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風一覺醒來,發現床邊圍著幾人,不由大驚,“出了什麽事?”


    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毀夜不由臉色一沉,剛才的喜悅一下子消失了,看著伊風的眼睛質問道:“你昨晚去了哪裏?”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了她昨晚偷偷去聖湖的事情了,想來瞞也瞞不過,毀夜何等人,一個眼神就能看透人的心思。伊風隻好把昨晚發生的事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遍。


    “顯然是那把琴有問題。”冥彤聽完後立刻反應過來,“或許把那把琴找到後就能查出病因了。”


    “籬落發現伊風陛下的時候魔琴想必已經不見了,不然他不會不帶回來的。魔琴一般是先將人引入飄渺幻境,然後趁機奪其性命,如果真是有人有心謀害,隻需埋伏在周圍選擇適當時機彈奏,何必將自己的琴丟在湖邊等人來彈,那功效自然比不得自己彈好,更何況也不會有人輕易將自己的武器隨意丟棄。”銀柳說出了他的想法。


    “那個聖湖不是禁地嗎,難道還有其他人進入?”這個問題伊風早想問了,怎麽會有人將豎琴遺落在那裏,還是把害人的魔琴,她也沒有仇家啊,怎麽會被人盯上。想著,目光不由望向低著頭的毀夜,毀夜見伊風盯著自己看,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畢竟那個地方除了他們確實沒有人進去過。


    毀夜道:“我的武器都出自你之手。”


    想法被看穿了,伊風吐吐舌頭低下了頭,這可不能怪她,現在就屬他的嫌疑最大,當然也可能是他的仇家,知道他經常來這裏所以就設法害他,卻被倒黴的自己給碰上了,這種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銀柳,你派些隱士駐守在湖邊。一有動靜立刻向我匯報。”毀夜向銀柳下達了命令,又轉向冥彤,問道:“化邪丹能夠支撐多少時間?”


    “一到兩個小時而已。”冥彤麵露憂色地道。


    毀夜忍不住歎氣,自己在音律方麵造詣不是很高,魔琴也沒有遇到過,可恨竟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


    “其實也沒你們說的那麽嚴重,我現在根本一點不適也沒有,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昨晚隻是太累了。興許不是什麽魔琴。”見眾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伊風這個病人忙勸慰大家,說實在的她真的一點也沒感覺到不適,就憑自己強大的魔法保護。誰能上得了她。


    然而,一個半小時後,伊風成功倒下。


    冥彤道:“我來的時候帶了冥界最著名的印岩修士,不妨讓他看一看。”


    毀夜看了看冥彤,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答應了,有他在,諒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


    冥彤對毀夜盈盈一拜,告辭了。


    不到一刻鍾時間。她就帶來了一名身著道袍披頭散發的男人,毀夜看到他袖口處的導師標記,便起身朝他走去。


    印岩常年在暗無天日的洞府裏閉關修煉法術,對外界的事情很少管,這次要不是冥王的命令,他或許還要閉關好幾十年。原以為自己身上的陰戾之氣已經夠多了。可見到毀夜,印岩不由一愣,隨即又覺得十分惋惜,這樣好的資質不修魔實在太可惜了,而且這樣的人居然會出現在花界。


    “這位就是印岩魔導。這位是夜神陛下。”冥彤為二人一一介紹對方。


    毀夜沉默地看了眼麵前的男人,短短數秒已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確定無危險後便向他說了伊風的大致情況。印岩沉吟片刻,問道:“伊風陛下的靈魂可曾受過劇烈的損傷?”


    毀夜愣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開口就問這個,當初她跳下懸崖的時候靈魂確實受到了很大傷害,雖然華鳳的魔法保住了她的性命,讓她不至於真的墜入冰熔之崖,但是當時她悲傷過度,元氣大傷,到現在還被心魔纏著無法脫身。這些可能伊風自己都沒感覺到,但是毀夜卻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對顏遐背叛和華鳳的死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她不可能輕易接納其他人,想到此心裏又懊悔起來,昨晚怎麽就這麽大意,那麽明顯的不對勁都沒有覺察出來,自己還算什麽神,連一個魔修都不如。


    印岩見毀夜不說話,換了種方式婉轉道:“伊風陛下心裏可有鬱結?”


    “有。”毀夜冷冷道。


    “已經多久了?”印岩有點不敢看毀夜的眼睛了,那雙眼睛分明顯出了不耐煩,但是有些問題他必須問清楚,可是看毀夜惜字如金的樣子,像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麽多事情。


    “一萬年了。”


    一萬年,對於凡人來說是什麽概念,這真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別,花界依仗著天界,世世代代享受著漫長的壽命。印岩想自己修魔不就是為了長生麽,他們這些人擁有那麽多時間卻不知珍惜,顧慮這顧慮那的,把時間白白浪費掉了。心裏又不由一陣感慨。


    抬眸見毀夜正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打量著自己,想著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估計要被轟出去,便定了定心神說道:“能否讓印岩看一下伊風陛下?”從進來到現在連病人也沒見過,隻憑著毀夜的描述簡單猜測了一下病情,他實在不好妄下定論。


    毀夜輕輕一揮手,布在床周圍的陣旗被撤掉了,床上躺著一位美麗的女子,果真如毀夜所說的那樣,和睡著了沒什麽差異,就是醒不過來。


    得到毀夜的允許,印岩上前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最終回過頭,毀夜和冥彤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印岩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的魂魄受過損傷,所以比較脆弱。邪龍膽消耗了她許多元氣,而後又中了魔琴的幻術,現在她的靈魂已經不在身體內了。”


    “什麽?!”毀夜一驚,啪地一下茶杯碎裂。


    他不敢想象,剛剛還與自己說過話的伊風居然沒了魂魄,“這不可能,她剛才醒來過的,而且我一直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不可能有人來奪走她的靈魂。”浪迪那家夥已經回去了,不可能有其他人覬覦伊風的靈魂。


    冥彤見毀夜發怒,也不由一刹,但仍勸道:“沒有十足的把握,印岩是不會妄下結論的。”


    毀夜雖然震驚,但印岩的話他也不能完全否定,畢竟前前後後的事情串聯起來,這個解釋也說得通。可是如果伊風的靈魂真的被人帶走了,也就是說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個死人,那他這個未來死神不可能一點也感應不到。


    冷靜了一下,毀夜才重新拿起一個茶杯,裏麵的香茶冒著絲絲白氣,隔著茶霧,二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心中都十分忐忑。


    半響,毀夜終於開口道:“有什麽辦法把靈魂找回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他也不相信這兩人會在自己麵前玩出什麽花樣。


    印岩道:“伊風陛下的靈魂很有可能已經在冥界了,必須趕在她記憶消除之前將她送回肉身,事不宜遲,必須盡快將伊風陛下帶到冥界,不然她的靈魂很有可能重新投胎。”


    “將她的肉身帶去冥界?”毀夜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把印岩嚇了一跳,但他還是用懇切的語氣說道:“小道明白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為了伊風陛下的性命著想,夜神陛下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如果陛下實在不放心可以派高手一同前去。”


    毀夜把房間裏的這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兩人背後都是毛毛的,被夜神盯著的感覺就像是數把冰箭刺穿身體一般。


    “好,那就有勞導師了,我會派人護送你們去冥界。”他看著印岩說道,當然這個“你們”中是不包括冥彤的,這位冥界使者可是長住在花界的,毀夜眼中流過一絲詭異的光,“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要是一個月後我見不到活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印岩滿頭是汗,連聲道:“是,是,夜神陛下放心,印岩自當竭盡全力把伊風陛下的靈魂找回來。”


    哪有人這個態度求人看病的,這夜神陛下自己救不了心愛的女人還把氣撒在別人頭上。冥彤不滿地想,但也隻是想想而已,她根本不敢抬頭看毀夜的眼睛,一對上那雙眼睛,自己的想法都會被看透,所以來之前也提醒過印岩,生怕他一點想法都會惹惱到夜神,尤其是現在的夜神。


    走出房間,印岩和冥彤才鬆了口氣,然而一出去就被一大群人圍住東問西問,兩人好不容易突圍成功,誰知門外又有一大批人圍了上來。大家都知道這次為伊風診治的印岩,於是對他分外恭敬。


    印岩已經被煩的不行,修道者都有脾氣,拋出法器甩甩衣袖就飛走了。


    毀夜很快安排好了護送他們前去的人,銀柳和籬落不出意外地被安排在了裏麵,兩人負責照顧肉體的安全,其餘人負責路上的安全,當然這些人都是花界的精英。他還特地叮囑眾人不得泄露伊風前往冥界的事情,所以外界知道的也就隻有冬季花王中奇毒昏迷不醒。(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田妖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月火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月火蓮並收藏花田妖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