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卿專心采摘著種子,這裏的珍稀品種太多,作為一名學醫多年的人,見到這些東西實在是什麽都不想舍棄。


    耳邊傳來裴澧夜的低呼:“你不要去那裏,那裏危險,不要被那些話沾到。”


    宛若卿轉頭過去,見他正跟那小兵交代一些注意事項,畢竟這裏他比較熟悉。


    “裴大人,那是什麽東西,小的怎麽從未見過?”小兵指著不遠處一叢花不解地問。


    裴澧夜笑道:“那是情花,世上最烈的春藥,這種花隻要被它的花刺稍微刺到一點,就會全身欲火焚燒,還沒有解藥。鬮”


    “沒有解藥,那要怎麽解?”那小兵年紀尚小,未經人事的樣子,一臉天真地問。


    裴澧夜忍不住往宛若卿方向看了一眼,正巧宛若卿也正朝著他這個方向看,兩個人目光一對撞,頓時有種心虛的感覺。


    “反正你不要去碰就是了,不碰到,就不需要解!”裴澧夜換了惡聲惡氣的語氣教訓那小兵,那小兵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的知道了,多謝裴大人教導。哦”


    宛若卿頓時覺得那小兵害怕的樣子很好笑,裴澧夜剛才你有些心虛的語氣讓人忍俊不禁,所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裴澧夜自然聽到了,忍不住抬頭看著宛若卿,宛若卿臉上的笑容一僵,兩個人對視一陣,忽地同時笑起來。


    笑聲中,裴澧夜摸摸後腦,似有些不好意思。


    “太後娘娘,裴大人,你們笑什麽?”你小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小的是笨一些,從小雖然跟爹爹學采草藥,不過十四歲就當了兵,所以才學了依稀皮毛而已。”


    宛若卿和裴澧夜笑得更厲害起來,那小兵摸摸腦袋四處看看都沒看出哪裏不對。


    未幾,兩人的笑聲終於停止,宛若卿意猶未盡的道:“裴大人,你好好教教他吧,看起來這幾年來,你真是對藥草有了一定的見解。”


    裴澧夜趕緊行禮:“臣領命!”


    看著他帶著小兵指著另外一邊指手畫腳,宛若卿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多看了一眼。


    其實他們兩個人重回鬼穀,留在這裏這麽久時間真是個錯誤的選擇,這裏的回憶太多,幾乎可以把他們認識見麵到了解這麽久的過程一次性全部放到鬼穀之中來集中播放。


    雖然隻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可是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太奇特,導致一到這裏,腦海中就不可避免著出現很多以往從來都不想去憶起的畫麵。


    宛若卿歎口氣,跳上樹去,決定躲在樹葉之中,再也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趕緊將種子果實全部采摘好,結果因為什麽都舍不得的關係,眾人到了夜幕降臨才依依不舍地準備離開。


    不過看外麵的士兵,個個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因為這次沈青青帶他們來救宛若卿,地方也比較近,又是急行軍,所以所有將士統統沒有帶幹糧,沒想到餓了一天一夜。


    宛若卿出了穀,也才感覺到肚子“咕咕”叫,而且還叫的很大聲。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身邊那些將士,而裴澧夜則熟練地從他們的果實裏麵拿出相生相克的兩個,遞給身邊幾個人:“一人兩個,這兩個是相克的,都有毒,不過吃下去以後毒就消了。”


    連這他都還記得?


    宛若卿歎口氣,卻已經有兩個果子遞到了她麵前:“太後娘娘也餓了吧,娘娘不吃,將士們不敢吃。”


    她抬頭,見將士們有些遲疑地看著手中的果子,聽說是毒果以後,誰也不敢往嘴裏放。


    裴澧夜已經拿著兩個一口一個吃了起來:“這果子其實味道不錯,林子裏還有很多,你們要吃可以自己摘,不過摘下來都要給我看過才能吃,你們不通藥理,別采錯了。”


    宛若卿忍不住笑了起來,也將果子放到嘴裏大口吃了起來:“我采得盡興,倒是忘記將士們肚子餓了,大家若是忍得住,就回營去吃,要是忍不住的,就進去采果子吃。我和裴大人一樣的話,采了以後要讓我們看過,告訴你們可以吃才能吃!”


    開始有膽子大的人開始左右開弓吃起果子來,宛若卿忍不住看向裴澧夜,裴澧夜也正看她,兩個人相視而笑。


    緊接著就有士兵跑進鬼穀摘果子去了,裴澧夜看著她,忍不住問道:“會不會覺得燒掉太可惜了?”


    宛若卿深吸口氣:“有些東西,要舍棄的時候必須得舍棄,這是人生常常要遇到的選擇,我既然選了,就不會後悔。”


    她的話一語雙關,裴澧夜愣愣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笑起來:“是啊,美好的風景到處都會有,隻是欣賞的心情不同罷了。隻是微臣,總是希望把一些美好的風景永遠記在心中,此生都不想忘記。”


    宛若卿沉默了,這話,似乎已經超出她可以應付的範圍之內。


    她以為她和裴澧夜就隻會是這樣頂著君臣關係過一世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一起同回鬼穀,憶起當年的情況。


    “其實,臣這麽多年來,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想問娘娘。”裴澧夜忽地換了語氣。


    宛若卿一愣:“裴大人請問。”


    “金庸是誰?”


    呃……


    他居然還記得那麽清楚,落崖的時候,她指著情花說“那不是金庸小說裏的情花”。


    “一個人罷了,不在這個世上。”宛若卿有些尷尬地解釋。


    “哦!”裴澧夜並沒有深究,大概問這個問題本來就隻是打算緩和一下氣氛,並非真要研究到底誰是金庸吧?


    宛若卿鬆口氣,這件事情,恐怕比之前那件更難解釋了。


    好在將士們很快就回來了,一人兩個果子放到自己麵前讓裴澧夜和宛若卿一一鑒定。


    回營需要大半夜的時間,如果真的肚子餓著扛不住了,吃一些果腹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扛得住,能不吃就不要吃了,畢竟都是毒果,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副作用。


    那邊裴澧夜已經打著了火折子,現在雖是春天,西陲的天氣還很冷,加上一貫幹燥的氣候,不需要火油的輔助,就能將這些毒草毒木燒得幹幹淨淨。


    “走!”裴澧夜的火折子直接甩到“見血封喉”的樹上,那乳汁本身就是很好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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