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沈太後並不認識這張臉。


    年輕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死豬不怕開水燙。


    沈太後想起來,慕雲晗曾和她說過。


    這人與懷昌公主見過麵之後,去往一間民宅,換了一身宦官服飾入了宮。


    他有腰牌,出入自由,顯見得並不是沒有名號的人。


    宮人在年輕男人身上搜出腰牌遞到沈太後麵前。


    腰牌上寫著“張寶山”三個燙金字,瞧著是宮闈局的。


    宮闈局,掌侍宮闈,出入管鑰,當真是出行方便得很。


    沈太後冷了臉:“查!”


    盧嬤嬤忙亂一歇,滿頭大汗,尷尬地小聲道:“腰牌是真的,然而宮闈局查無此人,還有,他身體健全。”


    沈太後氣得發抖。


    腰牌是真的,宮闈局的名冊上卻沒有這個人。


    這意味著此人可以在宮中來去自如,同時點卯什麽的還查不到他!當真是自由得很了!


    身體健全,那就是個男人,活生生的男人留在宮中,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便是淫亂宮廷,那也無人得知啊!


    再看此人剛才反抗武長老那幾下子,顯然是個高手,今日若非是武長老在此,必然被他逃走。


    當真是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沈太後怒不可遏:“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務必將他的嘴撬開!”


    宮人將張寶山押下去拷問,沈太後起身去了隔壁。


    周太嬪匆忙站起來,未曾開口眼圈便先紅了:“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這事兒還得多謝安國夫人。”沈太後看向立在一旁的慕雲晗。


    慕雲晗靜靜地站著,麵容平靜,神色謙和,沒有得意也沒有興奮,這份穩重讓人喜歡。


    沈太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對慕雲晗的態度是好了很多:“都坐,周嬪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太嬪終於有機會暢所欲言:“……我是在懷昌十歲那年發現不對勁的。”


    她因為身體不大好,是以多讓乳母教養懷昌,和懷昌之間也遠遠談不上親近。


    懷昌十歲那年,她有一天午睡起來,突然想去看看女兒。


    悄悄去了懷昌的屋子,卻見懷昌正和乳母撒嬌說話,神態親密,堪比母女。


    她心裏有些不大舒服,覺著女兒不和自己親,卻和乳母如此親近。


    於是就想聽聽她們都在說什麽,可人還沒靠近,廊下就跑出一個宮人大聲請安。


    乳母和懷昌慌慌張張跑出來,兩個人都是神色驚恐無比,就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似的。


    懷昌年紀小小,心眼兒卻不小,一直追問她聽到了什麽。


    她開玩笑似地說,聽見懷昌叫乳母做娘,說她倆更像是親母女。


    乳母嚇得不輕,忙著辯解,這倒也無可厚非。


    讓人生疑的是懷昌,懷昌拉著她一迭聲地叫母妃,讓她別亂說話,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生性淳厚,雖然心裏不舒服,卻也不會因此做什麽。


    可是過了沒幾天,乳母居然暴斃。


    她心中生疑,也擔心懷昌因此和她鬧騰,誰知懷昌壓根沒提,反而對她親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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