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待了三年,對這裏的一切熟的不能再熟了····可是在臨走前,卻會舍不得。”


    北冥止瑤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課桌,歪頭看著司空玥:“你不用跟來的。”


    “我也在懷念。”卸去風紀委員長一職的司空玥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以前咱們的關係談不上多親密,不過我也在努力支持著你的改革····各方麵的壓力,很累的。”


    “辛苦了。”北冥止瑤伸手握住如今關係非常親密的司空玥:“謝謝。”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既然想謝我····那和我透露一下學弟準備的禮物是什麽唄?”


    司空玥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這哪行?驚喜提前透露還能叫驚喜?”


    “嗬····我就知道你們知道!”北冥止瑤哼了一聲:“這半個月偷偷摸摸的瞞著我也不知道在準備什麽,過分!”


    “準備驚喜!”司空玥一笑:“不過另一件事倒是可以透露給你。”


    “什麽?”


    “給咱們倆準備的畢業旅遊。”


    “去哪裏?”


    “海邊····”司空玥笑著說道:“天鷹帝國的洛斯宮海島。”


    “那麽遠?”


    “去看一看沒去過的地方,我覺得挺好。”


    “我也沒說不好····”北冥止瑤思忖一下:“學弟是為了天鷹帝國的深淵之門吧?”


    “不。”


    “嗯?”


    “他是為了咱們的泳裝。”


    “····”


    說的太有道理,北冥止瑤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不過····泳衣啊。


    自己確實沒有在學弟麵前穿過泳衣,這樣的話,可得好好買一件好看的才行。


    “你買好泳衣了?”


    “參加完畢業典禮和她們一起去,你去嗎?”


    “去!”北冥止瑤嘴角揚起笑容,知己知彼然後成為最驚豔學弟的泳裝麗人。


    司空玥“嗯”了一聲,看向她課桌上還沒拆封的國立魔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真好啊,都不用參加七月份的考試。”


    “說的你沒有似的?”北冥止瑤拿起錄取通知書,她和司空玥很早就都有了保送至國立魔法大學的資格了,錄取通知書在今天送到手裏。


    司空玥揚了揚自己右手上的錄取通知書:“所以我在說,當個學霸真好,不用參加考試。”


    北冥止瑤點點頭:“走吧,去紫竹林轉轉。”


    藍天上縷縷白雲輕飄著,清晨灑落大地的陽光喚醒了花草樹木,清風攜帶著牡丹的芳香迎麵而來。


    “學姐,我會想你的····嗚嗚嗚x﹏x。”


    “加油,明年我新生接待處等你。”


    “去了魔法大學要更加倍的努力才行,那裏是真正的精英薈萃,知道嗎?”


    “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


    “說實話,我很驚訝,你保持現在的成績的話,真的有很大可能進入國立魔法大學,了不起!”


    “謝謝老師,我隻是明白了努力的重要性。”


    “會長好,司空學姐好····”


    “我已經不是學生會長了哦。”北冥止瑤淺笑著回應。


    “北冥會長您一直都是我們的會長。”


    “會長你有空要回來看望我們啊。”


    “會的。”


    學弟還沒有畢業,當然會抽空回來的。


    微笑著回應著來自學弟學妹的打招呼,來到了學校的紫竹林。


    “我都沒有好好逛過這片紫竹林。”北冥止瑤輕笑著,對這片紫竹林最大的記憶就是當初和白皎的第一次針鋒相對。


    “實話實說,我看膩了。”司空玥無奈的說道:“巡邏過這邊太多次,抓住了太多藏在這裏抽煙、談戀愛的家夥們。”


    “現在你還會抓談戀愛的嗎?”


    司空玥笑著回應:“接吻的我都不會抓了····總不能雙標吧?”


    “可惜你畢業了。”北冥止瑤說著:“東方輕寒領導下的風紀委員會應該會寬鬆····嘛,可能性不大,畢竟還有慕靈溪管著。”


    “那也是他們的事了,反正咱們都畢業了。”司空玥抬起雙臂,紛飛的紫竹葉掠過掌心,些許飄到她的發絲之間。


    “三年,還挺快。”


    司空玥捏著發絲間的竹葉,棕紅色的眼眸微眯:“感覺到開心、充實的隻有高三的兩個學期。”


    “和我一樣。”


    北冥止瑤邁出腳步,從鋪著鵝卵石的小徑上到鬆軟的土地上。


    學生會長、競爭權力、改革風氣、百校戰冠軍····


    前兩年的每一天,都是為了達成不同階段的目標而努力著,直到進入高三,才開始享受起該有的校園生活。


    多虧了學弟。


    北冥止瑤伸手握住一支竹竿,輕輕晃了晃。


    “你要掰一節給他吃嗎?”司空玥調侃著問道。


    “咱們家的條件還沒差到隻能生吃的地步吧?”北冥止瑤回過頭看著她:“小心若璃瞪你。”


    “我也不舍得啊。”司空玥盯著竹葉:“下次做一個竹葉糕吧?”


    “你會的花樣真多。”


    “閑來無事,慢慢就喜歡上了做糕點。”司空玥一笑:“現在想來,幸好學會了。”


    “所以····”北冥止瑤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是怎麽想到鹹味的,嗯?”


    番茄


    “不許提黑曆史。”司空玥臉頰微紅:“我那會完全就是腦子短路!”


    “就當是這樣嘍····不過現在怎麽不準備了?”


    “大概是因為現在能直接吃了?”司空玥紅著臉用正經的語氣說著:“至於再做····以後可以用奶?”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的心這麽黃呢?”


    “還好吧。”司空玥說著:“都是跟沐心學的····你真應該把她的本子都看一遍,絕對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我覺得,沐心懂的絕對是最多的,而芊月是最積極實踐的····”


    “那你呢?”


    “我的話····我覺得咱們在這討論色色不太好。”司空玥語氣一轉。


    “你先說完你是什麽樣的再說其它。”


    “我的話····”司空玥深吸一口氣:“持久戰。”


    “這能用來形容女生?”


    “當然可以啦。”司空玥以過來人的眼神看著北冥止瑤:“以後你就懂了,舉個例子····”


    “打住,換一個話題聊····越來越色····”


    “會長、司空學姐,可算找到你們了!”


    依舊是辦公室主任的黎熙然有些氣喘的跑過來:“還有不到二十分鍾就是畢業典禮了,你們倆還悠閑的在這聊天呢?”


    “往過走著呢。”北冥止瑤笑著說道。


    “會長,你們這麽悠閑的走,半小時都走不過去····會長你還要作為畢業生代表致辭呢!”


    “致辭····”北冥止瑤摸了摸校裙口袋:“發言稿忘帶了。”


    “會長,不是吧?”黎熙然語速極快:“在宿舍嗎?我去取。”


    “哈~不用,忘帶就忘帶吧。”北冥止瑤不在意的笑了笑:“內容我還是記得的。”


    “那快走吧····”


    大禮堂的正門口,文藝部的兩個漂亮女孩充當著禮儀小姐,麵帶微笑的接待著大家入場。


    豎起來的長方形牌匾上的周圍,五顏六色的花朵開放著,第1020級學生畢業典禮幾個字寫在中間——畢業生站在牌匾兩側拍照。


    因為即將畢業,所以對畢業生的儀容儀表十分寬容····尤其是女孩子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不過還穿著校服就是了。


    畢竟國立破軍魔法學院的校服,是真的好看。


    “會長會長,可以邀請你拍張照片嗎?”


    同年級的幾名女生圍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啊。”


    北冥止瑤笑著答應,幾個女孩的歡呼聲中,和北冥止瑤拍下了合照,剛一拍完——


    “會長,快點進去啦,老師等著呢!”


    黎熙然大聲說著的同時拉著北冥止瑤就往大禮堂內走去,試圖和北冥止瑤拍照的太多了:“要拍照的等畢業典禮結束再拍嘛。”


    走進大禮堂,聲音很嘈雜,氣氛很熱鬧,一、二年級的學生看起來比畢業生們都要開心。


    “色批、色批,止瑤姐姐來了。”南宮沐心拽了拽蘇曉的袖子小聲說道。


    “嗯。”


    蘇曉點點頭,視線從走進來的北冥止瑤臉上收回來,坐在位置上的他深吸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鬆開。


    “你還好吧?”劉瑾羽問道:“你也要給畢業生致辭的,沒問題吧?”


    “沒有。”蘇曉揚了揚手中的稿件:“照著念而已。”


    “周溪嬋什麽時候對你這麽好了?”劉瑾羽瞥了眼坐在前麵看著手機的周溪嬋背影,對方已經是新一屆學生會的組織部部長了:“她哥挺久沒來學校了,出什麽事了嗎?”


    “不知道。”蘇曉聳了聳肩膀:“可能是看上我了?”


    “她和她哥幾乎形影不離,可能嗎?”劉瑾羽並不怎麽相信蘇曉得說辭,雖然百校戰閉幕晚會上周溪嬋因為蘇曉和周昔年對立,但那隻能說明周溪嬋更有明辨是非的立場。


    喜歡蘇曉?


    劉瑾羽下意識的不願相信這一點。


    “不可能啊。”蘇曉笑著說道:“我和她可沒說過幾句走心的話。”


    “嗯····”


    蘇曉靠在椅背上,環視著開始陸陸續續入座的大家,大禮堂逐漸安靜。


    清風攜帶花香和幾片花瓣從窗戶飄進,像花妖精似的翩翩起舞,幾隻五彩斑斕的鳥兒站在窗戶口,嘰嘰喳喳的像是在配音似的。


    掌聲中,校長尚雲尤春風得意的走上了演講台,北冥止瑤入學以來的三年,是國立破軍魔法學院生源最差的三年,但就是生源最差的這三年,卻取得了百校戰三連冠的偉大成就····身為校長,那自然是倍有麵子。


    沒有準備發言稿,尚雲尤即興演說著北冥止瑤領導下學生會三年來的成就,誇讚著每一名學生後來的努力以及在百校戰中取得的成績。


    沒有多餘的無意義話語,也沒有華麗的詞藻——


    “接下來,就由優秀畢業生代表北冥止瑤進行畢業致辭。”


    掌聲中,一如既往校服、黑色過膝襪搭配的北冥止瑤走上舞台中間,停在演講台的後麵,調整了一下話筒的角度,聲音傳開——


    “那年九月的楓葉飄零中,我們開學相聚,今年六月的春暖花開時,我們畢業相離····”


    “明心湖的碧波蕩漾中、紫竹林的竹葉紛飛中、在鳥語花香中我們迎來了1020級的畢業典禮,作為畢業生代表,我向圓滿完成學業的同學表示最熱烈的祝賀,向?勤培育同學們成長的教師們致以崇?的敬意····”


    “狗狗學弟。”偷偷摸摸來到蘇曉身後的澹台芊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馬上就到你了。”


    “澹台學姐你是專程來提醒的嗎?”


    “當然。”澹台芊月低聲道:“我怕你緊張誒。”


    “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好好加油哦,給止瑤姐一個大大的驚喜。”


    蘇曉點點頭,注視著演講台後的北冥止瑤,四目相對,北冥止瑤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擴大一些。


    全神貫注看著她的學生們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小小的細節,一道道的視線隨即從蘇曉臉上飄過——懷疑他和北冥止瑤之間關係的學生早就不在少數了,但是····


    不隻是會長,傳言中還有澹台芊月、蕭若璃、司空玥和楚淩薇呢,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


    然後,他們發現北冥止瑤不再避諱他們,紫眸所投出來的視線幾乎都在蘇曉的方向。


    竊竊私語的猜測聲開始蔓延,完成了畢業致辭的北冥止瑤看著蘇曉,邀請他上台。


    低年級生代表的蘇曉,將向畢業生致以祝福。


    和當初新生代表時的致辭完全相反的感覺····照本宣科,詞藻雖然華麗的恰到好處,但並沒有入學演講時觸動人心。


    台下,北冥止瑤看了眼身旁的司空玥、看了眼二年級s班的澹台芊月和蕭若璃、看了看畫著畫的南宮沐心····


    最守不住秘密的芊月都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透露,她真的很好奇,學弟給她準備的禮物會是什麽?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最適合給自己的禮物嗎?


    北冥止瑤看向了蘇曉。


    沒有多餘聲音的發言逐漸走向結尾,蘇曉的視線從發言稿上移開,看向了台下的北冥止瑤。


    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沒有自我思維的呆滯眼神、放棄了自己所有信念的卑微木偶····


    不會撒嬌、不會生氣、不會賣萌。


    隻會寵愛、隻會遷就、隻會傻笑。


    放棄了夢想、拋棄了信念,每天隻想著怎麽讓他開心····


    時間回朔前,自己親手把這樣優秀、這樣出色的女孩毀掉了。


    致辭完畢。


    響起的掌聲中,蘇曉慢慢將手中的草稿紙折疊起來,他看到了小沐心握緊拳頭的鼓勵,看到了若璃有些緊張期待的表情,看到了平靜的司空玥····


    看到了張著嘴型示意的澹台芊月。


    澹台芊月內心有點激動的看著狗狗學弟,接下來就是最震撼的時候,狗狗學弟,趕緊把我們一起總結出來的最完美的話講給止瑤姐聽吧!


    蘇曉懂澹台芊月的意思,腦海中反複背記了無數遍的詞藻也很清晰,但是這一刻,他不想說辛苦準備的那些話了。


    他曾經毀過她們的一生····毀止瑤一生最為嚴重。


    沒有什麽比毀掉他人的夢想、信念更惡劣。


    幸好,他還有彌補的機會。


    他抬起頭,嘴角勾起笑容,逐漸稀疏的掌聲中,他凝視著北冥止瑤——


    “北冥止瑤,我喜歡你!”


    不需要準備了半個月的華麗辭藻。


    隻需要最樸素、最直接的語言就好。


    回音還未消失,所有人呆滯的視線中,蘇曉來到了北冥止瑤的麵前伸出手——


    “學姐,請和我交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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