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靜要請我們吃飯?你沒搞錯吧?從來都沒有吃過一頓好吃的飯,這裏的麵食太多,他們都吃不煩,我想吃點米飯都那麽難。”


    “齊思娜怎麽樣?她吃得慣吧!她是北方人。”


    “她沒事,主食不好,她有副食,零食多得很,吃不完。”


    “她得到了你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收到,可以和她商談,如果她請客,也不要強硬地拒絕,她的心情可以理解。看到老家來人,她很激動,要不然,她會遺憾。覺得自己不好,連請吃飯都沒人來。很沒麵子。”


    “好的,我知道怎麽辦。你告訴她我的號碼沒事。也可以告訴她齊思娜的號碼,免得到時候我不好做人。”尹賢仁說。


    “沒問題,我已經告訴她了。這樣你就不必擔心,聯係誰不聯係誰,都是她自己的權利,我們沒有權利幹涉,也說不到我們頭上來。”


    “這樣看情況,她要是想找茬,一定會找到,我們都隻有挨罵的份兒,要知道,機構的頭頭兒是她的姨媽。”


    “嗬嗬,說的是。好,你去忙吧,我這裏還有點事。”柯南回複說。


    尹賢仁沒有主動聯係沈靜,他繼續看他的老電影。如果沈靜真心請客,就會主動聯係他,他如果主動去聯係沈靜,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好像是在求她吃飯似的。為了消除這個尷尬,他就不聯係。如果誰好吃,誰就去聯係,這裏的如果,極有可能就是齊思娜。


    齊思娜和沈靜沒有什麽交集,她倆都是同期進來實習的,不過,最後齊思娜留下來,沈靜沒有。據馮菲菲的說法,是機構辭退了沈靜,最了解真相的是多哥,他最清楚是怎麽回事。


    當時,柯南在北方的一個省的一個市的郊區學習養豬技術。他倆有了矛盾。負責人馮菲菲和劉小姐一致看好了多哥,對於沈靜加以排斥。


    因為在選擇用什麽交通工具出行方麵存在分歧,他們最終分道揚鑣,多哥從陸路回江城,然後再回家過年。沈靜從水路直接回家了。原因很簡單,就是走陸路危險,因為經過高山地區,有冰雪覆蓋,車不是坦克,就是給輪胎穿上“草鞋”還是難免出事,而且山道彎彎,地圖距離不遠,走起來卻遙不可及,看得見山,就是上去要費很長時間。山路十八彎是歌中唱的,實際八十個彎以上,這是常見的。


    他先到了江城,按慣例,是在開會後可以放假休息。他在江城等了一天,後來得知沈靜直接回家,不去江城,意思就是炒了負責人馮菲菲和劉小姐的魷魚。


    這件事令所有人震驚!


    一般人都害怕被馮菲菲炒魷魚,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事說錯話,這家夥這麽牛叉,竟敢不來!


    弄得馮菲菲很沒麵子。


    多哥本來準備告狀的,在找機會,等沈靜一出現,就被負責人痛批一頓,在這之前,要有一個預熱的程序,這個預熱,就是由多哥來操作。


    沈靜後來對柯南說:“你在學養豬,回來就會被重用,有可能得到提拔,我在這裏就慘了。”


    柯南問:“提拔?真的嗎?”


    “有可能!耐心等候,好事會來臨的。”沈靜說。


    “我沒有什麽希望,你看看帶我們的師傅——宋三皮,到現在還不是普通員工,連名片上印個副主任都不行。何況我們這些小白呢?啥都不懂,就想當領導,有些癡心妄想。”柯南說。


    柯南說這話是有根據的。看看那些老員工,就明白了,這些年如果提拔就提拔了,沒提拔也就不打算提拔,本來機構就很小,升遷的空間也不大,如果提拔,就影響到了馮菲菲的地位,說話各方麵都被嚴重質疑,讓她的名聲一落千丈。她肯定不願意放權。


    沈靜也很清楚,不過,安慰的話說了總比不說要強,她之所以選擇不辭而別,是覺得馮菲菲不值得去特意告辭,不是她不禮貌,是馮菲菲先不尊重人。有些嫉賢妒能,覺得沈靜聰明過分,影響了馮菲菲的地位,機構隻能招聘一些不如馮菲菲的,不能超過馮菲菲,就好比武大郎招工,招聘進來的員工,個子都不能高過老板,這樣讓老板有優越感,才方便管理員工。


    大家都心知肚明,沈靜也要安慰,就像寒冬臘月,明知道很冷,卻說前麵有人家,到了就能取暖,荒郊野嶺,找到一戶人家非常困難。說了這話,就會感到莫大的安慰。還有明知道天氣很熱,到處都幹旱,就說前麵有綠洲,有梅子,有西瓜,總之,凡是富含水分的水果都有,這麽一說,明知道是個騙局,還是很得安慰。因為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來對抗困境。


    沈靜悄無聲息地回家,然後北上,去了北平,她一直都牽掛著柯南,隻是柯南不知道,總覺得要忙不完的事。柯南也知道沈靜在北平,在和一個海外的男友交往,也就沒多想,也是各自安好即可,沒必要憑空扯出一些是非。他的想法就是希望沈靜早日與她的心上人成眷屬,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是他最大的心願。婚姻這事,是要負責的。哪怕不完美,也要假裝完美。如果總是盯著不完美,那麽苦日子一天接著一天永無盡頭,不如采取精神勝利法,就能走出幽穀,重現陽光,重獲溫暖。


    沈靜炒老板魷魚,做得大快人心,這件事沒能驚醒負責人,反而讓馮菲菲更加得意,覺得目標達到,就是讓沈靜自己走人,又不必給她結算最後一個月的工資,何樂而不為?


    齊思娜最開心,因為她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每逢開會,沈靜就能突發奇想,想出不少新項目來,而且看起來都是可行的,就如同宋三皮一樣,點子有不少,就是不能通過馮菲菲那一關。後來索性就懶得再提,和齊思娜一樣,大家都沉默,都穩定,都沒生氣,才是最好的結局。因為沒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想要進步的就走了,想混日子的就留下。柯南隻是在等機會,等條件成熟了,就可以離開,即使不離開,也會遇到不小的考驗。


    齊思娜沒了沈靜這個對手,她非常得意,因為通過開會也體現不出沈靜的優越性了,因為大家心裏都對沈靜表示尊重,也欽佩她的才華,齊思娜有啥呢?啥也沒有。脾氣倒有不少。這個是小姐脾氣,一般人都受不了。能在這個機構忍耐到底的,不是一般人,大概都是百孔千瘡滿目瘡痍愈敗愈戰的人,他們很堅強,因為愈挫愈強,在這個機構,沒有背景和靠山,隻有悲劇了。


    柯南想到自己還不是一個人,因為有妻兒老母需要照顧,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需要先滿足家人的物質精神需要之後,才會考慮到自己的需要。這個是負責的表現。想到沉甸甸的責任,柯南就不能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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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也沒用,越是不去想的事,越會想到。不在當時的環境下,不能體會當時的心情。如果柯南在那個時候出現,替沈靜辯護,沈靜出於感激柯南,說不定會強忍悲痛忍耐得住,堅持到底,可能這次參加培訓的就是沈靜了,沈靜也能到北平看看,如果是沈靜,就沒有尹賢仁什麽事了。


    沈靜這次主動聯係柯南,是因為一場夢,有時候很奇怪,遠隔千萬裏,能在夢裏相見,這個現象至今無法解釋得清楚。


    果然,沈靜和尹賢仁聯係了。


    “你好!尹大哥,我是沈靜。”


    “你好,沈靜!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


    “我也是!”


    “你們現在在一起嗎?”


    “沒有。我在酒店。齊思娜去玩了。”


    “哦。北平有幾個地方好玩。你咋不去玩呢?”


    “我怕冷。在酒店舒服,暖和,外麵太冷,到處都光禿禿的沒生機,我就懶得出去了。”


    “你做得對,現在這個季節外麵不好玩,齊思娜是一個人出去的還是跟團出去的?”


    “好像有車來接她,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看來她還是老樣子,喜歡獨來獨往,不合群,先斬後奏。”


    “你說得太對了,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算了,不說她了,說多了就是累,也都是淚。”


    “你受委屈了。我來電的意思,是想請你們吃一頓飯,免得我留下遺憾,還有,我準備了一些東西給你們。”


    “先謝謝了!我也不知道她啥時候回來,吃飯的事就免了,你也不容易,一個姑娘家,獨自在北平,成為北漂一族,吃盡人間苦,讓我這個須眉漢子都汗顏不已,你還請我們吃飯,應該反過來,讓我們來請你吃飯才對。你給我們機構做出過貢獻,在機構發展勢頭正旺的時候突然離開,讓人猝不及防,真是該走的人不走,不該走的人卻留不住。”尹賢仁說。


    “哈哈,尹大哥說話真幽默,我在機構學不到東西,為了我的光明的前途,我隻有選擇離開,因為得不到成長的地方就不必留戀,我不是羨慕大城市的生活,是需要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機構不能給我想要的,我隻有離開。這個可能有些本末倒置,不過事實的確如此。我不想為了我一個人,說這個慈善事業不好,事業很好,要看誰在做,通過什麽機構做,機構有些什麽人。我相信尹大哥這次到北平多少有些收獲,出來看看,才知道以前是多麽可笑,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較,一旦開始比較,就發現了問題。我們就是再傻,也知道哪些人對我好,哪些人是應付,是敷衍了事,或者是心不在焉,我再傻,也懂得保護自己。你看看機構的現狀,就明白。雖說我不在機構上班了,可是我對機構還是關心的,經常上網搜一搜,關注一下機構,對家鄉的機構,家鄉的人,還是心存希望,期待越來越好。”沈靜說。


    “沈靜,你說得對。我現在隻是想混到退休,其他的也不想了。以前還提過建議,後來不敢提了。如果提了,就會貼上‘意見簍子’的標簽,就會降分,分就是錢,根據分數來發工資。”


    “這個怎麽算?”


    “假如滿分是十分。我得到了八分,本來漲一千元的工資,就隻給八百,這個能懂嗎?”


    “明白了。你沒被扣分吧?”


    “扣過。有人舉報我帶孩子回宿舍睡覺了。”


    “可恥!誰舉報的,你家孩子那麽小,帶回宿舍照顧,也不為過,咋就有這樣的人呢!”沈靜憤怒地說。


    “這個是機構的弊端,你也知道,負責人每次分別喊員工到她們的辦公室,分別問話,一個一個問,這樣就給告密者機會,相互揭發,相互告密,人人自危,沒心思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防備上。預防被告密,也在準備怎樣去告密。你想想看,在這個相互告密的機構裏工作,人性還能好嗎?人人自危,人人為了自保,不惜出賣同事。這個不可怕嗎”


    “是的,我當時走,也是因為多哥告密。他不告密,我也可能不會走。因為坐什麽交通工具到江城出現了分歧,他剛愎自用,當時高山大雪封路,路麵結冰,十分危險,他偏要走公路,我選擇走水路,就是這樣,因為他先到了江城,根據機構的作法,負責人分別問話,實際是鼓勵告密,我就沒辦法解釋了,領導絕對不會聽我的解釋,因為馮菲菲就是一個先入為主感性居上的人,凡事都不調查,憑自己的感覺做決定。你想想看,尹大哥,我會有什麽好結果?”


    “是的,我也沒想到多哥是這樣的人,聽你這麽一說,我得特別小心了,搞不好,多哥也會舉報我,會告密,看來,我們所受的教育是害人的,培養的都是告密者,不是真心幫助同事,而是陷害同事。如果一直告密,馮菲菲和劉小姐也會疑神疑鬼,不信任任何一名員工,包括齊思娜。”


    “齊思娜沒問題,馮菲菲的親外甥女,有血緣關係,這個不會懷疑。再說,齊思娜要用錢,還是要求馮菲菲的,不敢在馮菲菲麵前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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