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劉江,也算是本村的一大能人。他爹原就是村裏的老支書,四裏八村也算是個人物。他大哥接了老頭子的班,在仙柳村說話也是一等一的有分量,二哥更是了不得,先是去部隊鍛煉了幾年,回來之後就進了鎮派出所,他又精明,沒出幾年就混到鎮上機關了,老劉家的門檻也隨之高了不止一分。


    偏劉江打小就不愛念書,也不耐煩公家的事兒,竟對做買賣十分感興趣,那些年可不興幹個體,他爹很是約束了他一番。政策剛開放,他就開始做起了工程。他人靈活,又趕上了好時候,沒幾年就混出名堂了,緊接著就娶了葉月芬,跟兩個舅子合作起來開發了一個采石場,近幾年來生意越發的好了,雖說眼紅柳家的竹器廠,但是根基畢竟是在采石場。


    所以聽說自家采石場出了事,哪裏顧得上旁的,心急火燎的就趕去了采石場。采石場剛發出去的一批石灰石到了石灰廠之後,燒出來的石灰居然不是優等品級,一查下來竟是采石場發錯了貨。


    本來事兒也不算大,畢竟劉河是村裏的二把手,這石灰廠的事兒他可是能做主的。偏偏一家老客戶急著要貨,所以這批沒達到品級的石灰沒等到大家都覺察到有問題便運了出去,沒曾想這石灰到了工地,被發現居然不是預定的優等品級,這下客戶惱了火,直接要求石灰廠賠償損失。因為損失金額不小,所以劉河也無可奈何,隻能通知劉江來處理此事。


    劉江心裏搓火,這事兒也太趕巧了,這家客戶跟石灰廠合作良好。平日裏就是遲個幾日發貨也是正常的,從沒像這次催貨催的這麽緊。他原本猜想是有人在背後使絆子。但是這中間時間掐的實在是太緊了,牽涉的也是三個地方,萬不會一絲馬腳不露。


    劉江思來想去,最後隻好自認倒黴,又到處請人說項,費了好一段時間的功夫,才擺平了此事,雖說采石場並沒有傷筋動骨,但也傷了元氣。不過這都還是小事。關鍵是劉河在廠子的話語權失了大半,這往後走貨可是麻煩了很多啊!


    劉家這邊焦頭爛額,柳家新一批的竹籃卻在眾人的矚目之下,略顯高調的從柳家竹器廠運了出去。沒幾日那些在柳家幹活兒的人家就領到了數額不小的鈔票。這下子任誰也懷疑不了柳家的實力了。


    偏這時,劉家采石場的事情也傳開了,葉月芬深恨柳家的風光。回家後剛提起了建竹器廠的話頭,就被劉江排揎了一頓,直呼慶幸沒投錢建竹器廠,不然這回肯定會被拖死的。不過可惜了,為了得到那塊空地,他可沒少找村裏幹部吃飯。看到柳家如此風光。不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到眼前的爛攤子。隻好作罷。


    柳家最近也沒閑著,竹器廠這邊忙的很,偏柳添福和陳竹還不舍得扔了家裏的地,所以一時忙的昏天暗地。劉家這邊悄然退出了競爭,柳七夕也暗自放下了心,說起來,這次可得好好感謝謝家和李建軍,不然她的釜底抽薪之計還真是難以實施。


    說來也湊巧,那天柳七夕從謝家回來之後,大姑爹賀國喜過來商量運竹子的事兒,吃飯的時候,陳竹就絮叨開了劉家的小人行徑。賀國喜去年嚐著甜頭了,雖說他也是靠手藝吃飯,但是在自家妹夫手裏幹活兒總比在別人家要好,所以他自然也是看不慣劉家的做派。


    恰好頭天一個老表在自家喝酒的時候說到附近采石場出了個新故事。說是采石場的老郭和老王一個是劉家找的管事,一個是葉家的管事,素來不睦,采石場也是暗暗分了兩撥人馬。前天,老郭生日,中午就喝了點酒,偏偏他又管著發貨的事兒,下午發貨的時候填錯了單,老王管著現場,雖看出來了,也沒吱聲,直接給裝走了,等老郭發現的時候,貨已經拉到石灰廠了。這會兒兩幫人鬧騰開了,隻瞞著上麵的兩個老板罷了。


    柳七夕心中一動,暗自叫柳強查了查石灰廠出產的石灰的流向。柳強做事也麻溜,不僅查出了石灰廠最大的客戶,而且還得了消息,說是那個客戶最近正在談另外一個工程,正好是李建軍管轄範圍內的。


    柳七夕便直接打了電話給李建軍,不過是暗示了幾句,李建軍立馬就懂了,沒幾日,那家建築老板就開始打電話催貨。原本石灰廠設立了質檢員的,不過恰好當天被村裏的治保主任給絆住了,石灰廠向來管理的也不嚴,就這麽著,這些石灰就出了廠,引起了後麵的事兒。


    柳七夕心中暗中盤算,眼下的事兒就夠劉江這邊忙活好久了,而且每一個環節她都計算清楚了,就算劉江有所懷疑,最後也隻能歸結到巧合上麵,發作的人也隻會是采石場上的老郭和老王,不過這樣也會在兩郎舅原本牢不可破的合作關係上狠狠的劃上了一刀,算是個意外收獲吧!


    經過這麽一回,劉家的盤算全部落空,眼下劉家顧不上竹器生意,等到他們騰開手的時候,估計自家早就站穩腳跟了。


    不過經過此事,柳七夕心中也生起了另一層隱憂,這竹器生意雖然好做,不過卻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事,眼下不過占了時間上的便宜,這往後要是有人跟風,可就是大問題了。


    這幾日,柳家種的桃子都熟了,柳七夕選了幾個好的,便給謝爺爺送了去,竟難得的碰上了謝季禮。


    說起來,柳七夕原本是相當忌憚謝季禮的,此君看上去溫文爾雅,舉手投足之間雖讓人心生親近,卻又隱隱透著威嚴,饒是謝民修這等自負的孩子也都對其言聽計從。不過柳七夕在宮中浸染多年,又怎會看不出謝季禮眼中暗藏的驕傲和野心,不過眼下她對謝家背景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弄不懂這野心到底為何而生,所幸兩家所處的世界天差地別,她也沒必要操這份兒心。


    眼下兩人見了麵,竟也能心平氣和的聊聊天。雖說謝季禮受得都是現代教育,但是自幼耳濡目染,對傳統文化也有自己的見解。兩人先是聊了些花草,謝季禮突然話鋒一轉,道:“七夕,你最近的這一手玩的挺不錯的。”見柳七夕有些訝異,他又笑著補充道:“先前阿修有跟我提過你家的事兒。”


    柳七夕心中暗道謝民修多事,但是麵上卻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道:“謝叔叔,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謝季禮也不揭穿她,隻順著她的話道:“許是我弄錯了。”


    柳七夕也不多說什麽,又扯了個新的話題,便丟開了,心中卻又將之前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卻發現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那就是質檢員,即便她找了跟劉河不對付的治保主任幫忙絆住質檢員,也沒道理到出了這麽一大批貨都沒發現,莫非?柳七夕冷眼看著正在品茶的謝季禮,心中存疑,不過謝季禮既然沒把話講透,她也沒必要說出來,何必自己送把柄上去。


    “七夕,聽說你喜歡看書,不妨看看《商標法》。”謝季禮突然開口道。


    “商標?”


    “或者你應該先看看《管理學》。”


    成為現代人這麽久,柳七夕也慢慢了解了關於這個社會很多事情,比如說經商就被發展成了很多種學問,據說這位謝季禮學的就是管理,那麽她推薦給自己的應該就是相關的書籍嘍。他在幫自己,柳七夕對謝季禮的好奇心越來越大了,不過現在不是探究的時間,謝季禮既然了解自家的情況,那麽很有可能已經猜出了自己現在憂慮的是什麽,那麽他推薦的書也就很有參考價值了。


    細細看完這兩本書之後,柳七夕心中有了想法了,這生意要做的長久,那麽首先得有個響亮的招牌,隻有招牌亮了,那麽再以後的都隻能稱得上是仿品,那些百年老店多半賣的就是那塊金字招牌,看來300年後的人們還真是研究的係統。


    柳七夕這邊拿定了主意,便邀請了陳馥芳過來一起商議。柳七夕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無非就是做出品牌和特色,這樣那些客戶也會更加穩固,慢慢的自家的竹器的金子招牌就亮起來了。


    陳馥芳原本就有做出聲勢的意思,隻不過柳家做事低調,不顯山露水的,這回柳七夕這麽一說,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自然是讚同的。柳添福和陳竹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想起連續幾次被人暗中使絆子,方才勉強同意了。


    端午節過了沒多久,柳家的竹器廠便在眾人羨慕和微微嫉妒中正式更名為“美景”竹器廠,柳添福也正式榮膺為廠長了。雖然有人暗中嘀咕說柳家行事張揚,但是看見柳添福的時候,不自覺的都生出一份敬意,不過柳家人卻從不張狂,仍舊待人和氣,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接受了,加入“美景”的人也隨之多了起來,柳家的人手不足的問題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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