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夕深知張鈺其人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親和大度,一派學者風度,內裏卻最是個務實謹慎的性子。(.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現在,他既然敢口出此言,想必也不是無的放矢。


    柳七夕心下稍安,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張鈺的眼神也更加清明了,“張鈺哥,你有幾成把握?”


    張鈺道:“今年我一直都在關注黃薑市場,從上個月起,黃薑價格一路下跌,我也找藥店、黃薑加工廠、製藥廠了解過情況,我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報告,目前有五成的把握。”


    張鈺起先答應柳家做技術顧問,不過是存了試試手的心思,不過這幾年幹下來,他倒是真的喜歡上這工作了。特別是去年柳家的收成相當的不錯,更是讓他平添了很多自信,就是張爺爺那裏也好像開始正視他的專業。


    這一季的種植他更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對黃薑市場更是敏感的很,今年春上他就覺著隱隱不對勁,果然到了下半年就出問題了。眼下還有薑農指責他行事不力,他雖感到委屈,但是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並沒有急著辯解,隻尋著解決之道。隻不過剛才蔡蓉的一番作為讓他不免有些灰心,原本的信心也散了幾分。


    柳七夕向來欣賞張鈺的為人,知道他說的五分把握應該是做的準的。她雖未曾正經做過商人,但是這兩年看著“良辰”、“美景”的發展,自然也了解了一些商場的變幻莫測,能有半數的把握已屬難得了,剩下的半數不過就是看天時了。


    “既這麽著,張鈺哥,那我們就按原定的。明年挖薑!”柳七夕隻略略沉吟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麽?”張鈺看著柳七夕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仿佛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這可是好幾萬斤的黃薑啊,現在挖了,有他的門路在,損失也沒想象中的大,要是等到明年,還不知道是什麽光景呢,要是賠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可就損失大了。


    柳七夕似是沒看到張鈺眼中的不可置信,隻淡淡的開口道:“張鈺哥,我們原先就說好了,這黃薑上的事兒,我們不是行家,不過就是拿著手裏的地,借你的能耐尋些出息的門路。眼下,你既然有了章法。我們也必不會臨陣退縮,你就看著吧,地裏該怎麽伺候,你開口就是了。”


    要說張鈺也算是同齡人中的翹楚了,麵對這麽大的事兒,他就算麵上還端得住。心裏早就做好準備幫著大家提前挖薑了,雖然心裏也委屈,但是他也明白這三十畝地對這幾十戶人家來說意味著什麽,可能是孩子一年的學費。也可能是明年的種子化肥錢,由不得他拿著賭一把。


    此時柳七夕的話讓他既是被信任後的感動。又是深深的不安,更多的則是感激和佩服。餘下的則是一股豪情和堅定。很快,他就醒悟過來了,看著一旁一直沒做聲的陳竹,苦笑道:“七夕,這事兒這麽大,你能做主麽?”


    柳七夕看了看陳竹,陳竹的眼神也剛好看向了她,這幾年家裏順風順水的,柳七夕發言的機會也少了很多,不過陳竹早就習慣聽柳七夕的意見了。雖說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女兒的眼光可是比自己準的多。再說了,張鈺這孩子她也喜歡,而且又是大學老師,他說的話總是做得準的吧。


    陳竹清了清嗓子,誠懇的對著張鈺道:“張鈺,這事兒我看可以再好好合計合計,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的想法還行。”


    柳七夕見狀也滿意的很,勸著張鈺道:“這事兒先這麽著吧,等下我爸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商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想著現在的關鍵是要讓大家夥兒明白這多等一年的好處,張鈺哥,你先整理一下,回頭我們再看怎麽跟大家說這事兒比較好。”


    張鈺想了想,眼下也隻能這麽著了,遂點頭道:“行,我請了半個月的假,處理完這邊的事兒我再回學校。”


    謝民修在一邊一直都沒說話,直到此時方才開口道:“我看說服其他的薑農有些麻煩,畢竟人心隔肚皮,他們也想不到那麽遠。”


    柳七夕深以為然,要不蔡蓉也不會不顧臉麵的找上門來,還當著張鈺的麵說些沒臉麵的話。看來還是要做好下一步的準備了,不然到時候肯定是坐以待斃了。


    謝民修見柳七夕麵色凝重,語氣也稍稍舒緩了一些道:“其實也不用太過擔憂,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再說了,興許這也是一次好的機會呢。”


    說道後麵時,謝民修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柳七夕感覺到謝民修肯定有些想法沒說出來,而且這些想法對解決這次的問題有很大的幫助。


    柳七夕又向張鈺請教了一下最近的黃薑市場,心裏大致有了譜,也更加明確了接下來自己的動作。張鈺則在方才的對話中對柳七夕的印象更為歎服了,不管是對時勢的判斷,還是對人心的揣摩,都不是一般初中生所能擁有的,那些冷靜和果決更是讓他這個大學講師也自愧不如。


    中午,柳添福終於從“美景”忙完回來了,這幾天“美景”剛接了個大單,廠裏忙得很。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兒,但是眼下因為黃薑的事蒙上了一層陰影,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很多。


    柳七夕也不羅嗦,三言兩語便將張鈺的意思說了一遍,又將自己的看法也說了出來。末了,還加道:“現在賣,咱們鐵定是掙不了錢的,這一年的功夫可就白費了。還不如再等等,或許還有更大的收獲呢。”


    柳添福認真思考著柳七夕的話,眉間的“川”字也越來越深刻了。


    陳竹在一邊絮叨道:“我看張鈺話裏不像是耍花腔的,我想著要是咱們明年挖薑,就是按照今年的價格,咱們也是有賺頭。”說完,又有些不確定道:“不過眼下也算不得數,誰知道明年的光景是什麽光景?”


    柳添福也在心裏算著帳,最後也隻能承認,現在的情況還真是一場賭博,要麽滿盤皆輸,要麽翻盤勝利。不過他一向不是賭徒,所以難以抉擇。


    柳七夕也不狠勸,有些事情她一個晚輩也不好太過強勢了。柳添福猶豫了一會兒,下意識的看向了柳七夕,斟酌著問道:“七夕,你看呢?”


    柳七夕倒是一派老神在在的樣子,道:“張鈺哥一向謹慎,從不打無把握的仗。這幾年還真是多虧了他啊!”


    柳添福見柳七夕顧左右而言他,心裏存有疑慮,不過他畢竟生活閱曆豐富,又在“美景”主事這麽久,很快就明白了柳七夕的意思,心裏暗暗權衡了一下,咬牙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還按從前的計劃走,就是虧了,也是咱們沒運道。”


    柳七夕麵露讚許之色,嘴裏卻又是另一幅說辭:“爸,咱們家是沒問題,還有其他種薑的人家,總是要把這事兒解決了,不然咱們家的日子過的也不暢快。”


    陳竹和柳添福的臉一齊變了變,柳添福到底是能克製些,不過輕歎了一口氣,陳竹卻咽不下這口氣,這幫忙的到最後竟成了欠債的,擱誰身上也受不來。


    柳七夕道:“爸,下午您先把張鈺的意思跟大家說說,看看大家的反應。”


    陳竹搖搖頭道:“我看這事兒玄乎,他們都是等現錢的,哪裏能犯這個險。”


    柳七夕不置可否,先談談大家的意思再說。


    吃過飯之後,柳添福也將“美景“的事兒放到了一邊,挨家統計情況去了。柳七夕則在家裏認真想著解決之道。


    不一會兒,謝民修居然跑來了。見柳七夕正埋頭寫著什麽東西,也湊過去看了個清楚,原來是寫著現在黃薑市場的一些走勢以及張鈺的一些判斷,看的出來,她正在分析眼前的問題呢。


    謝民修奪了柳七夕的筆,不顧柳七夕不悅的表情,認真道:“柳七夕,眼下有筆大生意你敢不敢做?”


    柳七夕沒有說話,隻定定的看著謝民修,謝民修清了清嗓子道:“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的道理你懂吧。我的意思是,黃薑市場現在是低迷時期,我們不妨先進貨,等到回升了,咱們再賣出去,到時候可能賺不少的差價,反正這東西曬幹之後能放,而且在地裏也不會大壞。”


    柳七夕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謝民修道:“我上午聽你的意思,你是準備跟著張鈺哥幹了,但是你別忘了還有那麽人跟著你們家種的,我估計他們可是求穩的,不一定會跟著你們走了,你們倒是要想想對策了。”


    柳七夕越發覺得謝民修跟自己的想法一致,她剛剛就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參加種薑的人中雖不乏一些忠厚之輩,但是諸如蔡蓉這樣的人家也是有的,眼下流言頗多,一時難以分辨,估計大家也都恨不得立時丟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不過柳家的情形就有些微妙了。


    作者有話說:終於趕上今天更文了,親親們,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部門吃飯,剛出去腐敗回來,酒精控製大腦中,勉力上文,若有瑕疵,請您包涵,如有票票,感激不盡!頭痛欲裂,先去睡覺,祝君好夢,明天更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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