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清脆可辯的聲音,好像來自恒古之外,帶來了無數歲月的滄桑,聽得淩夢蝶心裏一陣的絞痛,有時候她會這樣想,究竟是無情好還是有情好呢?就以冷夜來說,是她喚醒了他那冰封已久的心,她卻又不能給他有所回應,以前她可以騙自己說,那時因為冷冷沒有和其他的女子接觸過,相處過,因此才會對她特別好的,可是現在已經事隔五年了,再次聽見那鈴鐺聲,她還可以在自欺欺人嗎?如果因此而毀了一位頂級的殺手,她半點也不後悔,畢竟刀口舔血的生活也並非長久,但是她又如何去救贖那顆已經漸漸溫暖,卻又讓她傷得遍體鱗傷的心呢?


    像以往那樣,她同樣聽不見他的腳步聲,僅是那清脆的鈴鐺聲已經清晰地來到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仿佛聽見他那陡然紊亂的心跳聲。


    良久,一個熟悉而又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來,“你……你是誰?”


    淩夢蝶略微一低頭,眼中的淚水已經滑落下來,眨了幾下讓淚水完全隱沒後,再轉過身,抬頭微微一笑道:“我是來給你們樓主看病的!”


    千年不變的黑色裝束,修長的身影,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下來,與身上的黑衣融為一體,俊美的臉上拚命地壓抑著什麽,但是那雙眼睛,不應該是一個殺手所該有的,表麵看像冷漠,但是在內心深處卻是讓人窺見深深的煎熬,假如不是他太過激動外露於麵,她也無法得知。


    冷冷……


    在那張臉轉過來的那瞬間,冷夜那張激動的臉不由得平靜下來了,他隻是微微地點點頭,低垂的眸子裏難掩那濃濃的自嘲與無限的失落之情。是啊!自己又何嚐不知,當年那把劍正中她的後心,已經五年過去了,說不定她已經,……已經……她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來呢?但是可惡的是,他還忘記不了她,他寧願自欺欺人,希望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現在隻是活在他們找不到的一個角落裏。因此,當他遠遠地看見這抹身影有點相似的人影時,才會以為她回來了,她微微顫抖的肩膀與那微乎其微的哽咽聲,讓他認定了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後,他以為她在哭……可惜所有的一切皆隻是他在自以為是而已!冷夜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的樣子,他微微頷首就往主院走去,不過幸好他沒有失去理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臉上更加冷若冰霜,看著淩夢蝶的眼裏掠過一絲的疑惑,冷聲的質問,“你說什麽?來給樓主看病?這是誰告訴你的?”


    淩夢蝶仍然不慌不忙,臉帶微笑地道:“我這是……受人之托而已!難不成……事實並非如此嗎?”


    冷夜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沉穩冷靜了,聲音更透著寒徹心扉的冷意道,“是誰告訴你的?”


    “她隻是告訴我她姓淩。”冷冷,請原諒我現在不能表露身份,她現在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她那兩個寶貝子女開口說這件事了,自己的母親忽然要嫁給一個陌生人,他們那幼小的心靈一定會感覺到非常難受,但是一邊是她的命根,一邊又是她所愛之人,老天爺啊!你讓她應該怎樣去選擇呢?失去哪一邊都非她所願。三十一粒藥丸按先後順序服下來,但應該很快就會醒了,即使隻有三十一天,她也還是選擇繼續逃避,希望在這期間能會出現什麽奇跡,或者來個好的時機,讓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兩個寶寶的麵前略微提一提,至於他們會有什麽反應,那就不是她能夠掌控得了的。


    聽見“淩”這個字,冷夜的身軀微微一顫,原本冰冷的聲音也開始有點不自然了,“淩……她在哪裏?你是什麽時候看見她的?”冷夜有點激動,幾步又跨回了淩夢蝶的身邊。淩夢蝶讓他那模樣嚇得後退了幾步,這時,她又看見另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林蔭小道那邊款款而來。那嬌小的身影,令淩夢蝶既熟悉又顯得有點陌生。淩夢蝶心中不由得一歎,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都改變了,時間,真的非常神奇,而且讓人無法抗拒。


    匆忙而來的惜玉看見淩夢蝶後也微微一愣,俏麗的明眸猛然閃過一絲意外與複雜的神情,五年前那個人所說的話她還在耳畔,但是,為何來的不是淩夢蝶?更何況這個人又是從何處得知樓主的病情呢?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淩夢蝶微微地向她行了個禮道:“我是受淩姑娘所托而來的,是來給你們的樓主看病的,不知我能否進去瞧瞧呢?”


    同樣的,當惜玉聽見“淩”字時,她的身體不經意一震,再次認真打量了淩夢蝶一遍,特別是她的臉上,惜玉是研究醫藥的,也善於易容,但淩夢蝶的改變卻不是因為易容術,而是先前來給她藥方的那個老翁對她施了法,而一介凡人又怎能看破呢?


    出人意表的是,惜玉接下去的第一句話不是“她現在在哪裏?”而是“她現在還過得好不好呢?”


    淩夢蝶非常感動,心裏熱烘烘的,想不到會有這麽多人掛念著她,不知不覺間,她看向冷夜與惜玉的眼神溫柔了不少,笑著道:“她現在很好!隻是有一些事情還未解決,先讓我把解藥送來。”


    惜玉微微一欠身,“勞煩了!”欲要引她往主院走去。一旁沒有說話的冷夜伸出手攔住了惜玉的去路,他那冷冰的眼神裏帶著質疑的眼神看著她。惜玉輕輕地拂開冷夜的手,說了句,“不用擔心!”


    便又引著淩夢蝶往裏走去。主院的院門與鳳九天的小樓還有一段距離,清幽的小路兩旁栽滿了不知名的植物,看起來優雅至極了,隻是,與這清幽不協調的是,前方約隱約聞傳來一陣輕微的低泣聲,聽那聲音,應該是女子的聲音。這讓淩夢蝶有點詫異了,按常理說,這望風樓女子並不多,除了惜玉和一些侍女外,而以望風樓那森嚴的規矩,即使給她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擅自闖進望風樓的主院裏,她又想了想,如果是外麵的女子就更無可能了,恐怕連望風樓的大門也進不了來,那這個女子究竟是誰呢?


    未等她想出個究竟來,前來已經拐了個彎,眼前的視野豁然開闊了,隻見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卓約身影在跪在離小樓不遠的地方低聲哭泣著,在她的麵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手執都著長劍的侍衛,任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那個侍衛依舊麵無表情的,準確地說來就是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一看這場麵不難看出,這個女子想要進去,卻讓侍衛攔了下來,淩夢蝶當然知道,望風樓裏的人一向不懂何謂憐香惜玉的,恐怕這個女子再哭上一兩個月也是沒有用的。冷夜、惜玉、以及淩夢蝶三人準備要進入之時,那女子卻馬上抬起頭來,看到那兩尊冷麵堂主時,跪在地上乞求道;“上官堂主,求求你讓我進去看他眼吧,就看一眼,求求你們了……”


    她這一抬頭,才讓淩夢蝶看清,原來地上這個狼狽不堪的女子竟然是鳳九天之前的那個所謂的未婚妻鳳逸清,顯然而見是對鳳九天動了真情,要不然如此一個高高在上,高傲自大的女人又怎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更甚下跪呢?


    惜玉微微一使力,就把她甩開,她一言不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而冷夜更像沒看見那個女人一般,漠視得徹底,反而是淩夢蝶有多少同情她,女人如果耍手段固然令人可恨,可是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因為愛一個人,哪人又能說她這樣做是錯呢?也許她的方法是用錯了,但是不是說過感情不是任何人能夠控製的,不是有一個詞名叫“情難自禁”嗎?感情如果是能夠隨意控製得了的,那就不是感情了,那就何來那麽多為情所傷、為情所困的人呢?但是同情歸同情,一想起她曾經想要拆散她與鳳九天,她那點同情心就會收斂得幹幹淨淨,同樣緊繃著臉繞過了她跟上冷夜他們。


    突然身後卻傳來鳳逸清那尖銳的聲音,“為何這個毫不相幹的女人就可以進去?”


    聞言,淩夢蝶微微一怔,看來她連剛才的一丁點的同情心要一並收回。她差點兒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詞,一個叫做“死性不改”,另一個叫“本性難移”,這全都是前人留下來血的教訓,看來前人的智慧不能少覷


    !雖然後麵響了突兀叫聲,不過前麵的冷夜和惜玉就看來見怪不怪了,他們的腳步連放慢一點也沒有。因鳳逸清的原因,反而讓已經踏上小樓的淩夢蝶沒有再感覺到一番傷感,徑直跟在他們的身後,等她意識到已經站在鳳九天的臥房時,他們已經推門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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