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恐怖溝壑,再走到地精老板所說的那個小村莊,已經是將近黃昏的光景。金色陽光灑下,給山腳下錯落有致的一棟棟木房子披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陸續有房頂的煙囪冒出了青煙,地精老板問道:“那個小子到底是誰?”


    婁樂歌向山下走去,說道:“是卡羅蘭家族的人,叫虎牙。”


    “卡羅蘭家族?”地精老板愣了愣,“倒是和這個界是同樣的名字,下次見到他時一定得問問和卡羅蘭界有什麽關係。那家夥也真是,怎麽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婁樂歌想著那一襲白衣扛著長槍優哉遊哉離開時的身影,說不出的瀟灑,笑了笑:“高人自有高人的風範嘛。”


    地精老板板著臉,像個吃醋的大姑娘吃醋:“的確是有高人風範,連黑甲蟒的魔核都看不上,拋石頭一樣就丟給了你,真後悔當時沒有跟著他走,要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撿幾顆別人不屑一顧的魔核,這些東西可都是寶貝,賣到那些魔法師手中,肯定能賺到一大堆金幣。”


    婁樂歌手中握著雞蛋大小的圓潤魔核,絲絲涼意從手心傳入身體,仿佛靈魂也清涼許多,他看著如黑甲蟒瞳孔一般閃著妖異綠光的魔核,腦海中閃過虎牙將魔核掏出時,黑甲蟒巨大的身體瞬間化為齏粉的畫麵,仍然覺得震撼。


    小村莊沒有名字,婁樂歌掃視了一圈,大概有三十七八戶人家,大多都居住在木房子裏。村口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皮膚黝黑,眼角有些皺紋,看著四五十歲模樣,他叼著一杆磨的發亮的老煙槍,老遠就揮舞著手臂。


    婁樂歌瞥了一眼地精老板,沒想到這家夥在這裏也有熟人。


    男人小跑過來,拉著地精老板的手就是一陣接見領導般的熱情寒暄,婁樂歌跟著沾光,被這個滿嘴煙味的男人拉著手問東問西,第一次見麵就這麽熱情的人婁樂歌還真麽見過,說了兩句就打著哈哈將他推到了地精老板麵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從兩人的對話中才知道這位是這個小村子的村長,是個老煙槍,和兩人說話時都忍不住吧嗒吧嗒抽著。


    走過村頭那棵不知長了多少年的古樹,這村長說道:“記得戈離你上次到我們村子來的時候還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的大兒子都還在呢,老嚷嚷著要和你去冒險,沒想到這麽一晃就過了六年了。”


    婁樂歌這才知道地精老板叫戈離,是個很少見名字,隻見戈離不經意間放慢了腳步,問道:“卡其他.?”


    村長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前年大雪封山,村子裏沒吃的,就派出了十幾個青壯去南邊碰碰運氣,你也知道那場雪有多大,野狼都餓死了,哪裏能有多少食物?而且他們的實力有限的很,大型一點的魔獸也不敢獵取,迫不得已隻好壯著膽子到了神廟邊緣去,沒想到剛看到神廟的影子,哎,”村長歎了口氣,“都是命啊,這事兒不說也罷。”


    村長緩緩吐出一口煙,望了望村尾的那棟木屋,戈離這才發現他雙鬢白發勝黑發。


    戈離剛想要出言安慰一下,卻被村長拉著手說道:“走吧,也有六年沒有見到你了,去我家,今晚好好吃一頓。”


    村長家在村尾,沿途經過十幾戶人家,老人小孩兒都熱情的向他們打招呼,一趟走下來,村長手裏就提了一塊臘肉、兩尾小黃魚和一籃子新鮮瓜果。婁樂歌順手幫忙提著那塊風幹的臘肉,笑道:“沒想到村長還挺受歡迎的嘛。”


    “恩,都是他們厚愛。”村長有些尷尬,老臉一紅,不過好在他皮膚黝黑,臉再紅也看不出來,僵硬的嗬嗬一笑,抽著煙笑嗬嗬向村尾走去。


    山間空氣潮濕多蚊蟲,房子大多數都建在離開地麵一兩米左右的地方,既能防止地上的蛇蟲也能保持屋內幹燥。


    村長家在村尾的一個小坡上,是個和村子裏其它房子差不多大小的木屋,四周是樹枝製成的籬笆,木屋下麵用數十根打入地裏的圓木做支架,有木梯連接著地麵和木屋的木質地板,踩上去咯吱作響。


    木屋前有一個正在擠羊奶的婦女,有些發福,微胖的臉上魚尾紋尤為明顯,像是一刀一刀刻上去的,見到丈夫領著兩個人過來,愣了愣,隨後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道:“有客人了啊,歡迎歡迎。”


    她笑起來時兩隻不大的眼睛一個勁兒往中間擠,而眼角的魚尾紋更加深而明顯了,要不是戈離事後說起,婁樂歌根本不會相信她僅僅是一個還未到四十的女人。


    四個人進了屋,婦人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接過臘肉和小黃魚笑嗬嗬到廚房忙活去了,屋子裏就隻剩下婁樂歌,戈離,和村長三個人。


    這座木房有兩層,三個人是在第一層最中間的大房間,此時太陽已經落到了山下麵,屋子裏點上了兩盞動物脂肪提煉的油燈,不是很明亮,也讓婁樂歌打消了看那本魔動力學的念頭。閑來無事,索性就脫了鞋子,坐在屋子中央的那張床塌上聽兩人嘮嗑。


    沒過多久,婦人端上來一盤洗幹淨的新鮮瓜果,笑著招呼了兩下便退了下去,村長抽著煙,眉頭擰在了一起,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婁樂歌抓起一根黃瓜就往嘴裏塞,戈離白了這沒規矩的家夥一眼:“還以為你隻吃肉呢。”


    婁樂歌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啃了口黃瓜,香甜爽脆,對村長說道:“我說大叔你有什麽事就說啊,愁眉苦臉的像是便秘一樣,我看著都替你著急。”


    戈離明顯沒有料到這家夥會這樣心直口快,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隻好巴巴的看著村長,希望他被把兩人趕出去才好。


    隻見那村長吸著煙,煙槍上的火光一明一暗,他看了婁樂歌一眼,慢悠悠說道:“小哥你也別介意,這些天發生了點事兒,不過都是小事,就不來勞煩你們了。”


    婁樂歌嘟囔著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搖了搖頭,索性不理會他,自顧自對付瓜果去了。


    戈離說道:“大叔,你有什麽話不防講一講,我以前到這裏幾次都受了你的照顧,也不是那種拿了別人好處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白眼狼,要是真有什麽事情能幫的上忙,我也不會推辭。”


    婁樂歌突然探過腦袋上下打量著戈離,不可置信的說道:“向你問一個問題都要收五個金幣,這時怎麽這麽慷慨了?”


    戈離推開了婁樂歌,見村長欲言又止,也沒有再繼續勸說,他對村長這個強脾氣還是有些了解的,有些話有些事他不願意說,你拿刀也撬不開他的嘴巴。


    村長放下了煙槍,也不好將讓場麵太過沉悶,於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事情上,都是村子裏的繁雜瑣事,像是在拉家常一般無關痛癢。


    不多久那婦人就端上來一大鍋魚湯,再加上臘肉幹,乳酪,鮮奶,擺滿了桌子。婁樂歌毫不客氣的盛滿了一盤,大快朵頤起來。


    村長說道:“戈離你要向這位小哥學習,瞧瞧這身子骨長的多結實,你這個瘦身板要想往遠處走,還真夠嗆。”


    戈離笑了笑,點頭表示一定聽從長輩教導。草草吃了些東西,村長含著老煙槍回房休息去了,婦人在收拾餐具,婁樂歌和戈離閑著沒事,上了二樓的小房間,各自躺在臨時鋪好的地鋪上。


    婁樂歌雙手枕在後腦勺上,心滿意足的說道:“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戈離從那隻巨大的背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蓋子,一個拇指大小的灰影突地躥了出來,落到地上後迅速從門縫裏鑽了出去。


    戈離不露聲色地收好盒子,笑道:“這些天晚上光聽見你打呼嚕了,也沒見你失眠。倒是我每天都沒睡好,再不好好睡上一覺就得精神崩潰了。”


    沒有聽到婁樂歌出聲,以為這家夥是因為內疚而不好意思說話了呢,他轉過頭去一看,卻見這沒心沒肺沒心肝的小子竟然睡著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戈離無奈的笑了笑,吹了油燈,躺下睡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戈離聽到了一陣敲門聲,他撐開眼皮,揉了揉眼睛,門縫裏傳來了亮光,房間裏很黑,幾乎看不到東西,他迷迷糊糊的站起來,向門口摸去,突然就撞到了一個東西,他向後退了一步,心裏打著鼓,這房間裏除了他和婁樂歌還有帶過來的那個包袱,幾乎沒有其它東西,那他撞到的又是什麽?


    戈離一步退到地鋪上,摸了摸,沒有人,再抬起頭,一張綠油油的臉幾乎就貼到了他的臉上!


    戈離瞬間清醒過來,睡意全無,緊緊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綠臉,慌忙向後退去。


    隻見那張滲人綠臉突然閉上了嘴,瞬間消失在黑暗中,下一刻就傳來咯咯的笑聲。


    竟然是婁樂歌的聲音,戈離一時惱怒,摸著火折子點燃,婁樂歌這小子竟然捂著肚子憋笑。


    敲門聲依然在響,很輕,卻更加急促了,戈離跨過笑趴在地上的婁樂歌,開了門,卻見到村長提著燈心事重重的站在門口。


    村長突然跪了下去,拉著戈離的衣角:“戈離,你這次可的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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