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界現在枝繁葉茂,傭兵工會也成為艾澤拉斯數一數二的龐大勢力,隨之而來的就是任務分配的問題,狼多肉少,經常有傭兵在接不到任務的時候做些劫匪的工作,行話叫做“打獵”。這一個詞隨著傭兵界的不斷發展和擴大,慢慢流行開來,經常有盜匪“引經據典”,後來發展成了盜匪們的口頭禪。


    烏鴉嶺方圓百裏,大小山頭不下半百之數,多則數十人,少則兩三人,做些劫掠過往行人的勾當,但是多為毛賊,成不了什麽大氣候。往往是狼多肉少,經常有行商被劫掠兩三次,一個運氣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結果,以至於後來一有段時間南來北往的行商們都繞過烏鴉嶺,以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作為代價,走烏鴉嶺東邊兩百裏外的一處官道。


    匪盜泛濫的各個山頭門可羅雀,失去了行商們的“貢獻”,不說優哉遊哉吃香喝辣的日子,就是混口飯吃都成了問題。大小勢力開始相互蠶食,你爭我奪之後,劫匪們卻發現一隊外來傭兵團變成了主角。巴特?沃德曼傭兵團上位之後,糾集了各個大小勢力的頭兒開了個會,隻說了三句話:每個勢力有各自的勢力範圍,“跨地域”打劫者殺;劫掠超過行商財物三分之一財物者殺;第二個搶行商者殺。


    把話說得這麽狠,幾乎所有人都不服,但是十多個“跨區域作案”的山匪被剝皮抽筋掛在烏鴉嶺商道入口大樹上之後,再沒有一個人膽敢對巴特?沃德曼說一個不字――至少不敢當著他的麵說出來。


    巴特?沃德曼是個擅長使用雙斧的傭兵,當初帶著十多個手下來到烏鴉嶺,大小二十餘戰,從未有過敗績。後來從巴特?沃德曼傭兵團變成了巴特?沃德曼山寨,坐上了烏鴉嶺頭把交椅後,就再也沒有考慮過去傭兵工會報道了。


    做傭兵哪裏有做山匪活的逍遙?


    婁樂歌抽出一支燃燒著的樹枝,丟向林中,也不管有沒有動靜,再丟過去兩支。火光在林間劃出一道道一縱即逝的弧線,照亮沿途古樹藤蔓。


    巴特?沃德曼兩把宣斧背在背上,看著落在身前燃燒的樹枝,弄不準哪裏出了漏子,被這小子給發現了。


    他轉過頭,有些詫異地看著身後顫顫巍巍的樹魔狂戰士,小聲問道:“七分頭,就是這三個人?”


    綽號七分頭的樹魔狂戰士下意識抹了抹腦袋上油的發光的偏分頭發,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但是卻突然發現巴特?沃德曼眼神中的不悅,慌忙正色回答道:“老大,就是這兩個小子,一旁的那個老頭子叫史密斯,好像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傭兵。”


    這個烏鴉嶺的一把手顯然不會把一個糟老頭子放在眼裏,光是他的手下就有兩百多號人,哪裏會對這個混跡在巴貝爾小酒館的無名小卒多看一眼,倒是並排坐著的兩個小子讓他大感興趣。在烏鴉嶺的這些年,鮮衣怒馬的商賈他是看多了,一擲千金的富家子弟也沒少見,但都是扈從走狗前呼後擁,或者再怎麽也都有幾個“高手”,一路過來恨不得鑼鼓喧天、告訴所有人老子有錢有人是個彪炳顯赫的主兒。這種形單影隻出門遊曆的可是少之又少。


    是打腫臉裝胖子?巴特?沃德曼皺著眉頭想,但是又不像,能隨手就拿得出盧卡斯兄弟商行的金幣兌換票的人,再怎麽說請一兩個打手或者雇傭兵保護周全自然不在話下,或者這兩個家夥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不像啊,這麽小的年紀,能高到哪去?巴特?沃德曼越想越煩躁,隻覺得心亂如麻,索性不再去想,管你哪條道上的,竟然來到咱烏鴉嶺,老虎也得給老子掉層毛下來。


    人老眼未花的史密斯站起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擋在了兩人之前,握住鐵劍麵向火光搖曳的叢林深處那幾個一閃而現的人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林子裏傳出來一陣笑聲,聲音沙啞低沉,七分頭走了出來,一把開山斧扛在肩上,痞氣十足地說道:“喲,這不是史密斯嗎?能在這裏遇見你,可真是巧啊。”


    七分頭身後走出來二十號人,要麽凶神惡煞要麽麵色陰沉,都是山上匪寇,自然沒什麽好的賣相,你要是想找一個祖爾克斯這種文質彬彬的讀書郎來,還真難。


    人群圍成了一個半圓,嬉笑地盯著火堆旁的三人,這荒山中三更半夜的,也沒人相信這三隻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


    巴特?沃德曼越眾而出,七分頭很有做小弟的自覺,連忙退下了兩步,站在巴特?沃德曼身後。巴特擺了擺手,不陰不陽道:“你做你的,我看著。”


    七分頭心中喜悅,這分明是老大在給自己表現的機會,自己一個兩級的樹魔狂戰士,平時也就能欺負欺負巴貝爾小酒館裏史密斯這種小角色,放在烏鴉嶺不入流的小山頭倒是還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在猛人紮堆的巴特?沃德曼手下,靠著這點實力就捉急了,光是身後的二十多號人中,能把自己虐出翔的就不下十個,都是巴特?沃德曼的老手下了,據說都是兩級的傭兵,自己要想靠著實力成為巴特?沃德曼的心腹,難呐!


    “老大,這個您放一百個心。”七分頭一陣點頭哈腰,媚態十足,隻是轉過身見史密斯這老不死的依然直挺挺站著,壓下心中怒意,笑嗬嗬道:“史密斯,我們有點兒私事和這兩個小兄弟談談,您老回避一下?”


    老頭兒微眯著眼,不動聲色。


    七分頭走了過來,拍著史密斯的肩膀,“都是是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回頭請你去小酒館喝酒。”


    老頭兒搖了搖頭。


    七分頭笑了笑,“犯不著為這兩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小子斷了自己的退路,要是舍不得那點傭金,回頭我得了好處,該你拿的錢一分不少。不過好話我可是說盡了,再這麽不識趣,有什麽後果想必你也不會不知道。”


    老頭兒麵無表情的後退了兩步,左手放在胸前,彎了彎腰。


    這是傭兵對戰前的標準姿勢,來源於在亡靈天災中淪陷的洛丹倫王國,相傳為古老的貴族儀式,但是從何時流落到傭兵界就不得而知了。


    “還挺頑固。”巴特沃德曼嘖嘖歎道,身後二十多人都不約而同發出一陣笑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七分頭暴喝一聲,身形驟起,開山斧平直削去,作勢要將這個不識好歹的老頭兒攔腰斬斷。


    烏鴉嶺的世界就是這樣,前一刻還笑臉相迎勾肩搭背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生死敵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史密斯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三言兩語不合便翻臉殺人的結果,踩著碎步向後急退,身體微微向後一仰,躲過了七分頭的斧頭,同時鏽鐵劍向上一個斜刺。


    七分頭左手拍在開山斧斧柄上,止住斧頭去勢,一個翻轉,再一用力,斧頭改變了方向,擋住了向上斜刺的陰狠一劍。雖然心中驚詫這個老頭兒人老劍未老,但是七分頭不退反進,提著斧頭欺身上前,一拳砸向老頭兒胸膛。


    史密斯鐵劍被擋開後一個手腕翻轉,絲毫不理會襲向胸口的剛猛一拳,出劍刺向七分頭的胸口,這完全是你死我活的姿態,老頭兒不怕死,即使現在死不了也沒幾年可活了,但是七分頭可舍不得大好年華,急速向後退去。


    一擊不成,再擊也無果,七分頭索性繞到一旁,在老頭兒身邊四處遊走,隻等老頭兒分神時上前一擊,或是拳腳或是開山斧,這老頭兒老歸老,但是身手不俗,憑借著詭異的劍招,也能和年輕力壯的七分頭打的難解難分。七分頭不急於和這個老頭兒分出個勝負生死,等的就是老頭兒體衰力竭的那一刻。


    但凡生死打鬥,極少出現你來我往打得個天昏地暗幾天幾夜的情況,全力攻防之下,人的體力和精力就像開了洪水泄閘,流失的及其迅速,若沒有及時補充,往往幾個攻防之後便會出現力衰氣竭的現象。


    除了一群能吸收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能量基元的人――英雄。


    但是史密斯顯然不是那一類特殊的群體,三番五次接住七分頭的攻勢後便開始喘息。


    七分頭扯起嘴角,一躍而起,開山斧掄成一個巨大圓弧,狠狠向老頭兒頭上砍去。


    婁樂歌攔住作勢要衝上去的祖爾克斯,陰沉著臉看著明顯已經落入下風的老頭兒。


    史密斯躲閃不過,隻得舉起鐵劍,隻聽鐺的一聲,鐵劍和開山斧撞在一起,直直平壓在老頭兒肩頭,入肉三分,鮮血順著劍身流下,染紅劍身斑斑鏽跡。


    生鏽鐵劍彎出一個巨大弧度,如彎弓繃弦。


    老頭兒突然咧嘴一笑,運起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氣,右手猛然拍擊劍弧底部。


    以劍為弓,以斧為箭!


    哢哢的一陣清脆聲響,巨大力量之下,胡須斑白的老頭兒腿骨碎裂,雙膝彎曲向地上跪去。


    七分頭隻覺得手臂上一道巨大的力量傳來,開山斧突然被震飛,再一低頭,腹部卻出現了一道巨大口子,腸子和內髒往外流淌。


    老頭兒頹然坐在地上,艱難轉過頭,張開嘴,卻再也沒有力氣發出聲來。


    祖爾克斯看清了老頭兒的口型,喃喃道:“他想說對不起。”


    婁樂歌搖搖頭站起來,走過去,輕輕撿起老頭兒再也沒有力氣拿起的鐵劍,喃喃自語道:“雖然生鏽了,但的確是把好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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