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和馮菲菲打發走了齊思娜,不用天天看到她了,兩個人都非常開心。


    特別是馮菲菲,最恨的就是齊思娜,不過,因為血緣的關係,想要不認她,也辦不到,隻能勉強維持現在的關係。非常微妙,心照不宣。馮菲菲對齊思娜,也沒脾氣了。最大的願望,巴不得她早點出嫁,越遠越好。她卻總不去談戀愛,整天在她眼前晃悠,馮菲菲一見到她就想哭,見到別人就想笑,唯獨齊思娜,讓她體會到了世間尤物的厲害。


    劉小姐有很強的包容心,不輕易發怒,但是,對於屢教不改的齊思娜,她也忍受不了,耐心到了極限,快要崩潰。她們都理解齊思娜同事、同學、家長、夥伴等等的感受了。這個人已經具有很強的特征。這樣的特征,不是一般人都具備的。


    她派齊思娜出去的目的是要討馮菲菲的歡心,還有就是非常討厭見到齊思娜,她的這個做法是一箭雙雕,同時,馮菲菲也非常開心,覺得自己的權力又一次得到了使用,並且還是非常有效。出於自私的動機,她的個人私欲得到滿足。這個對她來說非常開心,她可以繼續行使她的權力,在劉小姐麵前可以繼續指揮,讓她的親戚從基金會得到最大的益處。因為沒有人提意見,也沒有人監管。不管做什麽,都稱心如意,她還是非常感激頭兒這樣的安排,不是頭頭兒,她也沒有機會和劉小姐合作,要知道,開始的時候,劉小姐是衝著姚鳳鳴來的。因為姚鳳鳴的口碑不錯。這一點,讓馮菲菲非常嫉妒,也對劉小姐感到不滿。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找馮菲菲,這個讓馮菲菲非常惱火,不過,她沒有立馬發作,而是坐等時機。


    車上的味道不是很好,列車飛速往前,總感到有絲絲涼氣襲來,空調提供的暖氣,看樣子也受到了猛烈的衝擊,變得不再強勢。尹賢仁躺在臥鋪上,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他起身翻找了一下袋子,發現還有一塊吃剩下的漢堡包,還有半瓶可樂,這是他不喜歡的食物,餐車在中間的車廂,走過去,也需要耗費體力,他也懶得動,為了安撫肚子,隻有將就一下了。


    齊思娜隻顧自己吃飽喝足,躺下睡覺,本來是上鋪,她跟尹賢仁換了,讓尹賢仁肥碩的身子上下他的床鋪,十分不便,齊思娜照樣熟視無睹,她覺得尹賢仁就是陪太子讀書的,齊思娜不是太子,也差不多是公主,這個身份決定了,尹賢仁隻是書童,來幫齊思娜背書包或者挑書箱的,取得功名利祿的是齊思娜,吃苦受累沒有身份地位的是尹賢仁,哪怕尹賢仁再牛叉,社會工作經驗再豐富,也隻是一個配角,在公眾麵前露臉的,隻是齊思娜,沒有尹賢仁。


    作為奴才也不能餓著肚子幹活,人在旅途,不像在家裏,什麽都很方便。在列車上,什麽都不方便,最嚴重的影響就是信號。在有信號的地方,也是短暫的,適合做的,不能看視頻,隻能看小說。真是百無聊賴。所謂照顧齊思娜,這個說法不成立,齊思娜長期吃零食,知道的很多,遠遠超過了尹賢仁,哪怕尹賢仁以前開過雜貨店,也對現在新出現的琳琅滿目的零食認識不全麵,加之丟掉生意,雜貨店轉讓出去多年了,對現在的行情更不清楚。


    他對零食的認識程度沒有齊思娜深,齊思娜單身生活已久,經常不做飯,以零食代替主食,那麽,在這次旅行中,她的這個特點就表現出來,一點都不吃虧,見啥買啥,有的名字,尹賢仁都沒聽過,更別說看過。小桌子上有一些零食,尹賢仁看到了,就是不敢吃,也不能動,萬一弄錯了,齊思娜的脾氣不比馮菲菲遜色多少,反而會更強。


    尹賢仁吃了冰涼的漢堡,喝了同樣溫度的可樂,打了一個嗝,肚子好像沒了空氣,然後繼續睡。


    等到列車員來叫醒他換票,他才知道快要到站了。臥鋪票換成車票,才能出站。


    列車員過來清理床鋪,旅客們活躍起來,車廂裏充滿了方便麵的味道,還有的去刷牙洗臉,這趟旅行即將結束,旅客也十分注重麵子,不想在這個時候丟臉,到了北平,這可是大都市。


    如果臉上不幹淨,是否會影響市容?或者影響國際形象?這個都不好說。


    出站後,齊思娜走在前麵,尹賢仁倒不熟悉,看來,齊思娜常來北平,對這裏十分熟悉。尹賢仁暗自罵馮菲菲,啥好事都給齊思娜,讓我來照顧她,搞反了,應該是她來照顧我才對!我的年齡可以當她的爸爸了。她對北平熟悉得很,一出站就知道怎麽走,不需要我來照顧,我還怕自己走丟了呢!


    他這樣想著,就到地鐵口,一路上,齊思娜幾乎不說話,尹賢仁緊緊地跟著,擔心她走消失,也擔心自己跟不上,拖著行李箱,背著背包,行動也不像齊思娜那樣靈活。


    然後買了地鐵票,二人等地鐵來,上了地鐵,地鐵裏傳來各個站台的名稱,尹賢仁打開地址核實,看在什麽地方下車,還沒看清楚,齊思娜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尹賢仁,意思要下車了。尹賢仁趕緊收起筆記本,準備下車。


    車上人各忙各的,不知道在聽音樂還是在看小說,還是在刷視頻,大家都不說話,隻有播報站台的聲音,還有地鐵發出的刷刷的聲音。


    列車停穩,車門打開,二人下車,然後上地鐵口,出來,發現地上有一層薄薄的雪,雪花還在飄,尹賢仁感覺不到冷,可能才從地鐵上來,身上的溫度還沒散盡,加之有些緊張,不知道怎麽走。地圖上看的很清楚,咋到了實地就懵圈了呢?


    這個地方沒有火車站繁華,遊人也少,不像剛才那樣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城市裏的雪沒有,這裏倒還存留不少,市中心的雪花像是沒有落到地麵就化了,這裏可以看到完美的落地雪花,還不會馬上融化,看起來,這些雪花可以保存幾天都沒事。尹賢仁想起家鄉的雪花也就像曇花一現,跟人打個招呼就沒了蹤影。


    這裏的雪倒是常住人口一般,不肯搬走。


    齊思娜一動不動,尹賢仁看她不動,他也不知所措,突然有人拿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歡迎農村合作社學員”,舉牌人走過來,問:“請問你們是不是來參加學習的?”


    尹賢仁和齊思娜點點頭。


    他倆聽到這裏的普通話,感到新鮮,竟然和江城的普通話有很大的差別,都是普通話,說出來還是不普通。


    旁邊有一輛大巴車。


    車上已經有幾個人影。看來還有人源源不斷地過來。


    尹賢仁將行李箱放在大巴車下麵,背著背包上了車。齊思娜也是照做。她的粉紅色的行李箱不大,能帶上車,提不動,大巴車前門不大,還有台階,比較費勁兒,她也沒邀請尹賢仁幫忙,尹賢仁對她一肚子意見,一想到她大吃烤雞,不給他分享,他就生氣,隻有看著,暗自咽唾液。


    齊思娜自知理虧,叫不動人,索性就放車下麵還好。加上誌願者也要求她將行李箱放下麵。哪怕她十二分願意帶著行李箱在自己旁邊也不行,她的願望很好,可是無法實現,哪怕她的行李箱裏不是滿滿的鈔票,對她來說也很珍貴,一旦丟失就是巨大的損失。


    大巴車上很快就裝滿了人,這一次培訓看來規模不小。


    尹賢仁沒有歸屬感,他覺得這次來還是陪襯,根本學不到東西,學費都是公家出,自己的事給耽誤了。一開始就認為農村合作社是行不通的。


    到底怎樣可以行得通,他看看究竟再說,看他們怎樣吹牛,學習吹牛的技術,沒準回去可以給劉小姐吹吹。實際上劉小姐早就知道這次培訓的效果了,她也沒法,馮菲菲要這樣,如果不這樣安排,就讓馮菲菲有挫敗感,加之剛剛安排姚鳳鳴去清北大學培訓,沒有下她的米,讓她失望透頂,正在火頭上,不安排齊思娜,就等於火上澆油,讓火更旺。


    車上的人差不多了,就開始發動,向前緩慢走去,走著走著,尹賢仁發現培訓中心就在山裏。山不算大,也不算小。


    車停在一個操場裏,像是一所小學校。


    誌願者介紹說:“合作社租賃了這所廢棄的小學校。以前這裏的學生爆滿,後來,孩子越來越少,最後隻有一個學生,維持了兩三年,等送走這名學生,學校就停辦了,老師校長都合並到另一所小學校,另外一所小學校人也不多。以後我們的合作社會越來越多,因為學校會越來越多。這些都是資源,不會浪費,隻有好好利用起來,讓資源發揮作用。”


    尹賢仁聽誌願者的說辭,有點像是旅遊公司的工作人員,不像是合作社的。這個合作社,有點類似於合夥,合夥又類似於結婚,找合夥人就相當於找對象,找配偶,不容易找到合適的。


    尹賢仁心想,快點開班,快點結束。


    他這樣想,果然誌願者就不再多說。


    安排大家到各自的房間,每個房間門上都有名字,一般一個寢室住三人,不是上下鋪,全是平房,室內有暖氣,遠處的山頭是白的,山坡上也有水墨畫一樣的景色,黑白間雜,看起來斑斑駁駁,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聲,然後恢複平靜,就像平靜的湖麵不知被誰投進一顆石子,響了一聲,然後慢慢恢複,這裏遠離山村,非常安靜,適合貓冬養生,毫無雜念。


    尹賢仁覺得這個地方離開農村,搞合作社,純粹是瞎胡鬧,這個肯定是一個騙取捐款人的項目。所有項目,隻要離開農民,就不是真的項目。如果避開農民,就等於沒有服務對象,其他都是畫餅充饑,或者是閉門造車,毫無實效。


    完全是軍事化管理。


    要嚴格的作息時間,有跑早操的安排,第一天,尹賢仁沒遲到,齊思娜遲到,後來挨批,都嚇哭了。


    還好,她馬上恢複常態,第二天又遲到。這次,齊思娜被點名批評,並將她的名字寫在公告欄裏。隻是沒寫她來自哪個機構。


    第三天,齊思娜沒有遲到,她不遲到,也就沒人遲到了。尹賢仁早睡早起,養成了習慣。這個難不倒他。齊思娜的生物鍾和別人有區別,黑夜和白晝顛倒過來,晚上熬夜,白天睡覺。結果也就很不適應,加上下雪很冷,哪怕有暖氣,也沒有躺在被窩裏舒服。


    她改變過來後,每天都跑操,然後就是開會,學習,發言,每個機構的人都要派人發言。尹賢仁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大家都期待他來發言,從外形來看,大家都不傻,知道他年齡偏大,肯定有話要說。一般來說,人老話多,樹老根多,這樣一來,大家對他的期望值要遠遠高於齊思娜,因為齊思娜給人的印象太另類,看起來就是沒有自製力的人,這樣的人,大家憑社會經驗就知道她沒啥可說的,如果說,也隻是說一些皮毛,大家都知道的常識,真正辦項目的內在的東西,她是沒有領悟到。大家到一起,既然是交流,都希望得到啟發,得到提升,讓自己回到自己的崗位後,可以更好開發新項目,做好舊項目。


    尹賢仁不願意拋頭露麵介紹經驗,他知道自己是陪襯,也沒必要在這裏說自己的機構管理有問題,就幹脆不說,讓齊思娜去說,直接推給她來說,這樣,無論功與過,都是她一人來承擔。


    果然,齊思娜非常得意,她想把這兩天的屈辱給彌補回來。畢竟睡懶覺的名聲已經出去了,要證明自己有能力,都是睡懶覺睡出來的,她就開始用她自認為非常好的普通話來講解已經做過的項目,讓大家開開眼界。實際來參加培訓的,都是各個項目的負責人,隨便抓一個機構,都比齊思娜所在的機構規模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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