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沈信這邊賣力的宣傳,正在摘星樓默默飲酒的紂王,卻突然接到了內官的傳信


    妲己病重了。


    這個消息仿佛一柄巨錘,轟然砸向了紂王腦海,隻一瞬間他便拋了酒杯,急速的走下了摘星樓。


    “陛下,您的鞋子!”


    慌忙的內官手捧著金靴在後麵狂追,眼中帶著恐懼。


    匆忙來到壽仙宮後,紂王心疼的望著妲己,一邊大聲嗬斥著醫官。


    “廢物,一群廢物!”


    “快快想辦法。若是朕的禦妻有恙,你們所有人都要去陪葬!”


    下麵醫官唯唯諾諾不敢吭聲,如鴕鳥般低頭沉默。


    侍駕官顫顫巍巍不得已上前啟奏:“稟陛下,娘娘方才恐受驚嚇,突染暴疾,使得病情嚴重。”


    紂王聽後不顧這些醫官,急忙來到榻前陪護,抓起妲己的手默默小心嗬護。


    此刻的妲己麵似金紙,唇如白紙,氣息慘淡,昏昏沉沉。


    見紂王焦急的神情,又瞥見紂王的腳下,心中略有些複雜,但又感覺暖暖的,不自覺的勾出甜蜜笑容。


    想要強自起身,卻被阻止。


    “禦妻,如何了?昨日病情已有所控製,為何今日越發的嚴重,你若有個閃失,可叫朕如何是好啊。”


    妲己沉默了,老娘怎麽知道?我感覺我被人針對了。


    她之前本無病症,隻因要害薑子牙,故出妖言誘惑紂王建那鹿台。


    本就是做耍之言。


    但誰知道崇侯虎那王八蛋真的把鹿台建成了,紂王欲要見天上的仙人來會,所以找個理由裝了個病。


    就裝了兩天病而已,誰承想今日殷商守護神獸玄鳥不知為何驚醒。


    這下好了,不用裝,真的病了!


    妲己心中恨恨的想道,要讓我知道是誰溝通的玄鳥,我非把他弄死。


    不過此刻無法,自己的妖氣被玄鳥所破,還是安穩幾天吧,想著喘籲籲叫一聲:“陛下,臣妾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休息一番便好。”


    “隻是如今不能再侍奉陛下左右,臣妾心裏苦楚。”說罷假裝淚流滿麵,吸引了一波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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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紂王還就吃這一套,瞬間慌了神,見狀忙將其緊緊摟在懷中,貼心安慰,亦是含淚對著妲己道:


    “是朕思慮不周,讓愛妻心思不暢,愛妻不必如此愧疚,你便在此好好安歇,待得病好之後你再邀請神仙,來鹿台便是。”


    我特麽,還是沒逃過....


    妲己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默認。


    紂王見狀手臂摟的越加的緊了,接著紂王再次好生安慰,一夜未眠,就這樣陪在身邊不曾離開。


    妲己看在眼中,麵色複雜,欲要說些什麽,但卻口吐難言。


    最後隻能化作無奈歎息。


    隨著紂王幾日的陪伴,妲己的麵色終於好了不少,可心中想著那日天象,仍暗自驚疑,心思不寧。


    又一日,紂王離去,心腹宮女鯀捐接住妲己。


    妲己慵懶的起身坐在繡墩之上,大大秀了下她的事業線,忽然長籲一聲。


    身旁宮女鯀捐是個心思玲瓏之人,見妲己異常擔心的詢問道:“娘娘自從那日天象之後,便心不在焉,可有何煩事?”


    妲己心中不爽,默默道:“那日我正在房中休息,卻不料地震天鳴,將我驚倒在地。”


    聽此言語,鯀捐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麽:“聽說那日異象乃是司天台沈信沈大夫所為。


    沈大夫題詩午門,引來萬民追崇,陛下本要將其斬殺,但不知為何後來改了主意。”


    說完頓了頓,小心的看向妲己麵色,試探道:


    “這沈大夫還說....”


    “還說什麽?”妲己心中瞬間來了興趣,隨手取了身旁的糕點放到嘴邊。


    “還說這皇宮內有妖孽盤踞,是一隻千年的狐精,外麵萬民的都傳遍了說沈大夫想要清君側,斬妖孽!”


    ......


    砰!糕點被捏碎,散落一地。


    鯀捐趕忙跪伏,不敢說話。


    妲己嘴角掛起了危險的弧度。


    “嗯?他真的這麽說?”


    心中暗罵什麽妖孽,狐狸,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就差點名道姓,報我身份證號了!


    鯀捐見妲己發怒,連忙過來表忠心:“娘娘若是心煩此人,不如下一道禦令,何愁不能報複?”


    妲己挑著秀眉,心中卻是思考起來,這沈信是何許人也?難道是某個大能弟子不成?


    要知道就連那闡教的雲中子都不敢透露她的身份,這沈信難道不怕女媧娘娘怪罪?


    再聯想沈信這段時日異常的表現,罵群臣,罵紂王,午門題詩引發天象,仿佛不怕死一般……


    想到此處妲己決定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絕不能親自動手,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最後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著自己的侍女道::


    “這沈信不過是一普通官員而已,而且說的話更是捕風捉影,這皇城朗朗乾坤,哪裏有什麽妖孽。


    難道還能說的是我不成?”


    鯀捐瘋狂搖頭,連忙說道:


    “不可能,娘娘這般人物怎麽可能是妖怪呢。


    這絕無可能!”


    妲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沈信竟敢誣陷宮中,便不得不懲。


    你若有計自可言出,到時賞賜亦不少你。”


    鯀捐心知娘娘之意,但她也不願輕易得罪沈信,畢竟這人現在的聲望是如日中天,連後宮都在談論此人,怕是不好相惹。


    而且她對妲己也有心防範,這位娘娘心思狠辣,自己若是表現的太過顯眼,怕不得被忌憚。


    說不定哪日知道的太多翻臉無情,也不無好說。


    需得一計禍水東引,思考了片刻後,她裝作不知的開口道:


    “我等俱係女流,況奴婢不過一侍婢耳,有甚深謀遠慮。”


    “依奴婢之意,不若招費仲尤渾兩位大夫,計議方妥。”


    妲己沉吟半晌,心道費仲尤渾倒是可用,兩人頗有才計,對自己又是忠心,到可一試。


    便對著鯀捐開口道:


    “明日天子臨幸禦園,我便暗傳懿旨,將費仲尤渾宣到宮中。”


    “到時你便吩咐他二人定一妙計,若害了那沈信,許他官居顯任,爵祿加增。他素有才夕自當用心,萬無一失。”


    鯀捐自然稱是,反正與自己無關,自去準備不提。


    宮中的事情一切有條不紊,沈信若是知道妲己兩人的極限拉扯,必定興奮的覺都睡不著,徹夜與兩人把酒言歡,引為知己。


    方府。


    慘烈的哭聲自從少爺題詩回來之後便繞梁不絕。


    幾名家仆每每路過都顫粟起來,不敢東張西望。


    待走過少爺的庭院後,方才一臉後怕的小聲議論道:


    “據說因為少爺為了對黃伯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特意讓大家搬往西岐的日程延後了。”


    “少爺真是大好人啊!”


    一名頭戴圓帽的仆役小聲的疑惑道:


    “為何我感覺黃伯這幾天是得罪少爺了呢?”


    “據說前天黃伯因為左腳先踏入少爺的房間就被懲罰清掃沈府一星期。”


    “這還沒完,昨天,又因為先邁的右腳被罰洗了一個星期的破衣裳。”


    突然他懷疑道:“你們說是不是黃伯得罪了少爺,被報複?”


    “砰!”


    領頭的仆役狠狠砸了他一下,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敬意,高聲嗬斥道:


    “不可能,你莫要亂說,以少爺的人品怎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正氣凜然,為國為民,是我等的偶像,再亂說小心你的嘴。”


    被打的仆役有些委屈,本要反駁,但一想到少爺所做的事跡,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格局小了。


    少爺這麽做一定是有意義的,甚至是為了國家大義。


    呼,幾人想到此處瞬間沉默,不敢在亂猜,怕耽誤了少爺的大事。


    “快看,少爺來了。”


    忽的一聲驚叫,幾人麵對帥氣坦然的少爺更加自慚形穢,默默為自己剛才的所想的事情懺悔。


    沈信看到前方仆役崇敬的眼神,果斷換了個方向,這群家夥可能有那個大病。


    還是離得遠些好,免得被傳染擾亂我上榜計劃。


    見得少爺離去,幾名仆役先是一愣,但下一秒瞬間反應了過來。


    少爺剛才一定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論。


    可他不僅沒懲罰我們,還裝作聽不見轉身離去,一定是為我們著想。


    少爺果真仁義啊!


    幾名仆役越加的敬佩了。


    但他們沒有發現老黃此刻的腳步是顫抖的,猶猶豫豫,臉色慘白似乎要赴那斷頭台一般。


    片刻,他似乎承受不住心中的壓力,剛要轉身離去,就聽少爺的屋內傳來一道不容拒絕的聲音:


    “老黃進來,關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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