麵大叫,一麵跑過來想跟胖子一起把扶搖拖上車。


    扶搖也看到了官道上那越來越近的隊伍,心中頓時生出強烈的求生欲望,身上也爆發出了更大的力量,猛地一掙,胖子的手一滑,她的下巴就獲得了自由。


    “救命啊――”


    一聲高亢的呼叫劃破長空。


    刀疤和胖子的臉色頓時都是一變,眼中都露出了戾色。


    而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忽地飛起,一下撞在胖子身上。


    “啊――”


    胖子一聲慘叫,隻覺胳膊都快斷了,不由自主便撒了手。


    扶搖身上一鬆,想也不想,回身就跑。


    胖子一隻胳膊上鮮血淋漓,用另一隻手抓著,疼的五官都皺了起來。


    刀疤顧不上他,拔腿就去追扶搖。


    扶搖聽到腦後沉重的腳步聲,整個身體都緊張地發抖,越是發抖腳下便越覺得跑不快,心裏便越是焦急害怕。


    跑!隻要跑到官道上,就能得救了!


    她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官道上那越來越近的人影,幾乎已經能看清馬上騎士們的臉了。


    但刀疤的速度比她快得多,不過追了兩步,伸手就能勾到她的衣領。


    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他後背上一沉,兩個肩膀都被什麽東西給勾住,鋒利的尖端刺破了他的皮膚,同時一陣腥氣從腦後傳來。


    那鬼魅般的白影立刻在心頭浮現,刀疤反射性地抓住了肩頭兩個毛茸茸的爪子,猛地一掀。


    牛牛差點就咬到了他的脖子,以它這一下咬下去的力度,刀疤毫不懷疑,自己脖子上的血管會被咬斷。


    有了牛牛的阻礙,扶搖又得到了寶貴的求救機會。


    她隻恨不得生出四條腿來。


    眼看著官道就在眼前,但身後卻又清晰地傳來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她回頭一看,辮子男駕著馬車朝她衝來。


    扶搖更加驚慌起來,拚命地想加快速度,一隻手用力地朝前伸出去,試圖能夠抓住官道上飛奔過來了那支隊伍。


    “救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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