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皇甫夙寒想著她明天要送老太太,沒再可勁兒折騰她。


    兩人中午去皇甫莊園,跟皇甫正雄說了情況,吃了午飯便走了。


    隻是上車後,小家夥興奮的不得了,不斷的蹦蹦跳跳,還咿咿呀呀的,蘇羽兒很無奈。


    “綿綿,不要這麽興奮……”蘇羽兒抱著皇甫一諾,緊著手裏的力量,避免她蹦下去。


    偏生小家夥不是個安分的,兩隻小手巴拉著車窗,一雙小短腿在蘇羽兒腿上跳啊跳,蘇羽兒都快抱不住了。


    還好擔心綿綿朝到外婆,讓外婆在另一輛車,不然哪受的了。


    剛說完,手上就一輕,皇甫一諾被皇甫夙寒抱了去。


    小家夥有一點很像蘇羽兒,就是反應慢。


    被皇甫夙寒這一抱,呆呆的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那睜著眼睛看著皇甫夙寒的呆萌樣,蘇羽兒忍不住笑了。


    聽見媽咪笑,皇甫一諾身子一動,看向蘇羽兒,眨眨眼,然後看向皇甫夙寒,小胖手去摸皇甫夙寒的臉,摸到的時候還‘哦’的一聲,好像自己在做夢一樣。


    孩子兩天沒見,卻應了那句老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蘇羽兒這兩天沒見孩子,就差不多隔了三個秋,便怎麽都覺得綿綿長大了些。


    隻是看著看著,蘇羽兒覺得不對了。為什麽她抱著小家夥的時候,小家夥就像個皮球一樣,恨不得在她懷裏三百六十度滾幾十個圈,可到了皇甫夙寒那裏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跳,不叫,隻伸著小手去摸皇甫夙寒的臉,嘴裏不時蹦出一句火


    星語。


    蘇羽兒想來想去,看來看去,黑了臉,“外貌協會的,膚淺!”


    皇甫夙寒不會和孩子玩,他這性子也玩不了,但偏生就是他隻看著小家夥,小家夥也樂意。


    而且還就盯著這張臉,不是外貌協會是什麽?


    皇甫夙寒挑眉,看向身旁黑的像鍋底的小妻子,嘴角勾了勾。


    蘇羽兒瞪一眼皇甫夙寒,去捏小家夥的臉,故作凶巴巴的說:“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我看還真的。”


    皇甫夙寒眼睛微動,薄唇微張,“所以,醋了?”


    蘇羽兒,“……”


    幾人是中午一點多出發,到楊慧珍老家的時候,時間也是晚上八點。


    車燈打開,一下把院子照的亮堂,幾人下車,看著在燈光下不的樓房,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尤以楊慧珍甚。


    南風去開門,楊慧珍驚訝了下,南風在旁邊說:“那次出事後,二爺有叫人定期打掃。”


    並且,這兩年多從未間斷過。


    楊慧珍知道這是皇甫夙寒的一份心。


    她臉上浮起笑,很是欣慰。


    這段時間相處,她是真真看見皇甫夙寒對蘇羽兒的好,沒得話說。


    她真的徹底放心了。


    小家夥在皇甫夙寒懷裏睡著了,楊慧珍趕緊領著皇甫夙寒上樓。


    她剛剛回來原本還擔心家裏沒人,很髒亂,南風說了那句話後,她便知道不會髒亂,但怎麽都沒想到到二樓客房,裏麵的床也布置好了。


    這份用心,體貼,讓楊慧珍感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皇甫夙寒和楊慧珍安頓好綿綿,蘇羽兒則是去把東西拿上來收拾。


    南風則是打電話叫送餐,之前就訂了,就等著送。


    等幾人弄好,飯菜送了過來。


    長途,坐了幾個小時,楊慧珍和蘇羽兒都露出疲態,吃了點飯就上樓休息。


    皇甫夙寒的電話響了,她讓蘇羽兒上去洗漱,他走出院子。


    “昨晚的事兒說打大不大,說小不小,和夫人有點關係,但關係不大。”電話裏的人把昨晚宴會廳發生的事兒一字不漏的傳到皇甫夙寒耳裏。


    接近年關,夜裏寒涼,皇甫夙寒單手插進兜裏,身上卻隻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身形挺拔清雋。


    電話裏的人匯報完,皇甫夙寒嗯了聲,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好壞。


    電話那邊的人也知道他性格,隻管自己匯報,後續要做什麽,隻等二爺的吩咐便是。


    鎮上不是大城市,燈火雖有,卻不似大城市裏的繁華,但也是小家碧玉。


    站在院子裏,遠處連綿的群山,遠遠的能看見零星的燈光,似蒼青蔥鬱的一點螢火蟲。


    皇甫夙寒遙望遠方,眸中卻不似往常的朱墨,相反的裏麵有簇火苗,在一點點躥高,似比那紅蓮還要耀眼。


    蘇羽兒疲懶了,洗了澡就縮到床上。


    床在來的時候早就鋪好,蘇羽兒抓過被子蓋在臉上,幹淨的味道像她小時候去雨後的竹林,幹淨清爽。


    滿足的眯起眼睛,感歎一聲,家鄉真好。


    家鄉的味道像媽媽的味道,很安心,蘇羽兒抓著被子,小臉埋進枕頭便很快睡去。


    隻是睡的迷迷糊糊,蘇羽兒就有些喘不上氣了,一張小臉憋的通紅,眼睛也睜開。


    看不見人,屋裏黑漆漆的,但不妨礙蘇羽兒思考。


    尤其安靜的夜色裏傳來某些個曖昧的聲響,蘇羽兒終於意識到皇甫夙寒是在吻她。


    她的臉被他捧著,唇在他嘴裏像貓兒一樣被侍弄。


    清醒了些,麻疼的感覺撲麵而來,蘇羽兒唔唔推他。


    瘦弱的力道推拒在胸口,皇甫夙寒停了動作,低頭看黑暗中柔和的輪廓。


    蘇羽兒趕緊撇過頭,重重的喘了兩口氣這才好了些。


    “不困嗎?”緩過了勁,蘇羽兒的瞌睡也沒了,索性拉住皇甫夙寒。


    夜很深了,蘇羽兒沒看時間,但這一刻的萬籟俱寂,蘇羽兒也知道很晚了。


    安靜中,皇甫夙寒嗯了深,沒再逗弄她,翻身躺到床上,把她攏進懷裏。


    小臉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蘇羽兒自動自發抱住皇甫夙寒的腰,聽著他的心跳,聽著他的呼吸,異常安心。


    隻是……


    “皇甫夙寒,你是不是有心事?”蘇羽兒撐著床,抬頭去看他。


    黑暗中,眼睛適應了光亮,但依然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見他大概的輪廓,以及越發幽邃的眼睛。


    抱著她腰身的手一頓,隨之出聲,“怎麽說?”


    夫妻夜話,蘇羽兒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項目。


    但蘇羽兒卻喜歡。


    她喜歡和他說話,喜歡他這種不聲不吭的性子在她麵前能說些話。


    想著,蘇羽兒心裏有些喜滋滋,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聲音帶了些得意,“我如果說是我的直覺,你信不信?”


    皇甫夙寒單手撐在腦後,一手攬著她,聽見她的話,垂眸看她,那雙平日裏晶亮的眼此刻也帶著掩不去的光華。


    指腹按在她肚腹上,微用了兩分力道,聲音低低,“回來很開心?”


    就這麽自然的轉過話題,蘇羽兒瞪了蹬眼,卻也沒不依不饒,趴在他胸口,吐息溫熱,“開心,好久沒回家裏了,還是家裏的空氣好,風景也好。”


    聲音裏的止不住的暢快,但也帶著絲絲悵然。


    不知不覺,兩年多過去,這裏還是一樣,唯獨人不一樣了。


    皇甫夙寒低頭,唇貼上她的發頂,聲音沉緩,溫覃,“以後我們經常回來。”


    蘇羽兒在老家呆了幾天,把楊慧珍安頓好就回京都了。


    本來她是要晚些回去的,但皇甫夙寒不行,他事情多,蘇羽兒的意思便讓皇甫夙寒先回去,她和綿綿在家鄉玩段時間。


    皇甫夙寒卻說不急,陪陪她和孩子。


    楊慧珍知道後,把蘇羽兒單獨叫到房裏,讓她趕緊跟皇甫夙寒一起回去。


    蘇羽兒也不是使性子的,知道皇甫夙寒是將就她,她不能自私的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楊慧珍不找她,她也想著就這幾天就回去。


    楊慧珍找了她後,她更是堅定,讓老太太放心,她不會使性子的。


    楊慧珍放心了,但在走的頭一天還是和蘇羽兒好好說了話,讓她多以皇甫夙寒為重。


    蘇羽兒一一記下,心裏開始不舍,到第二天上車,蘇羽兒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


    楊慧珍亦是,眼皮動了好幾下,把眼裏的情緒掩過,看著車子在她視線裏一點點消失,直到再也不見。


    “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旁邊,周嬸拍她的手。


    周嬸的皇甫夙寒安排的人,專門看顧她,楊慧珍知道小輩的孝心,也就沒推辭。


    “我放心,放心。”楊慧珍笑笑,還是忍不住望向遠方。


    早晨,在走之前,她特意找了皇甫夙寒,交代了點事情。


    關於羽兒親生父母的事。


    她想讓皇甫夙寒查到後,不管結果如何,都告訴她。


    畢竟那是她養了十年的孩子啊。


    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行駛,蘇羽兒看著窗外,心情低落。


    一隻手覆在她手上,然後裹住。


    蘇羽兒轉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裝著霧水,眼淚蒙蒙的看著他。


    皇甫夙寒擰眉,眼裏卻透著絲無奈,“有時間就回來看外婆。”


    他聲音放低,放柔,手上力道更緊了些。


    蘇羽兒一下抱住他,臉埋進他懷裏。


    她不傷心,隻是麵對分離總是難受。皇甫一諾被皇甫夙寒的左手攏著,看見撲進皇甫裏的蘇羽兒,正剩下一頭濃密的黑發,再看皇甫夙寒,那雙總是像墨汁的眼睛看著懷裏的人,半分都不留給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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