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隻聽得到一聲極其輕柔的回答,然後,馬車的左右,便在沒有了聲音,他們的速度似乎有點太快了吧。


    “好了,咱們也下去吧,得趕緊找家客棧啊,要不然天黑了,我們就危險了啊!”清顏看著已經要消失的太陽,一頓緊張。她可不想再擠在馬車上了,這可不是一般的遭罪了。到現在為止,她的後背還是生疼呢。


    “可是,我們這樣走了,他們怎麽找我們啊?”亦柔的擔心,不是為了自己,她一沒財,二沒色的,根本就不怕別人惦記,但是,她們走了,萬一他們有了莫懿軒的消息怎麽辦?


    這才是她關心的。


    “笨死。你是豬啊?跟我走就對了!”清顏真是佩服死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生存下來的。如果每個人都像她這麽單純就好嘍,這個世界,別說戰爭了,恐怕連吵架都得少一半!


    “她們自然有她們的辦法嘍,清顏,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們找好客棧就在那裏等我吧。”莫瑤神秘的一笑,點點頭,她莞爾一笑,就消失在她們的麵前。


    她說過,自己的人脈不止局限在雪櫻國,這些年,她四處的遊山玩水,行俠仗義,雖然身為女兒身,但是,她卻是廣交天下朋友。現在,她不得不去找找她的那些江湖朋友。


    “唉,都走了,我們也走吧。既然這些能人誌士都出手了,我看我們就等著就行了。”清顏說的風輕雲端,似乎事不關己一樣。


    但是,亦柔卻急的跟什麽似的。他們都是厲害的人物,這點她知道,但是,這麽多人同時出現在凨炫國,還都為了一個目的,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在不知道莫懿軒的處境之前,她真的不能失去任何一個了。


    很早之前,莫懿軒就跟她提過凨炫國的事情,這裏的君王是個相當的暴君。但是,他心思的細膩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莫懿軒甚至幾次都來到這裏微服打探,可是,每一次都被他了如指掌,什麽都沒探出來不說,還被他暗算過呢。


    現在,這麽多陌生人出現在他的國家裏,都是為了莫懿軒來的,他會不會有所察覺?如果,他真的要收拾這幾個人,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就被人從背後捅刀子了。


    越想越可怕,懿柔仿佛看見了莫瑤被人暗算的場麵,渾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間豎了起來,她剛剛怎麽就沒阻止她呢,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要她怎麽活?怎麽見莫懿軒?


    “我說你要是有時間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好不?人家可是武林高手,她的命比貓都長,倒是我們,身邊一個能打的人都沒有,要是真有什麽突發狀況,不死都難!”清顏對於這個隻會擔心別人的亦柔噗笑數落著。她這是單純呢,還是傻啊?


    “呃。嗬嗬,我隻是擔心莫瑤會做傻事。”


    “她比猴兒都精,做傻事?打死她都不會的,我看啊,她這又是去鬼混了!”鼻子差點都哼歪了,清顏都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了。


    清顏想了想,她也算得上是個名人。但是,她的胸懷向來很小,能走的進去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除了莫瑤亦柔跟絮兒,剩下的幾乎都能用生意夥伴來形容了。她在凨炫國也有認識的人,但是,就算不說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去找他們,無意就是撞牆。


    而且,她這個人,也許一輩子什麽都不缺,唯一卻的就是跟人裝可憐的本事,在她的世界裏,除了生死之交之外,誰都別想看她笑話。


    “去去,你少來吧,這話要是被莫瑤聽見啊,你就小心你的小命吧。”白亦柔說說笑笑,但是,心裏的鬱悶卻一絲都沒少。


    “你們幾個,什麽人?”


    凨炫國,果然是真的防禦大國,就連城門的守衛,都是那麽的盡忠職守。攔住她們幾人的去路,上下打量不算,還厲聲喝住她們前行的腳步。


    “怎麽,守門守傻了?你看我們這都是女流之輩,能幹什麽啊?我們是進城找親戚的。”清顏原本就不誠實的臉,在這樣的偽裝一下,就更加讓人辨不出真偽。


    “走什麽親戚?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全國戒嚴麽?不準走親戚,回去!”守衛倒是很認真,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上麵的命令。


    “全國戒嚴了?為啥啊?這事非同小可啊。你可不能嚇唬我們這些膽小的人啊。”清顏吃驚的表情,更是以假亂真。在那兩個從沒經過世麵的守衛眼裏,她還真是柔弱到不行的小妞呢。


    “哥,看她們也怪可憐的,這天也馬上就黑了,要不讓她們進去吧!”


    “不行,咱倆就是兩個當差的。這事咱們怎麽能做主呢?你傻啊,你這一年才幾個錢啊,要是有點什麽閃失,你怎麽擔當得起啊?”


    “兩位大哥,小女子這身上還帶著幾個碎銀子,親戚說了,要是碰見你們這樣不辭勞苦保家衛國的兵大哥,一定要給點酒錢,雖然不多,還請兩位大哥笑納。”清顏的腦子快,嘴皮子更快。拿出袖口裏早就準備好的散碎銀子,她一臉笑意。


    隻不過,在她嘴裏的散碎銀子,卻是把倆人嚇的不輕。這得是多有錢的人家啊。黃澄澄的兩定金子啊,居然還是散碎。


    “你們家親戚。還真是懂事兒,趕緊進去吧,別讓家人等著急了!”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官差,瞬時間變了嘴臉。兩隻眼睛閃閃發亮的接過金子,不管不顧的就擺弄了起來。他本來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嘍囉。哪有心情去管上麵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要飽了自己的腰包,這才是重要的。


    反正,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是上麵的。怎麽找也找不到他頭上。


    “這?清顏,你瘋了啊!”白亦柔氣得不行,就差伸手去把那原本屬於她們的東西給拿回來了。


    “你才瘋了呢,趕緊走吧!”一把扯過白亦柔,清顏更氣,這丫頭平時比誰都大方,怎麽到這個時候,卻這般小家子氣呢,要不是她手快,現在真的就麻煩了。


    “這個怎麽可以這樣啊?他們這就是明搶麽。”氣勢不減,白亦柔差點就被氣瘋了。這世界還真是千年如一日哈,縣官不如現管,一個小小的守衛,居然也能揩油揩到這個程度。


    那可是閃閃發亮的兩定金子啊。


    “行了啊,你要是還想找到你男人,就得聽我的。要是被人攔在外麵。看你怎麽找他!”清顏這個財迷現在都這麽大方,她真是想不通,亦柔為什麽會那麽生氣。


    “行了。別跟我說這個了。我餓了!”眼睛一撇。亦柔暫且先放下這些不愉快。趕緊吃飯,趕緊睡覺。趕緊找莫懿軒,這才是王道。一想到他現在可能的處境,她渾身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顫。


    “嗯,我們去找個客棧,邊吃邊等。”目無表情的清顏。冷淡至極的口氣,都在宣示著她的不滿。要知道,她可是從骨子裏扣。這錢拿出去了,就跟從她身上挖下兩塊肉似的。疼啊,渾身都疼。


    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這麽招搖過市。她們似乎把外界傳來的那種打量的眼神都給直接無視了。反正,不管是在哪裏,隻要是有姿色的女人,都是焦點。


    跟她們的自在相比,莫瑤卻是悲催了很多。


    她在這些人之中,她絕對是最輕易的就進來的人。她身上有著一朋友送的腰牌。自由出入凨炫國,不論何時。莫瑤對於身份這東西,向來沒研究。她隻知道自己這朋友是宮裏的人物,至於官居何位,權勢多大,她一概不知。隻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要找他,直接把腰牌給宮門。她自然能見到她想見的人。


    而這個時候,莫瑤已經站在凨炫國的宮門口了。威嚴的宮門,看著就給人一種壓迫感。莫瑤嘴角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位皇帝到底是有多麽在乎別人的感覺。


    “姑娘,看你站在這裏半天了,你有事麽?”


    “我來找慕容秋。這個是他的東西吧?煩請你帶我過去!”莫瑤把透明如水的玉牌交給守衛,笑意隨即也釋然不少。


    “姑娘請!”


    這裏的守衛,幾乎都是慕容秋調教出來的,對於這個玉牌,他們更是一眼便知。他的貴客,得罪不起。微微拱了拱身子,守衛倒也是彬彬有禮的對待莫瑤。


    隨著人家的指點,莫瑤第一次進了凨炫國的皇宮。她心裏暗自對自己這狗屎運一頓讚美,真是出了這宮進那宮。兩個正在劍拔弩張的國家,她居然可以這麽輕鬆的來去自由。要是說出去,估計相信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


    “勞煩姑娘在此等候,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報!”


    莫瑤含笑的點了點頭,抬腿進了一間裝潢考究的客房。這裏不愧是皇宮啊,就連一件這麽偏僻的房間都這般華麗,牆上掛著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書畫,而地上擺設的東西,也非金既銀。每一處都在彰顯這這裏與外麵的不同。


    莫瑤本來就是一個愛好廣泛的人,再加上等人實在是無聊的很,就隨意的開始翻看著書架上的書籍。這裏不僅有各種各樣的詩集,也有著她鍾愛的跟武功有關的。這一下子就讓她來了精神,挑挑選選,她對每一本都是那麽的愛不釋手。


    “嗬嗬,你怎麽來了?消失了這麽久,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慕容秋搖著扇子,一字一笑的走來。他的樣貌還是那般出眾。風度還是一如往常的瀟灑。隻是臉上的愁容卻瞞不過莫瑤的眼睛。


    “你就別取笑我了,要是沒有大事,我也不敢勞煩您這位高權重的朋友!這次,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莫瑤一聽是他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合上手裏的書。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管她對武術是有多麽的鍾愛,但是,跟自己老哥的性命,還有柔兒的安危比起來,這些,都是過眼雲煙。


    “什麽事?這個世界上,還有你莫女俠做不到的?”慕容秋打趣著,在他的眼裏,莫瑤是個十足的知己。她做著自己想做卻做不了,不敢做的事情。羨慕的心,渴望的眼。都那麽明顯。隻不過,他更喜歡莫瑤的灑脫,跟她在一起,沒有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跟女人在一起的虛情假意,這讓他很舒服。


    “唉,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阻止不了你們開戰吧?”莫瑤對於慕容秋給自己帶的高帽,實在擔當不起,她那裏有他說的那麽厲害啊。


    “這個是我國君王的意思,我也阻止不了。你別說是為了這件事來求我!”慕容秋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頭,大了!這場一觸即發的戰爭本就不是他本意,現在,他說的也是真的,他沒有權利阻止。


    “不是,我知道,這個你解決不了。但是,你們凨炫國是不是有點太卑鄙了?如果想打就光明正大啊,幹嘛把我們的元帥藏起啦啊?這要怎麽打?難不成你們還想藏他一輩子不成?”雖然,慕容秋算得上是個好朋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莫瑤又怎麽敢那麽輕易的就相信他的話。


    “你怎麽知道你們的元帥就一定在我們皇宮?”


    “山人自有妙計,我就是像知道,你對這件事怎麽看?能不能帶我去見他一麵,因為他的娘子現在有孕在身,想知道他的安危。我隻是來看看,這個不為難你吧?”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更何況,她也算不上什麽重要人物,她隻想知道自家人的現狀。


    她相信,隻要莫懿軒還活著,就有機會把他救出去。


    “你跟他什麽關係?”慕容秋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抬起如琥珀般透亮的眸子盯著她。這些年,他在外麵結交了不少像莫瑤這樣的人,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查過任何人的身份呢。對於莫瑤,他除了知道她是雪櫻國的人物意外,他變一無所知了。


    “我是他妹妹!親妹妹!”


    莫瑤特意強調她們是親生兄妹,隻是為了讓慕容秋安心,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要求,隻要讓她見到活著的莫懿軒,這就足矣了。


    “你是北冥王的妹妹?那你知道我是誰麽?這樣就來找我,難道你就不怕自己小命不保?”慕容秋雖然痛恨戰爭,但是,一旦麵臨這種事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國家的利益。戰且不論將來皇位是誰繼承,但是,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讓人在他眼前動凨炫一絲一毫。


    “你是誰?這很重要麽?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的良知還在不在,他的妻子正在等他回去,你不會是那麽冷血的人吧,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一出世就沒有父親!就當你行行好成麽?隻要你閑雜帶我去見一個活著的北冥王,我絕對不會要求你放了他的。”莫瑤現在隻想確定他是生是死。要是沒了救人的必要,她也不想浪費感情。


    “嗬嗬,那好啊。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想到白亦柔的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慕容秋的笑容也像是定格了一樣。見過她幾麵,雖然談不上喜歡,也沒什麽興趣。但是,他卻希望亦柔可以開心的活著。


    人的一輩子很短,短到讓你把握不住。要是能換來一個男人誠心相待,那也是一種安慰。


    “別說一個了,十個,一百個,我都答應你好不好?”好像哄著一個正在要糖的孩子,莫瑤使勁兒的裝出她認為最可愛的表情。


    “等你見到他之後,帶我去見他娘子!”


    慕容秋明顯奸商,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見亦柔,但是,他堅定的眼神肯定是寫滿了心事就對了。


    “好。”莫瑤不假思索的說到。別說見亦柔了,現在隻要看見他沒事,哪怕就是在去如來哪裏跑一趟,也不算什麽。


    “隨我來吧!”伸手一扯,甩了甩垂在腿上的袍子給扔到了一邊。他從來沒想過要懲罰莫懿軒的奪妻之恨,隻是,他雖然頭頂著凨炫國皇子的頭銜,但是,誰都知道,他一點實權都沒有。整個凨炫國的決定權,根本就在皇帝手裏。


    莫懿軒在他們這裏沒錯,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自願來的。要不是他身邊出現了奸細,他也不會被捉來。原本,慕容秋去雪櫻國提親的時候,他父皇就安排好了一切。與其吞噬那些小國,還不如跟雪櫻言歸於好。他不是沒有野心,隻是奈何年事已高,他也沒了當初那股衝勁兒。能給兒女們留下太平盛世,也是他最初的願望。雖然,他隻是把慕容秋跟白亦柔作為棋子來利用,但是,他的心,是好的。


    要不是莫懿軒不給他留麵子,他也不會龍顏大怒。慕容秋灰溜溜的回來之時,他更加怒不可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慕容秋才會失寵。原來還是他最器重的皇子,但是,在雪櫻國的事情一出,他便沒有在給他一個好臉色看。丟了他的麵子,丟了凨炫的國威,這都是他無法容忍的。


    抓了莫懿軒,第一隻是給自己出氣,第二,這也會讓雪櫻國方寸大亂。他是何等出色的元帥,他自然不會不知。


    莫瑤隨著他彎彎繞繞,走了半天,才來到凨炫的水牢。這裏森嚴的守衛,讓她不寒而栗。這裏簡直就是連蒼蠅也飛不進去啊。看來,亦柔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莫懿軒就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男人,也可能就是因為一點點小事,他就會命喪黃泉。


    “皇子殿下,您來這裏有何貴幹?”


    水牢的看門人,說話的口氣根本就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他不但不恭不敬,還帶著不屑的掃了一眼。


    “本殿下來看看他,要是他死了,我們在父皇哪裏都不好交代。怎麽?你也敢來質問本殿下?誰給你的狗膽?”慕容秋有豈是省油的燈,一字一句,虎虎生風。哪怕不看他那雙冰冷的鳳眸,也能感覺到他是來者不善。


    “那麽就請殿下拿出聖上的手諭。不要難為小的!”單手攤在他的麵前,看守水牢的人,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狐假虎威的人,他見多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皇上才會如此重視他。看守這麽重要的人物。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啪,啪,啪,啪。


    連著四聲脆響。慕容秋出手的速度比莫瑤想象的要快的多。目無表情的盯著剛才還氣勢不遜色於他的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居然敢跟本殿下這麽說話,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本殿下想看一個人,還要手諭?要是本殿下帶走他,你是瞎子麽?看看能死麽?”


    莫瑤睜大嘴巴在後麵緊緊盯著他這突然的改變,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善變啊?這麽多話出口,他卻還是麵不改色。這份城府,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殿下,這是聖上的意思,還請殿下恕罪!”


    一改剛剛強勢的態度,他似乎被那幾個巴掌給清醒了不少,這個男人在怎麽說也是皇子,他怎麽也被器重,也不可能淩駕於他之上。這就是上天的不公平。血濃於水,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本殿下就是進去看看,父皇哪裏本殿下親自去解釋,不用你操心!滾!”慕容秋的臉色根本沒有絲毫緩和,千年寒冰似的口氣直讓人後背發涼。他的冷血,與生俱來。看慣了世間的生死,看慣了人世間的冷漠,他把自己的心,冷藏至今。


    “殿下請!”


    看門人再也說不出任何理由,他隻能呆呆的看著。這個人是凨炫國炙手可熱的帝位候選人,他得罪不起。雖然有違聖命,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嗬嗬,謝謝皇子的成全,此情莫瑤定當銘記於心!”


    進了水牢,莫瑤再也不像剛剛那麽熟絡。對於凨炫國的皇子這個身份,她還是沒想好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身份麵對。也許,他們的友情,到此也就結束了。敵對的身份,太明顯了。


    “莫瑤。我真的不是想讓你謝我。其實,我也不想開戰。畢竟受傷的不是你我。我隻是想做一個朋友該做的。不管他是誰,現在,他隻是你哥哥!去見見他吧!”慕容秋也沒有太過為難她,他明白,自己這樣也許真的是兩麵得罪人。無奈的笑了笑,他側身讓開前方的路。


    莫瑤剛想說什麽,但是,眼前的景象完全讓她說不出話來。


    偌大的水牢,可謂是驚人的恐怖,各種刑具一應俱全。掛在牆上的,擺在地上的,每一件都是觸目驚心,件件帶著血跡。看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豎起汗毛。


    而她的正前方,正是一個方形的水池,足有半人深的水池裏滿是發黑的血水,雖然還有很遠的距離,但是,莫瑤卻清楚的嗅到了那股腥臭味兒,這池水也許是因為很久沒換,也許是因為注入了太多人的血液,才會變得這般令人作嘔。水池的正中央,正吊著一個氣息極其微弱的人,兩隻手被吊在半空,手腕還在隱隱滴著血跡,赤膊的上身,傷口橫七豎八,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膚。而他遮麵的長發下,卻不知是一張什麽樣的臉。


    張張嘴,莫瑤帶著疑惑看著慕容秋,她實在沒辦法相信,那個正在生死線上掙紮的男人就是她的哥哥,那個平日裏呼風喚雨的男人。


    “去吧,那就是莫懿軒!”


    頓了頓,慕容秋帶著歉意垂下了腦袋。曾幾何時,他在心裏欽佩他的本事,曾幾何時,他對這下三濫的手法,不屑一顧。但是,他卻無法回避這樣的事實。


    莫瑤一步一挪的靠近水池,她的眼淚隨著身子的靠近,也越來越凶猛。莫懿軒,你到底是有多傻啊?你到底有多沒本事啊?你到底打算讓她這麽接受啊?


    “哥?”輕聲喚出口,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哥!”在看清了他的臉之後,她痛哭出聲。那撕心裂肺的心疼好像要把她撕開。顫抖的雙手不知道該不該去碰觸他滿是傷痕的身體,莫瑤隻能用眼淚宣泄她的心情。到底多久沒有哭過了,她不記得。從小到大,這也許是她第一次有這種痛。


    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人折磨的這樣半死不活,她心底的惡魔開始慢慢蘇醒。把他沾滿血跡的頭發攏了攏,她沙啞的開口。“哥,你醒醒,我是莫瑤啊!”


    “莫瑤?保…保護好…柔兒!”莫懿軒費了全身的力氣醒來,看清了眼前的人兒,他斷斷續續的說完心底最大的顧慮,便再也沒了聲音。


    雖然,傷不至死。但是,莫懿軒體內的藥理根本就沒辦法退去,再加失血過多,他能不能活下去,真的是問題了。


    “啊!”站在血池中,莫瑤一把抱住他半懸空的身子。仰天長嘯。緩緩鬆開手,她淡淡的在他耳邊說道。“哥,你再忍忍,等著我!我一定血洗了這凨炫救你出去!”


    沒有什麽會比這個更痛了。莫瑤心底的惡魔徹底蘇醒了。她不再是那個令人想念的莫女俠了,現在的她,佛擋殺佛,神當弑神。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滅了這凨炫,給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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