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清光……清光!”


    感應不到!怎麽會感應不到!!……明明她將清光交出去的時候,還能感應到他的力量的,為什麽現在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回應都沒有了?!


    細穀的臉繃得很緊,他幽暗的眸子牢牢盯在若水臉上,“小姑娘,這也正是我們想問你的。為何清光會變成這樣?”


    若水驚慌地抬起頭,正待說話間,突覺胸口一陣絞痛,一張口便‘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那口血不偏不倚,正好噴在清光潔淨無暇的刀身上。


    “若水!?”浮竹十四郎見此情景,臉色更加慘白,可惜剛想要衝過來就被山本的拐杖攔住,急得他連聲咳嗽不止,“老師,咳、咳咳!……請您讓我……咳咳咳咳!”


    山本不語,拐杖也沒有放下。


    “老師……?!”十四郎大急,額頭已滲出不少冷汗。


    “……吾主?”


    就在若水幾乎絕望的時候,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遙遠得仿佛來自異世。


    她心中一顫,緊緊攥住刀身,“清光,可是你?!”


    “正是吾。”清光低低回應,“吾主,有何吩咐?”


    “沒什麽,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確定聽到的是清光的聲音,若水幾乎喜極而泣,可是理智告訴她,自己必須鎮定,不能在細穀等人麵前露出破綻,清光的事必須隱瞞。


    緊了緊握著刀身的手,盡量鎮定地抬頭望向細穀等人,“細穀大人,清光……怎麽會變成這樣?”


    細穀一直定定看著若水,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細線。沉默良久後,他方才歎息道:“自你將他交給我那日,我就察覺出不對了。原以為是你當時身體虛弱的原因,便沒有在意。誰知才兩個月不到,竟然連一點靈壓都感覺不到了。”


    話畢,神情難辨地瞅了清光一眼。


    若水眸光微斂,澀然道:“是我拖累了他。”


    “小姑娘,你說得‘拖累’,指的是什麽?”細穀立刻抓住重點,眯起眼睛,質疑道:“清光之能,非尋常斬魄刀可比。斷不會因你靈壓損耗而致無法凝形,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連靈能也感知不到了。”


    “當日你狂性大發,可是與清光有關?”中臣輝突然問道。


    當日之事,與清光……有關?怎麽可能!


    若水先是一怔,不解地看向中臣,“中臣大人何處此言?……若水那日情緒失控,以及後來出手傷人,都與清光無甚關係,而是……”而是……什麽?


    他盯著若水,一雙鷹目銳利如梭,“而是什麽?”


    “而是……”若水張嘴想要回答,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麽會情緒失控?


    為什麽要攻擊春水哥哥?


    為什麽自己不記得原因?


    一連串的問題砸向若水,然而她一個答案也給不出。她拚命地回想,可仍是毫無頭緒。驚慌地瞪大眼睛,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撲麵而來。


    中臣不耐地皺起眉頭,語氣強硬地問:“浮竹若水,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若水連連搖頭,眼底漸漸湧上一股驚恐不安。她顫抖著身體,不斷地低喃著,“我不記得!我不記得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清光,清光!


    她心中大喊著清光的名字,企圖從他那裏得到一言半語的解釋,仿佛清光已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不記得了?!


    ――吾主,冷靜些!


    清光沉穩的聲音在若水耳邊響起,距離近得仿佛連他的呼吸都可感知。


    ――不要驚慌,您什麽都沒有忘記。當日之事,隻是由於您一時靈壓負荷過大,才致使神誌不清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


    ――是!


    盡管清光一口肯定,可若水心底仍是一片迷茫:真是那樣嗎?如果是,為什麽她還會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吾主,不要多想了。


    清光低柔地說,聲音仿佛帶著蠱惑,讓人漸漸放鬆。失去意識前,若水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


    ――好好休息吧,吾主。一切有吾……


    ――……不,清光……


    若水微弱地抗議沒有任何效果,隨著清光話音落下,她也緩緩閉上雙眼,倒在了地上。


    “若水!――”


    浮竹十四郎見若水竟突然昏了過去,心中大急,要不是山本還攔在他身前,他此刻早就衝過去了。


    “老師,讓我過去吧……若水她、我……咳咳!”


    細穀也是微微一驚,隻不過他驚訝的是自己在剛才那一瞬間感知到的微弱的靈壓波動。


    他側頭與中臣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由蹙了蹙眉。


    “……果然。”中臣冷哼一聲,眼中殺機畢現。


    細穀眼角一跳,到底還是心有不忍,上前一步拍了拍中臣的肩膀上,“輝,夠了。到此為止吧。”


    中臣輝瞥了他一眼,語帶警告:“細穀,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


    細穀的呼吸窒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說:“她隻是個孩子,何苦逼她至此。”


    “孩子?即便如此,她也是清光的持有者。”中臣冷冷地說,目光更利,“細穀,不要忘了你的本分。”


    “輝……”


    “不要忘了,當年發生的事。”


    “輝!――”細穀的身子猛地一僵,表情扭曲起來,但他仍咬著牙道:“……她不是八重!”


    “她不是八重,清光卻還是清光!”中臣的視線落在若水懷中的太刀上,眼底一片幽暗,“即使清光成了這個樣子,他名字之前的稱謂,也是禁刀。”


    “那是因為……!”


    “住口!――”中臣大喝道,臉上已顯怒色,“細穀,不要以為自己活得夠久了!有些話,從來就不是你能說的!”


    細穀的身體再次僵了僵,沉默片刻後,才低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聽他這樣說,中臣便不再看他,而是轉向山本,“即日起,浮竹若水移至底層深牢監管,若無一番隊與二番隊聯名批示為憑,任何人不得探望。”中臣如是說,接著又補充,“禁刀清光,封入刀魂宮禁地。”


    聽到最後,細穀不由臉色大變:“輝,這怎麽行……?!”


    十四郎也是急得麵白如紙:“中臣大人!請網開一麵!”


    中臣揮揮手,打斷細穀的話,然後冷冷看著浮竹十四郎,“浮竹隊長,今日允你同來,已是破例,你不要不知進退。”


    十四郎愣在原地,隻覺得滿腔滿腹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沉默半晌,終是怏怏地退了下去。


    ――――――


    同一時間,虛圈。


    白色的月亮清冷寂寞,白色沙漠一望無垠。


    月光下,沙漠中,龐大的白色宮殿靜靜屹立,巍峨而冷酷。


    虛夜宮內,一襲白色常服的俊秀男子悠然漫步於走廊之中,腰間別著一柄通體透亮的太刀――仔細分辨,這竟是一把屬於死神的斬魄刀!再看眼前之人,赫然正是本應在早前戰死虛圈的衝田總司!


    轉過拐角,迎麵而來的女性仿破麵見到男子,立刻露出恭敬的神態:“衝田大人。”


    衝田總司停下腳步,眉宇間透著淡淡的溫和與疏離,“什麽事?”


    “hai――”女性仿破麵連忙低下頭,說:“市丸大人剛剛到達虛夜宮,現在正在大廳等您。”


    衝田聞言皺了皺眉,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後,便轉身朝銀的所在而去。


    總司走進大廳,第一眼便看到坐在石英椅子上的市丸銀。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問道:“有事?”


    “啊啦,衝田桑不歡迎我嗎?”銀眯著笑眼,輕佻地說道,“我是來傳達藍染隊長的命令的,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


    “說吧。”總司坐到他對麵,一雙墨玉眼眸冷淡地看著他。


    “嘛,那就先告訴你壞消息好了~”銀不懷好意地挑了挑嘴角,“兩個月前,浮竹若水突然情緒失控,傷及八番隊長京樂春水,已被關入蠕蟲之巢。”


    “藍染隊長的命令是什麽?”總司平靜地問。


    見他麵色如常,銀咧了咧嘴:“哦呀,真是冷淡呢~虧得姐姐是因為無法接受你的‘死訊’,才失常暴走的,沒想到衝田桑竟然連一點關心之意都沒有~~”


    “與你無關。”總司臉色漸冷。


    “啊啦,還真是無情呢,難怪藍染隊長會看重你~”銀滿不在乎地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到桌上,“這是藍染隊長給你的信,一切要求都寫在上麵~”


    “沒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總司伸手拿過信,冷冷瞥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嗬嗬,果然被討厭了呀~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衝田桑一個人在這裏好好享受吧~”銀笑嘻嘻地起身,聽著自己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裏回蕩,“啊啦,還有件事忘記說了呢~不過,看他的態度,也用不著了吧~”


    虛夜宮某一屋頂,永恒的月光下,衝田總司孑然而立。凜冽的風吹起他的長發,露出他劉海下那雙幾乎凍結的眼睛。


    “若水……”


    久久,一聲低沉的歎息響起,可惜尚難分辨何意,餘音便隨著白沙飄散在風裏。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對於沒能按照預先的計劃更新,我要誠摯地道歉。


    本來想著考完試就來更新的,沒想到牙疼真個是要人命的事,害我連著三天都失眠。


    我已經連著喝了5天10頓粥了,現在嘴裏簡直能淡出個鳥來了……


    今天剛剛不疼了,準備周末去看牙,哎……


    年底了,預祝大家春節快樂~


    ps:好好保護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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