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飛離開林芳菲後,茫然無措的奔跑在街道上,可她不認識路,她想回到歌劇院,但是林芳菲帶她來的這個地方很偏,她轉過兩個街角以後,就迷失了方向,她茫然無措的走在街上,夜風有點涼,方飛飛看著身邊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都覺得有點恐懼。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在外麵,街道兩邊燈紅酒綠,她卻在緊張中瑟瑟發抖,林芳菲告訴她的事情極大的刺激到了她,她想起杜央說她在緬甸長大,在緬甸讀書,然後她卻沒有在緬甸生活過的曆史痕跡,她有學曆證明,但是那所學校很遙遠,她有身份,但是她在緬甸沒有任何身份相關的親人,她隻有杜央。


    杜央是她的整個世界,如果刪除杜央,那她似乎也不存在了,別人不認識她,在她眼前的這個社會裏,她甚至裏存在過的證明都沒有。


    她到底是什麽人?


    茫然無措的方飛飛卻突然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方飛飛抬眼看去,是一個男人,很高,足足比她高出一個腦袋來,男人流裏流氣的笑著,說:“小姐,這麽晚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方飛飛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男人卻跟上一步,說:“別怕,我送你回家。”他說著來牽方飛飛的手,在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方飛飛有些驚恐起來,渾身的肌肉都抽緊了,大大的眼睛直瞪著眼前的男人,就像渾身毛都豎起來的貓一樣,緊張的戒備著。


    男人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但是才握住,方飛飛手一翻,就擰住了他的手腕,沒等他有所反應,已經被方飛飛扔了出去,男人摔在街頭,錯愕的看了看方飛飛,起身跑了。


    方飛飛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沉沉的黑夜,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裏,隻好站在那裏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街頭出現了幾個人,他們一路找過來,看到站在街邊的方飛飛,有人急忙呼喊:“瑪諾娜,找到她了,她在這邊。”


    那是杜央派來找她的人,方飛飛被這些人帶了回去,杜央正在焦急的等她,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杜央鬆了口氣,說:“你跑去哪裏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嘛?”


    方飛飛卻說:“我有問題問你。”


    杜央眼神一沉,示意身邊的人全部出去,然後才說:“是不是那個女孩子把你帶走的?她都對你說什麽了?”


    方飛飛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說:“我到底是什麽人?”


    “我跟你說過,你是緬甸人,是個孤兒,是我家收養了你,你從小到大一直在我身邊。”


    “可是為什麽我沒有任何生活過的痕跡?我沒有以前的照片,除了你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所有的人都叫我瑪諾娜,可我從他們的態度中看不到尊敬。”


    “那個女孩到底對你說了什麽?”杜央震怒了,失控的對方飛飛大喊。


    方飛飛驚了一下,看著憤怒的杜央,說:“她說我叫梅子靈,你殺了我的父母親人,然後給我洗腦,我才會失憶。”


    “她在說謊,她一直都在絞盡腦汁的想把你從我身邊騙走!”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有什麽值得她欺騙?”


    “因為她迷戀你!”杜央開始有些慌張了,因為她實在找不到完美的理由。


    方飛飛卻愣了一下,說:“迷戀我?”


    “是。”杜央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拉到鏡子麵前:“你看,你單純,美麗,是很多人喜歡的類型,你之前有很多追求者,她就是其中一個,也是最瘋狂的一個,為了把你搞到手,她絞盡腦汁,無所不用其極,你就是因為她沒完沒了的糾纏,神思恍惚才出的車禍,現在你居然因為她的幾句話質疑我?我是如何對你的你看不到嗎?”


    方飛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個女人有著姣好的五官,有著熟透了的豐潤的身體,還有一雙懵懂單純的眼眸。她愣了一會之後,轉過身看著杜央,突然給了她一拳,杜央意外的急忙躲開,方飛飛卻已經擒住了她的手臂,向後擰去,杜央心中一驚,一揮手掙脫手臂,伸手去抓方飛飛的肩頭,方飛飛一低頭,讓過她的手,然後身體撞在了她身上,杜央被撞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方飛飛看著她,停了下來,說:“這又怎麽解釋?”


    杜央也有點發愣,因為她也沒能預料到方飛飛一旦拾起功夫,還是這麽熟絡,所以她一時緊張,這是不在預計之內的問題,她沒有事先想好答案。但是她僅僅愣了一兩秒,然後說:“這是我教你的。”


    “為什麽要教我這些?”


    “因為以前我總是很擔心你出事,所以希望你能保護自己,難道你還懷疑我說的話嘛?”


    方飛飛搖了搖頭,說:“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有很多事情讓我覺得奇怪,你是軍人,而照你說的我隻是出於自衛才學的一些東西,為什麽你會被我打倒?”


    杜央此時徹底冷靜下來了,聞言說:“那是因為我讓著你,我不想傷害你。”


    “杜央永遠不會害你,永遠不會害你。”方飛飛潛意識裏響起了這句話,她迷茫了,她看著杜央,說:“我也不想信她說的,你愛我又怎麽可能去傷害我父母?”


    “你是孤兒,更本沒有父母。”


    方飛飛看著她不說話了,杜央抿緊了嘴唇,臉色很難看,轉身走到了沙發前的桌邊,伸手拿起煙盒子,給自己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不說話。


    方飛飛意識到她現在的憤怒了,而且是非常憤怒,她有些忐忑起來,走當杜央身邊輕輕叫她:“央,央。”杜央冷著臉沒有說話,方飛飛蹲下去,仰頭看著她,說:“央,我悠然你難過了嘛?”杜央依舊沒有理會她,對於一個全心全意依賴她的人來說,不理不睬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方飛飛果然慌亂了,說:“央,我錯了,我不該錯信別人的,央,你原諒我好不好。”杜央依舊沉默著,抽完了她手裏的那支煙,臉色依舊冷的可怕。方飛飛緊張的手足無措起來,伸手抱著她的腰,說:“央,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問這些問題了,求你了,原諒我。”


    杜央冷著臉,說:“那個女孩不能再留著了。”


    “那你想怎樣?”


    “她能傷害你第一次,就能傷害你第二次,再留著她我擔心你出事。”


    方飛飛急忙回應她:“那你說,你想怎麽樣?”


    “把她抓起來,關進監獄。”她沒說要殺了林芳菲,因為提到殺人,方飛飛忙上就會反對:“你要幫我。”


    “怎麽幫你?”


    林芳菲之後,緊張的聯係了費密,看他脫身了沒有,費密叫她馬上回去。回去時林芳菲看到穆慧中也在,費密受了傷,而且不輕,為了她跟方飛飛約會,付出的代價不小,後來還是穆慧中援救他才脫身的。


    林芳菲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費密,因為她沒能把方飛飛帶回來,費密看到她一個人回來,自然知道事情搞砸了。不過也沒說什麽,林芳菲歎口氣,說:“她不肯相信我說的話,還給了我一腳。”


    穆慧中歎口氣,說:“困難就困難在這了,現在她被杜央洗腦了,然後又被杜央控製著,要取得她的信任是很困難的。”


    “我知道。”


    “那我走了。”穆慧中起身就要離開,林芳菲看她開門,隨口問:“你現在住哪裏?”


    穆慧中撇撇嘴,說:“總之你們需要的時候我會隨時出現的,至於我在那裏,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


    穆慧中走了,林芳菲黯然了許久,開電腦聯係王莉旎,但是王莉旎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現,而且神色憔悴,還帶著黑眼圈,林芳菲吃驚的說:“師傅,你這是被誰蹂躪成這樣了?”王莉旎隨口說:“呸,誰能蹂躪得了我?”


    “你家那位女王。”


    王莉旎長歎一聲,說:“我昨晚一晚沒睡覺,剛出任務回來,被她晾在客廳一晚上,你說像話嘛她?我怎麽說好話都沒用。”


    “為什麽呀?”


    “就因為局裏來了個新人女孩子,我多照顧了一點,她就不幹了,至於嗎?”


    “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這次出任務,帶著新人一起去的,我為了保護新人受了傷,你看,還打著繃帶呢。她就能把我晾在客廳裏一晚上,太狠了。”


    林芳菲一下心情好很多,幸災樂禍,說:“她吃醋了。”王莉旎歎氣說:“吃醋是一方麵,我知道她是怪我我太冒進,受了傷,她擔心我,可是至於對一個病號發火嘛?折磨的我一晚上沒睡好,對了,你要說什麽?”


    “昨晚行動搞砸了,飛飛不信任我。“林芳菲說著又沉悶了。王莉旎聞言,說:“必然的,哪有那麽容易搞定的呢?你還得多花心思才對。”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啊,我第一次追女孩,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了,結果飛飛覺得我是變態騷擾狂。”


    王莉旎聞言不禁說:“你太次了,出去不要跟人說是我徒弟,丟不起人,追個女孩子都能讓人家看成是變態。”


    “那你說我要怎麽辦嘛。”


    “最好的辦法就別說你要帶她走,也別說追她了,先把目標放在跟她成為普通朋友上,態度淡一點,走一步看一步,有進展再作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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