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不停推移,距離何深的個人音樂會開始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越來越多,難以計數的人,開始向著江州這邊聚集。


    除了江州內各個音樂學院,音樂係之外,其他地方的音樂學院音樂係也派著他們的隊伍,向著江州這邊前進。


    跟之前不同。


    之前其他地方音樂學院來江州這邊,參觀江州師範大學音樂學院的時候,即使表麵上沒有什麽,可是他們的內心深處,對著江州師範大學音樂學院,總是帶著一絲絲俯視。


    畢竟他們是音樂學院,而江州師範大學音樂學院,隻是一個大學內的音樂學院。


    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現如今,江州音樂學院成立,他們那群過來準備圍觀的人,走到江州音樂學院內,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絲可以俯視其他音樂學院的心情。


    大家都是同一級別的學院,沒有誰高誰低,都差不多。


    打足了華國海城兩個地方的學生,覺得自己學校是華國內兩大音樂學院,比其他音樂學院要高上那麽一籌。


    其他地方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他們隻是抱著好好學習的精神,來到這個地方,準備觀看何深的音樂會。


    他們快速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認認真真地觀摩著江州音樂學院的課程,以及何深的練習。


    很快,江州音樂學院附近的旅館便被住滿,無數人找不到學校附近可以住宿的位置,隻能暫且向著江州大劇院方向走去,準備在那個地方住下。


    畢竟那個地方是之後何深要演奏的地方。


    而又過了幾天,江州大劇院附近,都已經住滿了人,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位置。


    除了各個地方音樂學院的人,還有各類古典音樂雜誌。


    國內的諸如《黃河》,《愛樂》,《和聲》等雜誌。


    而國外的,諸如《音樂》,《古典》,《留聲機》……


    各個地方各個樣子的雜誌,全部都來到了江州,等待著何深的音樂會。


    一時間,整個江州寧城,音樂氛圍直接拉滿。


    就算是不怎麽聽古典音樂的普通路人,也發現了不對勁。


    感覺在周圍,不管是電視機,還是車載電台,又或者其他一些廣告。


    其中的古典音樂含量也莫名其妙地增加了許多。


    感覺莫名其妙的。


    何深對於外界的一切並不清楚,他隻是認認真真地坐在琴房裏,好好的練琴。


    這個周叁給他的琴房是真的舒服,琴房內的沙發,也比之前江州師範大學音樂學院裏麵的沙發,還要軟。


    中午吃完飯後,何深甚至可以在沙發上睡上那麽一覺。


    他手中的音樂,隨著不斷地練習,也愈發熟練。


    不管是巴赫,還是貝多芬,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麽。


    這些音樂在何深手上的感覺,則是越來越複雜,其中的音樂性,也是越來越強。


    何深對於這些作曲的掌握,也越來越強!


    很快,時間便來到了何深音樂會的當日。


    何深從他的那個地下室醒來,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向著江州大劇院方向走去。


    他的這個地下室並沒有退租,不過地下室裏麵的鋼琴,已經退了,讓人家鋼琴運輸公司的人給送了回去。


    之所以沒有退這個地下室,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何深懶。


    最近也沒有特別多的時間去找一個新的房子。


    就算可以拜托周叁他們幫自己看新的房子,那些人說不定會在價格上做一些手腳。


    比如說原本五千八千一個月的房租,他們跟自己說一兩千就可以租到。


    等自己住進去發現欠了人家人情的時候,又不好直接搬出來。


    因此,何深並不打算通過那些朋友來幫自己找房。


    何深站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後,很快便來到了江州大劇院的附近。


    在江州大劇院的停車場那邊,停了無數的大巴,還有各種各樣的豪車。


    那些大巴,應該是各個地方音樂學院的車子,送他們學校學生以及老師過來觀摩。


    至於那些豪車……


    大概是某些有錢的老師,或者那些頂級古典音樂雜誌的人的吧?


    何深對此並無興趣。


    他下了車後,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緩步向著音樂廳方向走去。


    或許是他太過於低調,周圍竟無任何一人注意到他。


    無數的人圍繞在音樂廳的門口,四處打量遠處來來往往的車輛,小聲討論著。


    “話說何深什麽時候才來啊?這個是他的第一場音樂會,他應該不會遲到吧?”


    “誰知道呢,不過這些跟我們都沒有什麽關係,我們好好地看人家的演奏就行。”


    “這個應該是何深得了比賽冠軍以來的第一演奏吧?”


    “不對,如果準確的算起來,其實並不是!何深在得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後,他接到了幾家頂級管弦樂團的邀請,去了那些管弦樂團進行演奏,嚴格來講,並不是第一次!”


    “不過這個應該是何深複出以來的第一次。”


    “確實,何深整整安靜沉澱了四年,說真的,我真的很好奇何深究竟可以在這些年,達到一個什麽樣的水平?”


    “就是,其他的鋼琴家就算得了獎,還真的沒有人像何深這樣一直沉寂下來的,大家都是立刻就在全世界的舞台上活躍起來了!”


    “你這句話就不對了,準確來說,也是有那種得了獎之後沉寂的鋼琴家,比如說跟何深同為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的波利尼。”


    “嗯?臥槽,你不說我還都忘了,跟何深同樣選擇的,還有一個波利尼!”


    “馬力齊奧·波利尼,第六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在獲得鋼琴比賽冠軍後,在所有人的麵前消失了整整八年,潛心跟著明凱郎吉利,重新學習了手指的觸鍵以及音樂的表達,八年後出道的第一場的音樂會,肖邦24首前奏曲轟動鷹國!”


    “你的意思是……何深也有可能跟著這個波利尼一樣,轟動華國?”


    “誰知道呢?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何深這個四年究竟去做了什麽,誰知道他是潛心學習,還是去找到一個地方玩,好好放鬆了四年?”


    “確實……”


    眾人站在門口,一邊等待著音樂廳開放,一邊小聲的討論著。


    何深看著他們討論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絲的變化。


    世界上頂級的鋼琴家很多,每個人成長的方向都不一樣。


    就比如波利尼,他是將自己的基礎徹底打碎後,重新構建,構建出一個更為穩定的基礎,然後在全世界範圍內演奏。


    至於何深呢?


    他跟波利尼並不一樣,他是尋求音樂的本身,跟無數的鋼琴大師,共同探討在音樂中,各個音樂家最為合適的詮釋。


    這一切,都在培養著他的音樂素養,讓他的音樂更加接近那些頂級的鋼琴家。


    畢竟,那些最為頂級的鋼琴家,比如說阿格裏奇,齊默爾曼,乃至於剛剛說的波利尼這些人……


    他們對於音樂的理解,近乎成妖!


    他們在聽到何深詮釋音樂的第一時間,便可以輕鬆地感知到,何深對於音樂的想法。


    畢竟,他們聽的太多了,他們在20世紀的黃金年代,是真正跟著那些頂級大師交流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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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


    拉赫馬尼諾夫,霍洛維茨。


    拉赫馬尼諾夫,一個以二十世紀鋼琴家的身份,成功躋身古典音樂最頂端音樂家身份的人。


    霍洛維茨與拉赫馬尼諾夫互為好友,拉赫馬尼諾夫的許多作品,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霍洛維茨。


    他們不僅僅對於現代的作品有新的想法,對於那些幾十年一兩百年前的古典音樂,浪漫時期音樂,巴洛克時期音樂,都有幾十幾百種不同的詮釋。


    甚至可以說,他們對於音樂的想法,幾乎涵蓋了所有的主流思想。


    何深,他現在還遠遠不如這些世界頂級鋼琴家。


    但是,他正在緩步前進。


    一步一個腳印地,緩步向著世界頂級鋼琴家的方向前進。


    何深並沒有驚擾那些正在閑聊的眾人,走到了遠處的某個後門處,將自己的身份證明遞給站在那邊守著的工作人員,邁步走到音樂廳之中。


    江州大劇院依舊是跟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沒有多少特別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在音樂廳裏麵防止的金琴獎展示牌,變成了何深的展示牌。


    在牌子上印有何深的照片,以及他的一些簡介。


    何深看著自己的牌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總感覺怪怪的,想要將這個玩意收起來。


    最終何深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隻是歎了一口氣,向著後台方向走去。


    後台位置,已經有許多人正站在那邊。


    江州音樂學院的現任校長,周叁。


    川州音樂學院的榮譽教授,但義。


    華國音樂學院的榮譽教授,周仁廣。


    老一代的人以他們三個人為主要核心,大部分人都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在隨意閑聊。


    年輕一代的人,比如說武州音樂學院的嶽理。


    海城音樂學院的傅調。


    華國音樂學院的裴泣。


    周圍的其他一些學校的老師,隱隱約約以這三人為首。


    嶽理站在人群之中顯得特別的高大,身上的西服都快要塞不下他的大塊頭。


    他看著周圍的其他人,臉上的笑容也特別的明媚。


    或許正是因為他個子很高的緣故,嶽理在跟著周圍人聊天的時候,第一個發現了正在走過來的何深,眼睛猛地一亮,快步走到何深的麵前,伸出他粗大的手,拍了拍何深的肩膀,笑道。


    “不錯啊何深!一直沒有來得及當場恭喜你,恭喜你獲得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直接打破了來自於歐洲以及東瀛棒子對於古典音樂的壟斷!不錯不錯!”


    傅調裴泣二人,在嶽理走到何深麵前之後,也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傅調一臉冷漠,不想跟何深多說什麽的樣子。


    裴泣則是一臉苦笑。


    他對著何深攤開了手,無奈道。


    “何深,恭喜了,你拿到了冠軍,可惜我們完全沒有跟得上你的步伐……”


    “誰說得!我拿到了李斯特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算得上完成了跟何深的約定,隻是你們沒有完成罷了!”嶽理在一邊大聲囔囔道,然後轉頭對著何深,指著自己身邊的裴泣跟傅調,揭老底道。


    “諾,這倆個人,裴泣我記得去參加了範·克萊本國際鋼琴比賽,可惜隻拿到了第三還是第四來著,沒有拿到第一。”


    “至於傅調……貝多芬國際鋼琴比賽第二名,也是沒有拿到冠軍。”


    傅調抬起頭看了一眼嶽理,冷哼了一聲,轉頭向著一邊走去,完全不想理會嶽理。


    而嶽理聽著傅調的哼哼聲,反而不由得笑的更開心了,跟何深損道:“諾,你看,每次一說他第二,他就生氣,真不懂,非要拿到第一嘛?第二不是照樣有公司要簽約他?”


    裴泣無奈地看著一邊的嶽理,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微微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這些話在他們三個人內部裏麵說還可以,畢竟大家都是世界級鋼琴演奏者,再加上一直都有競爭,所以都比較熟悉。


    在何深麵前說也沒有什麽,何深也不算什麽外人。


    但是周圍還有其他的一些人。


    現在說這個,就不算特別合適了。


    因此,裴泣直接開口道。


    “算了,不說這個了,何深,你這一次音樂會準備的作品是什麽?要不要說出來,讓我們參考一下?”


    何深看著麵前明顯的眾人,發現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目光,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截了當道。


    “巴赫,貝多芬,肖邦,拉赫馬尼諾夫!”


    “巴赫,貝多芬,肖邦,拉赫馬尼諾夫?”


    嶽理聽了之後一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吐槽道。


    “你這個曲目的安排感覺好怪啊,就有一種那個,準備藝考的藝考生,還有那些準備進行畢業音樂會的學生才會準備的作品?”


    “嗯,我也感覺有點,這個選曲不是說差啊,就是感覺有點普通……”裴泣也在一邊點頭:“就是感覺,你應該拿出來的作品,應該是那種震驚世人的鋼琴選曲。”


    “比如說,你把肖邦的全套鋼琴前奏曲,全套馬祖卡,全套夜曲,全套波蘭舞曲,全套協奏曲,全套敘事曲,全套練習曲一起彈出來?”


    “喂喂喂,那樣要死人的吧?我隻是見過把貝多芬的全套奏鳴曲給彈出來的,然而當他在一場音樂會彈完全套後,就直接被拉醫院了。”


    “如果何深你這樣彈完,說不定也可以直接名流青史呢?”


    嶽理跟裴泣二人不由得在邊上吐槽,當然,也僅限於吐槽,沒有強行要求何深改他的曲目選擇。


    何深聽著二人的發言,同樣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三人隨意的聊了聊各自的狀況後,兩人便向著觀眾區方向走去,準備入座。


    而何深,將視線看向唯一站在後台的三個人,向著他們走去。


    但義,周叁,以及周仁廣。


    周叁倒是沒有停留,見到何深過來,立刻無比識趣地跟著但義周仁廣打了聲招呼,說去舞台上監視攝影機的布置。


    確認之後視頻錄製的順利。


    但義則是看著正在走來何深,目光中滿是欣慰。


    等何深站定後,他立刻開口,用著略帶一絲焦急道。“何深,準備的如何?有把握嘛?”


    “有。”何深看著但義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點頭。


    “有就好,有就好啊……我已經四年多沒有聽你彈琴了,真的期待你之後究竟可以詮釋出什麽樣的作品出來。”


    但義聽到何深的肯定後,緩緩長舒了一口氣,對著何深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捏了捏何深的肩膀,充滿著鼓勵的意味。


    周仁廣看著但義,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但義心中的那一份喜悅。


    她十幾年前,也曾經有過如此。


    因此,她深有同感。


    不過,周仁廣伸手看了一眼時間,無奈地對著但義,以及何深道。


    “好了,但教授,別敘舊,演出的時間快到了,我們現在該去觀眾席,把後台空間留給何深。”


    “畢竟,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隻是期待著何深的演奏就可以了,我相信何深一定可以滿足你的期待的。”


    但義看了一眼一邊的周仁廣,又看了一眼何深,目光中滿是欣慰地緩緩點頭:


    “嗯,好,我們走,何深,你一定要加油,這個是你最重要的一場音樂會,你一定要演奏好!一定要努力啊!”


    說罷,但義沒有任何一絲絲猶豫,直接轉身離開。


    將後台的空間,完全留給何深。


    周仁廣看著離去的但義,笑了笑,對著何深道。


    “何深,我一直在關注著你的成長,你的成長出乎了我的想象,我以為你達到這一步,可能會要很多,最起碼三十多歲,然而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麽快就達到了這個境界。”


    “所以,我期待著你的音樂會,期待著你的表現。”


    說罷,周仁廣也拍了拍何深的肩膀,同樣轉身離去。


    一時間,整個音樂廳的後台,隻剩下何深一人。


    還有一些負責候場的工作人員。


    何深站在音樂廳後台的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場音樂會,充斥著所有人的期待。


    不僅僅是但義的期待,還有周叁,周仁廣,傅調,嶽理,裴泣……


    所有自己在華國古典音樂圈內認識的人,他們都在期待著自己的演奏。


    這不僅僅是彈給自己的音樂會,更是彈給所有人的音樂會。


    因此……


    絕對不容許失敗。


    哢!


    時間走到八點整的一瞬間,原本亂糟糟,還有一些人討論的音樂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看向音樂廳入口的那一道拉門。


    工作人員也看向何深,立刻開口道。


    “何老師,時間到了,該上台了!”


    何深走到舞台拉門前,看著麵前已經打開的門,還有舞台上提前放置好,經過他確認的鋼琴。


    一台施坦威的D274,平庸,但是卻可以非常好用的一台鋼琴。


    何深站在舞台後方,看著麵前的一切,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隨後,踏步而出。


    立於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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