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樣說,誰都希望將來多賺錢,錢多不咬手,我更喜歡錢,喜歡就是喜歡,不想嬌柔做作。有句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愛財,不亂來,有錢的感覺真好!”上官說。


    “什麽叫嬌柔做作?”東幹事問。


    “是這樣的,這是我從電視上看來的,學的,也不太懂,可能是說作假吧?或者說裝逼。這個意思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意思吧。”上官說。


    “哦,弄虛作假,就是作假,還有不少的好詞,真是弄不懂啊!現在的人真聰明,想出的都是好詞兒,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咋就那麽老實!現在看來,還是覺得虧得很!”東幹事說,其實他都懂,也在裝,看起來裝得很像,外人看不出破綻,因他喜歡看報紙,不過,現在人老了,眼睛昏花,沒辦法看,隻好這樣,他最清楚的,就是一個專門的一些刊物雜誌,夠他讀一輩子的。現在的電子書太多,看不過來,學生為了學習,不得不麵對實體書。智能手機時代,大部分人都在智能手機或者電腦上閱讀,手機的使用者更多。電子書籍浩如煙海,窮其一生,可能都讀不完。每天也會產生大量的電子書,網絡閱讀鋪天蓋地,加上視頻,了解信息的渠道太多,一天啥事不幹,不出門就知道天下事,刷手機就能知道很多。因為眼睛不好,有時候,還是看看實體的報刊雜誌,實在不行,就用放大鏡,老花鏡,所有的裝備都用上,就可以獲取不少知識,這樣和別人說話才不會沒詞。讀得多,就會想,想得多,就會說,說了上句話還有下句話,馬上就跳出來,不用多思考就行。上官開飯店,夫妻倆天天忙得不可開交,有點時間就看手機,輔導孩子學習,做作業肯定不行了。孩子的課業負擔重,作業也不可同日而語,上官那個時候學的內容,遠遠趕不上現在的,簡直一日千裏,相差懸殊。


    上官看看天色不早,就悄悄留下了信封,東幹事裝作沒看見,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心裏回頭看了幾遍,心情沉重,不過,還是恨恨,牙齒咬碎了,咽在肚子裏,外人看不出就行。多少都是心頭肉,突然易主,心有不舍,可是無可奈何,職場潛規則,已經凸顯,不按照潛規則,不順從影子權杖,就會處處碰壁、時刻受氣。


    上官說:“我要告辭了,伯伯,還請伯伯多多關照,沒有伯伯的關照,我們的酒樓一天也經營不下去。沒有伯伯的支持,我們走路舉步維艱啊!以後全仰仗伯伯力挺,如果侄兒發財,一定不會忘記伯伯的恩情!”


    東幹事笑了笑,打了哈欠,看來,他不像老年人,一般人到了這個年齡,可能身體已經不行,總是有些疲勞,或者想睡,結果上了床,反而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這麽說來,還是需要多多地調整自己的身體,讓身體好起來,這樣才能上床就睡眠,能活一千年。當然,手裏有糧,心裏不慌,家裏有錢,說話順暢,手握權杖,瀟灑自如,恣意而為,不受限製,暢快淋漓。人爭來爭去,不就是爭這個嗎?要麽是錢,要麽是權,要麽是名,要麽是利,最終就是虛榮,最終還是想得到認可。


    上官笑笑,離開了東幹事家,輕輕地關上門,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行人幾乎沒有,大家早已進入夢鄉,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就是說,不喜歡熬夜,熬夜的大多數是城裏人,他們可能更喜歡在夜裏搞一些動作,可以賺到一些錢,然後,可以享受人生,哪怕在城裏呼吸肮髒的空氣,也不喜歡到鄉下去,總覺得太寂寞,太孤單,簡直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關鍵還是看定力,如果堅強,不會被影響。如果不堅強,就容易被環境帶壞。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毫無道理。在這個山村,看起來不大,實際走完全村,需要一天一夜。這麽個地方,讓人既愛又恨。愛的是生長在這個地方,有了感情。恨的是,矛盾太多,欲望多,得到滿足的少。希望很大,失望頻頻。


    喜歡熱鬧的人,大概在這裏會發瘋的,寂靜的山村,哪怕是新農村,也是老農村人的生活習慣,這是積重難返的現象。人生的階段中,總有煩躁不安的時候。就像海水,有平靜的時候,也有波濤洶湧的時候。有歡笑的時候,也有憤怒生氣的時候。


    上官回了家,看到他老婆已經睡了,就躡手躡腳地,生怕弄出點動靜,然後悄悄地上床,挨著他老婆睡下了,沒洗腳,但願不被發現。


    上官夫人長得比較富態,躺在被窩,顯得格外溫暖,上官有些瘦削,有了上官夫人,就顯得格外單薄。這麽一個人,其實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成為一個這一帶的富婆,但還不算最富,身材先富起來了。肥胖並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可以讓人暖和,看上去也不是恐怖。如果在唐代,可能就是炙手可熱的大美女。


    上官清楚他老婆,是一個心態很好的人,最近沒生意,她跟沒事人一般,每天還是笑嘻嘻的,沒有煩惱,沒有悲傷,反而感到很快樂,她的樂天的性格感染了人,讓上官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所謂賢內助就是這樣,能包容,也能將就,能吃苦,也能享福。能幫助丈夫,不是總是依賴丈夫。是丈夫的手、腦、腳,讓丈夫的手延長,腳跑遠,腦袋轉得歡,能帶來雙份的收入,不是讓丈夫一個人單打獨鬥。


    上官走後,東幹事老倆口沒有立刻睡著,因東幹事發現了信封,打開一看,是百元大鈔,厚厚一遝錢,東幹事看到過有這麽多錢,但是,那個如果是公款,心裏不覺得緊張,要是有什麽事,也是別人的事,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想要撇清關係,就要付出口舌勞苦,需要好好解釋,還要有證據輔佐才行。


    東幹事說:“收下吧,不要擔心,這是我以前做生意,搞合夥的時候,他賺了我錢,我現在要把錢給賺回來,免得心裏總是不舒服。這個是合法的。沒啥不妥。”


    “不是吧,他現在是走投無路了,不得不來請他出山,給予照顧,要是點點滴滴地計較以前的事,總有些不合適。不過,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和他來往,還有利用價值。”東幹事看著他夫人疑惑,又補充說。


    “你不太清楚,上官這個小夥子除了小氣,別的還行,要是好好利用,發展他作為預備組織成員,將來也可以給你臉上貼金,為你贏得榮耀的。最起碼找一個不給你添麻煩的,不指望能給你幫忙,就是一條狗,也會搖搖尾巴,不會咬你,你不就又多一條狗了嗎?”來夫人說。


    東幹事笑了笑,這樣老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話,也挺有意思,要說有有錢,還算是他有錢,但是,外表上看不出來,大概很寒酸,和其他人一樣。


    這時候公雞已經叫了頭遍了,他們還想聊天,考慮明天早晨還要喂豬,就算了,人可以等,豬不能等,就算了,不再聊天。人老了,零件不行,晚上需要好好保養,免得白天受累。因為白天要磨損,晚上就要修複。如果不調整過來,最傷身體。


    睡著之後,東幹事就做夢,夢見上官還沒走,還在求他繼續支持,將上上下下的所有關係戶都介紹他的店裏,讓他的酒樓更上一層樓,很快就打敗了所有的人,讓所有的酒店都紛紛關門,他的酒樓賺了一桶金又一桶金,總之發了大財。他看著高興,上官更是孝敬他,沒說的,總是有不少進項,他都不知道錢放在哪裏合適了。放在哪裏都不放心。正在找地方,天亮了,壞了他的好事,很是遺憾!


    奇怪的是,上官回去,睡著了,也做了個夢。夢見和他老婆一起,抬著一個水桶,路上遇到東幹事,東幹事好奇地問:“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家停水了嗎?”


    “沒有,這是一桶金,我們賺了錢,不能忘恩負義,不能忘記了恩人,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上官說。


    “好啊,好啊,你也太客氣了,我還以為又停水了,你家沒有水,到我家來提了,好好,好,把水桶放下吧,到屋裏喝茶。”東幹事說。


    “不,還有一撥客人正在路上,已經打電話訂了座位,等他們一到,就要開吃,我們不能在這裏等了,對不起,再見!”上官說著,就把那一桶金子放在門口,然後夫妻倆急匆匆地走了。


    上官做了夢之後,醒過來就計劃好了,東幹事這條線絕對好係牢,不能鬆,否則,就一定會斷了財路。


    再說,東幹事做的夢,總是斷斷續續的,仔細想想,還能接續起來。竟然和上官做的夢同頻,幾乎一模一樣。他回想起,上官夫妻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群人,其中有人喊:“快,東幹事發金子了,快,快來拿啊!”


    東幹事一見這陣勢,有點嚇人,趕緊起來說:“不要,不要這樣,這是我的,不是發的,快,快,老婆子,快拿根扁擔來。”


    他老婆一聽,立馬雙手舉著一個扁擔跑出來,雙手遞給了東幹事一把桑木扁擔,東幹事接過扁擔,開始在那一桶金子麵前揮舞,讓別人無法靠近。


    但是,那些人手裏也有扁擔,原來,他們是要來分金子,並且要渾水摸魚,要來分東幹事家裏的錢。


    東幹事見了這個情況,越發揮舞著扁擔,一邊喊:“快,快,老婆子,快報警,報警,讓民兵連趕過來。”


    他一邊喊著身上冒出了不少的汗,雙手揮舞,但是奇怪的是,扁擔飛舞,他的手裏空空的,他很著急,身上急出了一身的汗,正在此時,有人喊:“快跑啊,民兵連來了!”


    東幹事哈哈哈大笑起來,喊道:“別跑,來分金子吧,來吧!”


    “老頭子,老頭子,醒醒,醒醒!”


    東幹事突然驚醒,外麵已經大亮,拍拍腦袋,知道疼,還行!他老婆在旁邊不斷地喊他,他說:“哦,原來是一場夢。”


    他老婆一摸他的後背脊梁,全是汗!


    東幹事說:“做了一場噩夢,不知道是凶是吉。”


    “你是組織成員,不信迷信,是凶是吉,都無所謂。”他老婆說。


    正在這時候,有人來說:“不好了,不好了,上官打架了。”


    “什麽,上官打架了?”東幹事的夫人問。


    “這沒有什麽奇怪的,上官不打架,別人會打他,這是不是行業競爭呢?”東幹事問。


    報信的人說:“是這樣的,那個鮑國東去買菜,剛好碰到了上官,都看中了基圍蝦,但是,基圍蝦隻有一包,兩人為了爭奪這基圍蝦,打起來了。”


    “誰打贏了?”東幹事問。


    “差不多都贏了,也都輸了。一個打破了鼻子,流鼻血;一個嚴重些,被抓破了臉,看來,暫時是破相了。”那人繼續補充說。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要在外瞎說。”東幹事說。


    他點點頭,跑了。東幹事見他走遠了,對他老婆說:“你看,夢應驗了吧?”


    “怎樣應驗的?”他老婆問。


    “我夢見上官送來金子,別人來搶我的金子。這是要破財啊,原來是破相見紅,原來,還是有原因的啊。”東幹事說。


    “這是封建迷信,我從來不信夢。”來夫人說。


    “你不信,是假,隻要是人,都會信,白天不信,晚上就信了。”東幹事說。


    他老婆聽了,沒有話說。他老婆還是怕晚上,因為晚上有些地方鬧鬼。在山裏,看到雲霧飄渺的,意誌不堅強的,就會有看到鬼的經曆,並且將這事擴大,越傳越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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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幹事也暗暗地信,但他是幹事,是組織成員,不敢正大光明地宣稱這事,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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