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這幾日,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地。


    自從上一次把自己的肖邦十首波蘭舞曲完善到Lv8後,他的進步便陷入了極為緩慢的階段。


    他對於肖邦作品的理解,很快便達到了瓶頸,也就是Lv8晉升Lv9的樣子。


    現在,隻能靠後麵的時間慢慢去磨,增加底蘊,等底蘊差不多了,還需要一位大佬級別的授課?


    大佬級別的授課,目前可能沒有多少用,得要多等一會兒,等他這個瓶頸達到最頂峰的時候,就差那麽一點點感覺的時候,再配合上大佬的上課,說不定就可以突破。


    因此,他暫且放棄不停地磨作品,而是選擇直接擺爛。


    每天早上起來,來到學校裏的小樹林裏麵,閉著眼曬著太陽,腦袋裏想著旋律。


    然後等曬太陽曬差不多了,就去食堂裏吃飯,腦袋裏想著和聲。


    吃完後回到辦公室休息,半眯著眼吹著微風,腦袋裏想著曲式結構。


    就這樣不練琴,純擺爛的生活,讓他對於音樂的理解正在緩慢增加。


    什麽?你說天天想著音樂,這個不屬於擺爛?


    不不不,如果是外人看的話,就一定會覺得何深在擺爛。


    哪有一名鋼琴老師一天到晚不練琴,就曬太陽睡覺的?


    這也太悠閑了吧?悠閑的過頭了!


    就比如說曲詩,她就是這麽想的。


    “喂喂喂!何深!何深你在嗎?何深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啪!


    辦公室的門被一個小小的身影用力撞開,曲詩揮舞著手中厚厚一本書,快速衝了過來,無比激動地說道。


    “你猜我手裏拿的是什麽?你一定猜不到,我告訴你,我手中這本是《黃河之聲》!”


    “你猜猜看我拿著這本《黃河之聲》是想要做什麽?你也一定猜不到!我告訴你!”


    “我們的那篇文章被《黃河之聲》收錄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哈!”


    曲詩把手中的書,放在何深的桌上,不給何深任何一絲絲猜答案的機會,劈裏啪啦就把想要說的話,全部都砸了出來。


    何深從微風衝緩緩蘇醒,看向麵前咋咋呼呼的曲詩,點了點頭。


    “哦……”


    “哦?什麽哦?你在哦什麽?你難道不激動嘛?不高興嘛?不興奮嘛?這個可是《黃河之聲》啊!國內頂級音樂期刊欸,可不是普通的音樂期刊可以比擬的!”


    曲詩看著何深一臉鹹魚樣,不由得怒上心頭。


    “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啊,這個是《黃河之聲》!你高興一點啊,不要擺爛了好不好,你這樣顯得我好蠢!”


    “嗯……”


    “????”


    曲詩一臉茫然地看著何深嗯了一聲,重點還是在她剛剛說完,顯得她很蠢那句話之後,才嗯了出來。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氣的差點沒跳起來,她拽著何深的衣領,指著麵前的《黃河之聲》,無比憤慨地說道。


    “你,你,你!你居然說我蠢?”


    “什麽,抱歉,我剛剛有點迷惑,沒有聽清楚。”


    何深皺著眉頭將自己從曲詩的手中抽開,然後看向她手中那的那本書,開口問道。


    “這個是?”


    “……”


    曲詩一時間氣息差點沒順過來,她拿著手中的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指著上麵的內容說道。


    “這個,是我們之前弄得那個論文,關於肖邦的論文,現在上了《黃河之聲》的雜誌裏麵,這個雜誌還給我們發了一百多的稿費,你要不?”


    “……”


    何深沒說話,就這麽看著曲詩,曲詩原本激動的心態也逐漸放緩,看著麵前的《黃河之聲》雜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被何深這麽一搞,她原本無比激動的心情也沒了,一時間感覺到有點無趣。


    何深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雜誌刊登了,有什麽用?”


    “嗯,大概就是可以評職稱,還有賺稿費,如果你很缺這個一百多的稿費的話……”


    “……”


    兩個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間沉默不語。


    一百多的稿費基本上就是一個添頭,有和沒有沒有多少差別,最重要的便是刊登上這個雜誌的這件事情。


    能夠刊登上雜誌,便可以利用這個申請職稱,看看能不能升職。


    這個可以算得上是一類的文章,基本上能管點用。


    不過,音樂類論文,除了評職稱之外,在大部分的情況下,都是沒啥用,大部分還是看你個人的演奏。


    而曲詩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有點無奈。


    何深看著曲詩,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勉強點了點頭,擠出一絲笑容。


    “不錯,很好,恭喜你。”


    “不,是恭喜我們,然後,你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笑,你這樣皮笑肉不笑的,很恐怖。”


    曲詩無力吐槽,甩著手中的一百塊大鈔,對著何深問道。


    “走?要不要搓一頓?既然稿費到賬了,那麽我們自然而然地可以稍微瀟灑瀟灑!”


    “雖然隻有一百塊……”


    何深想了想,從椅子上起身,對著曲詩點頭。


    “行。”


    說罷,何深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等曲詩收拾了一下後,兩人向著辦公室外麵走去。


    結果還沒有等何深走多遠,便聽到了一股氣喘籲籲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從樓下傳過來的,何深跟曲詩二人,同時看向樓下。


    而他們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個潔白光亮的頭皮,在頭皮的周圍,包裹著灰白色的頭發。


    一個非常顯眼的地中海。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名字同時從他們的心中湧出。


    周叁!


    周叁氣喘籲籲地爬上樓,發現麵前有一個黑影,剛準備繞開,卻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一看,站在他麵前的正是何深……


    “小何啊,是你啊,我剛剛正打算找你,沒想到你居然……”


    “周校長好!”


    曲詩沒有等何深開口,便立刻嘴甜的叫了一聲,卻把周叁嚇了一跳,他連忙看向周圍,終於在視角的邊緣,看見了曲詩,不由得撓了撓自己那地中海,尷尬地說道。


    “啊,曲詩啊,你居然也在,你從哪裏來的,下次別突然冒出來了,這怪嚇人的!”


    曲詩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用著充滿怨念的神情看著周叁,小聲說道:“周校長,我一直在……”


    “啊?是這樣嘛?啊哈哈哈,抱歉,我眼睛不太好,看人看的不太清楚,抱歉抱歉。”


    周叁沒有任何猶豫地對著曲詩打了個哈哈,道了一聲抱歉,然後看向何深,開口道。


    “何深,我正打算找你,你看……”


    “周校長,我們要不一起去吃飯?”


    何深打斷了周叁的發言,指了指曲詩,開口道。


    “曲詩她幫我寫了個論文,發表在了《黃河之聲》上,《黃河之聲》給她發了一百多的稿費,我們打算一起外去找個地方吃一頓。”


    “欸?《黃河之聲》?”


    周叁愣住,一時間突然忘記了自己剛剛想要說什麽,不由得愣在原地。


    何深看著周叁一時半夥兒不說話,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重複道。


    “周校長?我們打算一起去吃飯,你……”


    “啊,去去去,走,一起去。”


    周叁立刻回過神來,拽住何深的手,然後特地在自己的視線邊緣,找到了曲詩,同樣伸手拽住了她,拉著他們下樓,一邊走一邊說道。


    “啊,你剛剛說《黃河之聲》我一時半夥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抱歉抱歉,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也開始琢磨著發論文,你是打算升職?”


    何深跟在周叁的後麵,搖了搖頭。


    “不,隻是曲詩她提醒我這件事,我才知道升職是需要論文,這些東西都是她幫我做的。”


    “啊,這樣啊,曲詩,做的不錯!”


    周叁立刻鼓勵了一下曲詩,並且讚揚道。


    “有一說一啊,我們這鋼琴係裏麵,寫東西,實力最強的,還真的就屬曲詩你了,你這個筆杆子可真的是,嘖嘖,不得了!”


    “嘿嘿……”


    曲詩聽到周叁的表揚,一時間有點不好意思,不由得撓了撓頭。


    “都是周校長教導有方。”


    “什麽話,這個是你們倆共同努力的成功,哪來我的什麽事,今天雙喜臨門,我們一起去慶祝一下!我請客”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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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叁擺了擺手,帶著何深跟曲詩二人,在學校後麵東轉西轉,轉到了一個燒烤攤。


    這個燒烤攤的名字很有趣,叫“燒烤,喂我尼~”。


    “燒烤,喂我尼?”


    曲詩看著這個招牌,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這個牌子好奇怪啊,為什麽會是這個名字?”


    “因為……”


    說道這裏,周叁稍微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是我們學校一個小提琴專業的學生開的,取得小提琴音譯……”


    “小提琴學生?”曲詩的眼睛猛地瞪大。


    “嗯……他比你們還大點,大概是十年前的那一屆的,他去當小提琴演奏家,結果虧了十幾萬,去當老師,開琴行,又被人騙了幾十萬……”


    “然後,然後……”


    周叁支支吾吾地不好說什麽,曲詩麵色古怪地開口道。


    “然後,就改行做燒烤了?”


    “對……”


    “……”


    “不過他靠著做燒烤已經把他欠的錢都還了!還是蠻勵誌的!”


    “所以……搞音樂不如做燒烤?”


    曲詩盯著周叁,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場麵一時間無比的尷尬。


    不過很快,這份尷尬便被化解,一個年輕人從廚房後台走了出來,看見周叁,立刻擺了擺手。


    “呦,周校長嘛,怎麽滴,今天又來照顧我生意?”


    他走到桌子前,看向坐在周叁周圍的何深以及曲詩,點了點頭,拿出邊上幹淨的毛巾擦了一下手,對著何深二人伸手道。


    “你們好,我是10屆的學生,叫康雲,你們是……”


    “曲詩,鋼琴係講師……”曲詩小心翼翼地跟著康雲握了一下手,然後看向何深跟周叁。


    “何深,鋼琴係助教。”何深看著康雲,同樣點頭示意,伸出了手,跟著他握了一下。


    “啊,幸會幸會,各位第一次來,別緊張,吃好喝好啊。”


    康雲的手很粗糙,但是很幹淨,並不油膩。


    特別是他手上的老繭,特別的厚。


    應該是之前練琴的時候留下來的。


    康雲跟兩個人握了一下手後,笑著跟周叁問道。


    “周校長?還是之前的那幾樣?”


    “行,你看著弄,我們今天可是有大款的!”


    周叁擺了擺手,康雲立刻回到了廚房內,開始準備他們今天的晚飯。


    何深看向樂嗬嗬地周叁,突然開口問道。


    “周校長,你之前說,雙喜臨門,是什麽意思?”


    “雙喜臨門啊,就是驚喜啊!”周叁說道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大笑。


    “驚喜是什麽意思?”何深不解。


    “驚喜嘛,就是驚喜啊,來,小曲,你給翻譯翻譯,什麽叫驚喜!”


    “???”


    曲詩更茫然,牙齒抵著塑料杯,小眼睛轉了轉,一句話不敢說。


    周叁看曲詩不接他的話茬,不免有點無趣,無奈地攤開了手。


    “驚喜嘛,驚喜就是川州音樂學院出一名榮譽教授,接上我們的腿!”


    “???”


    何深更茫然了。


    周叁看著兩個人,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什麽,不由得癟了癟嘴。


    “你們兩個人怎麽連電影都沒有看過,我在玩梗懂嗎?你們就不能接我一下話茬。”


    “……”


    “……”


    兩人沉默。


    周叁無奈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好吧好吧,我不說冷笑話了,這也太尬了,簡單來說,就是川州音樂學院跟我們這邊協商,但義教授要定期來我們這邊做公開課,你懂了嗎?”


    “但但但但但但……但義教授???是但義教授嘛?”


    曲詩眼睛突然一亮,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牙齒發抖,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是是,是哪個川州音樂學院的哪個,最近才來過我們江州這邊的那個,但義,但教授嗎?校長你沒有說錯人?”


    “啊對對對,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但義但教授,他要來我們學校做固定公開課了,一個月一次!”


    周叁翻了個白眼,對著何深繼續說道。


    “並且,他們那邊製定了,表示必須何深你來作為參演嘉賓,負責作品的演奏,基本上都是肖邦的作品。”


    “相對因的,作為讓但義教授來我們這邊的代價,我們必須負責但義教授的起居出行。”


    “他們這邊的意思是……”


    周叁聳了一下肩膀,這個時候,康雲已經端了一大盤子的燒烤過來。


    “來了,烤牛舌,烤豬鼻筋,烤腦花,烤魚泡……”


    “你們先吃,後麵還有。”


    說罷,他把燒烤放下,快速回到了廚房,繼續搗鼓起來。


    周叁立刻拿起一個烤豬鼻筋,放到嘴巴裏猛地一嗦,露出了一股滿足的神色,然後招呼何深跟曲詩二人。


    “快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他們家的這些都是特色,是我們寧城很少吃到的,他特別從外地學過來的手藝,非常不錯。”


    何深跟曲詩二人各自撿了一根燒烤,吃了起來,不過他們眼睛都盯著周叁,等待著他後麵的解釋。


    周叁看著兩人,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地中海。


    看來自己如果不講完這個內容,他們倆個人應該是不會吃飯了。


    想到這裏,他就無比心疼地望著桌上的燒烤,然後開口道。


    “嘛,其實也沒有什麽,簡單來說就是,嗯,但義教授那邊覺得你有機會衝擊肖邦國際鋼琴大賽,所以他們打算過來作為你的指導老師,幫你整理整合一下肖邦作品的演奏,確保你在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中的優勢。”


    “基本上就是這一點,這一次過來的時候,但義教授已經提前給了我一個表單,上麵列著他希望你可以完成的作品,這一次過來他所想要看的作品,便是肖邦的波蘭舞曲……”


    “嘶,這個作品我好像沒有聽過你彈過啊,你一個月的時間,夠嗎?”


    何深聽到這裏,才緩緩放下了心,隨手抽了一根烤魚泡,對著周叁點了一下頭。


    “夠的,我這一首作品已經練到了專精級高級,距離專精級巔峰就差一點積累,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


    “嘶……你這個專精級高級,專精級巔峰,搞得像打遊戲似的,你真的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何深說完後,便懶得理會周叁,專心致誌地對付手中的魚泡。


    魚泡膠膠糯糯的,但是在這種口感下,還能保持十足的彈性,上麵的胡椒粉孜然粉撒的特別的到位。


    雖然不如棒棒糖好吃,但是也還不錯了!


    何深不由得點了點頭,一邊思考著自己的肖邦波蘭舞曲,一邊慢慢悠悠地吃著烤串。


    周叁看著何深說了沒有問題,即使還有一點擔心,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對於何深,特別是何深的音樂方麵,他向來是十分的放心。


    不過,曲詩嘛,就……


    曲詩繼續追問著周叁,關於但義的細節。


    周叁痛苦地敷衍著無比激動地曲詩,看向逐漸減少,且變冷的烤串,目光中透出一股絕望。


    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提但義啊,自己不是沒事找事嘛?


    可惜,開工沒有回頭箭,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深,以緩慢地速度消滅掉桌上的一切,然後又消滅掉下麵一盤……


    而他,隻能看著何深吃。


    不過……


    他看著何深,突然陷入了沉思。


    但義教授那邊表示,明年那一年,會非常的困難,他們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所以……


    何深,你到底可以不可以呢?帶領我們,成為世界第一?


    何深慢悠悠地吃著燒烤,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叁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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