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兒不知道皇甫隸湯剛剛有沒有看見自己,想了想說:“我在這吃飯,你是來這邊談合作的嗎?”


    不好說別人的私事,隻能說公司。


    “嗯。”皇甫隸湯把手機放兜裏,眼睛看向前方,“你一個人?”


    蘇羽兒搖頭,“不是,有皇甫夙寒,還有綿綿。”


    皇甫隸湯點頭,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我還有事,先走。”


    蘇羽兒正好在想說什麽,聽見皇甫隸湯這一聲,立刻說:“好,你去忙。”


    “嗯。”


    皇甫隸湯抬步,很快越過她離開,消失在蘇羽兒視線裏。


    蘇羽兒不知道怎麽的,鬆了一口氣,走進包廂。


    而走過拐角的人停在那,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然後鬆開。


    “不舒服?”走進包廂,低低的聲音落進耳裏,同時,皇甫夙寒也坐了過來。


    蘇羽兒搖頭,“剛剛看見皇甫隸湯了。”


    她細微的變化,他看一眼便能發現。


    手指落在她眉心,把她微亂的額發理順。


    聽見她的話,手指微頓,“然後?”


    蘇羽兒眨眼,對皇甫夙寒難得的提問有些開心。


    “我看見一個女人。”蘇羽兒臉上露出小八卦,湊近他,小聲說:“我猜可能是相親對方。”


    皇甫夙寒看身旁的人,小臉微仰,眼睛晶亮,明亮的光在裏麵一閃一閃的。


    “噢?”皇甫夙寒來了興趣,手肘搭在桌上,食指在桌麵上輕敲。


    蘇羽兒點頭,小臉上浮起認真,“希望他能找個自己喜歡的,對方也喜歡他的人。”


    眸子微眯,聲音清冷了幾分,“你不放心?”


    淡淡的,似不經意,但隻要稍微注意殿下,就能聽出皇甫夙寒話裏的冰冷。


    蘇羽兒沒意識到皇甫夙寒的情緒,眼裏是若有所思,“倒不是不放心,我希望他幸福。”


    他是在皇甫家幫過她的人,一直以來都幫著她,甚至那次她從皇甫璟那裏逃出來。


    如果不是她,她和孩子已經……


    蘇羽兒心裏一緊,對皇甫夙寒說:“我們……”


    話卡住。


    那雙漆黑的眼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深邃,裏麵是細淩淩的冷光。


    蘇羽兒一驚,“你……你怎麽了?”


    皇甫夙寒眯眼,臉上看不出變化,聲音去?變得更淡了,“剛剛想說什麽?”


    蘇羽兒腦子裏極快的劃過一道光。


    她一個激靈飛,反應過來,“你不會吃醋了吧?”


    不等皇甫夙寒說,蘇羽兒就趕緊擺手,“你可不要亂想,我不喜歡皇甫隸湯的,皇甫隸湯也不會喜歡我,你不要吃這種飛醋!”


    也不是不知道皇甫夙寒的性子,蘇羽兒有些懊惱。


    最近他太寵她了,寵的她忘乎所以了。


    皇甫夙寒眼簾掀了下,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眼裏的真誠,肯定,好一會,聲音低低,“羽兒,你在關心別的男人。”


    關心。


    吐字清晰,並且不知道是不是皇甫夙寒故意要讓她清楚自己為什麽生氣,他把‘關心’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蘇羽兒苦了臉,“我隻是……”


    話未完,蘇羽兒止住,下一刻,直接撞進皇甫夙寒懷裏,腦袋在他胸口蹭,“我不關心別人,隻關心你和孩子,以後隻關心你們。”


    捋了老虎須,老虎都開始張嘴了,她還不去順毛,那不是等著被吃嗎?


    皇甫夙寒沒動,懷裏的溫度卻從胸膛傳到他身體的四肢百骸。


    他感受到他的心隨著這絲溫暖而跳動,全身的血液,細胞因為她的觸感而興奮。


    她對他,重要的已經如他的骨血。


    偏生,覬覦她的人還是那麽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午餐廳的事,回去後,蘇羽兒感覺到皇甫夙寒的情緒不大對。


    雖然他做事,臉色都和平時一樣,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隻是這個時候她不能再說,越說他會越敏感。


    到了晚上,蘇羽兒把綿綿哄睡,回到臥室。


    皇甫夙寒沒回臥室,估計還在書房。


    他晚上回來吃的飯,吃了飯出去了一趟,剛剛回來不久。


    蘇羽兒還記得他回來時,她正好抱著綿綿上樓。


    蘇羽兒站在臥室,看著臥室中間的大床,咬唇想了想,轉身朝外麵走。


    書房裏,皇甫夙寒坐在楠木椅上,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資料,手上拿著一支鋼筆,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


    咚咚咚……


    帶著試探的敲門聲傳來,那點著桌子的筆停住。


    墨眸看向門,眸底淺湧的黑變深。


    蘇羽兒沒聽見裏麵的聲音,但她看見了門縫透出來的光。


    皇甫夙寒在裏麵。


    “皇甫夙寒,是我。”蘇羽兒報出自己的名字。


    說完就覺得自己傻,這個時候,不是她會是誰?


    一拍腦袋,手也控製不住的拉住門把手,然後一點點旋開。


    透過門縫,蘇羽兒一眼就看見看過來的人。


    那雙墨眸似乎凝了她很久,此刻裏麵是她看不懂的幽深。


    蘇羽兒被皇甫夙寒看的心裏咯噔一聲。


    但很快,她走進去,笑眯眯的說:“你要不要吃夜宵?”


    頂著他高深莫測的目光來到書桌前,蘇羽兒的手握住他搭在桌案上的手。


    手指長,手掌大,骨節還很清晰,很漂亮。


    皇甫夙寒沒像往常一樣把她的手反手包裹,而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好一會,薄唇微掀,“不餓。”


    蘇羽兒正在看皇甫夙寒的手,聽見他的回答,一愣,然後眨眨眼,‘哦’了聲。


    她沒走,眼睛咕嚕嚕的轉,看向那始終凝著他的人,“還忙嗎?”


    大眼裏帶著妥協,其意思是不要生氣了。


    皇甫夙寒眼睛動了下,視線落在還亮著的屏幕上,上麵是一封郵件。


    全是英文。


    蘇羽兒隨著皇甫夙寒的視線看去,隻一眼便轉了過來。


    “你忙,不要太晚。”蘇羽兒鬆開他的手,轉身就朝外走。


    剛走一步,腰上就傳來一股大力,等蘇羽兒視線從花亂中穩定,她已經坐到皇甫夙寒腿上。


    她反應過來,抿唇,沒忍住,笑了。


    她就知道他舍不得。


    蘇羽兒伸手摟住皇甫夙寒的脖子,揚起盛滿星光的大眼,得意的說:“不生氣了?”


    那固定著她腰的手收緊,眸裏墨色瞬間炸開。


    像是要懲罰她的調皮,皇甫夙寒抬起她的下巴薄唇便落了下去。


    不似以往疼惜的吻,相反的,帶著粗暴,瞬間就咬破蘇羽兒的唇,蘇羽兒吃痛,撕了一聲,大眼瞬間染了眼淚。


    她哀怨的嗔皇甫夙寒,奈何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小臉紅潤,像雨後的玫瑰,肆意綻放,清香迷人。


    皇甫夙寒拂掉桌上的文件,把蘇羽兒一把抱起,健碩的胸膛充滿占有霸道的壓下去……


    次日,蘇羽兒接到了皇甫正雄的電話。


    問她綿綿怎麽樣,有沒有哭,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打到這,蘇羽兒猜到皇甫正雄定是給皇甫夙寒提前打了電話的,並且皇甫夙寒很有可能沒理她。


    聽著電話和藹的聲音,一點都想象不到這個人是叱吒了整個京都的幾十年的風雲人物。


    蘇羽兒知道皇甫正雄喜歡綿綿,把最近綿綿的事都告訴他,很細致的連吃了什麽都說了。


    皇甫正雄聽著,心裏越發希望蘇羽兒和皇甫夙寒能把孩子帶回去。


    但他清楚自己兒子的德性,他不願意做的事,拿槍抵著他腦門他也不會妥協。


    隻能在蘇羽兒這說了,“你們年輕人很喜歡玩,最近我聽說t國的雪下的好,那裏現在風景很好,你和小寒可以去玩玩,孩子你們不用擔心,我來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皇甫正雄是真沒轍了。


    蘇羽兒有些哭笑不得,聽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們想做什麽盡管做,二人世界好好過,別的不用管。


    如果蘇羽兒不喜歡孩子,喜歡玩,對皇甫正雄的提議肯定是舉雙手讚成。


    但她不是這種性格的。


    蘇羽兒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對電話裏的人安撫,“爸,我們會回來的。”


    人年紀大了,總會喜歡熱鬧,皇甫正雄也一樣。


    電話裏的聲音一頓,似乎有些不相信,“回來?”


    皇甫正雄話問出口,反應過來自己不該這麽問,顯得自己好沒麵子。


    正準備找個什麽話說,蘇羽兒軟糯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您放心,保重身體。”


    皇甫正雄心裏積壓了幾天的火這才下了去。


    蘇羽兒掛斷電話,看著黑了的屏幕,想了會下樓。


    “阿姨,我下午要在醫院裏陪外婆,可能會晚點回來,你不用那麽早做飯。”蘇羽兒對坐在在收拾廚房的人說。


    阿姨走出來,“太太大概幾點?”


    蘇羽兒今天想去陪外婆久一點,心裏算了下時間,“大概六點吧。”


    “好的。”


    皇甫一諾在睡午覺,蘇羽兒看看時間,上樓收拾了下,把她抱起來。


    皇甫夙寒一早去了公司,似乎很忙,中午都沒時間回來吃飯。


    午餐後她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下午會去看外婆的事,他頓了下說讓南風跟著。


    蘇羽兒說好。她一個人還好,帶著孩子不方便,的確需要一個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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