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兒心血來潮,想著和皇甫夙寒壓壓馬路,哪裏曉得一句話就惹的老虎發威。


    而且這發威的理由還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她哭笑不得。


    到最後,蘇羽兒委屈的靠在皇甫夙寒身上,隨著他的腳步走。


    她又不是故意忘的,用的著這麽生氣嗎?


    想歸這樣想,蘇羽兒心裏卻甜滋滋的。


    他一點都沒有忘記呢。


    蘇羽兒覺得靠著皇甫夙寒走不大舒服,便挽住他,頭靠在他手臂上。


    本來她可以靠他肩上的,但她懷孕了,家裏的高跟鞋也就全被換成了平底鞋,一瞬間她就矮了皇甫夙寒很多。


    臨近六月,天已經不冷了,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多。


    蘇羽兒看著從身旁走過的行人,再看著前方看不到頭的燈火,她心裏生出前所未有的安謐。


    她突然想,她要一直和皇甫夙寒這樣走下去就好了。


    忽的,蘇羽兒指著前麵拿著糖葫蘆棒子的大媽說:“皇甫夙寒,我要吃那個!”


    皇甫夙寒隨著蘇羽兒的視線看過去,皺眉。


    但蘇羽兒已經不管他了,鬆開他的手便朝那邊跑。


    她好久沒吃這東西了,這一看見便饞的不行。


    皇甫夙寒看著蘇羽兒跑過去,於他來說便是風一般,隨時會不見。


    眸色頓時一沉,皇甫夙寒大步跟上。


    蘇羽兒跑到賣糖葫蘆的麵前,手指指向那最大最飽滿的一串,“我要這串。”


    小販看蘇羽兒穿著不凡,立刻取下來給她。


    蘇羽兒接過,“謝謝。”


    “不客氣。”


    蘇羽兒轉身,看向已經跟過來的人,眨眼,“付錢。”


    皇甫夙寒很想說垃圾食品,但看著蘇羽兒臉上的笑,看著她眼裏的光亮,他還是掏出錢包,拿出一張一百塊遞給小販。


    小販找零,蘇羽兒已經撥開糖紙迫不及待的吃起來。


    真的很久了,久到她都忘記這個味道。


    蘇羽兒直接咬了一半進嘴裏,還剩下一半在上麵掛著,搖搖欲墜。


    蘇羽兒趕緊說:“皇甫夙寒,快,要掉了!”


    她自己吃不了一整顆,但這樣吃一半掉一半又心疼。


    皇甫夙寒擰眉,沒動。


    蘇羽兒拿手接著,邊接著邊看皇甫夙寒,急道,“皇甫夙寒,你快呀!掉了好可惜的!”


    小販正好把錢找給皇甫夙寒,皇甫夙寒轉身接過,故意不去看蘇羽兒手上的糖葫蘆。


    蘇羽兒那個氣。


    他怎麽這樣!


    頓時,蘇羽兒轉身,拿著糖葫蘆就走,不管身後的人了。


    皇甫夙寒聽著聲音,轉身看蘇羽兒,便看見蘇羽兒極快的朝前走。


    他立刻過去,錢也顧不得放錢包裏,直接放兜裏跟著。


    蘇羽兒把最後一半糖葫蘆一起放嘴裏,兩邊的腮幫頓時鼓起來。


    像隻波斯貓。


    她也就想不通了,不就是半塊糖葫蘆嗎?又不是毒藥,怎麽就吃不得了?


    蘇羽兒越想越氣,當皇甫夙寒的手拉住她時,她立刻甩開,轉頭瞪皇甫夙寒,“不準碰我!”


    懷孕的女人說氣就氣,然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蘇羽兒是生氣,可那鼓鼓的臉蛋,瞪的魚一樣的眼睛,當真讓人嚴肅不起來。


    然而,這並不代表蘇羽兒不生氣了。


    相反的,她很生氣。


    扭開皇甫夙寒的手就朝前走,還走的飛快。


    真是氣死人了,她不要理他了!


    蘇羽兒把嘴裏的糖葫蘆咬的很用力,好像那就是皇甫夙寒般。


    皇甫夙寒看小女人越走越快的腳步,又看前麵已經進入鬧市,他也顧不得她生不生氣,上前一把攬過蘇羽兒。


    瞬間,蘇羽兒靠進皇甫夙寒懷裏。


    她腦子一陣暈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皇甫夙寒懷裏。


    頓時去推他,卻沒推開。


    反而手裏的糖葫蘆給拿走了。


    蘇羽兒一愣,看向皇甫夙寒。


    下一刻,睜大眼。


    皇甫夙寒拿起糖葫蘆便吃了一顆,頓時,那眉頭擰的能打結。


    蘇羽兒瞬間就想笑。


    而她沒忍住,還真的笑了出來。


    皇甫夙寒看蘇羽兒一瞬間笑顏如花,眼裏浮起深深的無奈。


    就跟個孩子一樣,說刮風就下雨。


    蘇羽兒滿意了,也就不再為難皇甫夙寒,邊吃著糖葫蘆邊走。


    鬧市最是熱鬧,各種小吃攤出現在街道兩邊,蘇羽兒想吃,但很快,皇甫夙寒對她說:“太晚了,我們該去吃飯了。”


    蘇羽兒當即看向皇甫夙寒,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吃的表情。


    皇甫夙寒攬著她來到馬路上,低聲,“你忘了你上次拉肚子的事?”


    蘇羽兒,“……”


    皇甫夙寒看她一臉憋屈的樣子,聲音柔了,“有一家海鮮店新開的,味道不錯,我帶你去嚐嚐。”


    “……好吧。”


    一輛黑色車子很快停在兩人麵前,皇甫夙寒打開車門讓蘇羽兒上車,他隨後坐進去。


    車門關上,車子發動,很快駛向前方。


    蘇羽兒腳動了動,發現有些酸,她去揉小腿,一隻大手就已經伸過來,“不舒服?”


    “嗯。”蘇羽兒皺眉,小腿又動了動,感覺到了明顯的酸脹感。


    她說:“好酸。”


    皇甫夙寒對她說,“坐過來。”


    蘇羽兒就坐過去。


    皇甫夙寒拿起她的腿放到膝蓋上,給她揉起來。


    外麵路燈下,一切都是清楚明亮的,但車裏卻不是。


    灰暗,模糊,所有的東西都看不清,隻能憑感覺。


    但有時候,不需要看清,感覺足夠。


    車子很快停在江邊的一家海鮮餐廳。


    蘇羽兒和皇甫夙寒下車。


    蘇羽兒看向四周,還真的是新開的,店外麵兩邊都擺著花籃,很漂亮。


    隻是蘇羽兒疑惑了,皇甫夙寒什麽時候注意這些了?


    蘇羽兒歪頭看皇甫夙寒,皇甫夙寒一看她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說:“一個朋友開的。”


    朋友?


    蘇羽兒眨眼,“你還有會開餐廳的朋友?”


    她隻記得皇甫夙寒的朋友是肖墨霖,韓楓揚,還有……額,查爾德。


    蘇羽兒想到查爾德,眼睛一下就亮了,“是查爾德嗎?”


    皇甫夙寒眉眼一動,問,“怎麽猜他?”


    蘇羽兒看向四周,海鮮餐廳裝修的很大氣,他餐廳裏琉璃桌的設計,龍鳳的圓柱讓這裏像皇宮一般。


    但那桌子上插著的金色鬱金香又讓這裏看著浪漫,柔和。


    真的是很舒服的地方。


    “感覺啊!”蘇羽兒心裏讚歎,嘴上很快的說。


    不等皇甫夙寒說她就說:“你朋友就那麽幾個,排除一下,不就是查爾德了嗎?”


    她揚起小臉,大眼裏盡是光亮,似在問,我猜的對不對。


    皇甫夙寒勾唇,“很對。”


    蘇羽兒頓時眉眼彎彎。


    兩人說話間,皇甫夙寒已經領著蘇羽兒上六樓。


    江邊吃飯,站的高,看的遠,吃著的感覺就不一樣。


    而且位置是查爾德早就替蘇羽兒和皇甫夙寒選好了的。


    都不用人領,皇甫夙寒就帶著蘇羽兒來到臨窗的位置。


    一大片的落地窗前,這裏可以看見講對麵的城市,燈火輝煌,漂亮極了。


    “真漂亮!”蘇羽兒驚歎。


    服務員送來水果沙拉,酸奶。


    皇甫夙寒把酸奶放到她麵前,低聲,“喜歡這裏以後我們常來。”


    蘇羽兒立刻答應,“好啊!”


    但很快又說:“你有時間嗎?”


    “有。”皇甫夙寒沒有一點遲疑的說。


    蘇羽兒撐著下巴看他,服務員剛送來了茶,皇甫夙寒正拿著茶杯喝茶。


    那模樣,神態,哪裏是迷人兩個字能形容的,可以說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把她的眼神給膠著了。


    蘇羽兒眯著眼睛說:“你這麽忙,要經常陪我忙的過來嗎?”


    皇甫夙寒挑眉,看向坐在對麵的小女人。


    那眼裏是開心,也是擔心。


    他眼裏浮起光點,低聲,“忙是永遠忙不過來的,但要分的清輕重,而且事事都要我,那我下麵的人拿來做什麽?”


    蘇羽兒看著皇甫夙寒,不知道是燈光太亮,還是他聲音太輕,以致蘇羽兒有種皇甫夙寒變了的感覺。


    她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幾乎不跟她解釋,就算是解釋也不會說的這麽清楚。


    蘇羽兒忍不住說:“皇甫夙寒,你好像變了。”


    變的越來越讓她喜歡了。


    皇甫夙寒旋轉杯子的手一頓,漆黑的眼睛落滿光華,“哪裏變了。”


    蘇羽兒仔細回想這段時間的皇甫夙寒,然後扳起手指,“你愛說話了,脾氣沒那麽大了,會考慮我的感受了,嗯……”


    她停頓,抿唇又想,發現好像沒了,頓時覺得也沒什麽嘛。


    吃醋還是一樣的吃,看見她吃垃圾食品就擺著一張臭臉,剛剛不就是?


    一想到這些,蘇羽兒就擺手,“哎呀,也沒什麽變化嘛,差點就被你迷惑了。”


    皇甫夙寒看她這樣子,有些想笑。


    但他不愛笑,所以也就臉色看起來柔和了些。


    服務員很快上菜,是蘇羽兒愛吃的,但也都是營養的。


    查爾德之前就已經吩咐好了。


    現在餐廳裏有專門的營養師,就隻為給蘇羽兒配菜。


    隻是蘇羽兒不知道而已。


    很快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好吃的。


    蘇羽兒睜大眼,“怎麽這麽多?”皇甫夙寒看一眼桌上的美食,一點都不驚訝,“你現在需要營養,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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