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柯南和春燕回房收拾行李,小馬在收銀台大廳等,等他們出來,小馬快步走到收銀台,對工作人員說:“這是我們的客人。和我們結帳。讓他們走。”


    “可以,鄧主任和我們經理打了招呼。放心吧,不會讓你們難做的。在這裏簽字即可。”服務員說,拿出一個賬本,小馬非常快地簽了字,生怕抓住他讓他拿錢。


    柯南提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看起來有歐美文藝青年的範兒,實際上就是圖方便和實在,斜挎包看起來很瀟灑,但不實用,裝不了多少東西。


    這個習慣由來已久,柯南盡量準備齊全,免得丟三落四,造成損失。這個習慣養成,可以幫他提高辦事效率。就像出門,需要檢查鑰匙一樣。這個習慣養成,就不怕進不了門。


    春燕也慌裏慌張下樓來,她生怕坐不上車,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看自己的行李,摸摸斜挎背包,再提提箱子,看是否和來的時候一樣重。


    鄧主任已經準備了禮物,私下裏給柯南說,柯南不要。


    鄧主任以為柯南謙虛,柯南真不好,目光堅定,對鄧主任說:“春燕的嘴,實在沒有把門的。實話說,單位禁止收禮,如果你們一定送禮,這些禮物統統上交,到不了我手裏來,就是到了,禮物還沒捂熱,就又收走了,何必要增加負擔?你不給禮物倒好,都沒有,春燕也沒有,我們機構領導私下問春燕,也就問不出啥,證明我說的是實情。”


    “這樣說,你們的機構人事關係還是複雜,本來我好心好意,給你送禮,期望以後繼續合作的,你有監工在旁,也就算了,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見麵。”鄧主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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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領了你的心意,禮物可以送給別人,或者等下一次我們有機會合作再說。人事變化頻繁,誰知道誰下一次還能來,誰也保證不了將來的事。”柯南說。


    鄧主任明白柯南的意思之後,也就不強迫,果然,對於柯南和春燕都一視同仁,都沒送禮物,這樣大家都心安理得,春燕也往這個方麵去想。柯南也樂得逍遙自在。


    春燕還沒提禮物的事,她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也裝糊塗。


    柯南到前台,說:“結帳。”


    “已經結了。”服務員說。


    “結了?誰結的?”柯南好奇地問。


    “我結的。”小馬跳出來說。


    “哦哦,我們有預算的,我們來結帳。”柯南說。


    “算了,算了,已經結帳了,下次再說,下次歡迎你們再來,到時候你們結帳。這次是第一次合作。照顧不到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小馬說。


    柯南覺得這兩天小馬的進步挺大,也會說話了,自然狀態下,說話一點都不結巴。很正常,如果說話快,著急的話,說話都結巴,就是最厲害的播音員,偶爾也會說錯話。


    大家上了車,春燕將行李箱放在自己座位旁邊,因行李箱太大,放不下,隻有放後麵。


    柯南早就看出座位空間不夠大,就早早把行李箱放後麵,如果有網兜,可以放車頂。如果放在車廂內,勢必顯得擁擠,哪怕很近一段路,也需要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一段時間不動,就會感到麻木,不舒服。


    小馬學車在大學一年級就開始,考試理論沒問題,一把就過,但是倒車入庫就難,考了四次才過,科目三稍微好一點,考了三次過的,科目四也是一把過,就是科二科三浪費了時間和金錢。


    他理論知識有,實際操作能力欠缺,社會經驗也不足。


    考科二的時候,他舍不得給教練買煙請吃飯,教練也就不怎麽待見他,讓他自生自滅。本來一把能考過科二的,結果走了彎路,浪費了時間。在練車的時候都沒問題,就是不經考,逢考必不過,人稱“馬不過”。


    他後來經人點撥,才慢慢開竅,就給教練送煙,還給教練買水,接著請吃飯,這些都做到了,教練就對他另眼相看,開始認真教他,讓他多摸車方向盤,多跑兩圈,鞏固技術,還讓他熟悉考試環境,參加模擬考試,總是對他照顧,他才有機會多聯係,然後好不容易算通過了考試。


    他通過了考試,在大學期間還是沒機會練車,拿到了駕駛證,卻沒車開,也很鬱悶,直到到了基層,才有機會摸車,經常下鄉,重新開車,又要重新學習。


    在駕校學的都還給了駕校,一切都要重頭再來。


    下鄉機會有很多,隨便跑,他在基層鍛煉,車技越來越高。


    走這山路,不少老師傅都膽戰心驚,有的根本不敢開,他不怕,熟能生巧,哪裏有上坡,哪裏有下坡,他都記住,包括哪裏有急彎,都記在心裏了。就是走夜路,他也不怕。


    去渡河鎮,也不是第一次,第幾次都記不清,這次是送柯南和春燕,這兩位客人,是慈善機構的代表,留下好印象,將來好辦。假如還有救災活動,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小馬將柯南春燕送到後,交代了幾句就返回。柯南和春燕對他表示感謝。


    春燕問:“在哪裏買票?我看外頭有賣票的,是不是便宜些?”


    “外麵有票販子,現在不是一票難求,是出去的人少,回來的人多,用不著票販子,再過一段時間,等要外出打工的人多了,車票就會緊張,黃牛票販子就會活躍起來。”柯南說。


    “那我們還是到窗口去買。對不對?”春燕問。


    “是的,就是不要保險。”柯南說。


    “保險為什麽不要?”春燕問。


    “我們不是有意外險了嗎?劉小姐幫忙買的。”柯南說。


    “那個,不太懂,有時候買票,平白無故多花點錢,我還在納悶,怎麽回事呢?原來是這樣。”


    “你每次買了保險,劉小姐給你報銷了嗎?”柯南問。


    “報銷了,怎麽?她沒給你報銷?”春燕問。


    “報銷?不存在,我都沒買,報什麽?”柯南問。


    “也是,像這種情況,山區道路難走,到處都危險,不買保險,內心沒平安,萬一出事,還可以得到一筆保險金。”春燕說。


    “你說的不對,意外險買了一份就行,買多了反而不好,反正隻能理賠一份保險。”柯南說。


    “真的嗎?那我們都虧大了,以後再也不用多買意外險了,重複投資,完全沒用。”春燕說。


    “話說回來,隻要你全心信賴天父,就沒有什麽難過的坎,都能過去,都將被擦去眼淚、撫平傷痛。”柯南說。


    “說得好,我就是信賴,隻是信心不足。多謝季弟兄的提醒和安慰。”春燕說。


    柯南去買了票,沒買保險,春燕也不買了,以前都沒人對她說,她也不懂,就任憑售票員賣保險,好在數額不多,對個人來說損失不大,積少存多,慢慢就有了積累。柯南不買,買了也沒啥用。很少聽說有車出事,要說出事,倒是離開了山區走上的平坦的公路反而有不少交通事故發生。


    然後是坐等發車。


    春燕給了柯南錢,然後拿到了票,剛好隔開不遠。


    春燕在經濟上和柯南分得清,這一點做得到位,柯南不喜歡別人欠他的,他也不喜歡欠別人的,隻要有了,馬上就結清,免得時間長了,雜事一多就忘了,引起別人的不滿,引起分裂,最起碼無法修複彼此的關係。


    在這方麵做好了,就沒有什麽負擔。


    車還是準時出發。


    車到了出站口停住,上來兩名檢票員,看了車內,看看登記的信息,然後下了車,門口的欄杆升起來,車就離開了車站。


    渡河鎮是一條狹長的集鎮,河道較多,河道一多,橋梁就多,所以叫渡河鎮。


    這是多條河流交匯的地方,隻要有河流,就有人居住,人多了,就形成集鎮,成為城市。城市的人,離不開水,城市越大,需要的水也就越多。


    車慢慢從平緩的路段開始爬坡,然後再下坡,再上坡,路過柯南以前工作過的項目村,就是叫做虎坡村的,天還是亮的,等過了虎坡村,下了山,再慢慢上山的時候,天就黑了。


    冬天天黑得早,好在在車內,還比較暖和,有薄被子可以搭蓋,不知道被子是否幹淨,先湊合吧,誰也不會把車當成家,等車到了目的地,就要離開車子,那些被子再去給其他人提供服務。


    有的人將被子卷成枕頭,斜靠著臥鋪然後刷手機,聽音樂,看電影,讀小說,有的蓋著被子休息,很快就發出鼾聲,整個車廂被這此起彼伏地鼾聲充滿,加上車後麵的馬達轟鳴聲,以及司機和售票員的交談聲,讓車廂成為一個小型旅館,隻是活動的旅館,不是靜止的。


    隨車走的有兩名司機,一名在山區開,一名在平原開,兩個司機都是雙棲的,山區平原都能開,可以隨時更換,關鍵是可以讓一名司機休息,交換,這樣就不會犯困。一般車禍的發生,大多數和疲勞駕駛有關。


    就是不開車,夜深人靜的時候,盯著看一樣東西,例如難懂的書,或者其他物品,也很容易犯困睡著。在高速公路上行駛,還真是這樣,沒有什麽可以參照的,到處都漆黑一片,隻有車在公路上飛馳,肯定單調又乏味,努力克製不睡著,才是司機該做的事。


    車到了江城,就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不管是開車的還是坐車的,都精疲力竭的,沒有一點精神。


    春燕叫苦連天,說下次再也不出來了,說山區好玩都是騙人的,大山真的很大,但是爬山的人,有幾個會注意到山大還是山小?有幾個會考慮山和山的不同呢?


    長途客運站還是那個,就是從江城出發去荊楚西的車站,車站內照樣人滿為患,大概都是從外地回來的,有的要轉車,在車站內滯留。


    柯南和春燕拉了行李箱,直接到宿舍。


    剛進宿舍,齊思娜在說話。


    她的聲音很特別,就是尖細。聽起來像是刀劃過玻璃發出的聲音,聽了刺耳,感覺不舒服,像是噪音。


    她在和金蓮爭論著什麽,金蓮看來受到了冤枉,在那裏抹眼淚。


    柯南也沒多看,也沒打招呼,瘋狗打架的時候,千萬別去拉架,如果去了,肯定惹禍上身。


    柯南進了男生宿舍,看到了多哥和尹賢仁,他還在看平板上的電影。


    他大概最近在學習怎樣寫劇本,要不,對電影這麽感興趣?或者是在回避什麽。


    柯南衝他倆打了招呼。


    他倆也給了禮貌式的回應。


    放好了行李箱,柯南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梳頭,在車上顛簸了一夜,就像坐過山車那樣,讓人感覺,還在車上搖晃。


    柯南十分佩服那些在車上鼾聲大作的人,這麽好的適應能力,無論在哪裏都能進入夢鄉,看樣子這個挺好,睡得好,就能活得好,萬一睡不著,那就麻煩了。


    柯南在洗臉的時候,聽到齊思娜在發脾氣,這是典型的小姐脾氣,雖說她不是小姐,脾氣還在,年輕人火氣大,天下無敵。誰要是惹了她,就會很麻煩。


    柯南估計劉小姐不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是一定的,如果她不吼叫,證明劉小姐在,或者馮菲菲在,或者二人有一人在,或者二人均在,這氣氛就是不對。


    齊思娜的歇斯底裏,做河東獅吼,無人敢管,越發沒法沒天。柯南心裏一陣陣悲涼襲來。


    尹賢仁裝聾作啞,其他人也是,包括多哥,非常清楚了解齊思娜,她就是冶煉專家,在項目村可以將水壺的水燒幹,然後將水壺燒壞,不是房東及時發現關火,說不定房子都沒了。


    當然,要是房子沒了,那可不是小事,齊思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呆在這裏了,肯定在裏麵了。


    這件事隻有幾個人知道,劉小姐和馮菲菲不知道,因為事情沒有鬧大,還沒鬧大的時候,就已經偃旗息鼓,被多哥攔下,甚至在工作報告裏提都沒提一筆,看樣子在包庇齊思娜,也想一直隱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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