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夢蝶不敢太過用力,怕讓警覺性高的他發現,先前會這樣說一方麵是有點不悅,另一方麵是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上午剛剛看見那情景她雖然十分震驚,但後來在轉身關門之時,無意中瞥見桌旁那一塊帶血的絲帕,再回想起昨晚他出去又回來後,他的身上沾上了極淡的血腥味,聰明如她又怎麽會不明白那代表的是什麽呢?


    這時,淩夢蝶緊扣住鳳九天的脈門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隨後馬上把手收了回來,害怕讓他有所發現,手雖然已經收回了,但是那心仿如置身在無底的地獄般,脈象虛弱,氣血虛浮,特別是心脈糾結,促而泛力,這種種的跡象就是中醫上所說的促脈,那象征著心髒已經出現了病變的跡象。心髒出現病變,這幾個字在淩夢蝶的腦海裏不斷地盤旋,驚得她幾乎穩不住腳步,難道是那潛伏了多年的蠱毒要徹底發作了嗎?從開始在乎鳳九天後,淩夢蝶於是查找了很多醫書,她知道一月吞噬的蠱毒源自西涼,雖然不像其他蠱毒那樣讓中蠱者即時暴斃,或者隨著操縱者的心情,隨時隨地要人性命。但是這種蠱卻是極其殘忍,每個月都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那心髒仿如有千萬隻螞蟻在發瘋般吞噬著心髒,疼痛無比,而且還會傷及全身其他的器官,造成體內大出血,假如那些瘀血堵塞在肺部,那就極有可能因此而窒息至死。也就是說,每發作一次,身體的內部器官就會遭受一次極大的傷害,就像現代人發生車禍那般,雖然不會讓中蠱者有很大的性命擔憂,但是當這樣的傷害經曆不斷循環,不斷反複的持續下去,長期的反複折磨必要會讓內髒的損壞達到極限,特別是心髒,當不能再支撐身體各部分的機能時,那個時候中蠱者就會因這樣的損傷再也無法承受後衰竭而亡。


    現在從鳳九天的脈象來看,顯而易見是心髒出了問題,虛浮無力,這是衰竭前的預兆,必須要想辦法讓他提高心率才能維護血液的供給,而且其他的經脈也漸漸開始虛弱了。


    “又怎樣了?哪裏不舒服了?”原本一臉鐵青的鳳九天欲要發火,卻驟然看見淩夢蝶臉色倏然慘白一片,麵無血色,腳步有點蹌蹌踉踉,整個人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沒……沒有事……”淩夢蝶原想回他一個微笑,怎知一開口就是一聲嗚咽,離別在即的悲傷與此刻的恐懼,讓她再也壓抑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失去了親情,也沒有友情,想不到現在連愛情也留不住,她究竟要如何才好呢?


    就連醫術精湛的惜玉都一籌莫展的病,她這個半天吊的大夫又有什麽能耐呢?


    “莫要再哭了,我……我真的……真的不喜歡惜玉……”鳳九天看見她哭得如此傷心,急得他滿頭大汗,有點手足無措,強硬的把她拉起來,臉色非常難看,憋了好半天才吐出這麽一句話來。原本他以為她是因為他喜歡惜玉才會如此傷心難過,才會心急地想對她解釋,他不說尚好,一說讓淩夢蝶哭得更加厲害,假如他的體內沒有蠱毒的話,她甚至寧肯他喜歡的是惜玉也沒關係,莫說是惜玉,就算他喜歡的是其他的任何人也沒所謂了。她隻是希望他能夠繼續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而已。


    晚飯過後,外麵的雪不僅沒有停止的跡象,而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向,淩夢蝶推說今天外出玩得太累了,就這樣把鳳九天打發出去了,還一本正經地警告他,以後沒事不要隨便去找惜玉,她把吃醋這碼子事完完全全發揮得淋漓盡致,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用何借口說她為什麽突然哭了。


    雖然她囑咐鳳九天少去找惜玉,但她卻偷偷地跑去了惜玉所住的地方。漆黑的夜空的雪白色的大地形成了強烈的色彩對比,因此,今夜比以往有月亮時還要亮上三分,突兀的腳步聲一直向一座雅致的房間而去,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婀娜多姿的秀麗身影站在微微敞開的窗前,也瞧見那抹踏雪而來的身影隨意一笑。外麵披著白色狐求的淩夢蝶走到惜玉的房前,望了一望四下無人,才輕輕地敲了敲門,靜默片刻後,房門讓人拉開。一臉笑意的惜玉側過身子,讓出了一條路來,“姑娘請進!”


    “不知姑娘這麽晚了來找惜玉,有何要事呢?”惜玉一臉平靜單刀直入地主題。淩夢蝶剛想說些什麽,一眼便瞥見放在她麵前的茶杯。


    忍不住問道上,“你有客人。”話落不由得打量起她的房間來,房間格局合理分明,布置格外雅致,圓木雕花桌椅,牆上掛滿了的名家字畫桌案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瓷花瓶,裏麵插了幾株好看的梅花,案上還擺放了一個青銅香爐,不時從裏麵一陣陣的香氣,讓人聞了倍覺精神舒暢。房間就一眼所見,除了她們兩個,就沒有再看見其他人了。“有啊!不就是姑娘你嗎?”惜玉不慌不忙地道,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指了指淩夢蝶麵彰的茶杯和自己麵前的茶杯,繼續解釋道:“”我一向最喜歡就是與自己對飲品茗香茶。


    淩夢蝶有點無語,這真是一個怪異的興趣,不過聰明如她又豈會發現不了的玄機,當她剛剛坐下來時,那張椅子明顯帶著微溫,毋庸置疑剛剛是有人坐過的。“不知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要事呢?”雖然是問人的語氣,但她臉上的神情已經肯定了淩夢蝶有事詢問。


    “的確是有事相問!”淩夢蝶看她問得如此直接,也不再打算拐彎抹角地試探,頓了頓道,“你今天上午在鳳九天的書房裏是不是在為他施針呢?”惜玉聞言微微吃了一驚,仍然強作鎮定地道:“姑娘何出此言呢?我當時隻不過是和樓主在商量一些樓裏的事務而已,樓主的身體一向也好得很,叫我前去不一就表示為他看病啊!”


    她的說話非常合乎邏輯,但對於已經得知真相的淩夢蝶來說,就不是那麽容易敷衍了事的,她隨即道,“你也不用隱瞞我了,我已經知道了,雖然我的醫術略曉皮毛,但淺顯的症狀不是能夠診斷出來的。”


    “哦!那姑娘認為樓主的身體狀況如何呢?”惜玉挑了挑眉,雙眸悄無聲色地瞟了眼臥室的方向。


    “外表看似無害,但其實身體裏的各個器官的損傷已經快要到達極限,離衰竭之日已經不遠了,是不是?”淩夢蝶淩厲的眼神直盯著惜玉,不容她有逃避的機會。


    “嗬!怎麽會有這麽嚴重呢?”惜玉矢口否認,雙眸卻明顯掠過一絲凝生,看來樓主想隱瞞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不知究竟是樓主的粗心大意呢?還是姑娘太過細致入微呢?但是一向行事細心的樓主,竟然會有粗心的一天,那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聞啊!


    “按你的意思就是有這麽一回事嘍,他的身體就算沒有我所說的那般嚴重,但是也應該是到了毒發的最後時期了。”淩夢蝶有點得逞的望了望惜玉,其實剛才她這麽說都隻是隨便說說的,她隻知鳳九天的心脈出了問題,也不清楚他的身體現在的情況如何,隻是棋行險仗來套惜玉的口風罷了。


    “啊!我何時變笨了,竟然讓姑娘擺了一道。”後知後覺的惜玉有點惱怒地埋怨。


    “那他現在到底怎樣了?”既然話已經挑明了,淩夢蝶就直接問道。


    “關於一點,姑娘就可以放心了,隻要有我在樓主的身邊,樓主必定平安無事的。”淩夢蝶有點鬱悶,說得自己好似神醫一樣,如果真是那樣,鳳九天的病就會有所好轉啦!真是的!“真是這樣嗎?”淩夢蝶有點狐疑地看了看惜玉,擺明就不相信。


    “那個當然!”惜玉一副胸有成竹的道,“時間已經很晚了,還是請姑娘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姑娘你回去吧!”話落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不就是明擺著讓人走人嗎!淩夢蝶緊皺著眉頭,她知道惜玉外表看似柔弱,但是性格比較精明,她如果不想說的,任你如何去套也套不出個所以然,冷夜就比她率直爽快得多了,真是令人頭痛啊!


    “不勞上官堂主了!”淩夢蝶走到門口,客氣地道。


    “現在這麽晚了,風大雪大,我還是送送姑娘吧!”她轉身回屋拿了油紙傘便走了出來。


    既然人家都已經說到這裏了,自己也不好拒絕。等離開了惜玉的院子已經有一段路程後,惜玉環視了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忽然將淩夢蝶拉到一旁的涼亭裏。


    淩夢蝶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你做什麽?”惜玉收起了紙傘,然後望向淩夢蝶,意有所指地問:“難道姑娘不怕嗎?”


    “有什麽好怕呢?四周都有暗衛。”淩夢蝶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說吧!到底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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