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山佩服譚水,覺得他做事有魄力,他代表的是當地的村民。譚水最需要解決吃水困難,譚山那裏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譚水更積極工作。


    在這裏請吃飯,大概都沒有想到不是吃一頓豐盛的就完了,而是才開始。


    在席間,譚山很少說話,隻是勸吃勸喝,沒有談過多的話。他好像在支持譚水的工作不是相反。譚水倒是很熱情,他最渴望的就是項目趕緊實施,快點結束,他以為隻要請吃飯了,資金就馬上到位。實際上他弄錯了。


    他的項目才開始,不是馬上結束。


    譚水說:“今天邀請大家吃一頓便飯,為大家接風洗塵。我們合作愉快。”


    “譚副主任,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想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但是,你看看這天氣,不適合現在就開工是吧?”多哥說。


    “我知道,冰天雪地的,肯定動不了,這是我們的希望,早點開始,早點結束。”譚水說。


    “這裏是這樣的,海拔高吧?要看實際氣溫,要看前期準備工作,準備好了,就好辦,是不是?”尹賢仁說。


    “那是當然,我們最喜歡幹脆利落的人。那麽,你們來,我們高興,希望順利交工,完成任務,這樣大家臉上都有光彩。”譚山說。


    柯南心想,都是這樣的,都是一樣的說辭,這些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知道他們到底從什麽地方畢業的,不過,這些都是話術,看來,訓練有方,看誰遭殃。這些聽者,如果當回事,就中了招,如果不當回事,還算有頭腦,對於未來的事,不好預測。


    “是的,我們都是為了別人的福利,不是為自己。身上有了這個責任,就要好好負責,做出來不後悔,如果不做,就不占這個位置,讓能幹的想幹的來,不幹的走開,這樣才好。最終是讓人們受益。”譚水說。


    聽他們說話,一唱一和,還像那麽回事,不過,柯南嚴重質疑。


    “下一步準備找個地方住下來。”金蓮說。


    她的話音剛落,空氣頓時凝固,沒了任何動靜。


    “你們要,要住村裏?”譚水問,平時都說話流利,這個時候開始結巴。


    “是這樣的,我們做項目和別人的不同,都是住在村裏,不是住在城裏。住在城裏,不方便管理項目的進展。不知道什麽時候安排材料,不知道施工進度,也沒有施工日誌,這不符合我們的項目原則。”尹賢仁說。


    “哦,哦,是這樣啊!你們真的辛苦,這樣的事都自己幹,讓我們慚愧。”譚水說 。


    “你們一般怎麽幹?”柯南問。


    “一般發包出去,讓承包商來做,當然,我們看結果,做不好的,不給結帳。或者扣工錢,一直到做好為止,浪費的材料也要讓對方出。隻有這樣,才能圓滿完成。”譚水說。


    “你在開玩笑吧?”尹賢仁說。


    “不是開玩笑的,都是這樣做到,村裏的項目基本都是發包出去,做好了驗收合格結帳,做不好就不結帳,當然,中間工人需要領取工資的還是發錢。這不影響後來的驗收。”譚水說。


    “為什麽要發包出去?這樣做有什麽好處?”柯南問。


    發包承包,也讓柯南開了眼界,以前隻是聽說可以承包發包,現在是親眼所見。當然,建築是很複雜的,涉及到方方麵麵的人,一不小心,就容易陷進去無法自拔。


    有人賺錢,有人虧本,有人虧的是力氣,有的虧的是金錢,力氣,可以再來,金錢也是,有的虧良心,就麻煩了,無法彌補。這個環境下,要想獨善其身,有點難,柯南做過不少水利項目,大概裏麵的情況略有了解。


    到底怎麽操作,譚山和譚水還不明確,這個要看投資方的態度,如果投資方同意就沒事,不同意,他們也就自己想辦法。


    尹賢仁的意思,先找個地方,確定後,再搬過來,從一個村到另一個村,這個過程也有點意思,轉來轉去還在一個縣裏轉,隻因縣裏的人在總公司沒下來,也沒升遷,或者在等機會。看有什麽變化。這個人有背景,就沒辦法了。要知道,現在都是講關係的,沒有關係,靠自己誤打誤撞的成功的幾率很低。不能冒險,也不能停止不前。


    “那好,我們這裏路邊有一家房屋閑置多年,沒有人居住,當年分公司經理駐隊的時候住過。等一會我們去看看。”譚山說。


    “你這一提醒,真的,有這麽一回事。”譚水說。


    “行吧,隻要能住就行。”柯南說。


    “不僅能住,還能開會,是一個多功能的獨立的房子。一共五層。一層主人自住,其他出租開旅館都行。”譚山說。


    “女房東和分公司經理是同學,有這層關係,才有了這房子,也有了後麵的故事。”譚山說。


    “那我就明白了,這房子因為一個人而建,也因為一個人廢棄。”柯南說。


    “你算說對了,的確如此,她建房是為了一個人,廢棄是為了一個人。”譚山說。


    “她為了誰?應該是比較漂亮的吧,如果不漂亮,也就沒多少故事了。”多哥笑著說。


    “你們不清楚,我們也不清楚,究竟是石頭,從石頭裏看不出什麽故事,不過,經過了石頭,被石頭磕著碰著,就知道了石頭的厲害,沒有石頭,就沒有痛苦,沒有痛苦,也就不會痛徹心扉,沒有心痛,就沒有什麽感覺,也不存在什麽愛情或者家庭問題。”譚山說。


    從譚山的說話內容來看,他的意思就是這裏麵有隱情,也是個人問題,個人信息,和工作沒關係,不必知道,也不必打聽,要不然就讓自己產生煩惱,不能左右一個人的航向的,就堅定自己的立場,多少也會吸引人,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人感動,讓人願意學習。


    不用打聽,一些好事者會主動告訴。最好不聽,不論在哪裏,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矛盾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他們說話還是留了餘地,不是絕對,想要找房子,必須要依靠他們介紹和聯係,如果自己去找就不行。再說鎮上的確沒有中介機構可以幫忙。


    山區的人不算多,流動性也不大,在這個地方,屬於兩不管地區,容易形成一些空白,也就是說,當地比較注重家族勢力,像譚山譚水,本來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親戚關係,如果想要做什麽事,兩個人商量好,一般沒人反對,反對也是無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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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南看到他倆就是這樣的,不是說相聲,勝似說相聲,目標高度一致,就是人可以走,錢留下,然後他們可以拿錢來解決燃眉之急,彌補一些窟窿,不能拆東牆補西牆,最終還是讓牆空著一麵,仍有風雨侵襲而入。


    飯後,大家起身,往目標房走去。


    一邊走,譚山一邊和那女房東聯係。


    女房東的家在山上,下來需要半小時。等他們走到她的家,也差不多到了。


    因為她家在馬路邊上,有公路從門前經過,旁邊是一條河,這樣的房子,在當時當地還算是高級房屋,是樓房,全框架結構的,比較結實。


    旁邊也有空地,估計不會一直空閑,總有一天會利用起來。


    他們走路,是柯南是首選,他覺得飯後走一走,有益於身體健康,很有道理,就是沒有醫生交代,也很容易理解,生命在於運動,適當靜止也是對的。總是靜止不動也值得思考。


    金蓮有些為難,她不想走路,這裏也沒出租車,或出租的摩托車,一般稱“摩的”的,也沒見到,再說“摩的”也要穿“草鞋”,要不然會滑倒。


    她緊跟著尹賢仁後麵,她恨尹賢仁,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同村人,是老鄉,還是比較親近的,是值得信賴的,吵架歸吵架,隻是交流的方式有些激烈而已,在情分上還是很注意的。


    多哥給人的印象還是有些不靠譜,在機構負責人麵前,他表現的不錯。就是擅長演戲,兩麵人,是非常難演的,不過,他掌握了,並且運用嫻熟。


    這個技能伴隨他多年,人到中年,也無所謂了原則,隻要自己能得到益處就行,實在要損人,也是沒辦法的,他秉承了這樣的處世為人原則,金蓮也就明白過來,金蓮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眼就能看出一些門道來,她外表憨厚老實,實則內心複雜,多疑,而且自我保護意識強烈,安德烈跟著他同事一些時間,也慢慢學會,因為安德烈生活工作自理能力差,沒辦法獨立完成,總是拖後腿,遇到了金蓮,這些問題都解決了。


    到了房屋前麵,走廊下,也有積雪,路上的雪已經慢慢融化,房前的雪還在,公路路基下的,河邊上的積雪還是很厚,對麵原野上也白茫茫一片,都是雪的世界,偶爾有一些青黛色點綴,黑點就是一些雪融化後留下的窟窿。


    來者就是女房東,她個人不高,長相一般,穿著有些華麗,但難以掩飾裏麵的俗氣。


    她笑逐顏開,打開了門,請大家坐到一樓客廳沙發。這些東西看上去比較華麗,但是落滿了灰塵。


    她大概很久沒來打理這裏了,看上去像是被拋棄的,隻是垃圾房,缺少的是沒人來清除。


    “你們是承租整幢房屋還是幾間?”女房東問。


    她找出來茶葉,看樣子,這茶葉還比較高級。


    對於高級茶,和一般茶的區別在於口感,柯南不懂,隻是牛馬飲,當然,不少附庸風雅,不懂裝懂,所謂專家,也隻是嗬嗬而已。這就是一種飲料而已,何必那麽認真?女房東大概有故事,準備了好東西,拿出多年珍藏,以為遇到了大老板,實際上還是嗬嗬而已。


    柯南不知道該不該坐沙發,他發現了沙發上很多灰,就不肯坐,女房東問:“要租這一套房嗎?”


    “不租這麽多。四個人,一人一間,一間廚房就行,一個衛生間。”尹賢仁說。


    “你咋不早說。樓上就可以。這裏已經是旅館,一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房東住的,樓上都是出租的。一共五層,你們如果需要有會議室的那一套,就在五樓。我帶你們去看看。”女房東說。


    “可以。隻是價格先說一下。”柯南說。


    “價格好說,你們都是譚山譚水主任介紹的,肯定不會喊高價的,不會把你們推給其他人,讓別人賺錢。”女房東說。


    這個話說得實在,柯南萬沒想到她會說這話。她不以為然,已經習慣了別人的詫異的目光和表情。


    她麵無表情,盡量裝出一些隨和又快樂的樣子,可是,內心的憂慮和悲傷是無法掩飾的。譚山說:“這是分公司經理的同學。”


    然後,譚山又向女房東介紹了多哥他們的來曆,也和分公司經理有關。那麽,因著這層關係,這個人,他們也就好商量了。


    “怎麽說呢?我出租一層樓,等於出租一幢樓,其他樓層都關閉,就是開放第五層,第一層也關閉,你們要是租,也就按照房間來出租金,一般來說,需要幾百元的。”女房東說。


    “這個可以具體點嗎?到底是幾百?”尹賢仁追問道。


    “這樣吧,不多不少,一個月五百。”女房東說。


    “多了,我們每個月最多一百五十,水電費另外算,實報實銷,用多少,交多少。”尹賢仁說。


    “是吧?你們也太刻苦了。怎麽才這一點預算?我還沒收過這麽低的房租,住店的旅客也不會給這麽少,你們租了好間房,還送一個會議室,咋就這麽點房租呢?”女房東說。


    “就是這麽多,我們一般在哪裏做項目,都是這個價位,有人不收,說啥都不收,我們告訴他們,必須收,免得麻煩。不收,就沒辦法完成預算的開支,到時候好尷尬,沒有地方說理。到時候,機構會批評我們領導不會辦事,省下了住房租金,還不如多點預算在項目當中。”尹賢仁說。


    聽了尹賢仁的介紹,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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