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金手鐲上有鈴鐺啊!一搖一晃就鈴鈴鈴的響,可把小家夥樂壞了。


    很快車裏盡是叮叮當當的聲音,把蘇羽兒吵的不行。


    還好小家夥玩了大半天,玩著玩著也就睡了過去。


    蘇羽兒鬆了口氣,想去把皇甫一諾手上的鐲子給取下,奈何小家夥像有感應似的,她一動她就跟著動,幾次下來,眼見著皇甫一諾要醒,蘇羽兒隻得作罷。


    皇甫夙寒看蘇羽兒這模樣,低聲說:“明天把鈴鐺取下。”


    蘇羽兒有些驚訝的看著皇甫夙寒,她以為他會不讚同呢。


    別看皇甫夙寒平時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實際很寵皇甫一諾,隻要皇甫一諾看見的,她想要,皇甫夙寒都會給,不會像蘇羽兒是看情況的。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皇甫夙寒拿過毯子給小家夥蓋上,清冷的聲音便落進耳裏,“她會吃。”


    會吃?


    蘇羽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向皇甫一諾,這才發現皇甫一諾正拿著手指在吮吸,那紅潤的小嘴撅著手指,吃的可起勁了,還發出嗒嗒的聲音。


    腦中光芒閃過,蘇羽兒明白了。


    皇甫夙寒是怕小家夥把鈴鐺給吃下去。


    心中詫異,蘇羽兒忍不住看向給小家夥掖緊毯子的人。


    他沒怎麽帶孩子卻能注意到這些細節,他是真的在乎。


    很在乎了。


    前麵說了,正月都很熱鬧,皇甫莊園是,皇甫夙寒這卻不是。


    他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朋友也不是很多,到現在為止,蘇羽兒也就知道皇甫夙寒來往最多的人也就是肖墨霖和韓楓揚了。


    肖墨霖這次回來事情很多,實在是之前很久沒回來,這一回來之前壓著的事情就都跟著來。


    而另外一個韓楓揚,蘇羽兒很久沒見了,估計也是有什麽事,最主要的是,韓楓揚可能還跟在小玉身邊。


    他現在完全成了小玉的尾巴,小玉在哪他就在哪,甩都甩不掉。


    現在也沒回來,不知道在哪,自然的,韓楓揚也肯定沒回來。


    所以,正月裏熱鬧的別家,他們卻安靜的很。


    蘇羽兒倒不覺得什麽,她最愛的人都在身邊,她很開心。


    外婆年紀也大了,蘇羽兒跟皇甫夙寒說,她們帶著外婆和綿綿一起出去旅遊吧,讓外婆見見外麵的世界。


    皇甫夙寒對此沒有意見,但卻提醒蘇羽兒,最好問問外婆,老人家的意願最重要。


    蘇羽兒自然知道,她也是有這個想法,想著先和皇甫夙寒說,他覺得也可以再和外婆說。


    她喜歡有什麽事和他一起商量。


    皇甫夙寒看懷裏人晶亮的眉眼,彎彎的月眉像灑落了一地的星辰,耀眼奪目。


    “嗯,想去哪?”手把她往懷裏攏了攏,聲音沉磁般帶著吸引力。


    蘇羽兒頭歪了下,說:“去看燈會,我聽說連城的燈會就在這兩天,很好看。”


    看風景吧,家鄉的風景外婆看的多了,爬山吧老人家的身體肯定不行,所以她想來想去,還是這個好。


    “嗯。”懷裏人兒嘰嘰喳喳,似乎早就在網上查過,期待又興奮。


    第二天,蘇羽兒就把這事跟楊慧珍說了,卻沒想到楊慧珍說要這幾天要回去,蘇羽兒一下愣了。


    “外婆,為什麽?”她還沒跟外婆說,讓她在這裏和她一起帶綿綿的事。


    她想等著幾天過了再告訴外婆,卻怎麽都沒想到外婆竟然會這麽快的要回去,蘇羽兒一時間有些難受。


    楊慧珍知道蘇羽兒舍不得她,她在別人麵前還好些,在她麵前,她始終就是個孩子,一直長不大的孩子。


    但她一個老婆子怎麽能跟孫女住一起?


    這不好的。


    而且人老了,總是想著回家,不管外麵有多好,都會想著家鄉。


    這點怎麽都改不了。


    楊慧珍拍拍蘇羽兒的手,臉上是慈愛的笑,“外婆知道你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沒事的,外婆身體現在很好。”


    這麽說,蘇羽兒的笑依舊沒回來,楊慧珍無奈,“你不用擔心,夙寒平時不忙的時候,你們就回來,外婆給你們做地道的家鄉菜。”


    蘇羽兒坐到沙發上,抱緊楊慧珍的胳膊,不甘心的說:“外婆,你是不喜歡羽兒了嗎?”


    楊慧珍虎臉,“說的什麽話?外婆怎麽會不喜歡?外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蘇羽兒一下坐起來,“那就看著我,您看著我,就放心了!”


    楊慧珍看著蘇羽兒堅定又期待的臉,心裏歎了口氣,“羽兒,你現在已經成家了。”


    楊慧珍話是這麽說,但還是答應了蘇羽兒去看燈會。


    但蘇羽兒依然不開心,到皇甫夙寒從書房出來,看見的就是蘇羽兒擰緊眉,一副壓抑難受的模樣。


    他眼睛動了下,已經了然,“外婆不同意?”


    蘇羽兒在畫圖稿,之前答應了康小顏給她把禮物弄好,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圖稿才畫了一半。


    她喜歡畫畫,也喜歡用畫畫來減壓。


    就像現在,她知道外婆的心思,自己也想自私一回,但又狠不下心,最後難受的就是自己。


    所以她得自己疏導。


    蘇羽兒放下筆,看向身旁長身玉立的人,很委頓,“你怎麽這麽厲害,我沒說你就已經猜出來了。”


    話是這樣說,但蘇羽兒其實並沒有覺得很驚訝,皇甫夙寒看透她的心思不是一兩次,而是一直。


    皇甫夙寒看向畫板上的圖案。


    這個前幾天他就看見她畫了,她也告訴了他是做什麽的,隻是那時候還隻是個輪廓,現在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形態,勾勒出的線條異常柔和。


    皇甫夙寒想起他以前看的她的作品。


    不是最頂尖的,但卻是最富有感情色彩的,鮮明,執著,不畏。


    而現在,多了柔和,輕緩,像灑滿金子的海綿,柔美了人的心。


    蘇羽兒沒注意到皇甫夙寒的神色,垂下眼瞼,聲音透著無力,“皇甫夙寒,我不明白。”


    “外婆很在乎我,也知道我舍不得她,可為什麽外婆就是不願意在我身邊?”蘇羽兒仰頭看皇甫夙寒,像個麵對一道難解的方程式,眼裏透著強烈的求知欲。


    她是真的不懂,不明白。


    既然都在乎,為什麽不在一起?


    難道不是在一起最好嗎?


    皇甫夙寒把蘇羽兒拉起來,牽住她的手,把她拉近懷裏,指向畫麵上的畫。


    “很喜歡畫畫,是不是?”蘇羽兒滿心等著皇甫夙寒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卻轉過話題問別的,好像根本就沒在聽,這讓她心裏有些抑鬱,但還是說:“喜歡。”


    皇甫夙寒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聲音低沉好聽,帶著安撫的力量,“但是,你不是每天都在畫。”


    蘇羽兒一頓,眼裏浮起迷茫,腦中有些模糊,卻又有些清晰,讓她說不出話,也下意識等皇甫夙寒繼續說下去。


    他一定有話。


    果真,皇甫夙寒說:“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


    孩子,丈夫,家。


    這些比畫畫還要重要,讓她一度擱置。


    蘇羽兒腦中靈光一閃,一瞬間就清明了。


    皇甫夙寒知道她懂他說的,聲音放緩,“外婆想要的,你想要的,是一樣的。”


    都是為對方好。


    蘇羽兒轉身,一下抱住皇甫夙寒,臉埋進他懷裏,好一會悶悶的說:“我太在乎了。”


    所以鑽了牛角尖。


    皇甫夙寒收攏手臂,下巴擱在她發頂,視線落在畫稿上,“畫的很好。”


    燈會在連城,離這邊就三個小時的車程。


    但因為趕過去需要時間,修整,又是孩子又是老人的,所以蘇羽兒一行人提前一天過去。


    在這之前南海已經安排好,所以蘇羽兒她們過去的時候直接入住酒店。


    酒店離燈會最近,下樓出去拐個彎就能看見。


    連城的燈會很有名,所以頭一天就已經開始宣傳了,外麵的街道上也已經排滿了小販。


    全是各色各樣的燈,遠遠看去,像漂浮在海上的燈,一盞盞的要晃花人的眼。


    蘇羽兒驚歎,“好漂亮啊!”


    皇甫一諾被皇甫夙寒抱著,和她露出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神色,隻是說出來的話就不一樣了。


    皇甫一諾身子不斷朝前傾,誒誒誒的,小手抓啊抓,恨不得把這些燈都抓在手裏。


    皇甫夙寒知道小家夥要,就抱著她朝小販那走,蘇羽兒挽著楊慧珍,跟在皇甫夙寒身旁。


    原本第二天才是正兒八經的燈會,結果頭一天就已經這麽熱鬧了,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蘇羽兒和楊慧珍必須跟緊了才不至於被衝散。


    但小販那本就地方窄,要買東西的人卻很多,蘇羽兒和楊慧珍想想就退開些,給別的客人讓道。


    這一讓道,蘇羽兒和楊慧珍就被人流推的離皇甫夙寒幾步遠。


    蘇羽兒沒辦法,擔心楊慧珍被人群衝散,隻能跟著人群走。


    眼看著皇甫夙寒離自己越來越遠,蘇羽兒跳起來,“皇甫夙寒!”


    “我在這!”


    皇甫夙寒要一轉身看不見她一定會擔心的。奈何人很多,並且幾個穿著戲服的人從麵前走過,還敲鑼打鼓的,一下子,蘇羽兒的聲音就被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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