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是張夫人最信任的貼身大丫鬟,張夫人自己都需要被人贖買的時候,都不忘把她帶上。


    足以表明,張夫人對於霜降的喜愛與看重。


    十六七的年紀,精致出挑的容貌,周到細致的性格,要是擱在侯府鼎盛的時候,馮忠良慢說納霜降為妾了,就是娶她當正頭娘子都做不到。


    不是說兩人的條件不相配,而是沒有必要。


    馮家已經有趙嬤嬤這樣的絕世忠仆,馮家上下就會忠於張夫人,根本無需浪費一枚極好的棋子。


    事實上,原本張夫人準備將霜降嫁給侯府大管事的兒子。


    如此,既能給霜降一個體麵,也能拉攏侯府的世仆。


    大管事那邊也動了心思,相中了霜降。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侯府出了事,大管事一家也被發賣了,偌大一家子人都拆開了,張夫人都不知道他們被什麽人買了去。


    現在張夫人等人都要靠馮家供養,馮忠良則是一家之主。


    原本,馮忠良一直都很聽話,張夫人也沒想用送女人的辦法來控製他。


    但不知怎的,就是眾人押解進京的路上,短短兩個來月的時間,馮忠良竟被顧秀娘哄了去。


    事事都聽顧秀娘的安排,就連親娘趙嬤嬤的吩咐,他有時都敢露出不情願的表情。


    “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個混小子,竟被顧氏這個蠢貨弄得五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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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嬤嬤習慣了在兒子麵前強勢,也習慣了安排一切。


    從天牢裏出來,忽然就發現兒子變了,趙嬤嬤真是又驚又怒。


    而更讓趙嬤嬤心裏沒底的,還是養家的人變成了顧秀娘,馮忠良似乎都在顧秀娘麵前矮了幾分。


    趙嬤嬤這個做婆婆的,仿佛更沒有資格“管教”兒媳婦了。


    那怎麽行?


    如果隻是他們一家幾口人,兒媳婦強勢些,趙嬤嬤也還勉強能忍。


    可問題是,還有張夫人一群人哪。


    過去,趙嬤嬤說讓馮忠良傾家蕩產的救助張夫人以及侯府眾人,馮忠良就老老實實的照做。


    可前些日子,趙嬤嬤陪著張夫人出了大牢,想有個寬敞的地方住,馮忠良就一臉為難的說什麽“沒錢了”。


    哼,什麽沒錢?


    就是顧秀娘在背地裏挑唆!


    她呀,這是在給趙嬤嬤使下馬威呢,想告訴趙嬤嬤,馮家的女主人是她顧秀娘。


    馮忠良也從聽阿娘話的乖兒子,變成了怕老婆的窩囊廢!


    趙嬤嬤決不允許顧秀娘造反,更不能容忍顧秀娘那張夫人的事兒作筏子,對張夫人不夠尊敬。


    雖然現在馮家(包括張夫人等人)要靠顧秀娘刺繡養活,但顧秀娘畢竟隻是個兒媳婦。


    婆婆想要拿捏兒媳婦,不管這個兒媳婦多能幹,總能找到辦法。


    而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給兒子塞女人,讓他們夫妻感情產生裂痕。


    然後,趙嬤嬤就能順利的把兒子拉回自己這一邊!


    至於顧秀娘?


    她不是能幹、能掙錢嘛,那就好好的給馮家當牛做馬吧!


    “……也好,霜降是個伶俐的性子,應該能夠好好伺候忠良!”


    說實話,單純就馮忠良的能力而言,張夫人多少有些看不上他。


    這人太木訥,太愚鈍。


    過去張夫人會高看馮忠良幾眼,主要還是為了趙嬤嬤。


    可現在……唉,真是應了那句話“今時不同往日”,她堂堂侯夫人,居然也要靠使美人計來拉攏一個憨貨!


    張夫人心裏多少有些悲涼。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躲在門外偷聽的馮延庭,根本不懂讓霜降來伺候馮忠良是怎麽回事。


    但,他聰慧啊,懂得聽話聽音兒。


    他從張夫人和趙嬤嬤的對話語氣能夠感受得到,他們所說的內容,一定是在算計自己的親娘。


    抿緊小嘴兒,馮延庭狠狠的罵了幾句“壞人”,便趕忙跑回去跟親娘學舌。


    何甜甜聽完馮延庭氣咻咻的複述,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輕輕的挑了挑眉。


    塞女人?


    還真是沒有新意!


    而且,張夫人這對主仆的耐心也著實差了些。


    或者說,她們的臉皮足夠厚!


    原本何甜甜預計著,怎麽也要過個一兩個月,她們才會對自己使手段。


    沒想到,這才幾天啊,她們就坐不住了。


    不過,無所謂了,早些日子、晚些日子都沒有區別。


    就算趙嬤嬤她們不主動給馮忠良弄個伺候丫頭,何甜甜也會想辦法給他弄一個。


    畢竟,在何甜甜的計劃裏,馮忠良的“侍妾”也有戲份呢。


    所以,當傍晚時分,趙嬤嬤領著霜降,裝模作樣的來到何甜甜和馮忠良麵前,表示:“夫人心疼你們夫妻,便想讓霜降過來伺候。”


    馮忠良整個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盯著霜降嬌美的容顏發呆。


    馮忠良再老實,也是個男人。


    而男人嘛,就沒有不貪花好色的。


    更何況,霜降不是普通丫頭,她是侯夫人身邊最得用的人,在侯府,普通的主子都未必有她更體麵。


    錦衣玉食、養尊處優,養出了矜貴的氣派。


    若是換個衣服,走到外麵去,說句富貴人家的當家奶奶都有人信啊。


    “顧秀娘”也是個精致的美人,但跟霜降一比還是差了些。


    霜降那是人間富貴花,而“顧秀娘”呢,更像小家碧玉。


    過去,侯府興盛,霜降那就是副小姐般的存在,馮忠良雖然是趙嬤嬤唯一的兒子,也不敢輕易肖想。


    而現在——


    吸溜!


    馮忠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吐沫,他的心更是蹦蹦亂跳。


    不過,馮忠良倒也沒有徹底被美色迷住了心神。


    短暫的怔愣過後,他扭過頭,小心翼翼的去看何甜甜的臉色。


    何甜甜卻沒有氣惱,她甚至有些欣喜:“好哇!我正愁家裏缺少幫手呢!”


    “前些日子我就在琢磨,想把大小姐也接過來一起跟延庭讀書。”


    “畢竟大小姐是侯爺唯一的嫡女,而我娘家也曾經深受侯爺的大恩。”


    “侯爺現在下落不明,夫人身體也不太好,根本無心照顧大小姐,我便想把人接過來。”


    “不過,我又要幹活,又要刺繡,還要照顧延庭和夫君,著實騰不開手!”


    “霜降姑娘若是來了,那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何甜甜的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但對“顧秀娘”有偏見的趙嬤嬤卻開始陰謀論了。


    她耷拉著嘴角,默默將何甜甜的這些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並悄悄講給張夫人聽:“好個顧秀娘,果然是個奸詐的婦人!”


    “她根本不樂意讓霜降去伺候忠良,可又怕直接拒絕會被我訓斥‘善妒’,便故意拿元娘那丫頭作筏子!”


    “她呀,就是想用元娘來拿捏咱們。”


    “就算拿捏不住,也要惡心、威脅咱們!”


    “什麽侯爺對顧家有恩?她要好好照顧元娘,以便能夠報恩?”


    “我呸!她這是故意讓夫人不自在呢,想著把元娘捏在手裏,也好跟咱們談條件。”


    “……哼,自作聰明!”


    張夫人聽了趙嬤嬤的話,先是皺緊眉頭。


    沒人喜歡被算計、被拿捏,更不用說似張夫人這般曾經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了。


    但,轉念想到魏元娘的身世,張夫人又禁不住露出一抹冷笑:“嬤嬤你說的沒錯,顧氏果然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


    “她想拿元娘來做要挾,好反過來給我添堵,她哪裏知道,自己磋磨的就是自己的親閨女?!”


    “哼,答應她,直接把元娘那死丫頭送去隔壁,我倒要看看,顧氏是怎麽‘報恩’的!”


    就這樣,馮忠良這邊的小院裏多了兩個人。


    霜降名義上是來當丫鬟的,不是正兒八經的妾。


    沒辦法,馮忠良就是個平民,而在古代,普通人是沒有資格納妾的。


    頂多就是買個丫頭,白天跟著女主人幹活,晚上為男主人暖床。


    不過,何甜甜還是非常“賢惠”的給霜降安排了一個小房間,平時除了讓她洗洗衣服、做個飯,其他的雜事,很少差遣她。


    當天晚上,馮忠良就去了霜降的小屋。


    何甜甜則帶著魏元娘住在正房,把孩子哄睡之後,就在昏黃的油燈下做繡活。


    已經跟父母分房睡,有了自己小房間的馮延庭,再次起夜,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一邊,親爹跟霜降“洞房花燭夜”,折騰得十分起勁。


    另一邊,親娘獨守空房,卻還整宿整宿的刺繡掙錢。


    馮延庭還小,不懂太多大人的事兒,但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然後,他將這幅畫麵無比清晰、深刻的印刻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霜降的到來,徹底把馮忠良勾搭走了。


    馮忠良也開始重新回到聽從親娘安排的日子。


    對於妻子“顧秀娘”,馮忠良有愧疚、有憐惜,但有了霜降吹枕頭風,又有趙嬤嬤挑唆。


    再加上養家的人是“顧秀娘”,馮忠良作為一個大男人,忽然成了吃軟飯的窩囊廢。


    過度的自卑,讓他陡然生出了“在其他方麵打壓顧秀娘”的扭曲心態。


    當然,馮忠良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他老實啊,膽子也小。


    他能想到打壓、拿捏妻子的辦法,就是不去她的房間,整天跟霜降混在一起。


    何甜甜:……謝謝啊,老娘正愁怎麽繼續跟你分床睡呢。


    同意讓霜降來伺候馮忠良,其實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何甜甜做任務的時候,可以接受原主的人生,但真心不願意跟“別人的配偶”發生關係。


    以往,何甜甜都會用點手段,想方設法的避免與對方同房。


    而這次,來到的是古代世界,嗯,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同意讓“丈夫”睡其他女人唄!


    何甜甜不會主動拉皮條,但順水推舟什麽的,既能解決自己的麻煩,還能成就“賢惠”的美名,何樂不為?


    不過,這些都是何甜甜暗自的打算,她表麵上卻分毫都不表露。


    對於霜降的得寵,馮忠良的“變心”,何甜甜表現得十分傷心。


    但為了“兒子”,為了恩人的孩子,她沒有選擇跟馮忠良和離,而是繼續拚命刺繡賺錢,用自己的血肉供養著兩家人。


    “阿娘,您、您也太委屈了!”


    隨著一天天的長大,馮延庭讀了越來越多的書,也漸漸懂得了一些道理。


    至少,他已經能夠體會親娘的委屈與艱難。


    “我兒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表明阿娘的苦沒有白受。”


    “為了我兒,阿娘也不會覺得委屈!”


    何甜甜笑著安慰馮延庭。


    馮延庭用力點頭,“阿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讀書,考科舉、當大官,給阿娘掙誥命!”


    他愈發感念母親的付出與犧牲,與此同時,他也愈發記恨隔壁院子裏的那些人,就是自己的親爹,馮延庭也多了幾分埋怨。


    而馮延庭對於馮忠良的怨恨,在霜降接連生下三個孩子後,慢慢達到了頂點。


    霜降給馮忠良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兒子雖然比馮延庭小五歲,但有了“庶子”,馮延庭就不再是家裏的獨苗。


    張夫人和趙嬤嬤自然還像過去一樣捧著馮延庭,但在馮忠良看來,三個兒子都是他的種兒。


    而霜降是他心愛的女人,愛屋及烏,他對兩個庶出的兒子也更疼愛幾分。


    孩子剛滿月,就開始大操大辦。


    往後的日子裏,馮忠良對兩個庶子更是無比寵愛,隱隱有超越馮延庭的趨勢。


    其實就是張夫人和趙嬤嬤,她們看在霜降的麵子上,對兩個庶子也比較寬容,沒有因為馮延庭不喜就對他們喊打喊殺。


    馮延庭:……


    隨著兩個異母弟弟慢慢長大,馮延庭的危機感愈發強烈。


    他開始在家裏耍心眼,也開始跟張夫人、趙嬤嬤等人虛與委蛇。


    馮家不過是兩個破舊的院子,卻也搞起了宅鬥大戲。


    馮延庭比原劇本中經曆了更多的人間險惡,整個人變得愈發城府、有算計。


    不過,馮延庭沒有黑化,而是變得更加真實,不似原本的人設中,那般的完美。


    事實上,太過完美的人設,其實更容易崩塌。


    就算不是本人翻車,其他人、其他細節稍稍有些不對勁,也能引發劇情的拉胯。


    原劇本就是存在這樣的問題,所以,才會讓讀者閱讀感覺不好,繼而讓係統不得不啟用撰稿人。


    而這一次,在何甜甜的努力下,馮延庭的人設沒有崩塌,卻多了一些更為真實的因素。


    或許沒有那麽完美了,卻可以讓劇情變得更加合理,讀者也會更加認同。


    當然,男主什麽的,並不是何甜甜關注的重點,救贖魏元娘才是她的主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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