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讓於德安退下後,便帶著紫鵑去找李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李紈正在自己屋裏帶著翠羽和雪雁做繡活,如今黛玉身邊有了八個宮女服侍,翠羽和雪雁幾乎每天都在李紈這裏忙活。用黛玉的話說,能做點有用的事情總比閑著無聊在那邊大眼瞪小眼的好。


    李紈正在交給翠羽繡一片芙蓉花的葉子,聽見黛玉來了,忙起身笑道:“妹妹來了。這大熱的天兒有什麽事兒也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黛玉落座後,拉著李紈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問道:“大嫂子,我之前恍惚聽說過‘平安州’這三個字好像是從鳳姐姐的嘴巴裏說出來的。你可曾知道這平安州的事情?”


    李紈想了想,說道:“是有這麽回事兒。之前璉二爺經常去那邊,但具體做什麽我就不好說了。但我知道平安州是南安郡王的領地,原來我們府上和南安王爺有些交情,他們有些走動也是常見的。隻是妹妹如何問起了這事兒?”


    黛玉便把於德安說的事情跟李紈說了一遍,然後歎道:“於管家托我去跟皇上求情。可是嫂子也知道我這郡主的封號原本不過是因為照顧小龍尋的緣故才受封的。如今連皇上的麵都沒見過,而且現在皇上和太後都離京避暑去了,別說我見不到人,留在京城裏的太子和大臣們也都見不到人啊,這事兒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李紈便勸道:“這事兒怎麽不跟王爺說?王爺若是出麵,定然好說話呀。”


    黛玉聽了這話隻是搖頭,她自然知道水溶出麵會好一些,可是水溶如今忙的腳不著地的,大熱的天都跑去了軍營驗看軍糧物資,哪裏還有精神顧忌這些?


    李紈見黛玉不語,於是又勸道:“如今若要弄清楚這事兒也不難,妹妹想想,當初賈家滿門獲罪,其中有一條就是私通外官。這就是指我們家的人和外放的官員有說不清楚的事情,其實就是指璉二爺和平安州州府之間私下裏的交易。如今璉二爺獲罪,而平安州府卻安然無恙。這分明是受了南安王的包庇。這事兒若是捅出來,南安府也是不小的罪過吧?”


    黛玉聞言心中一頓,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地。如今這件事若是要捅出來,也不用怕連累舅舅他們了,反正該抄的也抄了,該罰的也罰了,流放的流放,收監的收監,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李紈點頭歎道:“正是這樣,而且此事若是捅出來,說不定還能把璉二爺給弄回來呢。鳳丫頭也是個可憐的,如今和平兒兩個守在那裏,三天兩頭的受人排擠,大不如以前了。”


    黛玉會心一笑,說道:“大嫂子果然提醒了我。我在細細的想一想,若有事兒,自然再和大嫂子商議。”


    李紈見黛玉起身要走,忙道:“這麽急匆匆的,也要顧忌身子。大熱的天兒跑來跑去的,喝杯茶再走。”說著,便親自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來給黛玉。


    黛玉吃了茶正要走,卻見小龍尋從外邊走了進來,見了黛玉親切的叫了聲:“姑姑。你怎麽來了?我正想去前麵找你呢。”


    “找我?”黛玉笑了笑,拉著他又回去坐下,問道:“找我什麽事兒?”


    小龍尋點點頭,說道:“剛才我在書房,和賈蘭一起讀書。他讀《論語》,也要看,他卻給了我一本《山海經》,我才不要看那些東西呢,可他說,像我這麽大的小孩子能看《山海經》已經很了不起了。我不要看那些,裏麵都是胡說八道的,我要看兵書,姑姑給我講兵書吧。”


    黛玉歎了口氣,說道:“你這麽大點兒的孩子讀兵書?你字都認不全。《山海經》也不要看了,你先把《說文解字》讀熟了再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不管看什麽書,都要把字的意思弄懂了才行,是不是?”


    小龍尋撅起了嘴巴,頗有些不樂意的樣子。


    黛玉又笑道:“這樣,你白天看《說文解字》,如果能把姑姑的提問都回答上來,晚上睡覺前姑姑就給你講一個兵法的故事,如何?”


    龍尋聽了這話立刻高興了,忙點點頭說道:“姑姑,我們可說好了哦?”


    黛玉點點頭:“說好了。”


    “好,那我讀書去了。”龍尋得到黛玉的承諾,高興地去書房了。


    黛玉看著他蹦蹦跳跳的背影,苦澀的笑了笑,暗暗地歎道:孩子畢竟是孩子,此時他都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事兒。


    從李紈那裏回來,黛玉一路走一路想,回到自己屋裏的時候,心裏的主意已經形成。於是她叫了於德安進來,細細的吩咐了一遍。於德安聽了黛玉的話,又細細一想,臉上便帶出了笑顏,忙躬身跟黛玉說道:“郡主這招實在是高,奴才佩服。奴才這就去辦。”說著,於德安便匆匆出去安排。


    六月天裏,天氣悶熱的要死。


    刑部的老爺們都在後麵的靜室歇著,天氣太熱,一個個心煩意亂的,誰也無心政事。,一個個雖然穿著朝服,但官帽卻都摘下來放到一邊,身後有小廝們拿著大扇子慢慢的扇風,有的歪在椅子上打瞌睡,有的則聚在一起下棋,還有旁觀者,搖著扇子笑眯眯的觀棋不語。


    大堂裏隻有幾個衙役當值,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歪在大堂角落的椅子上,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鬆散的緊。


    賈芸頂著大太陽走到了刑部衙門的門口,一邊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一邊仰頭看了看大堂門口掛著的那一架大鼓,又想了想一大早龍家的總管於德安給自己送來的一百兩銀子,牙一咬,心一橫,大步上前,拿起鼓錐子咚咚咚的狠命的敲起來。


    刑部大堂裏的上上下下被這鼓聲給敲懵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子,一位幕僚先生先反應過來:“這大熱的天兒,誰在擊鼓鳴冤?”


    刑部主事趙大人不耐煩的說道:“老周,你去看看。”


    老周是個幕僚,聽了主事的吩咐忙答應一聲從後堂出來,外邊的衙役已經聽見擊鼓,出去把賈芸帶了進來。周幕僚見是一個年輕人,穿著灰布長衫,雖然有些斯文,但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沒錢沒勢的主兒。於是臉色一沉,很是不高興的問道:“剛才擊鼓者,何人?”


    賈芸也算是見過世麵的,見這人隻穿一身銀灰色繭綢長袍,便知道不是主事,不過是個師爺,於是拱拱手,微微笑道:“草民賈芸,擊鼓鳴冤,狀告平安州州府私通京官,賄賂朝廷要員。”


    那師爺被這句話嚇得一個哆嗦,立刻白了臉,低聲喝道:“大膽!這是刑部大堂,不是戲園子茶館,豈容你在這裏胡說八道?!”


    賈芸笑了笑,很是正經的說道:“這位老爺,我們賈家雖然現在敗落了,但之前也曾經風光過。我乃前寧榮二府的族人,這朝堂上的事情我們雖然不怎麽懂,但也不是睜眼瞎。”


    那幕僚一聽這話,心裏更加忐忑,又指著賈芸說道:“就算你是寧榮二公的後人,但如今你們已經被抄家撤職,如今你們不過是平民百姓而已,這民告官,要先吃一百殺威棒,你可要想清楚了!”


    賈芸點點頭,無畏的說道:“草民想清楚了。不過,這位老爺,這事兒你說了算麽?或者您還是先進去給主事大人打個招呼,再說?不瞞大人,草民既然敢來擊鼓鳴冤,便不怕過堂。草民現在雖然狗屁不是,尋常老百姓一個,但寧榮二府才被抄了多少日子呀?連一年都不到呢。草民也不是那種不懂事兒的人,嗬嗬……”


    周幕僚聽了這話,暗暗地思索了一番,又問:“你說你狀告平安州州府私通京官,這京官是誰?你說你行賄朝廷要員,他行賄的又是誰?這事兒你不說清楚,就先問你個誣告之罪。你可要想明白了。”


    賈芸對著周幕僚拱拱手,朗聲說道:“老先生聽好了。我狀告平安州州府私通京官,此人真是原榮國府的二爺賈璉。這事兒刑部應該有備案,不然的話,我們璉二爺怎麽會被流放千裏?隻是這私通之罪,罪在雙方。為何如今隻把璉二爺流放,這平安州的州府卻安然無事?他不是賄賂朝廷要員,又如何保住了平安?至於他賄賂誰,我想隻要把他帶過來,一過堂,必有結果。”


    周幕僚一聽這事兒,頭都成了兩個大了。生氣的瞪了賈芸一眼,喝道:“胡鬧!這件案子早就定了,你如何有倒蹬出來胡說八道?快些出去,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賈芸冷笑:“這案子定的不公,我們自然要擊鼓鳴冤。老先生若是管不了此事,便請了主事大人出來說話。若是把賈某轟出去,賈某出了這門還是去擊鼓鳴冤。反正剛才賈某在大堂門口擊鼓,已經有數十名百姓圍觀,賈家也不止是我一個人,我死了,還有別人。這事兒若是沒個水落石出,就不算完。老先生思度著辦吧。”說完,賈芸竟然轉身去坐到了那邊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姓周的幕僚倒是被他這番氣度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堂回主事去了。


    ------題外話------


    親愛滴們,今天又有朋友來,過年了,大家都要互相走動一下,沒辦法,身為家庭主婦總有些事情推不開。望大家都能理解,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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